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拯救民國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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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長夫人很受用“哈哈,你不嫌煩就好。” 一群人進(jìn)了臨時布置的靈堂,寬大的供桌上立著個牌位。牌位看起來是新做的,邊緣還有毛刺。牌位旁邊放著一個香爐。 供桌下面有個蒲團(tuán),看得出這是臨時找到的房間,周圍還有灰塵。 “曼青,給蘇夫人上柱香吧?!彼鹃L夫人說。江曼菁看看周圍的人,蘇天賜低下了頭,好像毫不在意。蘇明珠不在這里。別的人都是看好戲的表情,特別是站在蘇瑾歌旁邊的胡盈玉,從小就沒有她受歡迎,如今能夠看她墮落,心里一定高興的不得了吧。 江曼青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么憋屈的時候。她緊緊的咬著嘴唇咬出了血,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還是無可奈何地跪在蒲團(tuán)上。 “等等?!碧K瑾歌突然出聲。 “瑾歌,還有什么事?”司長夫人問。 蘇瑾歌走到跪下的江曼青身邊,拉著她的紫珍珠項(xiàng)鏈一把拽斷。“既然是給我媽上香。就得尊重先人,你身上的這串紫珍珠項(xiàng)鏈,脖子里的和田玉觀音,還有這枚胸針?!碧K瑾歌說一樣就從江曼青上摘下來一樣。 江曼青感覺自己的臉,徹底被人踩在腳下。她眼中含著屈辱的淚水,怒瞪著蘇瑾歌和司長夫人胡盈玉。 蘇瑾歌表情淡漠,卻充斥著嫡女看小妾的高高在上?!澳赣H的東西被旁人用過,就臟了?!?/br> 然后在場眾人就看見蘇瑾歌手中拿著一大捧價(jià)值連城的珍寶,她眼也不眨的狠狠擲到了地上。頃刻間,粉身碎骨。 珠玉相擊的聲音清脆動聽,配上蘇瑾歌淡漠的表情,一時間,在場人心中都在想這姑娘大氣,必不是凡物。 蘇天賜和江曼青眼中立刻射出惋惜的光。江曼青甚至從蒲團(tuán)上直起了身子,身體追逐著紫珍珠項(xiàng)鏈灑落的方向。 對比八風(fēng)不動的蘇瑾歌,更顯得江曼青貪財(cái),小家子氣。只這一項(xiàng),就足以破壞她在眾人心中端莊優(yōu)雅的形象了。 “好!”司長夫人大聲叫好鼓掌,十分欣喜的望著蘇瑾歌“不愧是我的干女兒,有骨氣!” “不過是拿些破爛玩意兒給大伙聽個響,不值什么。干娘,眾位太太,玉碎的聲音好聽嗎?” “好聽好聽?!?/br> “后生可畏啊?!?/br> “只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勢就比那些學(xué)新式文化學(xué)了個皮毛的女孩子好的多?!?/br> “真有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氣概,這姑娘大氣?!?/br> 不過也有不同意見的人。 想許大畫家就憤憤不平的說“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這么多東西說摔就摔,還不如讓曼青戴著。就是捐給紅十字會也比摔了強(qiáng)?!?/br> 四面而來的評價(jià)蘇瑾歌充耳不聞,她身形柔弱卻有一股韌勁,和那些低頭低慣了的人絕不相同。 “江姨娘?!碧K瑾歌聲音凌冽如風(fēng),她揮揮衣袖,仿佛拍走了讓人討厭的東西?!澳米吡怂胁辉撚械臇|西,看著果然順眼多了,現(xiàn)在你可以給我母親上香了?!?/br> 江曼青以往的形象美麗端莊,現(xiàn)在被人拿拿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沒有了金銀珠寶的襯托,光芒大減。她身著一身素色旗袍跪在地上,表情猙獰,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驕傲。 就是以后想驕傲,也驕傲不起來了。 “父親,江姨娘上柱香都這樣遲疑,難道是對我母親有埋怨嗎。”蘇瑾歌冷冷清清的說。 蘇天賜覺得蘇瑾歌做的實(shí)在太過了。可是司長夫人就在身邊,他要是再說蘇瑾歌,不就做實(shí)了后爹的形象嗎。他也承認(rèn),大女兒絕對是有造化的人,多少女子關(guān)在后院一輩子出不來。她不僅出來了,還拜了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干娘,獲得上學(xué)的機(jī)會,還奠定了在家里以后的地位。真是了不得! 如果瑾歌是個男子,他蘇家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曼青,磨磨蹭蹭干什么。” 江曼青看著身后的眾人,暗紅桌案上陰森森的牌位,還有身邊穿著古裝的蘇瑾歌,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祖母罰跪祠堂的日子。 蘇瑾歌站的筆直,冷冷地看著江曼青給母親上香。香一點(diǎn)燃,就永遠(yuǎn)的坐實(shí)了江曼青妾的名分,還有蘇明珠jian生子的身份。 她們以后再想在社交場合上端著,可不會有人給她們臉了。 不過是jian|生子! 此刻的蘇明珠還不知道,因?yàn)檫@一晚上她以后的命運(yùn)將會發(fā)生巨大的轉(zhuǎn)折。她坐在床上扔?xùn)|西阿綠立在一旁勸著。 “小姐,您別生氣了。大小姐也就一張臉能看。論才華論見識,她永遠(yuǎn)都比不上您。越是這時候您才越要穩(wěn)重。您表現(xiàn)的越親和才能越襯托她的丑陋?!?/br> 蘇明珠想了想,覺得阿綠說的對。不過是這一晚上的大出風(fēng)頭,以后怎么樣,還不知道呢。在院子里關(guān)了十三年的女人。,腦子里全是古板的思想。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舊式女子,舊式女子想要出頭,以為憑兩三年的努力就行嗎? “阿綠,蘇瑾歌現(xiàn)在在哪?” “小姐,聽管家說客人們都在偏房,大小姐用是說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要燒香。老爺被逼的沒辦法了,讓王叔臨時刻了牌位,聽說那上面漆還沒干呢。”阿綠捂著嘴笑了。 蘇明珠也笑了?!疤K瑾歌就是自作聰明,以為過了十多年,家里還會有她媽的位置嗎?,F(xiàn)在非要逼著爸爸上香,到頭來也不知道是誰丟人?!?/br> 江曼青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撐著完成儀式的,她上了香,蘇瑾歌步步緊逼說要磕頭,并說“繼室不給原配磕頭,是不想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嗎?!?/br> 江曼青十多年來得意并自傲于自己新式女子的身份,這讓她面對裹小腳沒文化的女人的時候,不過輕輕地一皺眉就能激得她們發(fā)瘋。 可現(xiàn)在新式女子的身份并不能成為她的保護(hù)傘,蘇瑾歌看著江曼青三叩九拜的時候,眉眼如畫,紅唇微勾,清純又糜麗,有一股壞壞的冶艷。 而她的容貌足以在做壞事的時候輕易得到眾人原諒。 江曼青心中大恨,蘇瑾歌拿捏著身份壓她,她必須得跪。此刻的屈辱,她牢牢的記在心里。 不過是個丫頭片子,以后的婚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橐鱿喈?dāng)于第二次投胎,就讓她先得瑟,這以后的苦日子還多著呢。江曼青心里這樣想,總算艱難的完成了儀式。 蘇瑾歌拿著手帕擦了擦眼淚,向眾人一施禮“母親在天之靈,也算能安息了?!辈粔蚰?,江曼青逼死兩人付出的代價(jià)還不夠。她會好好看著江曼青以后的下場。 清甜柔弱的聲音讓大家一下子想起了今天是她母親的祭日,咄咄逼人也算情有可原。投注在江曼青身上的憐惜散了不少,司長夫人并幾個夫人都圍在蘇瑾歌身邊安慰她。 “好孩子,不哭了,你能有這樣的品格,你母親也會很欣慰的。”司長夫人抱著蘇瑾歌安慰道。 江曼青聽到這話又一個趔趄,明明是她被蘇瑾歌逼迫,那小賤人真是jian詐,竟然讓眾人同情她。 “連個路都不會走?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披頭散發(fā)的丟不丟人?”蘇天賜嫌棄的低聲呵斥。 江曼青臉燒的通紅,又氣又怒,剛好蘇明珠穿著小裙子跑過來。樂顛顛的撲到江曼青身上嬌聲說“媽,我也給大姐母親上柱香吧,大姐沒有母親已經(jīng)很可憐了,咱們要體諒她?!?/br> 江曼青一看女兒都來拆自己的臺,不耐煩的一推蘇明珠,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走了。 蘇明珠從沒受過如此冷待,瞬間就嘟了嘴向蘇天賜告狀“爸,你看我媽!” 蘇天賜剛想說話,就聽到蘇瑾歌清凌凌的聲音“meimei想要磕頭就進(jìn)來吧,這么多年母親竟然還沒給你一件見面禮,也怪你生的太早了,實(shí)在是遺憾??爝M(jìn)來吧?!?/br> 蘇明珠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可蘇瑾歌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她走到昏暗的屋子里,拿著一柱香說“我上香是因?yàn)槲以敢?,可不是你逼迫的。?/br> “嗯,meimei這么孝順,不如順便磕個頭。” “磕頭早就是舊時代的禮儀了,我……”她還沒賣弄完就被蘇瑾歌打斷,蘇瑾歌嚴(yán)肅的看著蘇天賜“爸,難道我媽還當(dāng)不起蘇明珠一跪嗎?” “當(dāng)?shù)?,明珠,不要任性?!?/br> “我不!” “不過是個jian|生子!”蘇瑾歌面容冷厲“不跪就不跪,我還怕臟了母親的地方!” 蘇明珠聰穎美麗從小就在眾人寵愛中長大,何曾受過如此屈辱,當(dāng)下就把香爐掃到地上,罵道“你才是jian|生子!” “明珠!”蘇天賜低喝“還不趕快跪下給瑾歌和你母親道歉!” “我母親不在這兒!”蘇明珠哭著喊。 “那就是你母親,快跪下!阿綠!” 蘇明珠被阿綠壓著跪到了蒲團(tuán)上,前方蘇瑾歌不閃不避,接下了這一禮。 蘇明珠幾乎要發(fā)瘋,拼命掙扎,淚流滿面。 蘇瑾歌嘖的一聲揮揮袖子“強(qiáng)扭的瓜不甜,干娘,看這些也沒意思,不如咱們出去賞月?!?/br> “聽你的?!币恍腥穗S著司長夫人出來偏房,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蘇明珠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她望著上方毛刺還沒刮凈的牌位,頹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