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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興帝想著天武衛(wèi)收集來的有關寧國府那些糊涂事,就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他還沒來得及想著怎么處置寧國府一干人等,就聽到前面人聲鼎沸十分的熱鬧。 這熱鬧就是來自榮國府正門那里,在那塊敕造榮國府的牌匾下,賈赦正帶著兒子賈璉在吆喝著,在府門外的臺階下還有一大群看熱鬧的人在。 弘興帝帶著小太監(jiān)悄聲的也混到看熱鬧的人群當中,看賈赦說的眉飛色舞唾沫星子飛濺。 “來,都過來瞧一瞧,這是前朝的舊物,是我爺爺當年打仗的時候得來的?!?/br> “赦大老爺這不是一個尿壺嗎?”有個看熱鬧的人好奇的嚷了一聲,就是前朝的舊物上了百年的物件,可那也是一個尿壺,誰沒事買個尿壺回去。 賈赦沒好氣的說:“尿壺怎么了?那孔夫子的尿壺都比你的飯碗珍貴!” 他這話引得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一陣哈哈大笑。 賈赦昨天和今天拿出來變賣的東西很多,像是前朝的尿壺,他爹用過的搖籃,下人房里放了多年的柜子來著,值錢的不值錢的都拿了出來。 他的想法很簡單,一個是造個聲勢,二來就把家里的破爛趁機清一清,當然他認為的家里最需要被清出去的破爛就是老二一家子了。 賈赦說話間不由得瞥了一眼榮國府的側(cè)門,那里也有人不時的進進出出,那是二房在忙著搬家。 雖然昨天倉促的進行了分家,王夫人已經(jīng)派人去兩條街外的宅子打掃了。 他們家一直住在榮國府,可并不代表在京城沒有別的宅子,光是王夫人當初嫁過來的時候都陪嫁了兩套宅子的。所以就算是昨天分家,今天他們也有地方住。 就是王夫人覺得有些可惜,那套房子的地段不錯,如果拿出出租的話租金可不少,現(xiàn)在卻只能自住了。 這次搬家也不光是二房要搬,就連賈母也會跟著一起走。 賈母雖然不舍得榮國府的金字招牌,可是一想到不靠譜的大兒子隨時可能把爵位都丟了,她還是決定去上進的小兒子那里去住。 當然她給了賈赦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她帶著她院子里的人走了,榮國府可以少了不少人的嚼用,到時候還能給賈赦多省下一些銀子還債。 她也沒有說死,只是說怕賈政一家剛搬出去開府沒有經(jīng)驗,跟過去看看。等到賈政安頓下來之后,她也會回來的。 說這話是賈母考慮到萬一到時候賈赦把這次的事情蒙混過去了,她還要回來的。她堂堂的榮國公夫人,超品的誥命夫人又怎么可能離開她一生榮耀所在。 對于賈母這個隨時會回來的說話,賈赦只是拱拱手表示知道了。他心里知道等到那欠條的事情出來之后,只怕他這個老娘立刻就會回來的。語氣說她偏疼賈政,到還不如說她只做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因為賈赦在正門那里鬧出的動靜不小,側(cè)門進出的人就顯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弘興帝饒有興趣的看著賈赦就跟唱戲一般在那里吆喝著,搖搖頭貌似這賈恩侯過了多年性子還是這么頑劣。 他一下子想起了當年,他還有賈赦都年輕還是少年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賈赦就很刁鉆,還惡整過他這個皇子。 他被整了卻也無法報復回來,畢竟比起掌握實權(quán)的國公繼承人太子伴讀,他這個不受寵最多就是封個閑散王爺?shù)幕首涌墒抢涞綐O點的冷灶,就是報到他父皇那里也頂多喚來一句“賈家的小子有些調(diào)皮”的話來。 只是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zhuǎn),當年風光無限的賈赦變成了如今貪財好色昏庸的赦大老爺,而他卻成了九五之尊。 弘興帝有些感慨真是時也命也,他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人都在往前湊想要聽清賈赦說的是什么又要賣什么,而有人正借機往他身邊湊近。 他身邊只帶了一個小太監(jiān),這個小太監(jiān)也被賈赦的口才吸引了,注意力都放在賈赦手上剛拿出來的物件上。 至于幾個護衛(wèi)也都四散在人群中,有的人有些大意,同樣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弘興帝身上。 不過也有人例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弘興帝身上,根本連眼睛都不敢眨。 這人自然就注意到那個正在往弘興帝身邊湊的人,他看了下周圍幾位同僚的位置,然后不動聲色的也靠了過去。 弘興帝正因為聽賈赦把一件普通的器物吹的天花亂墜而搖頭呢,就聽到有人湊近他說:“皇上?” 他沒想到有人會認出他來,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然后就看到一個人一臉猙獰的握著一把匕首向他刺了過來。 “狗皇帝你去死吧!” 弘興帝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只是這被賈家熱鬧吸引過來的人太多,他根本沒有躲閃的空間。 他一咬牙想要上手去奪匕首,雖然他的騎射武藝幾乎是諸皇子當中最差的那個,現(xiàn)在生死關頭也顧不上更多了。要是能奪下匕首,他還有生還的機會,要是被刺中的話,他估計直接駕崩都是有可能的。 卻不料,弘興帝預想當中的空手奪白刃并沒有發(fā)生,有人從后面一下子敲暈了那個刺客。 “兄弟你沒事吧?”那是一個很年輕的青年,他似乎很關心那個刺客,把人整個夾在身前呼喊著。 有人倒下這樣的突發(fā)事件暫時比賈赦在上面吆喝要吸引人,有不少人立刻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