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別那么說,哪來的投敵叛國?這可是香港!拉人去小日本的才是投敵叛國呢?!柄_子哈哈大笑,大概是想起了少年時光——當時間過去,曾經(jīng)一切恩恩怨怨再難記得,只有純粹的懷念。 這個時候山東、東北確實流行跑到日本去,也是走海路。 “你呢?”鷂子給付宏業(yè)點了煙:“你如今沒再做頑主了,在干嘛呢——我這才回來就聽說你小子發(fā)了大財!” “你小子才發(fā)財呢?怎么就回來了?不做了?”付宏業(yè)笑著搖了搖頭才說:“我現(xiàn)在就倒騰點兒電影票,有什么好電影,從柜臺上弄點兒,再加點兒價賣出去,算餓不死人吧?!?/br> 其實就是黃牛...這年頭一旦上新電影,電影票都是無比緊俏的。他說是這么說,其實賺的不少。當然了,這些在這個年代都算是灰色產(chǎn)業(yè),好在也不是前些年了,倒騰點兒電影票而已,被當場抓住估計也就是拉回警局警告兩句,了不起了拘留兩天。 確實不算什么。 “還說我投敵叛國?你這是挖社會主義墻角??!”鷂子狠狠抽了一口煙,又笑:“我為什么回來?人離鄉(xiāng)賤,以前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現(xiàn)在也知道了!外頭漂了幾年了,就想著回來?!?/br> “回來后做什么營生?”付宏業(yè)關(guān)心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說!” 鷂子‘嗯’了一聲:“心里有個念頭了,不過最近先不忙,休息過這個冬天再說。這幾年在外頭實在是太累了,賺錢是賺錢,但也是提著心做事——現(xiàn)在才知道還是小時候幸福,啥都不知道就什么都敢做,一點兒不帶怕的,現(xiàn)在沒有那樣的膽氣了?!?/br> 見到老朋友、回憶往昔,這真是一件很妙的事情。其實當年兩人絕稱不上什么深厚交情,但這次再相見,寥寥幾句話,就是不一樣——只有和少年時就認識,有著差不多少年時代回憶的人才能如此。 “你是要去找你表弟小超吧?我和你一起去,說起來當年那個總跟在你后頭的那個小不點兒也長出息啦?居然能賭的夜不歸宿...找到人之后再接著聊!”鷂子這樣說著,收拾了東西,和看場子的說了一聲,就和付宏業(yè)一起踏入了風(fēng)雪中。 在另一個場子里果然找到了鷂子,按照道理來說來場子里逮人,這是大忌!但付宏業(yè)在各處都有些面子,再者說了,他表弟小超確實一直輸,早就拿不出錢來,都是借錢或掛賬了。擔心輸?shù)奶菖鍪裁词聛恚磮鲎拥娜税筒坏盟F(xiàn)在就走。 把垂頭喪氣的表弟送上公共汽車,付宏業(yè)就懶得管了——他又不是他親媽! “走!找個地方吃飯!”付宏業(yè)說著就拉鷂子往自己常去的館子去。 館子不是什么名飯館,但飯菜都做的不錯,而且是很少見的凌晨以后還營業(yè)的飯館(這年頭凌晨以后還營業(yè)的飯館,即使是在北京那也是有數(shù)的)。想當年,到處刷夜的孩子們可常常去那兒啤酒、涼菜瞎對付! 也是巧了,一進去就碰到一熟人,羅松! 當年鷂子他們那一群孩子常常去他家刷夜來著,因為他家爸媽都下獄了,哥哥jiejie要么去了農(nóng)村,要么去住單位宿舍,家里就他一個人!那段時間他們是真的擾民,都成了周邊一害了! 不過就現(xiàn)在來說,付宏業(yè)可能和羅松更熟一點兒...也是鷂子被關(guān)進去后熟悉起來的。 羅松依舊是戴著一副眼鏡兒,見到鷂子感慨的跟什么似的,連忙拉兩人同一桌:“這頓一定哥們兒請,誰都別搶!” “現(xiàn)在做什么呢?”鷂子給他讓了煙。 羅松抽了一口,看著煙氣往上飄,笑了一聲:“有什么做什么唄...鷂子你...就進去大概不到一年吧,我爸媽就回來了。也沒說怎么處理,至少不用蹲監(jiān)獄了。后來給安排了街道長做臨時工,一個燒鍋爐,另一個打掃衛(wèi)生?!?/br> “難為他們能做這個了,都是拿筆桿的...不過那之后我也有人管了,漸漸少和三兒他們一起了?,F(xiàn)在我在工廠里上班,混日子而已。”羅松擺擺手。“喲!看來我們中間出了一個工人兄弟!就你又紅又專了?!柄_子是拍腿一笑,指了指自己和付宏業(yè):“紅葉是挖社會主義墻角,我是‘投敵叛國’,就你還堅守不動搖!行!哥們兒敬你一杯!” 羅松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等到付宏業(yè)笑了一會兒給他解釋,他就也跟著笑了起來。 鷂子又跟他打聽以前那些朋友的事,羅松也一一說了。這些人有好的,也有如今過的不好的。很多人只是少年時瘋狂了一把,后來就漸漸回歸了‘正軌’,比如羅松自己。但有的人直到現(xiàn)在依舊是當年的樣子,只是這條路能混出個人樣的少,多的是胡混過日子。 “對了,還有張萍萍,鷂子你還記的她嗎?咱們共同的女朋友。”說起這個又是相視一笑。 “你都想象不出來,張萍萍居然這么能!你...那之后她就扒上了另一個頑主,后來也是叫的出名字的圈子了。不過后來經(jīng)過了一件事,也被關(guān)了進去,大概呆了一兩年才放出來。之后她就不再混了,找了個二婚頭結(jié)婚了——那個人也是個進去過的,所以也沒誰嫌棄誰,現(xiàn)在應(yīng)該住在京郊,上次有人去京郊看趕集,還看到她和她愛人擺地攤呢!”羅松說起那些曾經(jīng)的朋友也是停不下來。 鷂子聽了笑的不行:“哈哈!她現(xiàn)在都做‘賢妻良母’了?不錯!真不錯!以前哪能想到這樣的事!那個時候她自己說的,要是得嫁人,專心伺候一個男人,她寧肯去死——她mama的日子她是不肯過的!” 說著說著,不知道怎么的,鷂子忽然就說起了毛思嘉,他問:“你們之后還見過她嗎?” 說起這件事他有些搖頭:“當時年紀小,不干什么好事兒,看到好東西就想要,肯定把人給嚇的不輕...現(xiàn)在想想,其實挺混賬的。” 他后來因為當初搶劫傷人的事去了清河農(nóng)場,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想曾經(jīng)做的事情。這才覺得當時的自己就像是腦子一熱上頭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頭腦清醒時不會做的。 羅松搖頭:“我就跟著你見過她一面,說真的,都不記得她長什么樣了,后來哪來的機會見人家?” “我最近見過她一面?!备闪税氡【?,付宏業(yè)悶悶地說:“她...她現(xiàn)在讀大學(xué)呢。” “哦...”鷂子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想了想:“我記得你當初是真喜歡她,差點兒為了她和我干架?事后沒拍她一道?” “她都討厭死我們這些小流氓了,我怎么敢去找她...她現(xiàn)在都結(jié)婚了?!闭f到這里,付宏業(yè)深深吐了口氣。 鷂子卻大笑:“這都怎么回事兒呢?當初那些姑娘們一個個的都結(jié)婚了?” 羅松附和:“那肯定??!當初那些姑娘都二十好幾三十上下了吧?這個年紀不結(jié)婚,那不成老姑娘啦?咱們男人就不同了,還不用那么著急。” “說真的,漂亮是真漂亮,我去南方這么幾年,也是見過漂亮姑娘的,好幾個比電影明星都不差,但還是毛思嘉最漂亮?!逼鋵嵅灰欢ㄊ敲技巫钇?,只是她在青春里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記憶是能夠美化一切的,讓青春時代經(jīng)歷的東西變得無可比擬...他其實沒見過毛思嘉幾次,但她就像是青春里很短暫的一個美夢,也足夠記得半輩子了。 每當回憶少年時代,總是要想起一回的。 “誰說不是呢...上次見她,就和以前沒什么分別,只是更漂亮了...一點兒看不出來都是結(jié)了婚的人。”付宏業(yè)又點了一支煙,抖了抖煙灰,像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可能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鷂子斷然搖頭,他知道時間的力量,十多年都過去了,曾經(jīng)的青春少女變成家長里短的瑣碎婦女。就算是依舊年輕漂亮,那漂亮也不對味兒了。他只當是付宏業(yè)昏了頭了,這才這樣說。 吃完這頓飯,三個人站在門口,準備各回各家...都是在北京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再相聚了。 “毛思嘉?”付宏業(yè)剛要走,還沒走了,就看到飯鋪門口正在停車的一對小夫妻。而這聲‘毛思嘉’也引來了鷂子和羅松的側(cè)目。 “嗯???!是你?。 泵技斡X得真巧,轉(zhuǎn)過身來笑瞇瞇地和付宏業(yè)打了招呼。 于是鷂子就看到了那個姑娘,怎么說呢...直到這一刻他才相親付宏業(yè)說的話——她確實沒有變化,非要說有什么變化的話,只是更加漂亮了。 今天毛思嘉穿了一件雪白的羊羔皮大衣,里面的毛衣是白的、裙子是白的、緊身絨褲是白的,連鞋子都是奶油白里襯細絨的皮鞋。頭發(fā)分了兩股梳魚骨辮,到了耳后變成三股辮,梳好之后又一折。 最后綁上香檳色的寬緞帶...完全就是舊時代里大小姐的打扮。 說真的,這種穿戴都有些不合時宜了,既是這年頭少有這樣光鮮亮麗的女孩子,也是因為年紀——舊時代這樣打扮的大小姐也不會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二十幾歲的‘婦女’。 但因為是毛思嘉,所以一切的‘不合時宜’就都不存在了! 鷂子看著她,覺得少年時代的夢都有了‘理所當然’的意味——如果是為了這樣一個姑娘上頭,那好像也沒什么不能理解的,也不覺得是當初的自己太毛頭小子了。事實上,換現(xiàn)在的他看到這樣一姑娘,肯定還是想上去搭訕的。 “這是你朋友嗎?”路燈下的女孩子確實好看極了,這樣說話的時候甚至有一種嬌憨。 付宏業(yè)剛想介紹,鷂子就已經(jīng)點頭了:“是,是紅葉的朋友?!?/br> 暗暗的,他對付宏業(yè)搖了搖頭...他不想紅葉介紹他,如果要介紹他,那就難免牽扯出當年的事。說真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憶...雖然這都是他自己做下的事,應(yīng)該起手不悔的,但有些事哪有說的那么簡單。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和眼前這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沒什么關(guān)系,然而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有個壞印象——以前那個調(diào)戲她的小頑主,就永遠存在于久遠的記憶中吧,最好不要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付宏業(yè)在那一瞬間什么都明白了,自然不會多這個話。 “你們好...對了,這是我愛人!”她指了指旁邊一個穿空軍皮夾克、戴空軍帽的高大男人??哲妸A克其實也是軍裝的一種,但這個款式的皮夾克直到幾十年后依舊流行的很!事實上,在這個年代,這也是男青年夢寐以求的‘時裝’。 集合了軍裝、帥氣、稀少等等特質(zhì),真實太難得了! 在皮夾克十分難得的年代,空軍皮夾克對于想要得到的人來說也就是想想而已。 很眼熟啊...正是當年那個打斷了他們打架的人,付宏業(yè)想到毛思嘉說的,正事那次的事促使她和她愛人熟悉起來...心里的復(fù)雜感受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打過招呼之后兩邊各自走,毛思嘉和孫繼東進了飯館,付宏業(yè)、鷂子和羅松也要回去了。 背后傳來毛思嘉的輕聲抱怨:“你最近也太喜歡摩托車了叭!這又不是很遠,還要騎摩托車出來嗎?好冷的,你摸摸我的臉,戴口罩、帽子、圍巾都擋不住風(fēng)!” 然后是男人的笑聲——說真的,付宏業(yè)完全理解他為什么要笑。雖然是抱怨,但如果是這個姑娘來說,又怎么會厭煩呢?只會覺得真的太喜歡了。 她無論做什么都很喜歡。 如果孫繼東知道付宏業(yè)此時所想,大概也會覺得兩人是‘不約而同’了,他確實是這樣想的。讓毛思嘉坐下之后,他就摸了摸毛思嘉的臉...果然是涼涼的。 點了幾個熱乎乎的菜,孫繼東才道:“中午太陽還挺好,電影看完了之后才飄雪的?!?/br> “可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毛思嘉氣鼓鼓的,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進一步耍賴:“又不是我讓天上飄雪的!非要騎摩托車出來的是你,難道不是你的問題嗎?” 孫繼東輕輕嘆了口氣,雖然是嘆氣,但并沒有一絲一毫負面的情緒:“是、是,都是我的問題。” “我覺得你真的越來越敷衍我了...”毛思嘉嘀嘀咕咕,但嘀咕完了之后自己都覺得太‘作’了,于是也跟著笑了起來:“最近情緒真的是怪怪的,弄得脾氣變壞了,總覺得特別心煩哦...” “是嗎?”孫繼東倒是不覺得毛思嘉脾氣變壞了,她所謂的變壞就是更容易愛嬌嗎?那倒是還不錯。 天空細雪還在飄,屋內(nèi)暖氣很足,一會兒就不冷了。 第119章 北京的這個冬天并不久,等到正月里歡歡喜喜忙忙碌碌一通,再等到毛思嘉和孫繼東都上學(xué)了...突然,某一天里春天就到了。陽光明媚、春暖花開,大家都脫下了厚重的衣裳,改穿薄一些的春裝。 當然,也有一些沒有相應(yīng)春裝的人依舊穿著冬裝,如果硬要穿那種輕薄的春裝,很可能會感冒呢——春天的天氣并非是一個樣子,初春還很冷,而到了暖春就能穿很薄的夾衣,甚至稍厚的長袖單衣了! 這個時候可不是幾十年后,什么樣的衣服都有,衣柜里的衣服常常多的穿不完!對于挑衣服的人來說,只會想起剛買的衣服,至于去年壓箱底的,說不定就再也不穿了!這個時候的衣服對應(yīng)各個季節(jié),能夠做到有的換洗,這就算是非常好的條件了!至于再細節(jié)到同一個季節(jié)分不同的衣服,這樣的人家也有,但非常少! 如果是農(nóng)村,一般人家常常就是冬裝穿到快入夏!中間連個過度都沒有!也就是北京了,條件稍好的人家比較多,這樣的事才不常見。 毛思嘉穿著白色筒領(lǐng)襯衫、寬松的雞心領(lǐng)深藍色針織馬甲,邊緣上還織了紅色、白色的細杠,十分學(xué)院風(fēng)。下面則配黑紅格子毛呢短裙和黑色緊身絨褲(類似光腿神器),腳上踏的是暄軟的白色回力鞋。 背著羽毛球球拍的袋子,和孫繼東說說笑笑地回家。今天是星期天,學(xué)生休息。他們剛剛和約好一起打羽毛球的朋友打了一場羽毛球,這個時候才回來。 孫繼東也是適宜運動的穿戴,手上還拿著一件十分寬松的燈芯絨外套,鮮嫩的奶油色,并不是從脖子下扣到衣擺,而是只在胸下位置釘了三顆扣子,領(lǐng)口很大,像個瓜子形。另外袖子也頗像燈籠袖,穿在人身上是松垮垮的, 這當然不是孫繼東的衣服,而是毛思嘉的。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挺冷的,這個時候剛剛運動過,又有了戶外明媚的陽光,身上出了汗自然就脫了下來。 經(jīng)過簡易樓前的空地,發(fā)現(xiàn)同一棟樓好多鄰居都在曬太陽,其實也是聚在一起閑話——起因是修車攤兒擺在了這兒,趁著陽光好洗衣服的主婦翻出了之前壞掉要修的鞋子、衣服什么的,鞋子自然是給修鞋匠,衣服一般得自己縫補。 除了一些必要用到縫紉機的,大家都樂意帶著針線活兒到太陽底下一邊曬太陽聊天,一邊做活兒,說說笑笑一點兒也不累地就把活做了。 事實上,就算是縫紉機的活也不用擔心...修鞋匠的老婆針線活做的極好,據(jù)說是個裁縫,在街道辦的裁縫店做事,不過平常私底下也會接私活兒...這當然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但如今也沒誰會閑的沒事兒說這不對。 雖說這年頭女人大多還有一手針線活兒,也算是傳承了以前的女紅。但總有人不會啊!就算是會的,也不見得人人都做的很好,或者有時間有精力去弄這些!所以像修鞋匠老婆這些人就有了事做。 修鞋匠的老婆幫人做衣服還欠點兒火候,但改衣服的手藝是到家了! 所謂改衣服,其實也是‘窮’鬧的!一件新衣服由新穿到舊,這年頭縫縫補補是常態(tài),這輪不到修鞋匠老婆這樣的人動手,誰家主婦都能做(毛思嘉也能做,只不過沒做過而已)。但有些人家講究體面,同時又節(jié)約,就有改衣服這樣的事了。 比如舊衣服翻新,哪怕是幾十年后,染色工藝進步極大,再加上大家很少有衣服一穿再穿,依舊有曬掉色、洗掉色的情況發(fā)生,這年頭這樣的事就更常見了。 衣服掉色了就得里外翻個個兒,這樣外面看起來就像是新的一樣。 另外,有些地方破了,不是直接逢補丁,而是給補好后再加個兜兒,繡個圖什么的,看上去是不是好很多? 又比如衣服短了,要接衣袖、接衣擺。自家做沒有相同的布料,只能接‘花袖子’不說,手藝也不過關(guān),很難做到隱蔽。而專門吃這碗飯的人不同,人家就能做的□□無縫,愣是看不出來。 至于袖子破的不能想辦法了,直接裁去做短袖,領(lǐng)子磨破了掉個個兒...這都不是事兒! 這樣的事在幾十年后普通人都很陌生了,實在是離大家的生活太遠,這樣的常識與手藝都成了‘無用’。但是在如今,是眾多主婦的必備技巧呢!生活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是這樣,就算是大城市居民也很難在物資極度缺乏的年代保持看上去的體面。這就是巧做安排! 見到毛思嘉和孫繼東回來,大家都打招呼。主要是他們兩個年輕人,和街坊鄰居相處很少有錙銖必較的時候,如今又正是上大學(xué)的學(xué)生,更少見利益沖突...甚至人家將來大學(xué)畢業(yè),前程好著呢,更是有意結(jié)交,如此一來,人緣真是極好的! 和他們差不多的還有醫(yī)生、售貨員等家庭,都是能惠及街坊鄰里的職業(yè),大家自然歡迎。 “小孫和小毛是去打球了???”一個比孫繼東大了五六歲的大姐朝兩人招了招手,這位大姐是居委會的人,和毛思嘉關(guān)系不錯...其實就是客客氣氣往來,因為居委會的關(guān)系交集多一點兒。 “嗯嗯!”毛思嘉點頭,湊過去看她怎么改衣服——這件衣服的領(lǐng)子已經(jīng)磨的很薄了,差一點兒就要破了。只見大姐將領(lǐng)子拆下來,然后掉了個個兒,后面幾乎嶄新的布就掉到了前面,原本前面磨薄掉色的那一面就藏進了后頸下面的領(lǐng)下。 這是一件夾衣,所以領(lǐng)子也是有夾層的。 這樣一弄,一點兒痕跡也沒有,毛思嘉‘哇’了一聲,嘴上對大姐的手藝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