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州城中開新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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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烏啼霜滿天, 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 夜半鐘聲到客船。 蘇州城外寒山寺的鐘聲,蒼茫悠揚,向四處漂散而去,將整個蘇州水城籠罩其中。 從這里遙望蘇州城,山水縈繞,亭榭錯落,煙靄濛濛,景致如洗。 城內(nèi)有八座水門,即胥門,盤門,閶門,婁門,相門,葑門,平門,齊門,城內(nèi)河流縱橫交錯,湖泊星羅密布,入眼之處,盡是小橋流水人家。無數(shù)道靜淌的河水七轉(zhuǎn)八彎縱橫交錯,如玲瓏碧翠的玉帶穿城而走,從拱曲的橋欄向下望去,無數(shù)的小舟如一片落葉遙遙而去,河邊兩側(cè)粉墻黛瓦,細柳垂舞,凝匯成一派水墨丹青。 曲水縈繞的一條繁華大街上,裝飾豪華,古色古香的各種店鋪館肆均勻地排列于街道兩側(cè),熱鬧非凡。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靈秀的山水之氣使這里的姑娘各個模樣俊俏,清麗脫俗。在一條繁華的大街上,一棟兩層高的彩樓格外引人注目,門前鮮花遍布,昂首望去,泥金的匾額之上,“云裳館”三個金色大字熠熠放光。 這里自打一年前開業(yè)以來,便成了蘇州姑娘們經(jīng)常光顧的天堂。 柔媚靈秀,苗條纖巧的姑娘們進進出出絡繹不絕。俏麗旖旎的吳音,輕盈婀娜的衣著吸引了不少過往青年公子的目光,但礙于門口那塊男士止步的牌子,他們也只能止步于外,遠遠地向里眺望。 然而今日,十幾位身穿青布皂衣,頭戴四角帽,腳登長筒藍布靴,供職于蘇州府轄下昆山縣衙的衙役官差出現(xiàn)在了這里。他門各個兒膀大腰圓,肥頭大耳,滿臉油光,一身酒氣,有的不時打兩個飽咯,放幾聲響屁,大煞風景。 見此情景,十幾位在這里挑選衣物的姑娘們立即走得一個不剩,哪個大姑娘敢在十幾雙如狼似虎般的眼神盯視下?lián)Q試衣服。 這群官差之中,有一人并沒有穿衙門官差常穿的袍服。只見這人三十多歲,五短身材,一身墨色錦袍,昂著頭,仔細地打量店內(nèi)懸掛于四周,五彩斑斕的各色女裝。 旁邊的一位官差湊上來說道“程大人,這就是云裳館,前兩次從這里進了些衣服回去,聽說宮里的主子娘娘可喜歡了,爭著搶著要呢?!?/br> “嗯,不錯。這里的衣服式樣不拘一格,的確比宮里內(nèi)務司做的新穎多了,難怪主子娘娘會喜歡。多進一些,童大人專門囑咐過此事?!?/br> 說著,墨袍男子向不遠處指了指,說道“這幾件,還有那邊的,哦,那邊的也不錯,統(tǒng)統(tǒng)收了……” “是,大人……”眾官差齊聲應道,各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 “拿的時候小心著點,別讓你們的臟手弄污了衣服?!蹦勰凶訉χ姽俨?,指指點點地說道。 原本在店中幫著顧客挑選衣物,試選衣物,拿取衣物的四名年輕貌美的小丫鬟早已退回后堂去了。 后院的天井中,一個年輕的小伙計迎了出來,見這些粗手粗腳的公人拿了衣服便要走,小伙計趕忙飛奔過去,擋住去路,說道“幾位爺,您還沒給錢呢?” 打頭兒的一個官差雙目一瞪,說道“拿你幾件破衣服,還得給錢嗎?你小子的腦袋讓驢給踢了?” 那位墨袍男子讓這群官差取自己相中的十來件衣服時,這些家伙竟順手牽羊,將旁邊的衣服也取了下來,塞在了自己的懷中,各個塞得如同懷胎十月的孕婦。他們想把這些漂亮的衣服帶回去,討好自己或明或暗豢養(yǎng)的小妾、相好。如此一來,原本只需拿一部分,現(xiàn)在卻大部分都被席卷而去,整個店鋪之內(nèi)一片狼跡,所剩無幾。 那小伙計雙手一揖,低頭哈腰苦苦哀求道“幾位爺,小店兒小本生意,您不給錢,小店可就要關門兒了?!?/br> 這時,墨袍男子一揮手,說道“給他打個條子,讓他改日到造作局去取?!?/br> 小伙計接過對方遞來的白紙條后,苦著臉道“爺,這種條子小店已經(jīng)有好幾張了。小人拿著去造作局兌了不下七八次了,那里的官差老爺總是推說沒錢,讓我改日再來。我氣不過,要和他理論,結(jié)果被他們給打了出來。小人可不敢再去了,大人,您行行好,今兒個就把這些衣服的錢先給小的吧。小店現(xiàn)在運轉(zhuǎn)不下去,小的也好幾個月沒發(fā)餉了。” “沒發(fā)餉了?來來,你過來,老爺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個響?!闭f著,那位官差胳膊一掄,“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小伙計的臉上。打得小伙計一個踉蹌,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們……”小伙計撫著灼熱的臉頰,怒視著這群官差,本想破口大罵,但一看對方各個虎視眈眈,氣勢洶洶,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沒錢?那就等有錢再去,就這點兒銀錢,還能欠你的不成?別他媽不識抬舉,哼……”另一位官差走上前來,輕啐了一口,說道。 墨袍男子望著這群飛揚跋扈的丘八爺,心道童大人把他們從昆山縣衙借過來,是讓他們幫我們造作局辦差的。沒想到這群家伙竟如此膽大妄為,扯著大旗作虎皮,打著造作局的名號明搶。不過,剛才他們隨在身后一路過來,陪我里出外進轉(zhuǎn)了十幾家店鋪,無論到了哪里,他們都是彬彬有禮,規(guī)規(guī)矩矩的,怎么到了這里竟如強盜土匪似的。不能讓他們胡鬧,若讓他們肆意妄為將這家店鋪折騰黃了,上面要新制的靚麗衣裳卻買不來,豈不是要誤大事。 墨袍男子推開眾人,走到小伙計面前,將小伙計拉起來,說道“我是造作局的賬官和采買官,姓程,名濟。造作局有的是錢,欠不了你們,你們改日可專程去找我。不光將我挑的十幾件衣服的錢結(jié)了,就是他們拿的,也一同給你們結(jié)了。不過,去結(jié)賬的時候,讓你們的掌柜的去,你這個小伙計不要去。告訴你們掌柜,要想快點結(jié),心思就放寬泛些,眼皮兒就放活泛些,明白了嗎?” 說罷,墨袍男子轉(zhuǎn)身對著眾官差說道“今日你們在這里順手牽羊拿的,都算在本官頭上,我?guī)湍銈兘Y(jié)賬,不過,下不為例,如果再見你們恣意妄為,決不輕饒?!?/br> 見墨袍男子面帶慍色,各個官差嚇得各個弓腰縮脖,連連稱是。 說罷,墨袍男子邁步離去,眾官差也都一個個緊隨而去。見這群丘八走遠了,小伙計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說道“我呸,一群癩蛤蟆,什么玩樣兒?若不是柳青哥讓我事事低調(diào),裝可憐,小爺我非一巴掌抽死你不可?!?/br> 小伙計的罵聲這群官差自然不會聽到,他們已經(jīng)走遠,一個個挺著大肚腩搖搖擺擺,緊跟著墨袍男子朝一家玉器店走去。途徑一家布店時,一名官差進去要了幾塊碎布,拿出來分給眾人當包裹用,好將懷揣來的衣物包起來拎著走,總比挺著肚子招搖過市要好看得多。 墨袍男子望了眾人一眼,呵呵笑道“我們從京城來,辦的雖是皇差,但來時,開封府就給我們派了四位官差,這四位在童大人跟前忙前忙后的,自然不可能同我出來辦差了。各位官差是我家童大人從昆山縣衙請來幫忙的,本人有一事不明,剛才一路行來,在別的店鋪時你們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絕不擅動店中一物。為何到了云裳館,卻近乎將那里拿了個精光呢?”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官差得意洋洋地道“劉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們一路過來的那些個典當行、文玩店、古董莊、書畫館什么的,不是和知府大人有親,就是同判官大人有舊,就連那個最不起眼的成衣鋪聽說都是我們縣尊大人親娘舅家三姥爺?shù)挠H戚開的。他們背后勾勾連連,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觸及那些官兒老爺,他們跺跺腳就能把弟兄們的飯碗震個稀爛。不過,別看云裳館氣派豪華,弟兄們早把他的底兒摸了個通透,十足的外來戶,在這兒沒靠山,弟兄們不訛他?那去訛誰呀?” 聽到這些話,墨袍男子不禁搖頭喟嘆,心道真真是魑魅魍魎,生財有道啊??磥?,無論高低,不分貴賤,甭管在哪兒混,沒有人罩著可不行啊。 這邊,小伙計一邊罵一邊起身走回店中,這時,柳青正端坐在店鋪的柜臺前面,幾個年輕漂亮的丫鬟如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他的身旁,有的端茶,有的遞水,有的替他捶打著肩膀。 柳青翹著二郎腿兒,品著香茗,搖頭晃腦地享受著溫柔鄉(xiāng)中的甜美,對店中的一片狼藉,完全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小伙計跑回店中,看到自家掌柜優(yōu)哉游哉,對剛才發(fā)生之事滿不在意,便氣憤地說道“柳青哥,這幫家伙哪里是什么官差,分明是一群明火執(zhí)仗,打家劫舍的強盜。” “強盜?強盜最多擱半道上搶,哪里敢來家中搶。強盜和他們比,差遠了?!绷喾畔虏柰耄粗』镉嫷?。 柳青接著道“方杰,不要和造作局的人慪氣了,人家可是上面派下來的,蘇州府都惹不起,何況咱們。人在屋檐兒下,不得不低頭啊。不過,剛才那位墨袍男子在你跟前嘀咕了幾句,他說了些什么?” 小伙計正是方杰,方杰將剛才門前的事又詳詳細細地向柳青敘述了一遍,特別是墨袍男子的話,更是一字不差地復述了一遍。 柳青聽后,眼珠在眼眶中咕嚕嚕轉(zhuǎn)了一圈,笑盈盈地說道“看來,咱們賣衣服的錢有著落了。今兒不做生意了,上門板,打烊。所有的人放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