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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唇一笑,“公子謬贊了?!?/br> 隨后曲諳便被大小領(lǐng)走了,他要了個(gè)廂房,房間內(nèi)擺置雅致,有淡淡的熏香,塌上擺一矮桌,上面有圓潤精致的茶具。 曲諳頭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逛青樓,內(nèi)心有些忐忑,他清了清嗓,道:“姑娘呢?” 大、小二人:“……” “您等著,這就給您叫?!?/br> 出門后,他們吩咐老鴇,叫一個(gè)文雅素凈的姑娘來,千萬不可孟浪。 很快,姑娘來了,面容姣好,嘴角含笑,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如青山繚繞的云霧般。 “姑娘,來,坐。”曲諳頗有風(fēng)度道,“我名為安任,任性妄為的任,姑娘怎么稱呼?” “小女青瓷。”青瓷一福身,才端莊地坐到曲諳對面,含羞帶怯的一眼,就將眼前人揣摩清楚了。 方才mama格外叮囑她,要捧著哄著這位爺,萬事以他開心為先。 面生得很,莫非是外地人?模樣倒是很好,精致秀氣,定是哪家寶貝的公子哥兒,只是帶著一身病氣,眉目間也藏不住虛柔倦懶。 但這病弱,反倒很抓人,讓人想多愛憐一番。 青瓷不明白這樣一個(gè)人,怎會(huì)來青樓,但不難從面相中琢磨出他的喜好,便輕聲道:“奴家為您泡茶。” 泡茶的間隙,她含笑問:“安公子頭一回來罷?您看著不像本地人?!?/br> 曲諳端詳著她泡茶的動(dòng)作,答道:“嗯。” “您的故鄉(xiāng)是?” 曲諳隨口答道:“中國X城L市?!?/br> 青瓷手一抖,“啊?” 曲諳撲哧一笑,道:“我啊,是被撿來的,也不曉得自己的故鄉(xiāng)在哪兒了?!?/br> “奴家多言了?!鼻啻扇崛岬馈?/br> 熱水氤氳起暖霧,曲諳閉眼慢慢嗅一口茶香,道:“方山烏龍?!?/br> 青瓷微訝,“正是。安公子,請?!?/br> 曲諳抿了一口,細(xì)細(xì)品味,道:“應(yīng)當(dāng)是上個(gè)月采摘的新茶,湯淡而香濃,甘甜清潤,只是……” “只是?” “回味略酸,湯色也有些渾,應(yīng)當(dāng)把茶洗久一些,這樣才能泡出最佳的滋味?!鼻O娓娓道。 “奴家的茶藝粗糙,讓公子看笑話了。”青瓷道,“安公子對茶了解至深,真是風(fēng)雅?!?/br> “我算不上什么,我有位朋友,他對茶道才是真正精益求精?!鼻O淡笑道。 笑中是懷念的意味,可青瓷卻感覺,這縷懷念非常悠遠(yuǎn),仿佛他是記起了前世記憶般。 與此同時(shí),九圩城門外走來一個(gè)高大的男子。 守城官兵上前道:“這位兄臺(tái),入城還請?jiān)谟?jì)簿上寫下名諱與來處?!?/br> 男子拿筆書寫。 官兵注意到此人是個(gè)左撇子,寫下的來處是—— 西平。 第179章 那官兵立即示意身邊的同伴看過來,確認(rèn)這就是上頭特意指示,讓他們留心的地方,于是叫人前去通報(bào)。 只是他們都沒注意到,留下筆跡的人,耳根微微一動(dòng),腳步停駐,表情逐漸凝重。 新竹居的廂房之中。 曲諳沒有順勢和青瓷聊起自己的過往,喝了一杯茶后,望著青瓷眨了眨眼,“姑娘,怎沒有酒?” 青瓷一愣,左右瞧也瞧不出他是個(gè)好酒之人,但mama告誡她的話,她還記著,便微笑道:“自然是有的,奴家為您取來?!?/br> 新竹居,酒也是竹葉酒,色澤淡青,從竹筒中倒出來,就像傾瀉了一汪小潭,很得曲諳喜愛。 曲諳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入口清冽,酒香從喉間慢慢暈開,他頭一次嘗到這樣的滋味。 青瓷見到他喝下后瞇起眼,極為享受的模樣,病弱的容姿幡然多了一分生動(dòng),叫人內(nèi)心不由得觸動(dòng)。 她心想,這位少爺雖與尋常恩客不同,但來此處,也是為了尋歡作樂罷? 于是在倒下一杯酒時(shí),她微微露出纖細(xì)白皙的手腕,在曲諳眼底展露美好,在遞出酒杯時(shí),她的手指輕擦過曲諳的指腹。 通常這個(gè)時(shí)候,沒人會(huì)領(lǐng)悟不到她的暗示。 可曲諳的注意力統(tǒng)統(tǒng)在酒上,他拿到酒后便飲盡,隨后露出愉悅的表情,很快主動(dòng)再遞過去,想再要一杯。 青瓷咬了咬唇,伸出手,托住了曲諳的手,大膽的直接碰觸。 曲諳終于明白了過來,他抬頭看這青瓷,青瓷眼中欲拒還迎。 他并未抽回自己的手,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思索,接著他對青瓷道:“來我身邊坐吧?!?/br> 青瓷心中雀躍,面上微紅,細(xì)細(xì)地應(yīng)了聲“嗯”,來到了曲諳身邊。 她只是含蓄地讓手臂貼著曲諳一點(diǎn)點(diǎn)。 曲諳放下酒杯,扭頭看著她,似乎在困惑,下一句他直白地問出來:“我該怎么做?” 這反倒把青瓷問懵了,接客這么些年,多的是火急火燎的人,她還頭一次見讓她指點(diǎn)的。 但卻有別樣的滋味兒,原本裝出來的羞澀倒真了幾分。 青瓷嬌羞地低下頭,手抬起來,輕輕覆在了曲諳的手背上。 曲諳盯著那只手,泛起了不適時(shí)宜的好奇,他一翻轉(zhuǎn),將青瓷的手握在手心。 白嫩得像塊豆腐,他恰好能包裹的小巧。牽手是一個(gè)親密的動(dòng)作,他也能感受到青瓷曖昧的情愫。 可他為何如此平靜? 在青瓷看來,曲諳也動(dòng)情了,她便更大膽了些,悄然靠近了幾分,再一歪身,靠在了曲諳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