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二傻這個人,一向很少關心時事政治,自從吉昌那日說起史可目前的狀況,二傻便開始刻 意留意起來。 狀態(tài)簡直稱得上緊繃了。 說實話,史可這個地方是三國交界,且之前是敵占區(qū)這點,二傻根本不知道。 或者說,在他的腦子里,根本就沒有想過,戰(zhàn)爭會離他如此的近。 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二傻確定,他一直生活在和平的時代,和平的地區(qū),他,從未經(jīng) 歷過戰(zhàn)爭。 但是,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不意味著他不懼怕戰(zhàn)爭。 而且,越是習慣于和平,對戰(zhàn)爭的懼怕,越是根植于靈魂里的,這跟是否有記憶,是沒有 關系的。 所以,用惶惶不可終日來形容現(xiàn)在的二傻,也不為過。 可是,越關注之下,情形似乎越不按他的期望來。 彩發(fā)與玄暨隔著整個?,敽?,消息傳不過來,可色目與史可,是有陸地接壤的,最近有消 息在大街小巷流傳,說接壤地發(fā)現(xiàn)色目軍隊有規(guī)模的集結(jié),意向不明。 二傻聽后,整個人都焦慮了,看來,就算短時間內(nèi)史可沒有問題,這里也不是長久之地。 這天在雅苑,忙完該干的工作,二傻問玄夜:“弦曳,如果我要離開史可,你會跟我走么?” “怎么好好的這么問?”地里的菜大部分成熟了,玄夜這兩天都在忙著收菜:“我記得你那 會兒說,你喜歡這里,為什么好好的又要離開?!?/br> 二傻:“我是說萬一,這里不是玄暨的邊界么?若是有了戰(zhàn)爭,這里肯定最先受到波及,那 時候,史可肯定會生靈涂炭的。” 玄夜一笑:“原來你說這個啊,不用擔心,史可是夜王的領地,有他在,你不用擔心。” 怎么能不著急,二傻有對牛彈琴的感覺:“我怎么不擔心,夜王是誰,我又不認識,再說了, 就算他夜王再厲害,也是兩個眼睛一張嘴,有他在又怎樣,有他在打仗就不會死人么?” 二傻明顯神色不安,人也很焦躁,玄夜不和他爭,只是探究的看著他:“是有人跟你說了什 么了?” “吉昌說,如果發(fā)生戰(zhàn)爭,史可將是最危險的地方…我很害怕,所以我想問,如果我要搬到 相對安全的地方,你會跟我一起去么?” 玄夜眼里的情緒晦澀深沉:“二傻,我不會跟你一起走,我說過,我之前是玄暨的士兵,如 果真的發(fā)生戰(zhàn)爭,我肯定會與史可共存亡?!?/br> 二傻的眼里滿是祈求:“如果我求你呢,我求你跟我一起走呢?” “對不起,二傻,我不會走?!毙闺m含歉意,但語氣堅定。 二傻悲憤的看了一眼玄夜,轉(zhuǎn)身離開了。之后幾天,再也沒有找過玄夜。 玄夜也沒主動找二傻。 在那天之后,據(jù)綠竹觀察,玄夜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工作照做,菜地照種,二傻倒 是明顯的神情萎靡,蛋糕有好幾次都烤糊了。 綠竹很為他們少爺發(fā)愁,這是‘分手’了? 那愛情也太脆弱了吧? 這還沒經(jīng)歷什么風雨呢,區(qū)區(qū)一些謠言,就邦分崩離析了? 綠竹很捉急??! 那邊,吉昌看見二傻的整天的心情低落,雖然有點心疼,但為了自己的計劃,只能硬下心 腸裝作不解:“你這兩天怎么了,心神不寧的?” “沒有,我就是有些事兒決定不下來,有些煩惱罷了?!?/br> 吉昌:“什么煩惱?說來聽聽?!?/br> 二傻明顯很糾結(jié):“還不是你那天說的事兒,我在想,是否真的離開史可,去遠離邊界的 內(nèi)地生活?!?/br> 有門了,吉昌心里一樂,面上卻不見端倪:“是啊,世界這么大,何必拘泥于區(qū)區(qū)史可,按 香香蛋糕坊和幫手人力的方式,我們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都生活的很好?!?/br> “你容我再想想?!倍涤杂种?,明顯有未盡的話語。 吉昌卻看得很明白,二傻一定已經(jīng)對弦曳有了更進一步的感情,他現(xiàn)在煩惱的是,弦曳不能跟著他一起離開。 幸虧發(fā)現(xiàn)并出手的早,趁他們在沒有更深的羈絆之前,才好斬斷了他倆的聯(lián)系。 本來就是,弦曳認識二傻比他們晚,交往比他們淺,憑什么二傻會喜歡他。 他和二傻認識這么久,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親如一家,到了最后,竟還不如一個外人么? 吉昌想想就很不服氣。 長久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吉昌自認為很了解二傻,他的神秘、他的出彩、他的理想、他的愛好。 弦曳那個殺千刀的,只不過是長得好看,才能吸引二傻的注意力。我吉昌,如果沒有中了巫族的蠱毒,容貌身形,絕對不在你之下。 況且,按照二傻那時的胡言亂語,他撿人,不就是為了讓別人能投桃報李么? 就算是以身相許,如果對方是二傻的話,吉昌認為,自己也是很愿意的。 只要我能帶著二傻安全回到瞳嵐,那么,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雅苑里,二傻與玄夜已經(jīng)整整五天沒有說過話了。 每次廚房門一響,二傻都很緊張的看向門口,結(jié)果,不是綠竹,就是其他的無關人等。二傻希望的那個人,遲遲沒有出現(xiàn)。 無意識的和著盆里的面團,二傻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其實向弦曳提出的要求,非常的過分。 本來就是啊,于情,弦曳在史可生活了那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父母親朋,就算現(xiàn)在和自己兩情相悅,也不可能僅僅因為自己那沒來由的害怕,就離開家鄉(xiāng)。 于義,暫且相信之前弦曳說的上過戰(zhàn)場,那他肯定是個熱愛玄暨,愿為國家鞠躬盡瘁的忠義之人。 話說哪個忠義之人,會為了個小狐貍精,背棄自己的國家么? 媽的,說了半天,他二傻怎么就成了個小狐貍精了? 一聽就是作天作地沒好下場的那種。 可是,留在這里,真的好害怕啊,萬一哪天真的再次開戰(zhàn),史可就是前線了,萬一敵方來個屠城什么的……啊啊啊…… 如山的尸首、堆成倒金字塔的人頭、如血殘陽下匯成河的血流、處處可見的人類殘肢斷臂……光是腦補,二傻就能嚇得崩潰了好嘛。 果然還是分手吧,自己的小心臟實在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啊。 分手分手! 這個得當面說清楚,我二傻不是因為其他原因拋棄你的,實在是我怕死啊。 有首歌怎么唱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