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將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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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談的悶氣,正好外面送來兩桌酒席,大家將屋中的金銀簡單收拾放入地窖,然后出去吃飯,要聊的還有很多,飯桌上還得繼續(xù)詳談。 剛才在屋中談話的幾人獨占一桌,另一桌則是大家分下去,家丁和車把式們都沒過幾天好日子,雖說已經(jīng)享用頗為豐盛的飯食,再來些也吃得下,倒是秦舉人和朱達他們上桌時,只是給自己留下了六人份的飯菜,其余的都是撥出來給車把式們的家眷們分了。 主家老爺吃飯,吃剩的由仆役們分食都叫賞賜,仆役們覺得是犒勞,自然沒什么嫌棄之類,秦舉人和朱達他們這么做已經(jīng)稱得上是體面大方,更難得的是不刻意而為,自然而然,這就讓大伙更心悅誠服。 “原本以為秦舉人大老爺不好打交道,沒想到和朱老爺是一樣的人?!斑@些話很快就從王井傳到了李和這里。 對這樣的評價,秦川和朱達都沒在意,本來就不是為了這評價而做,上桌吃飯的時候比屋中談話多了一人,卻是王紅這個女孩,秦琴照顧她不足一月,可兩個女孩之間莫名的有了些依賴關(guān)系,誰都離不開誰。 看到豐盛的飯菜,王紅倒是很高興,秦琴一樣樣夾給她,兩個人吃得很高興。 “這丫頭倒是有這樣的體貼,我還擔心長大后會是個無法無天的假子,看來這擔心要少幾分了?!鼻卮ù蛉ち司洌厍侔琢搜圻^來,桌子上的氣氛頗為輕松。 隨著菜肴送來的還有幾壇燒酒,但秦川只喝了一杯就不再碰,吃過幾口菜后,秦舉人頗為鄭重的說道:“這舉人功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寒窗苦讀得中功名,但多少人苦讀一聲不得寸進,這里面還是有幾分僥幸在,想要長長久久,就不能靠僥幸。” 這話還是接著屋中談話聊的,只是秦琴聽到這些臉上露出無趣神色,對吃得香甜的王紅說道:“別聽伯伯和幾位哥哥聊,他們一說就說好久,聽得人想睡覺。” “舉人可以減免賦稅徭役,可以勾連士紳,有這個身份輕易就能聚斂起大筆錢財田產(chǎn),就能讓自家和子孫成為人上人,但沒了這個身份,子孫若沒有考中功名,這些聚斂的錢財田產(chǎn)立刻被人蠶食瓜分,就好像浮云煙氣,根本不得長久,有功名在,就有財勢,沒有,就什么都沒有?!鼻厍俚穆裨棺尨蠹乙恍Γ稍撜劦恼逻€是要談。 “沒有能天長地久的營生,無非是比較而言,不因這功名而有的財勢,那也不會因為這功名消失而消失,功名在身不是壞事,可我們也不能依靠這功名?!鼻卮ㄕf得很嚴肅,從他講述的順暢和條理來看,應(yīng)該中舉后就開始考慮了。 “我們要先把懷仁縣和大同左衛(wèi)的鹽貨生意收拾起來,以后這兩處的鹽貨生意,只能是達川號出貨,從前的貨牌子要重新發(fā)下去,鄭家集毀了,南來北往的生意要從這縣城過了,達川號也要給這些生意立起規(guī)矩,讓大伙都能賺錢,還要讓這生意做得長久?!?/br> 秦川話音未落,朱達臉上已經(jīng)有了笑容,周青云緩緩點頭,李和則是滿臉振奮,秦舉人看到朱達神情,用手點了點笑道:“你有話就說,不用藏著掖著。” “義父,咱們做這些事好像也和這舉人功名相關(guān),有了這功名,要容易好多?!敝爝_笑著說道。 秦川失笑搖頭,喝了口茶水后說道:“有這功名當然要用,不然就太矯情了,不過這次就算沒考中,回來也要做這個事的,原本打算是三年內(nèi)做成,現(xiàn)在看來用不了那么久了。” “義父早有這個打算?是想要和鄭家火并嗎?”朱達詫異的問了句,秦川出發(fā)去趕考的時候,鄭家集還是最繁華的時候,而且老鄭巡檢對朱達頗為優(yōu)容,沒想到那個時候秦川就有這樣的謀劃。 朱達這么詫異的詢問,倒是讓秦舉人忍不住笑了下,他和朱達交流一直頗為平等,朱達表現(xiàn)的也是成熟而又有城府,極少這等錯愕時候,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秦川感覺自己是個長輩,可以指點一二。 “鄭家靠不住,要真是安穩(wěn)做生意的土豪,鄭家集根本生發(fā)不到這樣的程度,從前就有傳聞,說是鄭家早年間外面有一支私兵,專做殺人放火的勾當,劫掠往來商隊,鄭家就是懷仁縣和大同左衛(wèi)最大的窩主,看到箱子里那些金幣,我開始詫異,后來就想到了這番因果,后來又有說法,說鄭家為了撇清關(guān)系,用計策讓那伙私兵全滅,但這些年大同太平無事,往來商隊眾多,楊雄曾說過,鄭家可能又有了一支在外面的力量?!?/br> 聽到這些描述,朱達知道自己為何詫異,因為信息不對等,秦川知道的這些事他并不知道,這描述初聽像是空xue來風,可和眼見的很多實證結(jié)合起來,卻越來越有真實性,鄭家集那般繁華,還有維護這市面的那些力量,僅靠著經(jīng)營想要做到可不容易。 這就印證了朱達當時的觀察,如果單純的經(jīng)商和經(jīng)營,鄭家集達到這樣的富庶和繁榮所用的時間太短了,再怎么善于經(jīng)營再怎么趕上了好時機可能都要多花幾十年。 “義父,若這些都是實情,那我很佩服這鄭家,這還真是長久的謀劃打算,只可惜遇到了韃虜?shù)奶鞛?zāi)。”朱達忍不住感慨說道。 在外面做著殺人劫財?shù)膼盒校卩嵓壹瘏s是個維護秩序的豪強,外面帶血來路不正的錢財不斷的投入到鄭家集的建設(shè)上,變?yōu)榱嘶ㄋ?,變成了店鋪街道,變成了販賣的本錢,把不義之財變?yōu)檎斒杖?,把輕易可以耗盡的浮財變?yōu)槭来鄠鞯幕鶚I(yè)。 能有這等謀劃,當真是有遠見,有大局,只可惜時運不濟,當然,也可能是格局終究有限,沒有考慮到韃虜入寇這個大危險,可能想到這等,也當真是了不起了。 對鄭家的重新認識讓朱達更加的心和自省,提醒自己那多出來的二十幾年人生并不會讓自己比這個時代的人強多少,還要步步心,還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的確了不起,不過臥榻之側(cè)不容他人酣睡,你河邊新村的生意越做越大,雖說讓鄭家集得了不少好處,但如果把這些產(chǎn)業(yè)收歸自身,那么好處豈不是更大,而且你在白堡村那邊的經(jīng)營其實和鄭家集的路數(shù)相近,鄭家當然心存提防,到了時候肯定會動手?!?/br> 這番話說出,朱達和周青云還算冷靜,但李和卻面露驚容,他根本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尤其李和當年是白堡村和鄭家集兩邊呆著,和鄭家打交道的次數(shù)也不少,當時還覺得和氣可親,當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殺伐結(jié)局,李和還能想到,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家一點防備都沒有。 秦川看著三人的表情,臉上又有微笑浮現(xiàn),悠然說道:”我當時做這樣的打算,也是看你們并不是毫無防備,河邊新村和白堡村修得也是完備,而且那村社青壯的編練頗為齊整,拉出來也是能打的?!?/br> “當不得義父這么說,我只是覺得財帛動人心,白堡村富了,惦記的人肯定要多,自家的錢財要自己守護,別人靠不住,自家兵強馬壯了,也能鎮(zhèn)住有心思的?!爸爝_回答的很坦誠。 “這么做就對了,不關(guān)外物如何,先把自身做好,鄭家顧忌幾件事,一是我的秀才身份,二是你的生意還能做到多大,提前動手會不會殺雞取卵,而且你做生意的路子他們不懂,想著和你合伙會不會比自己做賺得還要多,第三就是你們兩個的本事,袁師傅的人情關(guān)系也得算上,想要對我們殺人奪產(chǎn),要謀劃顧慮的太多,沒有考慮完全,他們未必會動手?!?/br> 說到這里,秦川緩了緩,每個人都神色平靜,李和表情卻有幾分復雜,按照秦舉人所說的,鄭家未必良善,可秦舉人考慮的也不僅是防備,恐怕也有兇險的心思在。 好像看出李和心中所想,秦川繼續(xù)說道:“生意的時候還能并存,做大了之后,你大一些,他一些,到時候就是水火不容了,我們不做預備,難道等他們殺過來嗎?” 李和一愣,卻陷入了沉思中。 這句解釋卻讓談話回到了正題,秦川都顧不上吃菜了,沉吟著說道:“當時你練的鄉(xiāng)勇很像樣子,再有一年兩年就能和鄭家的人相抗了,現(xiàn)在沒了鄉(xiāng)勇,你這些家丁也是能打的,私鹽的生意要抓過來,其他的生意也要拿過來,鄭家做過的我們接著做,沒做過的我們也要做,鄭家已滅,楊雄不在,懷仁縣和大同左衛(wèi)誰能擋得住我們!” 說完這些,秦川臉上卻露出了慈愛關(guān)懷的神色,看看秦琴,又看看朱達和周青云,緩聲說道:“這些就是留給你們的長久營生,就算沒有功名也能守住的。“ “好!那就做一場,給懷仁縣和左衛(wèi)立下規(guī)矩!”朱達輕拍了下桌子說道,這本就是他的打算之一,秦川這番話明確了思路。 朱達拍的這下讓這一桌的男丁都跟著振奮起來,沒曾想朱達也來個轉(zhuǎn)折,語氣放緩故意賣關(guān)子說道:“其實,我還琢磨了個新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