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小丫頭打探了琪琪格跟完顏氏見面的事來給恩和說:“…沒說兩句話,都哭了起來,都說自己命苦,太太就一直哭,國公夫人也說不上話?!?/br> 琪琪格到是有些法子的,恩和笑了笑,又想起了碧絲。 寶音要收買碧絲,碧絲是真的沒答應(yīng),想法設(shè)法讓人給她遞了消息,接著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她是真沒有想到碧絲骨子里是這樣的女子,她一直以為碧絲不過是*慕虛榮的人,但最終碧絲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大抵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看懂過碧絲。 她有些傷感,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碧絲的事情得罪的不是一個兩個人,真要繼續(xù)下去,最終也就只有犧牲碧絲來將這件事情的影響減少到最低。她要乘著這個空隙先將碧絲送走,這是她早就想好的。給碧絲銀子,讓他們一家子走的遠遠的,若還想回來,就等著事情被眾人遺忘之后。 后來琪琪格幾乎是哭著送走了完顏氏,完顏氏顯然不是琪琪格的對手,并沒有辦成自己想要辦的事,畢竟兩家的關(guān)系在,又都不想撕破臉皮,做起事來就束手束腳,不過琪琪格最后承諾:“攪事精是碧絲這個丫頭,說起來壞就壞在她的身上,該怎么辦,我知道?!?/br> 完顏氏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我就知道jiejie是個會疼人的,咱們的關(guān)系在這,等兩個孩子成了親,又是實打?qū)嵉囊鲇H,只能越來越好。” 琪琪格擦著眼淚稱是。 完顏氏還是滿意的走了。 恩和聽了不自覺的嘆氣,她怎么以前就沒有發(fā)現(xiàn)琪琪格是個這么有能耐的人? 良妃總是萬事不管的,但還是得了白蘇美玉的事情的消息,雖然聽說壞事的丫頭畏罪潛逃了,她還是心理不舒坦。 木芙蓉盛開的嬌艷,良妃微微攢眉卻比這花還要動人,好比西子捧心,說不出的楚楚動人,她以卑微的身份坐到妃位,完全是有必勝的原因的。 八阿哥跟良妃的眉眼相似,確實是美男子,聽見良妃嘆氣就有些不知所措:“額娘,白蘇美玉不見的就……”他是不喜歡白蘇美玉,但他更不希望他額娘因此傷心。 良妃又嘆息了一聲:“當(dāng)時真不該聽了宜妃的話,給你定了這個白蘇美玉,這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你比額娘清楚……” 八阿哥就沉默了起來,一會又到:“博陽侯家的格格聽說為人還算純善,也不見得都不好?!?/br> 已成定局,多說無益,良妃也不想再提,半響才道:“榮安那孩子,早不是先前的樣子了,她跟四阿哥的事情,不見得就完全是四阿哥的錯…..” 她只說了一半,就見著八阿哥的氣息不穩(wěn)了起來,她忽的也難過了起來:“傻孩子,不是你的強求不來的!” 八阿哥只是沉默,良妃知道,他這是用沉默告訴她,他心里想法的堅定不移…… 作者有話要說: 35往昔 天一日涼過一日,天空沒了夏日時候耀眼的白,泛出了寧靜的寶石藍,翠綠的葉子也開始漸漸轉(zhuǎn)黃,香妃珠簾里掛上了撒花軟簾,絲綢單衣?lián)Q成了夾衣,以擋住淅淅瀝瀝的秋雨帶來的寒涼。 四阿哥府上四福晉懷孕四個月之后,李格格也查出了兩個月的身孕,聽胤祚說,少年老成的四阿哥走路都看上去輕飄飄的,畢竟幾個成親的阿哥里都沒他們家這么能生。 榮安依在羅漢榻的引枕上,透過月洞窗向外看:“沒想到都有身孕了……” 她九月就會嫁進去,要是前面的兩個人都生了小阿哥,她就是在能生,不占長不占嫡,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討不到什么好處。 恩和坐在她對面將個粉紅色的拇指大小的寶石拿在手里看,這些都是胤祚出海的船隊帶回來的,京城人稀罕的跟什么似得,但胤祚說在海外這么大的也就幾十兩銀子,拿回來稍加裝飾都是上千兩的價,恩和便想,胤祚這家伙銀子估計多的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榮安不見恩和說話,便坐直了身子,看了她一眼:“瞧瞧,有人疼就是不一樣。” 恩和翻了她一眼:“怎么著,沒進去就害怕了?” 榮安扶了扶頭上的發(fā)釵:“你不懂?!彼兴约旱哪苣?,不足為外人道,前面擋道的人越多,她手上沾的鮮血也將越多,她下意識的張開了自己的雙手,纖細白嫩,紋路清晰,說不出的好看。 榮安總是這么一副高深莫測樣子,眼里偶爾會閃現(xiàn)出危險的光,恩和見她說了一句就沉默,就不在跟她說這個話題:“你說這一匣子寶石給我二哥做賀禮怎么樣?” 榮安終被她逗的笑了起來:“你小心嚇著你們家那位老實膽小的牛姨娘,這一匣子寶石實打?qū)嵉乃闫饋碛猩先f兩的銀子,你自己覺得沒什么,也不想想別人的感受?!?/br> 榮安說的到也對,恩和嘩啦啦的將一匣子寶石倒出來一半,耀眼的寶石幾乎將室內(nèi)照亮,在這種東西跟前能保持好定力的人真不多,但榮安就是其中之一,她看這東西就像看一堆尋常物件一樣。 榮安到先說話了:“瞧瞧你,別人有這些東西恨不得供起來,你到是跟拿著些破爛一樣?!?/br> 恩和笑道:“彼此,彼此?!?/br> 琪琪格給蘇圖成親備的東西也只是面子上的好看,蘇圖跟著費揚古也只是做個百戶,手上銀錢并不寬裕,這次成親牛姨娘就背地里補貼了不少,想給兒媳婦到時候給個像樣的見面禮都不容易。 恩和來的時候她正在費勁的做針線,成親當(dāng)日打賞人的荷包她生怕琪琪格預(yù)備的不夠,主動接了過來自己做,都熬了好幾夜了,眼睛都毆了進去??簧蠑[滿了各式各樣的荷包,恩和來了她才勉強放下針線迎了出來:“二格格來了,快坐下!” 看著炕上的荷包恩和有些感慨,這大抵才是一個做母親的人真實的心態(tài)吧。 恩和也不多說話,看了一眼持觴,持觴忙將匣子捧給了牛姨娘,牛姨娘一打開,那耀眼的光晃的她下意識的瞇上了眼,驚詫的看著恩和:“這…..” 她最先有的不是欣喜而是惶恐。 恩和笑著道:“這是我給二哥成親的賀禮,姨娘不必害怕,沒有別的意思。” 牛姨娘好似才反應(yīng)了過來,被燙著了一般忙給恩和推:“使不得,使不得,這太貴重了!” 恩和淡淡的道:“兄弟姐妹里我就只跟二哥還算親厚,我雖成親之后就是身份顯赫的六福晉,但家中沒有兄長支持,任憑哪個女子都不會覺得心里踏實,姨娘說,是不是?” 恩和說這話牛姨娘到是信,恩和送禮物為的是示好,為的是以后若有什么事,娘家有人愿意為她出頭。她便猶豫了起來,想要接,又怕后面給蘇圖惹出什么事。 牛姨娘謹小慎微,半響都不說話,恩和便挑明了道:“若姨娘能告訴我件事情,這東西就當(dāng)是謝禮,姨娘看著覺得貴重,但其實也就幾百兩的東西,都是六阿哥讓人送過來的,我自己還有多半匣子,在我看著不值當(dāng)什么,想要多少都有。” 牛姨娘遲疑的看向恩和:“格格要問什么?” 恩和湊近牛姨娘:“苗嬤嬤?!?/br> 姓苗的嬤嬤多了去了,但牛姨娘似乎立馬就想到了一個讓她驚駭?shù)娜宋?,打了個冷顫:“這個,我真不知道?!?/br> 恩和淺笑:“姨娘這就知道我問的是哪個苗嬤嬤?”她說著就變了臉:“姨娘先前還背著人給了我東西,你說我要是拿到太太跟前去,太太會怎么說?” 牛姨娘的臉?biāo)矔r就變成慘白色,哆嗦嘴唇看著恩和:“格格,格格這是……” 恩和將那匣子寶石推到了牛姨娘跟前:“東西姨娘拿著,這實在是我的一片心,我也不問別的,只問苗嬤嬤的去向,只要姨娘說了,我必定不會為難姨娘?!?/br> 日頭已經(jīng)偏西了,撒了半炕的光輝,照的荷包上的金線熠熠生輝,牛姨娘覺得眼眸酸酸的,她沒本事為兒子謀得其他的,但是如今卻可以讓兒子的手頭寬裕一些。 她垂著頭:“苗嬤嬤是格格最前頭的奶娘,奶了格格一個月,犯了事,就被太太趕了出去,苗嬤嬤閨名苗百花老家在陜西定西縣,有個被賣到當(dāng)?shù)睾兰澕易鲂℃膉iejie叫苗千鳳。別的格格要問,我也不知道的。” 牛姨娘一定知道著別的更多的事情,但恩和目前也只能做到這一步,慢慢查吧,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也不想再為難牛姨娘,起了身:“姨娘忙吧,我先走了?!?/br> 牛姨娘勉強笑了笑:“我送送格格?!?/br> 直到恩和走遠,牛姨娘才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恩和格格不簡單,沒幾個人比得上……” 蘇圖平時即要忙家里的事情,還有些軍務(wù)上的事情,費揚古讓他也去辦,傍晚他回了家給琪琪格請了安又來看了看牛姨娘,牛姨娘將恩和的事情說了,又忙將半匣子的寶石給了蘇圖:“你拿著吧,換成銀錢還實用些?!?/br> 蘇圖的心情有些復(fù)雜,半響才道:“二meimei待人心誠。”他見牛姨娘不明白,笑著道:“今天我去兵部,六阿哥專程過來跟我親親熱熱的聊了半響,他一走兵部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開頭沒辦成的事情利利索索的都辦好了,我從兵部出來,又碰上了六阿哥,六阿哥說‘恩和說她跟你親厚’?!?/br> 他記不起他為這個meimei做過什么事,但這個meimei待他確實沒得說。 他知道他姨娘謹慎又多疑,便又道:“我一個光桿司令又什么好圖的,只怕也就是我沾人家光的時候,姨娘別把二meimei想的多有心計似的,以后個跟二meimei好好來往,這匣子寶石我就收下了,如今在京城確實手頭緊,等著以后漸漸的好了,我答謝二meimei一套上好的頭面?!?/br> 牛姨娘勉強笑了笑。 蘇圖將這話也給恩和說了:“等著二哥以后發(fā)達了,多答謝你幾套頭面?!碧K圖外冷內(nèi)熱,真要說上話了,也不是那種多么內(nèi)向的人。 恩和笑著應(yīng)是:“二哥可要說話算話,我可等著的!”她想了想又打趣道:“未來二嫂我是見過的,是個難得的美人,二哥好福氣!” 蘇圖漲紅了臉,連連擺手:“二哥還有事,改日再說!”說著竟是落荒而逃,逗的恩和大笑不止。 蘇圖成親的當(dāng)日萬里無云,天氣相當(dāng)不錯,傍晚十分伯爵府上已是高朋滿座,眾位太太福晉們談性不錯,除過說起京城神秘的羊脂玉店就是談?wù)撶麋鞲竦臍馍麋鞲耥槃萦謱⒗钍虾煤玫目滟澚艘环骸搬t(yī)術(shù)人品都沒的說?!笨礃幼铀绞且稽c都不忌憚因此得罪四福晉。 恩和和寶音伊爾木照舊是招待格格們。 白蓮又像最開始一樣,小尾巴一樣的追著恩和,白蘇美玉扯著寶音總是湊到恩和跟前說話,一副三人要好的不行的樣子。 白蘇美玉打的什么主意恩和心里明鏡似的,當(dāng)初的事情鬧的那么大,大家都傳言她跟寶音以前算計恩和,如果三人關(guān)系確實很好的話,那這些所謂的謠言就自然不攻而破。 恩和面上淡淡的,并不多言。 博陽侯家的二格格靖琳格格,幼年的時候跟恩和很不對盤,一見面就打架,也因此在兩家大人的刻意控制下,這兩年兩人見面的機會幾乎沒有,這一次也不知是有人忽略了,還是覺得都是即將要嫁人的姑娘了,都是大人了,并沒有人在刻意安排。 靖琳是個細眉細眼的女子,嬌小可人,有些江南女子的韻味,但這也只是表象,她笑吟吟的同恩和說話:“離得這么近,這么久都沒見過了?!?/br> 白蘇美玉便也笑吟吟的打量靖琳,心里卻暗暗咬牙,確實是很有幾分姿色。 恩和也笑著答應(yīng):“確實很久沒見了。” 恩和對這個舊年的仇人都可以笑吟吟的說話,對白蘇美玉這個已經(jīng)沾親帶故的人卻還是不假辭色,眾人不可能不多想。 白蘇美玉大抵也反應(yīng)了過來,看向靖琳的眼里閃出了冷光,靖琳遙遙朝著白蘇美玉的方向舉起茶杯,笑的如三月綻放的花,溫柔嬌俏。 靖琳不見得對恩和有什么好感,但借此可以打擊到白蘇美玉,她還是很高興的。 恩和輕笑了起來:“靖琳原來還這么調(diào)皮?!?/br> 靖琳咯咯嬌笑:“你可是比以前越發(fā)漂亮懂事了?!?/br> 酒宴一直鬧到了半夜才結(jié)束,這場婚禮總的來說還算順當(dāng),牛姨娘舒服的喟嘆了一聲才漸漸睡去。 新婚之夜,夜里的恩*甜蜜不必細說,早起的時候一家人都等在前廳,小兩口進來的時候白蘇墨玉臉上的紅暈還未退盡,走路不穩(wěn),蘇圖雖然不多說,但步伐明顯慢了,視線若有似無的停留在白蘇墨玉身上。 恩和眼里露出了笑意,如此看兩人確實是彼此滿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36婚嫁 天氣一日日的涼了下去,自選秀之后京城成親的人一個接一個,等榮安嫁給四阿哥之后,接下來就是恩和了。 人人都夸贊穿上皇子側(cè)福晉吉服的榮安好看端莊,唯有恩和覺得她像一個斗志昂揚的戰(zhàn)士。 四阿哥府上四福晉和李氏都有身孕不能沖撞了,因此招呼人的就成了臨時請過來的三福晉的事情,她到也熱情周全,得了一片贊譽。 夜里胤禛自然而然就宿在了榮安的屋子里。 榮安是個貌美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別人所沒有的神秘氣息,總是吸引著胤禛這樣的男子去探索,榮安身份顯赫,要不是上次的意外,她大可不用嫁給他做側(cè)室,胤禛心里對她是有憐惜的。 榮安似乎看的出,她嬌俏的笑著:“爺不用覺得我委屈,嫁給爺我三生有幸?!?/br> 胤禛即便臉上淡淡的,但這樣的話他顯然喜歡聽,輕觸了觸她白嫩細膩的肌膚:“夜了,安歇吧?!?/br> 榮安乖巧的點頭,替胤禛脫了衣裳又緩緩的脫了自己的衣裳,一夜被翻紅浪。 胤禛破天荒的在榮安的屋子從大婚開始留了整整七天,舒云淡淡的,李氏卻有些慌,但她肚子里有孩子根本不能有什么作為,胤禛正值年輕氣盛,這是正常需求。 才踏足進來的榮安用女人最原始的手段,立時就在胤禛的后院站穩(wěn)了腳,胤禛后宅三足鼎立,竟也前所未有的安穩(wěn)了起來。 榮安成親一個月,就查出有了身孕,胤禛后宅四個女人,三個有孕,據(jù)說胎像都很穩(wěn)當(dāng)。 荷葉將銅盆里的炭火撥了撥,又蓋上了罩子,屋子里暖融融的,恩和擁著個兔皮的毯子歪在炕上看書,窗臺上的水仙花嬌艷欲滴。 明日就是恩和的嫁期,外頭鬧哄哄的忙碌,就薔薇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白蘇墨玉披著個兔毛的大氅進來的時候,恩和才抬起了頭:“嫂子來了,快坐?!?/br> 外面怪冷的,白蘇墨玉帶進來了一陣涼氣,脫了大氅站在碳盆跟前烤了烤才坐下:“可真沒見過你這么淡然的新媳婦?!?/br> 恩和輕笑:“也不知道該做什么?!?/br> 這姑嫂兩到是出奇的談得來,恩和有不少話也愿意跟白蘇墨玉說。 白蘇墨玉喝了口熱茶,笑著道:“六阿哥是什么事都替你盤算的好好的,連過門帶哪家人,帶什么首飾衣裳都不落下,你自然沒有什么好做的!” 這個到也是事實,胤祚確實面面俱到,恩和也就懶得在細想,胤祚說怎么來她便怎么來,總之胤祚不會害她就是了,胤祚什么心都cao的到,恩和就懶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