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胡說八道
“陳哥,你現(xiàn)在應該已經有懷疑的人了吧?!狈缎↓垎柕健?/br> 陳一剛要說話,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鄉(xiāng)派出所的電話,打電話的人,是金昌。 “陳一啊,你抓緊來派出所一趟,案件有了新的進展了。” “是嗎?什么進展?”陳一趕緊問到。 “犯罪嫌疑人已經抓到了,這個案子的突破口,就是她了,你快點來!” 陳一一聽,很是驚訝。一直都沒有什么斷案思路的鄉(xiāng)派出所,怎么突然就抓到了一個犯罪嫌疑人,這個確實得抓緊去看看。 直接到了鄉(xiāng)派出所,陳一一進去,就看到王探長那張嘴臉,眼神里帶著一股傲嬌,好像自己搶先一步抓到了真兇,正在跟陳一炫耀自己的過人之處呢。 到了辦公室,金昌沒有任何保留的說道:“咱們之前碰頭,你的思路,跟咱們警方提供了很重要的一個偵查的方向,我們從小潘身邊所熟悉的人身上下手,沒有放過任何一條線索,果然,很快我們就縷出了頭緒,并且,在第一時間實施追捕,現(xiàn)在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捉拿,正在被押送回來的路上,這次案件偵破,你的功勞真的是無可厚非的!” 王探長有點不開心,說道:“這個思路是我提出來的,也是我手下的兄弟抓的人,怎么現(xiàn)在把功勞要放在陳一的身上呢?” 金昌一擺手,說道:“我們這次本來就是聯(lián)合辦案,功勞各有一半嘛,你不要這么貪功,說實話,如果不是人家陳一給你的這些方向,你能有正確的偵查思路嗎?” “金所長,我覺得……” “行了,少說兩句吧,犯人也快押送過來了。” 金昌剛說完,外面就有警察跑進來匯報到,犯人已經抓回來了,現(xiàn)在直接送到了審訊室。 金昌很滿意,看了看王探長,又看了看陳一,說道:“走吧,二位功臣,咱們一起去審訊室?!?/br> 陳一跟著進了審訊室,看到一個女人,頭發(fā)有點亂,表情呆滯,手上腳上都戴著手銬,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衣服上有一些撕扯的痕跡,估計是抓人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些抵抗的行為,另外,眼圈紅腫,估計是大哭過,而且,不是哭了一次,而是哭了又好幾天了。 “這是誰???”陳一問了一句。 “嫌疑人,姜艷!”金昌底氣十足的說到。 “姜艷?”陳一很是驚訝,怎么把她抓來了? 陳一再回來的路上還剛跟范小龍說過,這個姜艷,絕對不是兇手,怎么派出所這么快,剛找到了這么一條線索,就把她認定成了殺人兇手呢!有點太草率了吧。者為了破案,也不能這么激進啊。 金昌看陳一一臉吃驚,馬上拍著陳一的肩膀,說道:“之前啊,我們派出所查案的時候,總是把犯罪嫌人預定成那種人高馬大,有戰(zhàn)斗力的男性,但是,你上次說,不一定是男性,還說,要在他接觸最緊密的交際圈里進行調查,說的還有理有據(jù),我們就馬上把偵查的思路拓寬,沒想到,一下子就確定了這個目標!你的思路,是真的準確??!” “我只說說,不一定是男性,但是沒有完全排出男性的可能??!”陳一馬上解釋到。 “陳一同志,你說話能不能靠點譜。之前說不一定是男性,現(xiàn)在有跟我們說,不排除男性。你這說了等于沒說啊?!蓖鮽商娇伤阏覀€機會挑陳一的破綻了。 陳一也不想跟他們吵,沒有繼續(xù)跟他辯解的必要。你派出所方面已經查了很久了,都沒有找到頭緒,就要求陳一一上來就能夠抓住案子的命脈?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雖然陳一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他心里清楚,現(xiàn)在跟王探長之間的過節(jié)已經越積越深,為了更好的能夠把案子辦好,盡量不要在招惹他,這種人,心眼小,多少得留點面子給他,不然,他能把案子給你越辦越糊涂,甚至讓他弄出點冤假錯案也說不定呢。 “不過是不是,先審一審,你們去審吧,我在旁邊的監(jiān)聽室等你們?!闭f完,金昌離開了屋子。 陳一和王探長一前一后的走進了審訊室。坐在姜艷面前的時候,姜艷都沒有抬頭多看他們一眼。 王探長坐在那,直接把審訊桌上的臺燈抬起來,燈光直接照在姜艷的臉上,強光照的她幾乎都睜不開眼睛。 陳一把臺燈趕緊收了回來,跟王探長說道:“收起你那套手段,現(xiàn)在講究文明執(zhí)法?!?/br> “這屋子燈光暗,我看不清她的臉,用臺燈照照亮怎么了?這也算暴力執(zhí)法了?”王探長一萬個不服。 “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你這樣就算不是屬于暴力執(zhí)法,也屬于對人格的侮辱!” “我去你大爺?shù)?,對一個殺人犯,有尊重的必要嗎!”王探長毫無人性的瞥了一句。 這時候,姜艷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恐懼,用了幾乎是自己最后的力氣,說了一句:“我……我不是殺人犯!” “你不是殺人犯?所有的殺人犯剛進來的時候,也都是這么說的,不過沒關系,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一步一步的來,我就不信,你這個嘴能硬的到什么時候!”王探長咬牙切齒。 辦案的時候,尤其是到了審訊階段,最怕審訊者出現(xiàn)這種主觀認定的行為,一旦他主觀認定了,那不管受審的人,說的是不是真話,他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考慮,到時候,真話也變成假話,甚至會出現(xiàn)屈打成招的后果。 “你說你不是殺人犯是吧,那我問你,為什么小潘死了之后,你卻跑了?” “我……我……我沒跑!” “還說沒跑,你的住所我們也去過了,經過我們詳細的調查,可以判定,就在小潘死亡的當天,你收拾好了行李,帶走了所有之前的東西,跑路了。而且,你沒有乘坐任何可以留下線索的交通工具,而是開著一輛從租車公司租來的車,準備逃往別的地方,還好租車公司都有汽車的定位系統(tǒng),在你臨時停留的酒店里我們抓到了你,如果小潘不是你殺的,你為什么要跑?” “我……我不是要跑……只是……只是想出去轉轉……” “出去轉轉?出去轉轉,你帶著這么多行李干嘛?” 聽到了這些信息之后,陳一依然可以判斷出,小潘不會是這個姜艷殺的,但是,姜艷連夜出逃的這個舉動,確實有點反常,這個女人,就算不是殺人犯,也應該是有點問題的??偢杏X她哪里怪怪的,而且,還可以斷定的是,在他身上,肯定藏著秘密! 陳一不說話,繼續(xù)聽王探長的審訊。但是王探長本來開了個好頭,可馬上就又開始用他的手段,拿著認罪書,直接給姜艷,讓她在上面按手印。 姜艷當時嚇壞了,眼神里的那種恐慌是裝不出來的。 “我不是殺人犯,我憑什么認罪!” “不按手印是吧,行,那我給你說說你的犯罪經過。案發(fā)那天晚上,你約了小潘,在人煙稀少的荒地見面,你知道那邊有一口井,是個藏尸的好地方,你利用小潘對你的感情,把他引導井口,然后用電棍將他擊倒,順勢把他推進井里。你本來以為這里根本不會來人,當人們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可能你早已經逃之夭夭,甚至逃離出境了。所以連夜開車離開,甚至還跟自己安排了中間停留歇腳的時間,但你沒想到吧,尸體在第二天凌晨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而你,在臨市酒店停留的時間也有點太長,更不清楚租車公司的車上有定位系統(tǒng),被我們抓個正著。”王探長信心十足的說到。 但是他說完之后,陳一都想笑了。而姜艷,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在辯解,人在這個時候是絕望的,因為她無論怎么說,都不會被警察承認。 陳一覺得,如果在這里一直聽著王探長胡說八道的話,這案子會越來越撲朔迷離,他直接跟王探長辯論到。 “老王,你這推理有問題。” “什么問題?你別告訴我,你要替這個殺人犯辯解。” “我不是替他辯解,只是針對你這個推論,提出幾個疑點來。第一,如果是姜艷謀殺,為什么會選擇在那個井口?她的遭遇我也已經知道了,平時都是大門不出的,更不會去田地里,她怎么會知道,那片臉本村人都很少去的荒地里,有一口井?” “她一定是聽村子里的男人說的?。∧憧垂鈶{這一點,不能推翻我的推論!”王探長說到。 “好,那我說第二點。既然她殺了人,連夜逃走。就算她十分自信,不會被人輕易發(fā)現(xiàn),那為什么,她只是逃到距離這里不到三十公里的小縣城里,還用自己的身份證開房間住進了一家酒店,這完全不符合一個殺人犯逃亡的套路啊。更何況,她還是開了一輛帶著gps定位的車,只要有這個定位在,她跑到天涯海角,也照樣能被抓回來啊。如果你是個殺人犯,你會殺了人之后,還開著一輛租車行租來的車,先去臨近城市的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證開房住一宿,然后在走嗎?這不等同于等著警察抓嗎?” 陳一這一番話下來,對王探長來說,確實是有點觸動,不過王探長還是在狡辯:“也許是她沒有經驗啊?!?/br> “沒經驗?假設你的理論是正確的,她既然能夠,設定好殺人地點,殺人方式,和藏尸辦法,為什么在設計自己的逃亡路線的時候,會出現(xiàn)這么嚴重的失誤?所以說,你這個推論,已經出現(xiàn)了最低級的自相矛盾?!?/br> 王探長還要辯解,陳一一擺手,打斷了他,繼續(xù)說道:“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既然你判定她殺人,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殺人動機是什么?如果要殺,她也是應該殺那些給她造謠的村民,而不是殺這個一直對她很好,甚至還產生感情的小潘!冤有頭債有主,殺人不是亂殺的!還有一點,你說的證據(jù)呢?物證呢?他殺人的電棒呢?你們有嗎?” “已經派同事去藏尸的井里打撈了!打撈上來,一定會在上面找到她的指紋的!” 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打開了,金昌站在門口,剛才他們在審訊室里的對話,金昌全都在旁邊的監(jiān)聽室聽到了。 把倆人叫出來,跟王探長說道:“老王啊,派出去的同志已經回來了,在井里沒有打撈到電棒,只撈到了一個鷹嘴鋤頭,由于鋤頭在水里浸泡時間過長,已經沒法找到任何指紋了,不過通過他在水中浸泡的時間可以判斷,鋤頭幾乎和小潘的尸體,是同一時間入水的?!?/br> “這……這得讓他們在仔細打撈一下啊,而且,這女人不一定就把電棒扔進井里,沒準是扔到別處了呢?!蓖跆介L還在狡辯。 陳一馬上說道:“他既然能夠把尸體都往井里藏起來,為什么不能把電棍也扔進去,而且,就算她隨身帶著,你們抓她的時候,也沒有在她身上搜到不是嗎。這只能說明一個原因,她絕對不是兇手!” 王探長想要說話,但金昌拍了拍王探長的肩膀,意思是不讓他在按照自己的這種主觀臆斷來繼續(xù)胡扯了,金昌說道:“你們剛才在里面的對話,我都聽得八九不離十了。陳一的思路一直都很準確,而你,一直在按照自己主觀的判斷來對嫌疑人進行引導式審判。別忘了,她僅僅是嫌疑人,還不是真正的罪犯,你這種審訊方式,是要出問題的。我建議,你退出,讓陳一自己來,我更相信他!” 王探長當時氣得臉都紅了,本來以為是個立功的機會,是個能夠壓住陳一的機會,沒想到,又被否定了,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對這旁邊墻上錘了幾下,然后氣沖沖的離開了。 王探長走后,金昌才對陳一說:“你按照你的方式去審理吧,我相信你?!?/br> “好,那接下來,針對這個嫌疑人怎么審理,全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