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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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母斂了斂眉眼,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女兒的神色,見她并沒有什么反常,也鎮(zhèn)定安然了下來,給她夾了些菜,“多吃些,最近又瘦了不少呢?!?/br> 聞卿瑤笑了笑,“我記得上學(xué)的時候,媽你老說我胖呢?!?/br> 上學(xué)的時候?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聞母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嘴,咀嚼著毫無味道的米飯,心底的酸澀倏地就涌了上來。 - 五月淺夏。 佛山的白蘭花都開了。 下榻的酒店就是言慈舉辦婚禮的酒店,上下很是方便。 到了下午四點,聞卿瑤便簡單地化了個妝,前往宴廳。 宴廳寥寥數(shù)人,都是不認(rèn)識的。聞卿瑤轉(zhuǎn)了一圈,走到一旁的茶桌坐了下來。 茶藝師看了一眼聞卿瑤,用粵語問道:“來參加婚禮的嗎?” 聞卿瑤禮貌笑笑,指了指茶杯。 茶藝師趕緊沏了一杯茶,遞過來,改了普通話,“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本地人,今天的新郎是本地人?!?/br> “我是新娘的朋友?!甭勄洮幎诉^茶,抿了口,“今天中午剛到佛山?!?/br> “最近每天都有結(jié)婚的,我們酒店很難訂的?!辈杷噹煿戳斯醋旖牵昂孟裥吕墒擒娙税??剛聽他們一直在說戰(zhàn)友什么的?!?/br> 聞卿瑤攥著杯子,點了點頭。 見她似乎是渴了,一杯茶很快就見了底,茶藝師又給她倒了一杯。 她放回甌杯,然后打量了一番,問道:“你結(jié)婚了嗎?” “我嗎?”聞卿瑤稍稍一愣,“還沒呢?!?/br> 茶藝師點了一根香,理解似的說道:“哎,現(xiàn)在對象可不好找,就算找著了,很多也走不下去,能結(jié)婚的就太少了。”她指了指宴廳,繼續(xù)道:“別看這幾天新人多,都是堆在五一假期,平時壓根沒什么人結(jié)婚?!?/br> 聞卿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頭頂正對空調(diào),她捧著茶杯,垂眼問道:“你這有披肩嗎?有點冷?!?/br> 她吹了吹茶水,抿了口茶水。 茶藝師卻沒有說話。 “你這有……?” 她疑惑地抬起頭,待發(fā)覺茶藝師的視線明顯偏離自己轉(zhuǎn)向了后方,而且眼神充滿探究,她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 縱使背對著,縱使面前是熏香裊裊讓人清心,但她也能察覺到兩道目光落在后背上,讓她不由地顫栗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輕輕一側(cè),就將幾滴茶水潑灑了出來。 熱茶水落在裙子上,也不覺得燙。 身后的人又靠近了一步。 隨之而來的是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第63章 (正文完) 他等了你很…… 大結(jié)局(下) 聞卿瑤怔怔看著手中的茶杯, 一動不動。 衣服披在身上的一剎那,那絲熟悉的味道就又讓她腦海里頻頻浮現(xiàn)出三年前的一幕幕。 被鮮血染盡的雙手,被黑暗蒙蔽的眼眸, 被子彈穿過的身軀,甚至還有沒來得及愛撫一下的孩子…… 她想放下茶杯, 立刻離開, 可是此時此刻, 身上那件黑色的西裝太過于沉重壓抑,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于晉晗和言慈的婚禮。 她當(dāng)然知道傅丞硯會來。 只是, 又過了一年, 她更加不想直面而已。 茶藝師收回視線,問道:“你男朋友嗎?” “……”聞卿瑤咬著下唇,一聲未吭。 她靜靜地坐著, 而身后的人也靜靜地看著她。 兩個人就這么一前一后,沒有一個眼神, 也沒有一句話。 幾秒鐘后,聞卿瑤倏地放下茶杯,將外套脫下, 轉(zhuǎn)身就朝客房的方向跑去。 茶藝師有些莫名其妙, 她看了一眼椅子上的西裝外套, 又抬頭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小聲道:“你們吵架了?” “……” 她斟了杯茶,遞過來, “先生……要不要敗敗火?” 傅丞硯沒有坐下來, 也沒有接茶,只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 看了一眼她喝過的茶杯,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 晚上的宴席頗為熱鬧。 司儀還在情緒盎然地介紹著兩位新人,底下的人看著大屏幕上的照片,紛紛聊著天,點頭大笑。 聞卿瑤坐在比較偏僻的一張桌子,都是男人,除了鄭淏,誰也不認(rèn)識。 不過粗略估摸著,應(yīng)該全是于晉晗的老戰(zhàn)友們。 不知道是臨時有事,還是特意為了照顧她而避開她,傅丞硯沒有出現(xiàn)在宴廳。 聞卿瑤淡定地開了一罐啤酒,往杯子里倒著。 雖然有預(yù)想到聞卿瑤會出現(xiàn)在這里,鄭淏還是顯得十分局促。 他看著她一杯一杯地喝著酒,下眼瞼都分外緋紅,便推了推桌上的一罐椰奶,問道:“聞小姐,要不要我?guī)湍愦蜷_?” 聞卿瑤搖了搖頭,又灌了一杯下去,“不用,我喝酒?!?/br> “……”鄭淏愁楚地瞥了她一眼,又將那罐椰奶拿了回來,然后低頭給傅丞硯發(fā)了條信息:【我覺得你還是下來一下比較好,喝個不停,怕是喝上頭了?!?/br> 剛發(fā)完信息,一個男人拉了拉鄭淏的胳膊,朝聞卿瑤揚了揚下巴,“是嫂子嗎?” 軍人的配偶,一般都稱呼為嫂子。 鄭淏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這個問題,想點頭,又覺得不妥,只能不動聲色地?fù)u了搖頭。 那男人一聽,立刻樂了,能坐在這桌的,鄭淏又認(rèn)識,那就不需要拘謹(jǐn)什么了。 他開了瓶白酒遞過來,“就是,大好的日子,喝什么椰奶,當(dāng)然要喝酒。” 聞卿瑤抬眼看了看他,默不作聲地抬手去接。 “哎……”鄭淏伸手去攔,“這是白的……” 男人擋下,“白的怎么了?人家于晉晗結(jié)婚,不得熱鬧熱鬧?” 鄭淏低聲道:“熱你媽啊,我勸你別想著灌她,她是新娘的好朋友,還是……” “新娘的好朋友那就更要喝酒了啊?!蹦腥死@過鄭淏,將酒遞到聞卿瑤的面前,“交個朋友嗎?” 聞卿瑤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眉骨,斜睨了他一眼,眼前早已模糊不清,“酒我喝,朋友就不用交了?!?/br> 她說完,拿過那瓶白酒,往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 正準(zhǔn)備拿起來喝,杯沿甫一碰及嘴唇,忽地就有一只手從她手中奪走了酒杯。 她一怔,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只見傅丞硯深深凝視著她,然后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砰”地一下放在了桌上。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陰鷙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我的女人也灌?” 男人見狀,渾身一震,待反應(yīng)過來面前是誰之后,趕緊后退了幾步,“不是……這是誤會……” 聞卿瑤默默收回視線,心中的酸澀轟然涌上,眼眶忽地就紅了。 她攥緊了拳,低聲道:“是我自己要喝的?!?/br> 說完,她站起來,正想往門口走去,也不知道是酒喝得太多,還是看到傅丞硯有種后怕的心理在作祟,兩腿一軟,就朝前栽去。 傅丞硯大步上前,緊緊把她抱在懷里,“阿瑤?!?/br> 聞卿瑤眼眶熬得生紅,想推又推不開,酒精上頭的感覺突然就在大腦跟雷劈一樣炸開了。 她抬頭,低低喊了一聲:“傅丞硯……” 然后整個人就癱在了他懷里。 整個宴廳鬧哄哄的,這邊的動靜不算大,但也不小,言慈疑惑地看過去,就見傅丞硯抱著聞卿瑤往門外走去。 她心急,趕緊想追上去,剛放下酒杯,就又被于晉晗的幾個親戚攔住了。 再抬頭,二人早已消失在大門口。 - 出了宴廳,傅丞硯抱著她,徑直就往客房的方向而去。 沿路跟著聞卿瑤來過來的兩個保鏢,不近不遠(yuǎn),一直跟到電梯間。 傅丞硯緊了緊雙手,不耐煩地回頭道:“如果知道我是誰的話,就離遠(yuǎn)些!”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一方面是他們確實知道他是誰,另一方面是聞楓曾經(jīng)交代過,如果碰到了傅丞硯,盡量不去招惹。 于是,二人沒多做猶豫,便留在了一樓大廳。 上了電梯,進(jìn)了房間,他將聞卿瑤橫放在床上,轉(zhuǎn)身倒了杯水,然后遞到她嘴邊,“阿瑤,喝點水?!?/br> 早已爛醉,怎么可能還有力氣喝水。 傅丞硯將她抱起來,托在懷里,然后將杯子放在她嘴邊。 聞卿瑤神志不清地用嘴唇蘸了一下水,干涸之下不由越發(fā)地覺著惡心,抱著傅丞硯的手臂就干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