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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曲諳卻與那個人息息相關(guān)。怨恨、迷茫、惶恐、暴戾在空云落的體內(nèi)碰撞,他竟對回去產(chǎn)生了猶豫,面對曲諳,他該怎么做?殺之? 另一種酸澀的、悲哀的情緒氤氳而生,阻擋著空云落的殺意。 他停下了腳步,輕柔卻寒冷的秋雨將他慢慢打濕。 云澤院。 曲諳趴在窗前睡著了,風(fēng)雨打進屋里,他哆嗦了一下,轉(zhuǎn)醒。 “下雨了?”曲諳抬起頭,眼中還透著剛醒來的茫然,他想要關(guān)窗,卻發(fā)現(xiàn)有人站在他的身邊,是空云落。 “回來了?”曲諳道,“衣服怎么濕了?被雨淋了是不?趕緊把衣服換下?!?/br> 曲諳著急給空云落拿衣服,沒注意到空云落晦澀的神情。 曲諳像個小妻子,自然而然地為空云落更衣擦發(fā),“等會兒給你煮姜湯,這雨多冷啊,也不避避。你就是仗著自己厲害……” 曲諳絮叨地說著,在這里除了空云落,他很少再和別人說話,所以話就格外多。 “段先生回來了,你見到了嗎?他變得有些奇怪,就好像……好像阿庭,像是換了個人,我有點擔(dān)心……”曲諳把空云落的頭發(fā)往后捋,對上了那雙黝黑清冷的眼睛,心頭不由猛然一跳,“怎么這樣看著我?” “你……”空云落只說了一個字,遲遲不見下文。 他對曲諳早就失望了,就算將所有證據(jù)擺在曲諳面前,曲諳也只會無力否認,卻又證明不了自己。若他想得到曲諳的回答,不論是肯定還是否認,都會讓他殺意沸騰。 曲諳狐疑地摸了摸空云落的額頭,“不舒服?” 空云落握住了曲諳的手腕,鐵一般堅實的力道。 曲諳順從地讓他握,低聲問他怎么了。 空云落的回答是咬上去的唇齒。 曲諳一痛,被空云落抵在桌沿,堅硬的黑木硌得他腰疼,可稍一掙扎,換來的是空云落更加兇狠的撕咬。 空云落似乎在發(fā)泄,他的動作粗暴,很快讓曲諳的唇出血,血的味道激起了更多的欲望,他以內(nèi)力一震,將桌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繼而撕破了曲諳的衣衫,將其摁在桌上。 曲諳感到不安,卻沒法抗拒,空云落桎梏了他的所有動作,唯有仰面承受疼痛的纏綿。 空云落的舌兇悍地攪弄曲諳的口腔,曲諳清淡略帶一絲苦的味道深深蠱惑著他,要他更深入。 但他的腦海里,樓應(yīng)霖冷血的面容不斷閃現(xiàn),那是他躺在木床上,承受著毒藥穿腸、開膛破肚時的所見,他僅剩的念頭,不是逃離,而是殺了這個人。 而在他身下的人,或許身體里藏著樓應(yīng)霖的靈魂。 空云落紅了眼,掐住了曲諳的脖子。 曲諳本能的意識到,空云落失控了。 空氣被擠出肺里,曲諳張著嘴,無法呼吸??赵坡湟嫦霘⑺挥檬沽湍馨阉牟弊悠?,而現(xiàn)在空云落只是緩慢的收力,似乎在行進一番掙扎。 “冷……靜。”曲諳嘶啞艱難地說,“洛……” 曲諳瀕死的聲音,仿佛勒緊的韁繩,將空云落肆虐的暴戾牽制住了。 空云落眼中的血色稍退,松開了曲諳的脖子。 (嘿咻嘿咻……) 次日,空云落先一步醒來,曲諳躺在他的懷里,頭發(fā)散亂,臉色蒼白。 從脖子一下,沒一塊好rou。 他記得昨日在桌子上要了曲諳一次,接著又一邊要一邊回到床上,在床上做了三次,近兩個時辰才結(jié)束。 第二次曲諳就暈過去了,疲軟的身體像個性物,被他一次次索取。 而此刻,躺在他身邊的曲諳表情平靜,氣息幾不可聞…… 空云落的心底忽生一種油然的惶恐,他小心翼翼將手指放在曲諳的鼻下。 微弱,但的確還有呼吸。 空云落本能松了口氣,但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他的眼神沉了下來。 沒過多久,曲諳也醒了,他像大病初愈的人,連眨眼都是沉重。 曲諳要坐起來,空云落默默扶著他。 曲諳表情不悲不喜,坐好后說:“水。” 空云落便倒水來。 曲諳接過,淡淡道:“謝謝?!?/br> 喝下之后,曲諳才正視了空云落,目光平和,卻有距離。 “空先生。”他的嗓音還是沙啞,“可否告訴我,我哪兒做得不對,惹你不高興?!?/br> “非要用這種手段,來懲罰我?!?/br> 第147章 有一瞬間,空云落幾乎要相信曲諳,因為曲諳的目光坦蕩,沒有半分倉皇猶豫。 可輕微的動搖不足以令大山移位,空云落什么也沒有說,而是起身去更換外出的衣裳。 曲諳咬了咬牙道:“段先生帶回來了什么消息?與我有關(guān),對嗎?” 空云落頓了頓。 曲諳知道自己猜對了,追問:“他怎么說的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在你身邊?” 空云落昨日的舉動,實在傷到了曲諳,他眼眶泛紅,“你也想讓我走,對么?” 走?哪怕在最惡的猜想下,空云落都未曾想過曲諳離開,就算是殺了曲諳,尸身也當(dāng)由他所掌控。 或許我還會吃了他的心??赵坡浠秀毕耄冶揪褪莻€吃人心的怪物。 “空云落,你回答我?!鼻O咬著唇,他真是氣了,可表達憤怒的方式都那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