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恩和仰頭看著這并沒有牌匾的院子:“進去看看吧?!?/br> 便有小丫頭推開了門,當(dāng)先走了進去。 院子里空蕩蕩的一處花草都沒有,所有東西都一目了然,東西廂房和正房有抄手游廊相連,后面又有抱廈,屋舍寬敞亮堂,擺設(shè)雖少,但都大氣金貴。 雖有后院但也依舊沒有花草,跟別處的綠樹成蔭截然不同。 恩和站在廊下,透過高墻向外看,才想起這出院子周圍也完全沒有花草樹木,十丈之內(nèi)一目了然。 她有些出神,這個院子似乎有很多秘密。 她在屋子里四處看了看,發(fā)覺東稍間的拔步床造的有些奇特,床壁上均勻分布著不少凹下去的橢圓的小坑,并不突兀,跟周圍雕刻的畫面很是協(xié)調(diào),一般人很難發(fā)現(xiàn),恩和用手摸了摸,并不能明白這種造型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琪琪格的身體好了很多,甚至她自己覺得比之前還要好,吩咐了下頭人給四阿哥府上備了厚厚的禮,李氏的雖然面子上差了四福晉的,但實際上卻好了很多。 琪琪格坐在鏡前,將個珍珠頭飾簪在發(fā)鬢之間,從鏡子里看著身后站著的劉瑞家的:“聽說正陽街上開了個店,每月也就十五十六十七開三天,一瓶一百兩,效果卻出奇的好,好些家太太都在用。”她說著摸了摸眼角的魚尾紋:“你讓下頭人也注意著點,去幫我也買一瓶,試試?!?/br> 劉瑞家的應(yīng)了一聲,見琪琪格要起來,忙上前扶住了琪琪格的手,琪琪格走了幾步,又在窗下的羅漢榻上坐下:“你說,老爺給恩和那園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劉瑞家的低聲道:“荒廢了那么久,忽然想起來給二格格用,肯定不簡單,但老爺?shù)男乃疾缓貌隆?/br> 琪琪格微微皺眉:“家里的格格們都快出嫁了,難得有清閑的日子,就都去在莊子上住幾日?!?/br> 劉瑞家的笑著道:“還是太太的法子好?!?/br> 或者有什么特別的原因,但有這么兩個人住進去必定也攪合的成不了,再說,即便有什么事,有大格格在,大格格身邊的人在,太太也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琪琪格緩緩的按著太陽xue:“真是可惜了……” 琪琪格這樣說著,臉上卻毫無惋惜的神情,劉瑞家的便知道琪琪格到底指的是什么…… 屋外的竹廊上,恩和擺了一張竹榻,斜倚在上頭吹風(fēng),一身家常衣裳,頭上絲毫不見頭飾,卻是說不出的愜意,剛看了白蓮給她寫的信,到看的她心里酸酸的,孩子是長大了,付出的代價卻足夠慘痛。 左都御史家跟白蘇國公家因為這兩個孩子的事情也鬧的不大好。 鳥語花香,微風(fēng)拂面,微一抬頭就可見居高零下的遠處美景,恩和感慨之后漸漸的有些犯困,小丫頭的聲音將她吵了起來:“格格,太太讓人帶了話過來,說這兩日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會來莊子上住,讓您老早的把住處給安頓好?!?/br> 恩和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擺了擺手示意小丫頭下去,自己翻身坐了起來,這一坐,剛剛那好好的淑女氣息就蕩然無存:“真是見不得我好,我好不容易得了這么一個來處,立馬就能給我塞人,過來煩我,那兩個現(xiàn)在是冤家對頭,能不找出事來?” 持觴有些忍俊不禁:“這里都是咱們的人,地方又大,格格多是法子不見其他兩位格格?!?/br> 恩和也只是下意識的說幾句,她其實想的是別的事情,琪琪格為什么要讓那兩個來她的莊子上? 她一面想著一面吩咐:“就找兩個離我最遠的竹樓給那兩個安頓?!鳖D了頓又道:“給她們兩個的住處安排近些?!眱蓚€人有的事鬧,也就少些時間煩她。 空間里恩和靠在胤祚身上,跟胤祚說著事情,胤祚一面認(rèn)真聽著,一面手下還在動作,隔著衣裳在恩和細軟的腰肢上摩挲,漸漸的就移動到了上面,忽的捏了一下,恩和和胤祚兩個人同時一怔,胤祚看著恩和,恩和也看著胤祚:“你捏我?” 胤祚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恩和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捏我?你捏的是什么地方?現(xiàn)在才…你就這么輕薄我?” 胤祚還在回味手心里剛才的感覺,又軟又棉,跟他所想的感覺完全不同,不同于他身上任何部位的觸覺。 兩個人在水邊的樹下,有風(fēng)吹過樹葉簌簌的往下落,美的仙境一般。 看著胤祚走神,恩和的火氣再也控制不住,猛一腳踹向胤祚,噗通一聲胤祚就掉進了水里。 一腳被踹進水里身上確實疼,但也這昭示著恩和很生氣,胤祚慌里慌張的從水里爬起來,落湯雞一樣全身濕透:“恩和,我就是歡喜你,真沒有別的意思,一點輕薄你的意思都沒有!我心里*你又敬重你!” 恩和孩子一樣憤憤的撿起個石頭丟進水里:“誰信你鬼話,*跟誰說就跟誰說去!” 恩和閃身出了空間。 胤祚急的直捶腦袋,恨不得剁了自己的一雙賤手。 已經(jīng)夜了,只有寂靜的蟲鳴聲,恩和翻來覆去睡不著,謝嬤嬤大抵在外頭聽見了,披了衣裳起來:“格格睡不著?” 恩和輕應(yīng)了一聲:“嬤嬤陪我躺一會?!?/br> 謝嬤嬤便點了燈,悉悉索索的進了里間,同恩和一塊躺下,恩和將臉埋在謝嬤嬤的身上,謝嬤嬤便像小時候一樣安撫的拍著她的脊背,輕聲緩語的詢問:“格格遇上什么不高興的事情了?” 恩和不知道該怎么說:“我若問了,嬤嬤不許罵我,我是知道分寸的。” 謝嬤嬤輕笑:“不罵不罵,格格說什么嬤嬤都不罵?!?/br> “男人是不是總想著那些事情,其實心里不見得有多*重女子?” 謝嬤嬤怔了怔,一會才道:“格格也快出嫁了,既然格格問到了,嬤嬤就說上幾句,格格說的那事情,男女之間其實必定要發(fā)生的,像六阿哥這個年紀(jì)的正是對女子最好奇的時候,也不見得是他們心思不純,老天爺造他們的時候就給造成這樣了,這年紀(jì),稍微有點風(fēng)吹草動就能□上身,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再說,正經(jīng)夫妻之間男人越愿意那樣,其實就越是喜歡這人,要不然見都不想見,還說碰一下……” 謝嬤嬤說了幾句,忽的意識到恩和還沒有嫁人,她說的似乎有些露骨了,就猛了停了下來,頓了頓才接著道:“格格也快出嫁了,嬤嬤還是要說說,六阿哥是皇子,以后身邊只怕人來人往,即便現(xiàn)在對格格在好,格格也要留個心,別把自己都交代進去了,不然,以后吃虧的最終還是格格?!?/br> 謝嬤嬤不說,恩和從來不知男人身上還有這一說,不是心思不純,而是天生如此,對女子好奇。恩和即便成過親的人了,但沒養(yǎng)過兒子,也沒留心過,若不是謝嬤嬤說,她甚至還不知道。 她只是一時間覺得胤祚做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難以理解,明明是個阿哥,還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大抵以前確實從來沒有碰過誰,這樣想她又漸漸高興了起來,在想起自己踹胤祚用的力氣,又歉疚了起來,也不知道謝嬤嬤說到了什么時候,恩和想通了,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天還沒有大亮,恩和還睡著,謝嬤嬤已經(jīng)起了身,聽著外頭的人來說六阿哥來了,嚇了一跳,看了看外面的天,心里還在嘀咕,這么早就來,難不成夜里就上的路? 她也不敢耽擱,一面讓人請了六阿哥進來招待,一面急忙叫著恩和起床。 恩和被持觴幾個侍候著都洗漱完了,人還有些迷糊:“這么早就來了?有什么急事?” 持觴道:“也沒聽的有什么急事,在前面的小竹樓里坐著,只說別太催著格格了,讓格格在睡會?!?/br> 荷葉咯咯輕笑:“帶了一馬車的東西,衣裳,首飾,吃食,還有這么大一捧薔薇花,可漂亮了!” 恩和一怔,難道他是來賠罪的?她不知不覺的臉上就有了笑意,直達眼底:“一天到晚都是他的事情?!?/br> 胤祚站在窗前,背對著恩和,太陽才緩緩升起,穿破晨霧,有風(fēng)吹過送來了一屋子的花香,卷著那好幾百朵大紅色的薔薇花氣息包圍她,他頎長的身姿,在這個普通的早晨里,渡了一身的光,就好像當(dāng)初在山洞里為她擋雨的那個下午一般。 恩和輕叫了一聲:“胤祚…..” 胤祚立時轉(zhuǎn)身,他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尚且還有沒擦干的汗珠,一雙鳳眼,透著純澈的光,小心翼翼又滿懷希望。 恩和仿佛突然看透了很多東西,她抿嘴笑:“是我不好,不該踹你,還疼不疼?” 胤祚的眼里好像綻放了五彩的花,多彩炫目:“你不生氣了?” “我也不對,不生氣了,咱們好好的……”這么好的你,這么短暫的人生里,我想好好的跟你過每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看一次文就遭受一次打擊,我每天都在打擊中些文,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什么地方,如果覺得還可以,妹子們盡量記得收藏和花花o(n_n)o~ 31爭搶 山坡上盛開的繁花一直蜿蜒向遠處,馬蹄飛馳而過,染的騎馬的人也一身芳香,恩和騎馬在前面,胤祚一直跟在后面:“別跑太快,小心點。” 恩和歡快的笑著轉(zhuǎn)頭:“你還是cao心你自己的好,我騎馬可比你強!” 胤祚看她高興也來了興致:“那咱們就比比,看看誰騎的好?!?/br> “好?。”染捅?,誰先到河邊誰就贏!”恩和高聲應(yīng)和著,一甩鞭子已經(jīng)快馬加鞭向前去了,胤祚大笑:“怎么能耍賴?” 恩和的聲音已經(jīng)遠了:“又沒說規(guī)則,你又憑什么說我耍賴?” 胤祚被她的狡黠惹的越發(fā)歡暢了起來,大笑著追了上去。 即便可以贏,胤祚也不想,最終自然是恩和贏了,恩和的眼睛亮亮的,眼里如同盛開著這山坡上繁茂的花,絢爛美麗,說出的話卻極其孩子氣:“我贏了,我要吃糖葫蘆?!?/br> 胤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語氣卻是出奇的溫柔:“你說要吃什么就是什么,一會就讓人送到?!彼岷诘难垌缫惶肚宄旱乃?,盛滿寵溺。 恩和便抿嘴笑。 繁花似錦,歲月靜好。 直到快吃晌午飯了,兩個人才從山上回了莊子,門口的時候恰巧遇見一同過來的寶音和伊爾木,兩人聽說胤祚在,便都下了馬車行禮。 剛剛還滿臉笑意,恣意隨性的胤祚,這會完全成了個表情端莊,舉止守禮的皇家阿哥,目不斜視,叫了兩人起,就在沒有多一句的話。 恩和看著好笑,心里卻有些說不出的甜蜜。 寶音嬌柔的笑著道:“六阿哥既然也在,一會讓我們盡些地主之誼,招待六阿哥?!?/br> 胤祚淡淡的道:“這到不必了,宮里還有事,我送了恩和過來就走?!?/br> 寶音往前略邁了一步,微揚起頭,她那雙大而美麗的杏眼就清晰的露了出來,水汪汪的說不出的惹人憐*:“六阿哥何必這么急?” 胤祚的神情似乎越發(fā)淡漠了,撇了一眼寶音,并未說話,寶音還要說話,恩和有些不耐煩的向前邁了一步,擋住胤祚:“六阿哥說有事就是有事,jiejie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留就顯得失禮了!” 寶音漲紅了臉,聲音也有些哽咽:“jiejie也是一片好意?!?/br> 恩和哼了一聲,先前她看熱鬧是想看看胤祚的反應(yīng),這會胤祚表現(xiàn)的這么好,她就沒必要在折騰下去,她有的是快刀斬亂麻的辦法,朝著莊子里出來迎寶音的仆婦們道:“還不快把大格格扶進去?大格格先前傷了腦子,這會頭還暈著,要是站久了舊疾復(fù)發(fā)了你們擔(dān)待的起?” 眾人忙應(yīng)是,有兩個過來扶住寶音,夾著就往里走,寶音掙扎了幾下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她又氣又急,明明是她額娘派過來的人,怎么幾天下來就這么聽恩和的話了? 看著寶音被挾持進去了,伊爾木的臉上才有了滿意的笑,朝著胤祚和恩和福了福,轉(zhuǎn)身進了莊子。 直到兩人都走了,胤祚的眼里才露出了心疼,有些話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他只將恩和鬢角的碎發(fā)別到耳后,恩和有些不好意思,卻似乎很能體會他的心境:“我挺好的,她們不是我的對手?!?/br> 胤祚笑了笑:“我就不進去了,你往前送送我?!?/br> 因為知道空間里面有的是東西,恩和也知道胤祚餓不著,也便沒有強求,將馬給了別人,自己將胤祚往山下送了送。 直到走了一截子路,胤祚才緩緩的道:“我心里其實并不希望你這樣有‘能耐’,因為這只能說明我做的不夠好?!彼O履_步看著恩和:“但你要信我,等我們成親了,就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br> 恩和抿嘴淺笑:“傻子,我很知足的。” 恩和回去換了衣裳,洗了澡,寶音和伊爾木不請自來,屋子里的一大捧薔薇花太顯眼了,兩人不會不問。 荷葉脆生生的道:“六阿哥知道我們格格喜歡薔薇花,一大早就親自送了過來!” 寶音的臉?biāo)矔r陰沉了下來,伊爾木咯咯的嬌笑著:“六阿哥對jiejie可真是一往情深,我和大姐同jiejie比起來那實在是慘多了,我們不知道有多羨慕j(luò)iejie,恨不得自己替了二jiejie才好。” 伊爾木這一段又是損又是諷的話,聽的寶音的臉都扭曲了起來:“meimei說的什么話,我現(xiàn)在是一心要跟諾敏過好日子的。” 這會又換被戳著痛腳的伊爾木面色鐵青了。 伊爾木冷哼一聲:“jiejie是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的見,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站著茅坑不拉屎……” 這姐妹兩越掐越離譜,恩和咳嗽了一聲打斷道:“大姐和meimei過來找我什么事?” 伊爾木勉強收住了聲:“這不是剛住進來么,來找jiejie說說話?!?/br> 寶音看了一眼如梅,如梅忙將個包袱捧上:“是自己讓下頭人炒的些干貨,帶過來也讓你嘗嘗鮮,至于別的東西,想著你也不會缺。” 恩和笑著讓持觴收下。 伊爾木撇了撇嘴。 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誰都不開口,寶音坐著無趣就起身要走,伊爾木卻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看著寶音走了,伊爾木才神秘兮兮的湊到恩和跟前:“meimei說的可是實心話,她的那包干果你最好別吃,她沒有哪一回見得你好,真是恨不得她自己就是你,給你的東西指不定在里面添了什么,能害的你有個三長兩短,她夢里都會笑醒?!?/br> 伊爾木說的話恩和信,寶音就是這樣,但伊爾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恩和依在榻上看著伊爾木:“多謝meimei的提醒?!?/br> 恩和的漫不經(jīng)心讓伊爾木一怔,垂下眼:“我知道jiejie不喜歡我,我確實在巴結(jié)討好jiejie,我在京城沒有親人,沒有個相熟的人家,更沒有要好的人,指望家里的嫡母或者遠在邊關(guān)的阿瑪根本不可能,這么多人里我思來想去,就只能靠上jiejie?!?/br> 恩和笑了笑:“既然這樣我也就明人跟前不說暗話,咱們關(guān)系一般,甚至根本就說不上好,你說我為什么就要讓你靠?” 伊爾木是個聰明人,她肯定有什么把握才會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