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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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陶氏姐妹又在車?yán)锏攘撕靡粫?,直到辰時將近,守在車外的杏兒才突然難掩激動地低低喊了一句:“姑娘,好像來了!” 臨坐在窗前的陶云蔚聞言當(dāng)即輕撩簾角,還未來得及側(cè)耳仔細(xì)聽去,便已隱隱嗅到了一陣隨風(fēng)飄來的香氣,逐漸由淡轉(zhuǎn)濃。 車?yán)锏奶招潞扇嗔巳啾亲?,用自己有限的見識判斷道:“這香聞起來就很貴,肯定不是陸便是崔?!?/br> 香車盈街,她們以前在北朝也沒有少見,與其說這是焚香之俗的延展,倒不如說是那些勛貴世家彰顯自己身份地位的方式。未見其車,先聞其香,然后路人紛紛便知來者是誰,該避讓的避讓,該艷羨的艷羨,總之,是為了“特別”。 也因著這個原因,所以能夠用得起“香車”的人家是絕不可能“撞香”的,每一個香方都是請專人調(diào)制,價值多少不好說,但絕對,也必須是世無其二的香品。 陶新荷這邊話音剛落,那頭馬家的車上就有了動靜,陶云蔚見狀便輕“嗯”了一聲,說道:“看來是陸氏女眷先到了?!?/br> 片刻后,一列車馬出現(xiàn)在了山門前,當(dāng)先的那輛馬車紋飾精美,檀木門前的兩角檐下各掛著枚鏤空雕花的銀球香囊,正于風(fēng)間隱隱縈繞著絲煙,其余車駕則按序隨行在后,沿著大道中間一路款款駛來。 經(jīng)過等候在此的馬氏眾人時,陸家的馬車也并未停留,陶云蔚只是見到有侍女特意落后幾步走過去對那邊說了句什么,隨后就見王大娘子等人靜候在原地,直到陸氏車隊從眼前過去,才起步尾隨而上。 之后又有幾家車馬綴在后頭跟了上去,顯然都是沖著陸家來的。 陶云蔚也不著急,靜等著風(fēng)中香味淡去。 一直到“陸香”終于變得微不可聞,山門外才終于又傳來了動靜,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陣全新的香味也隨風(fēng)飄了過來。 陶云蔚立刻領(lǐng)著兩個妹子起身下去,于車前候定。 “阿姐,你怎么肯定這來的就是崔家?”陶新荷覺得挺好奇。 “崔氏到底是南朝本土第一世家,怎可能一再讓于人后?!碧赵莆颠h(yuǎn)目道,“加上今日崔太夫人也要來,其他家也應(yīng)得禮讓著。” “還有這香,”一旁的陶曦月也道,“同那日在福安堂聞見的系出一脈,氣味沉郁,想必是崔太夫人心悅的類型?!?/br> 陶新荷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滿足地道:“有你們在,我果然只需做只米蟲?!?/br> 陶云蔚和陶曦月對視一眼,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 不出所料,來的這列車馬隊伍正是崔氏。只讓陶云蔚等人有些意外的是,崔太夫人經(jīng)過她們時雖也未停步,但卻遣了大侍女蓮追過來,后者行至陶云蔚三人面前盈盈一禮,語氣波平如板地恭聲說了句:“太夫人說讓三位姑娘跟在十二姑娘的馬車后面?!毖粤T還特意留了個小侍女給她們引路,以便認(rèn)清車駕。 陶云蔚當(dāng)然不會天真地認(rèn)為崔太夫人這番安排是看中了自家三妹與崔十二娘之間的情誼——再說也談不上有什么貴重的情誼。但很顯然,比起王大娘子她們在陸夫人面前的尋常待遇,崔太夫人這擺明了是要當(dāng)著眾人面給她們陶氏女長臉。 莫非是為了以此向他人表明崔氏對待“有功投效之人”的回護(hù)? 可若是如此,又何必一開始只想著與陶家做一錘子買賣呢?陶云蔚有些想不通,但眼下這短短片刻也不容她去細(xì)想,想著反正長臉總比丟臉好,她也就從善如流了。 于是姐妹三人很快轉(zhuǎn)身回車入座,在崔家侍女的指引下,從容尋到崔十二娘所在的位置,匯入大部車流,一路徑直駛?cè)肓舜蟠缺聦9┵F人車駕進(jìn)出的側(cè)門,同那連接著長長山梯石階的寺院正門不同,這條路可謂前所未有的平坦,同陶云蔚當(dāng)初在北朝時聽聞的差不多,都是一樣暢通無阻地直通到了寺院廣場。 女眷們在車廂內(nèi)整頓停當(dāng)后,相繼步履款款地走了下來。 崔十二娘乍見陶新荷,眼中便明顯流露出了兩分親切之色,隨后與陶家三姐妹見過禮,又問候陶新荷道:“陶三jiejie近日可好?” 陶新荷知道人家這是委婉地在關(guān)心她被牛嚇到了的事,便也回以親切一笑:“謝十二姑娘關(guān)心,我都好著,你也還好吧?” 崔十二娘剛要說話,身邊的嬤嬤就提醒道:“姑娘,太夫人和夫人都已出來了?!?/br> 崔十二娘立時收斂了神色,打住尚未出口的寒暄話,邀了陶氏姐妹一道過去。 而經(jīng)由崔十二娘的指引,陶云蔚三人于今日也正式見到了崔家除崔太夫人外其他有身份的女眷。 似今日這種場合,一般家里規(guī)矩松些的,妾室也會隨行在側(cè),特別是在北朝,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但很顯然,建安崔氏不是這樣的人家,所以陶云蔚連問都沒問崔十二娘的生母是哪位——當(dāng)然,她也無需去問。 比如那日家中會見,崔太夫人今天的裝扮就顯得頗為隆重惹眼了,光是頭上那頂蓮花冠便足以吸引目光,只看工藝就知非凡品。而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位貴婦身著細(xì)簡裙,頭戴珊瑚翹,面相端淑中透著幾分莊嚴(yán),陶云蔚直覺她便是崔氏宗婦。 果然,崔十二娘便介紹說那位就是她的嫡母,崔夫人。 陶云蔚等人上前去一一見過了禮。 崔太夫人笑著喚了陶曦月近前,轉(zhuǎn)頭對兒媳崔夫人說道:“這就是我與你說過的陶二娘,瞧瞧,可是個天生玉琢的人兒?” 崔夫人的目光亦落在陶曦月身上,端雅的眉目間隨之微微浮起幾分客氣的淺笑來,略略低眸垂首,似是認(rèn)同婆母的話,但卻并未開口說什么。 崔太夫人似乎也已習(xí)慣了身邊人只需默然附和的反應(yīng),于是徑自又道:“正好有樁事同你說。前日我用那玉顏膏擦手時被宜陽郡主給瞧見了,她頗感興趣,你便再制一盒,過幾日親送去安寧郡公府上吧?!?/br> 她這話說的語氣尋常,旁邊人也無甚面色波瀾,然而字字句句落在陶家姐妹耳中,都是猝不及防的受寵若驚。 陶云蔚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立刻朝著自己二妹點了點頭,陶曦月暗撫了撫心中忐忑,盈盈禮回了聲喏。 之后便再沒多說什么,眾人隨在崔太夫人婆媳身后,靜默有序地朝著大雄寶殿的方向行去。 陶新荷覺得奇怪,低聲問旁邊的崔十二娘:“怎不見你其他姐妹上來說話?”雖說是來觀禮,可到底是節(jié)慶,在她看來這就是出門游玩,哪有游玩不玩樂的?這也太冷清無趣了! 崔十二娘先是看了眼走在側(cè)后方的嬤嬤,然后才微微傾首來低低回她:“祖母素不喜行路無矩,女子在外,沉穩(wěn)端莊為要,說話自有說話的時候。”言罷,又忍不住用更低的聲音補(bǔ)了句,“就算是祖母最喜歡的五叔母,在外時也得收斂巧舌。” 陶新荷聽著來了勁,當(dāng)即問道:“你不喜歡你這位五叔母?” 崔十二娘面色一紅,似意識到自己出言不妥,于是忙搖了搖頭,隨即閉口不再言語。 陶云蔚與陶曦月稍落在后面并排走著,此時亦正在低聲私語,后者道:“阿姐,你說崔太夫人要我親自去郡公府上送膏,會不會是在試探咱們家的忠心?” 看她們是不是急功近利,三心二意。 陶云蔚道:“莫管她意圖如何,左右你這趟差是替崔太夫人辦的,宜陽郡主便是要記功也會先記著她,你辦好了差事,崔太夫人也自會記得你這份功勞。咱們家左右是不會虧,你切不必多想,無論對象是誰,平常行事便是——原本這就是你的長項?!?/br> 陶曦月點點頭:“那這膏我既不好制得太慢,卻也不好制得太快了?!?/br> 陶云蔚了然笑道:“你說得是?!?/br> 待行至殿后茶室,果然毫不意外地遇上了先到一步的陸氏女眷們。 陶云蔚終于見到了那位陸夫人——她不免暗下有幾分感慨,覺得心中閃過的這“終于”二字,也是頗得這些日子經(jīng)歷的精髓了。 她不由朝陸夫人注目看去。 或許是貴婦們大多保養(yǎng)得宜,陶云蔚也看不真切對方的年紀(jì),只覺得一股與崔太夫人等人板正端肅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的柔和溫婉撲面而來,一身萱草色配繡琉璃藍(lán)底金纏枝牡丹紋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明媚華貴又不失溫柔穩(wěn)重,云髻上壓著玉瓏璁、簪了金爵釵,雖不似崔太夫人的蓮花冠隆重惹眼,但也絲毫不輸那份精致貴氣,可見是專針對這位“老輩子”做的設(shè)計。 然后陶云蔚就發(fā)現(xiàn)陸夫人也在看她們,雖然很快、很短,幾乎難以察覺,但她還是知道,對方注意到了她們姐妹的存在。 兩邊家族最高位分的女眷見過禮,崔家人這邊便要按序落座,陶云蔚早就注意到馬氏女眷等人都坐在陸家人的后排及末尾,便正想著也退到后面去,就聽見崔太夫人狀似尋常地吩咐崔十二娘道:“你陶家jiejie尚不太習(xí)慣這種場合,你多照顧著些?!?/br> 言下之意竟是仍讓她們與十二娘待在一處。 這回不止陶云蔚感到愕然,她發(fā)現(xiàn)對面除了陸夫人,其他都或多或少帶了些詫異之色朝她們打望來,尤其是王大娘子等人,尤以于五娘子臉色最為不佳。 姐妹三人就這么在第一排靠前的位置落了座。 之后陶云蔚又依次見到了康陵江氏、扶風(fēng)林氏、安岳周氏等數(shù)家甲姓士族女眷,其中以康陵江氏身份最貴,與建安崔氏一樣都是華腴世家,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隱隱覺得江夫人今天似略有些拘謹(jǐn)——雖然她并不知這位平時是什么樣。 至于其他同樣依附而來的小姓士族則不必細(xì)提。 因浴佛禮尚未開始,一眾士家女眷便都聚集在后殿茶室內(nèi)品茗敘話,這種場合陶家姐妹自然是只能做聽眾,陶云蔚正端著茶盞在潤口,忽然只覺手肘被身后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沖,當(dāng)即猝不及防地失了衡,將茶水潑在了裙面上。 瓷器搖晃碰撞的聲音霎時間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饒是陶云蔚也不由倏地紅了耳根。 她也不可能去責(zé)怪送茶的沙彌不小心,只得迅速站起向崔太夫人等人道了聲歉,然后問明偏室位置,由杏兒服侍著去換了準(zhǔn)備好的復(fù)裙。 剛換好衣服出來沒走幾步,她就見一容貌明麗的年輕女子朝自己行來。 “請問可是汝南陶氏家的大姑娘?”對方見了她也沒有施禮,話語做派都十分隨意。 陶云蔚看她不像是士家女眷,便問道:“女郎是哪位?” “區(qū)區(qū)賤名,陶大姑娘不必在意?!迸有Φ?,“我只是來替家君送個信——小國舅請姑娘觀完禮后前去滄浪園中說話?!?/br> 陶云蔚起先還沒反應(yīng)過來,茫然了兩息,方陡然意識到小國舅這三個字指的是誰。 ——陸玄?! ※※※※※※※※※※※※※※※※※※※※ 萬萬沒想到今天才出現(xiàn)的我……評論都看了,謝謝大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