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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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晟的話是比以前少,這一點黎冉從細(xì)枝末節(jié)中已經(jīng)體會到了??粗诓潦貌妥赖哪腥?,黎冉趴在沙發(fā)上不禁有些悵然。 鄭和臨和黃述的事情對他的打擊還是不小,雖然明面上他看起來一點事情也沒有,但即便偽裝得再好,也照樣逃不過醫(yī)生和她的眼睛。 日子就這樣過了幾天,又到了黎冉被痛經(jīng)折磨的日子。 這一次,廉晟一直記著她經(jīng)期的日子,早在一周前盯著她各項飲食,不給吃冰的涼的辣的,連晚上睡覺也不準(zhǔn)熬夜,一到時間準(zhǔn)時抱回床上,強制睡覺。 黎冉雖然開心廉晟能夠一直待在家里,但這偏軍事化的管理,她就瑞思拜了。 雖然做了很多預(yù)防準(zhǔn)備,但還是免不過痛經(jīng)。那天晚上,黎冉趴在床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忍痛忍得眼淚都快憋出來了。 廉晟看在眼里,只能一把將人攬了過來,用自己溫?zé)岬纳碥|去暖和她略微有些發(fā)抖的身板, “怎么還這么痛?” 黎冉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廉晟,你陪我說說話吧,我睡不著,可是睡不著我的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痛覺上。你說說話,分散下我的注意力?!?/br> 廉晟垂下眼瞼,看著女生蒼白的側(cè)臉,嗓音低柔: “想說什么?” 黎冉在他懷里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 “說你最不想說的事?!?/br> 女生的聲音異常虛弱,但在說明字眼的時候卻又莫名態(tài)度堅定。 “我知道你不想談那些事,但是如果你把所有事都憋在心里,時間雖會撫平一切,但會永遠(yuǎn)塵封在你心里不斷堆積,直到你喘不過氣?!?/br> 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似在忍耐疼痛,秀眉蹙在一起: “廉晟,你說吧。在我面前,你不必要當(dāng)那個永遠(yuǎn)恪盡職守,堅強不屈的少校,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有苦有笑,和我一樣?!?/br> 廉晟輕輕拍著她背的手頓了一下,女生的話語輕飄飄的,卻帶著十足的直接,毅然決然地挑破他一直以來的隱藏。 她說得那般云淡風(fēng)輕,竟叫他一時生不出一點反駁的心思。 “我沒什么事,真的。” 說話的時候,廉晟摸了摸她的腦袋,耐心道:“真的,和臨和黃述的事情雖然第一時間確實讓人難以接受,但是我們接觸這份工作前,早就心里有了一定的認(rèn)知?!?/br> “每一次出任務(wù),都會寫遺書,那種感覺就像是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又何嘗會接受不了?” 他只是憤怒高層隱瞞情報導(dǎo)致這次不必要的犧牲,更無法接受他們奉獻想要守護的國家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報”他們。黃述在天之靈,又會如何甘心? “遺書?” 黎冉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她在廉晟的懷里抬起頭來,棕色的眼睛锃亮锃亮的, “你都會寫些什么?” 廉晟挑眉,“你想知道?” 黎冉愣了一下,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遺書,顧名思義,一旦拿到那封信,眼前這個抱著她睡覺的男人便不復(fù)存在,就像如今的黃述一樣。只要一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局,黎冉對那封信的厭惡大于好奇,根本不會想要探知。 “不,我不想?!彼龘u了搖頭,眼里的情緒寫滿了復(fù)雜。 廉晟只是笑了一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一寸寸地壓入,用下巴親昵地蹭了蹭她的發(fā)頂。 短短幾秒鐘的繾綣柔情,那漆黑的眼睛里漸漸漫上了神色的涼意,目視前方,薄唇輕啟,鄭重而又隱忍: “啟封,致我愛的人——” 頭頂驀地響起男人清冷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咬字都極其清晰,字正腔圓: “我是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此生穿上這身軍裝,便以舍命保家衛(wèi)國。我不善于表達(dá),但我知道每一次我望向你的眼眸里,一定藏滿了溫柔和愛意?!?/br> “我此生最愛的人,她姓黎名冉,是個美好善良的女孩。所有的褒義詞用在她身上都無法表達(dá)出她的閃耀,我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一個女孩,她讓我覺得這身軍裝在偶爾的瞬間成了我的束縛?!?/br> 黎冉的眼瞼輕輕顫了顫,心底涌入一股異樣的酸澀,鼻子發(fā)酸的同時,眼眶逐漸變得溫?zé)帷?/br> “看到這封信,請不要害怕,大聲的笑出來,就像平時的你一樣。千萬不要讓淚水弄臟了墨水,不然它花了字眼,我就算再寵你,也不會給你寫第二封。 我的冉冉,愿你漸漸溫柔,克制、驕傲、不問、不怨、不記。我很好,你也保重。 我沒什么值得眷戀的,就是有點遺憾,希望我們下輩子有機會再見?!?/br> 廉晟說完的時候明顯察覺到懷里的抖動,黎冉整個人都在顫抖,壓抑的啜泣聲當(dāng)即引起了他的緊張。 他想要看清楚她此刻的神情,以為她是像上次那樣被疼痛所困。結(jié)果剛剛有所動作,黎冉突的緊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頸間,不肯抬頭。 女生的聲音帶著顫音,說得極為緩慢和無奈。 “廉晟,我沒有許露陽那么堅強,雖然我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你知道的,我其實很愛哭的?!?/br> 她的手指顫抖地搭在他的背后,柔軟的指尖隔著薄薄的衣衫觸碰到那凹凸不平的肌膚。 一處又一處,都是在鬼門關(guān)歷劫的痕跡。差一點,嵌在這里的子彈就能把他永遠(yuǎn)地從她身邊奪走。 “我討厭語文,太長篇大論了。我告訴你,我不會看的,不管你寫幾次我都不會看的。所以求你…求你別逼著我看。” 黎冉吸了吸鼻子,蘊著哭腔的聲音故作淡然說著最無情的話, “如果你死了,我會大哭一場,然后擦干眼淚,把你忘得干干凈凈!” “我會找一個比你更帥更溫柔更寵我更愛我的男人共度余生,絕對不會再為你哭一次!” 從她說第一個字開始,廉晟搭在她腰間的手柱間收攏,直到女生悅耳的嗓音描繪著那些他不愿想象的畫面,令他再也無法忍受。 驀地,他毫無征兆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霸道地吻住了她。 廉晟的吻來得猝不及防,黎冉的眼角還殘留著淚光,濕潤的睫毛沾染著水珠,撲扇撲扇地上下擺動,將方才掩飾的悲哀和無助盡數(shù)展露。 他的氣息縈繞包圍在她的周身,她指尖觸碰到的,她呼吸間感受到的,都是屬于他身上清冷的味道。 他不加收斂地讓他的痕跡落滿她的全身,私心地想要把女生一輩子禁錮在身邊??墒切睦镉钟幸粋€理性的聲音時不時把他逐漸偏離克制的思緒扯了回來。 廉晟埋首在黎冉的頸項,貪婪地攫取著屬于她身上淡雅的香味,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扣著她的腰肢,讓她無法動彈一分。 “你敢?” 男人的聲音低啞著透著威脅和淺淺的狠戾,仿佛只要她說“敢”,下一秒他會毫不猶豫地與她共赴鴻蒙。 黎冉的眼尾還帶著明顯的緋紅,聽到廉晟的質(zhì)問,她只是從容地笑了一下,隱在光線下的眉眼極其靈動和傲然: “你看我敢不敢?!?/br> 我敢不敢,取決于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如果不想,那就不要離開我。 深夜,偶有幾縷月光透過書房的窗戶落在書桌上的那本日記上。干凈的紙面上,只單單寫了一句話,字跡清秀大氣,一筆一劃都顯露著女生的虔誠: 這山川如酒,敬曠世溫柔,至死方休。 第64章 六十四葉扁舟 站著,是一面國旗!倒下…… chapter64 四月的烈士陵園中, 清明時節(jié)雨,細(xì)雨紛紛,卻無法撼動那站在墓碑前毅力筆挺的幾個身影。 身高參差不齊的幾人穿著同樣硬朗肅穆的軍裝, 蒙蒙細(xì)雨落在軍綠色的帽檐上,最終化成水滴滴落在已經(jīng)被打濕的路面上。 “敬禮!” 徐劍英站在最前方, 一聲號令是雨聲也蓋不過的高昂。 驀地,排列整齊的所有人同一時間干脆利落地抬起右手, 緊緊相貼的手指筆直而又修長, 用力到幾乎在隱隱的顫抖。 廉晟垂下眼瞼, 漆黑的眼睛不偏不倚地落在灰色墓碑上用金色漆刻畫的那兩個字。 冰涼的墓碑前,黎冉單手撐著傘,單手搭在面前的輪椅扶手上, 輪椅上坐著一個年近花甲的老婦人。她盤起的頭發(fā)已經(jīng)變得花白,只在兩鬢能夠依稀看出曾經(jīng)的烏黑。 婦人布滿褶皺的臉上兩眼暈滿了淚水,像是天空落下的雨滴那般毫不吝嗇地滴落。 “我的兒啊……” 那悲痛哀切的呼喚埋沒在一片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脆弱得令黎冉握著傘的手都在不斷的顫抖。 白色雛菊經(jīng)歷著風(fēng)吹雨打,卻依舊美得觸人心弦。穿著黑色素裝的年輕女人趴在墓碑前, 用白皙的臉頰緊緊貼著那冰涼濕漉的碑面。 “我愛你…”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也無法蓋過她撕心裂肺帶著哭腔的吶喊。泛白顫抖的指尖珍惜絕望地?fù)徇^“黃述”那兩個熟悉的字眼。 她氤氳著霧氣的雙眼無助地閉了閉,在睜開時無法掩蓋心底的痛苦。 “我恨你!” 聲嘶力竭地怒吼像是一把利刃, 毫不留情地捅傷在場的每一個人。 軍裝被冰涼的雨點打濕, 帽檐處還在不斷滴水, 就像正在流血的心尖,溫?zé)崃魈蕝s抵不過冰冷覆蓋。 ...... 那天, 春雨洗凈觸景的悲傷,逐漸磨平了每個人心中的疤痕。中途,黎冉離開了片刻, 再回來的時候竟和榮燕不期而遇。 當(dāng)時,穿著黑色套裝的女人依舊是公司里見到的那般冷酷高傲,只在垂眸望向手中的白菊時染上了脆弱的苦澀。 短短幾句交流之中,黎冉才知道,原來榮燕的前男友也是一名軍人,他們相遇于一場意外的見義勇為。 榮燕并沒有說他們是如何認(rèn)識的,也沒有說他們是如何戀愛的。站在那挺立的墓碑之前,榮燕只是勾了下唇,隱在黑色傘面下那漂亮的臉蛋上第一次展露了溫柔和軟弱。 黎冉看著她把那一束白菊放在了墓碑前,動作輕柔中帶著十足的珍視。看著她白皙的指尖撫過那工整的兩個字——顏騁。 一個意外簡單又好聽的名字。 她聽到榮燕低落的嗓音徐徐響起,只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七個字開場: “顏騁,我來看你了?!?/br> 黎冉心尖輕輕顫了一下,耳邊是女人復(fù)而響起的聲音, “還記得《月亮與六便士》嗎?你最喜歡看的一本書?!?/br> 說著,她從背包中拿出一本書,深藍(lán)色的封面之上印著她方才說的書名。 雨水打在那光滑的封面上,很快浸濕了書頁的邊緣。榮燕笑了一下, “你曾經(jīng)說過,不管看第幾次你都記得里面最悲哀的一句臺詞——” “我用盡了全力,過著平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