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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墜崖的事情,邵軒則永遠忘不了賀浩推他下去時的話。 賀浩抓著他的衣領,他的腳腕被人用繩子纏住,賀浩咬牙怒瞪著他,跟他說:“你下去了別怪我,是賀彥淮教我這么做的?!?/br> 他從回來起,就一心想著要保護的大哥,卻在他重活一世后,想要他的命。 邵軒則忍不住想,如果當初賀彥淮沒死,發(fā)現(xiàn)他有得到賀家的能力,那他當初是不是也如現(xiàn)在一樣,會要他的命。 “那我去讓他進來?!甭欁u徵拍了拍邵軒則的肩膀,起身出去了,沒一會兒,帶回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小老頭。 吳滔緊縮著肩膀,整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就連病房門關起來細微的一點聲音,都讓他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吳管家?!鄙圮巹t看著吳滔,眉頭微微擰起,吳滔在賀家都地位不一般,平日里打扮的光鮮亮麗,把家管的井井有條,如今卻如驚弓之鳥,令人唏噓。 吳滔原本低垂著頭,聽到邵軒則聲音的瞬間,猛地抬起頭來。 邵軒則相較三年前變化不少,人又長高了,原本白凈的膚色,微微有些變深,面部輪廓棱角分明,更添幾分男人味兒。 “澤少爺?”吳滔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他看著邵軒則,眼睛通紅,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 “是我?!鄙圮巹t看著吳滔的眼神有些沉,吳滔的狀態(tài)不太好,一路上看起來受了不少的苦。 聽到邵軒則聲音,吳滔突然朝邵軒則撲過去。 “你做什么!”邵銘上前,一把拉開吳滔。 吳滔這么長時間奔波,本來就沒什么力氣,被邵銘這么一拽,直接摔到地上去了。 邵銘擋在病床前,戒備的看著吳滔。 邵軒則看著邵銘護著他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一下。 吳滔摔在地上,忍不住嗚咽起來,他緩慢地把手伸進懷里。 邵銘后背繃了起來。 卻見吳滔從懷里摸出個牛皮紙袋。 吳滔淚眼渾濁地看著邵軒則,抖著手遞上去。 “是什么?”邵銘有些戒備的看著吳滔,邵軒則身邊任何陌生的存在,都足夠讓邵銘全神皆備。 “遺囑、老爺?shù)纳矸莶牧线€有公司的材料?!眳翘峡粗圮巹t,“老爺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就先立了遺囑,澤少爺,公司以后就靠你了?!?/br> 邵銘上前拿過牛皮紙袋遞給邵軒則,邵軒則打開看了眼,心里有些煩亂。 這些東西送過來,賀儒這是直接把他送到賀彥淮的對立面,如今賀彥淮在國內風生水起,他在這里風聲鶴唳,邵軒則長吐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賀儒到底是想讓他繼承公司,還是想讓他死。 “邵銘,你幫我找下聶大哥吧。”邵軒則看向邵銘。 邵銘看著坐在地上的吳滔,有些遲疑。 “沒關系的?!鄙圮巹t笑了笑,安撫邵銘。 邵銘出去把聶譽徵找來。 邵軒則道:“聶大哥,你能幫我安置下吳管家嗎?” “好?!甭欁u徵走到吳滔跟前:“起來跟我走吧?!?/br> 吳滔有些費勁的站起來,看向邵軒則,欲言又止。 “走吧?!甭欁u徵拉了吳滔一下。 吳滔跟在聶譽徵身后,一只腳已經邁出門,忽地頓住,他回頭看向邵軒則:“澤少爺,你會救老爺?shù)?,是吧??/br> 邵軒則沉默的跟吳滔對視半晌:“如果他還活著,如果我還活著?!?/br> 吳滔聽完,垂下了腦袋,比之剛才,似乎又蒼老了不少,他知道,他的要求挺無理的,但除了邵軒則,賀儒似乎也沒有可以求救的人了。 賀家的那些親戚們,早在賀彥淮掌控賀氏后,一個個都跑去給賀彥淮獻殷勤去了,哪里還記得在醫(yī)院躺著都那個病老頭子呢? 病房的門再次關起,邵軒則看了眼手里的燙手山芋,丟到一邊,看向邵銘。 邵銘避開邵軒則的目光,拿過牛皮紙袋:“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邵軒則從邵銘手里抽出袋子,丟到一邊,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邵銘:“我想聽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邵銘裝傻。 邵軒則起身,逼視邵銘:“我愛你,邵銘,你呢?” 邵銘微微垂下頭,沉默半晌,長吐了口氣,看向邵軒則:“小寶……” “叫我的名字?!鄙圮巹t盯著邵銘,眼中滿是執(zhí)拗。 “小則?!鄙坫憮Q了個稱呼,邵軒則還是不滿意:“叫我的名字。” “邵軒則?!鄙坫懹行o力,“在我心里,你是弟弟?!?/br> “可在我心里不是,邵銘,你還記得我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不叫你哥哥了嗎?”邵軒則說。 邵銘有些訝異,他沒想到邵軒則居然那么早就…… “邵銘,我忍了這么多年,就怕你拿我還小來搪塞我,可你現(xiàn)在拿把我當?shù)艿軄硖氯?,三年前,來這里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你弟弟?!鄙圮巹t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邵銘,“邵銘,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邵銘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蜷,如果早知道邵軒則殼子里是重生回來的,他也許一早就感覺出邵軒則對他的不同尋常,可對著一個孩子,他哪里會想那么多? “抱歉。”邵銘垂下眼睛,沒有辦法去和邵軒則對視。 “如果在和我在一起和再也不見我之間,你只能選一個呢?”邵軒則緊攥著床單,看著邵銘的神色,他篤定邵銘肯定不舍得丟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