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衛(wèi)淵清驚怔了一下,長寧見狀莞爾一笑,將他手中的書拿過來,卻是自己十一二歲時讀過的一些傳奇話本,里面還做了批注,她自幼便生活在宮中,對話本中所寫的煙火人間十分向往。 長寧將書又塞回去,“看來改日要讓佩蘭好好整理一下了,這些無用的書冊,應(yīng)該收起來?!?/br> 她性情內(nèi)斂,做事沉穩(wěn),從他遇見她的時候,她便是如此,淵清沒有想到她也會喜歡這些話本。 淵清卻輕輕一笑,道:“若是無用,不如便都交給我吧?!?/br> 這些日子以來,不管他要什么,長寧都答應(yīng)他,可這一樁卻不行,年少時的批注頗為稚氣,長寧難得有些窘迫,淵清作勢要去取,長寧伸手將那本書壓住,淵清向前一步,將她困在這方寸之地。 長寧眸中閃過訝然,他靠得很近,近得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淡淡的,只在他動‖情時才會變得濃郁。 衛(wèi)淵清承認自己貪心了,長寧被他這樣看著有些不自在,輕輕抿了抿唇,她想讓淵清讓開,可他目光灼灼,讓她不知如何澆熄。 長寧朱唇瑩潤,輕輕啟開,正要說話,衛(wèi)淵清便忽地低下頭來,一雙唇瓣抵‖住了她,初時強勢,但卻慢慢變得溫柔起來,他的唇冰涼柔軟,一只手繞到她身后,不讓她被書架硌傷。 殿中暖爐正熱,只是這樣纏·綿悱·惻的吻,便能挑起他的谷欠念,他將長寧的身·體貼‖向自己,修長的手指在她背‖上輕輕摩·挲,他終于放過了長寧的唇,長寧氣息不平,她剛要將衛(wèi)淵清推開,他的唇卻移向她的脖頸,她玉白的脖頸被衣領(lǐng)包的嚴嚴實實,衛(wèi)淵清不得其法,只在她脖頸間嗅‖著,長寧扶住他的臉,喘·‖息著道:“淵清,淵清……不可……” 這還是白日,外面更有宮人時常進出奉茶,可衛(wèi)淵清卻覺得自己從未這般大膽過,他將長寧攔腰抱‖起,往榻邊而去。 長寧的身體落在柔軟的錦褥中,她剛要起身,衛(wèi)淵清便已經(jīng)欺身過來。 他似乎有些急切,將她腰身按住,碧色宮裝被他一只手解開,衣衫一件件委頓在地,長寧雖然阻攔,但方才的親昵已使她動了情,他幾乎不用費太多功夫,便開始攻城略地。 —————————————————— 如今已近臘月,尚衣局早早便準(zhǔn)備了過年的吉服,原本宮中那些太卿也是有的,只是八月之后那些人便都被接回了母家,其主事官便請示于中宮,后宮事雖由蕭璟做主,但已經(jīng)離宮的太卿,長寧雖說過依舊享有尊榮,但禮儀服制是否如前,他也拿不定主意,便坐了輦車,到紫宸殿親自問過。 佩蘭去了中書省傳旨,蕭璟過來時只有一些宮人守在殿外,宮人恭敬行禮,蕭璟問了一句,“陛下呢?” 那宮人之前奉茶時進去過一次,長寧當(dāng)時還在看各地送來的折子,那宮人便道:“陛下在殿內(nèi)處理政務(wù)?!?/br> 蕭璟來紫宸殿不必通稟,宮中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可他進了殿中,卻沒有見到長寧,他想著長寧許是累了,去了內(nèi)室歇息,剛要走進去,卻又有些遲疑,以他現(xiàn)在和長寧的關(guān)系,貿(mào)然進內(nèi)室,怕是會兩相為難。 他立在殿中,喚了一名宮人進來,讓那宮人陪他一起進去看看陛下是否仍睡著,想著這般便可免了這份尷尬,也是不巧,今日午膳后衛(wèi)淵清便在內(nèi)室中不曾出來,可這名宮人恰好是午后才當(dāng)值,不知內(nèi)室何等光景,便就這般跟了進去,帷‖幔未合嚴,從中透出男女燕‖好之聲,衛(wèi)淵清正沉浸在溫‖柔鄉(xiāng),對外面的腳步聲一無所察,那宮人見得滿地的衣衫,抬起眼來,帳內(nèi)春色窺得一絲,立時嚇住,而后連忙退了出去。 只剩下蕭璟立在那里,他全身的血液上涌,脖頸上青筋‖凸起,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見到他們二人…… 那宮人退出去時碰到了屏風(fēng)旁的花瓶,衛(wèi)淵清連忙用錦被將長寧的身體裹住,又拉她到胸前,隔著帷幔,只見得外面人影身形修長,立在那里一動不動,衛(wèi)淵清沉聲斥道:“誰在那里?” 長寧也往外看了一眼,可她對蕭璟何等熟悉,只憑這身影便認出他來,她愣在那里,方才的激‖情一瞬退去,仿佛能體會到蕭璟此刻心情,她伸手撫住心口,那里悶痛得厲害。衛(wèi)淵清披了寢衣,正要起身,長寧這才醒覺,連忙將他的身‖體攔住,可卻遲了一步,衛(wèi)淵清發(fā)絲微亂,臉上還帶著情/‖事后的潮‖紅。 衛(wèi)淵清也沒有想到,外面的人竟是蕭璟,四目相對,一人滿面驚愕,一人眸紅如血,可幔內(nèi)毫無動靜。 衛(wèi)淵清就這般立在那里,他最守禮儀,這種事白日被人撞見,實在不覺得可以夸耀出口,但他也未退半步,蕭璟想開口將來意道明,可他如鯁在喉,什么也說不出口,腳步更有千斤重,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去,一步步離了殿。 衛(wèi)淵清回過頭來,見長寧的手指緊緊陷入褥中,他伸出手去,怕她傷到自己,可長寧卻撇過頭去,不肯讓他碰觸。 衛(wèi)淵清的心沉了下去,方才那個落荒而逃的人明明是蕭璟,可長寧的心,卻也隨他而去,自己這一局贏無體面,輸也一敗涂地。 玉林本守在外面,可聽到殿內(nèi)的聲響,心里著實捏了一把汗,而后沒多久,蕭璟便出了來,臉色卻十分駭人,而后更是直接上了輦車,不發(fā)一聲,他以為蕭璟同長寧起了爭執(zhí),鬧得兩廂不痛快。 輦車往立政殿而去,可中途蕭璟卻要下來,旁邊是御花園,再往前幾步,便是玉涼池,蕭璟不許宮人跟著,他只是想到玉涼池邊吹吹冷風(fēng)。 可玉林如何能放心,他雖然知道以蕭璟的性情,絕不會輕易尋什么短見,但蕭璟神色實在不同以往。 蕭璟在湖邊待了許久,他的臉都被冷風(fēng)吹得有些木然,玉林慢慢靠近,見蕭璟并未排斥,這才敢說上一句,“殿下,咱們回去吧。湖邊太冷,奴才怕您染了風(fēng)寒。” 那情景印在他的腦海之中,冷風(fēng)都吹不散,蕭璟低聲道:“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隱瞞我身體的事,我們現(xiàn)在會不會已經(jīng)有了兒女?” 玉林神情苦澀,“您為了陛下,將心都掏了出去,連自己的身體都利用上,可陛下不知,這些苦您便只能自己捱著受著。但有一句話,或許對您不敬,奴才還是要說,您為了陛下的安穩(wěn),同其他君卿一般,每月都服用避子湯藥,可此時就算陛下知道了,難道她便會棄了衛(wèi)貴君而選您嗎?” 道理他何嘗不知,有些事既然已經(jīng)做了,就沒有后悔的余地,“罷了,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殿下……”玉林剛要說什么,忽而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冷笑,他轉(zhuǎn)身往后看去,可卻未見到人。而在他們身旁不遠處,有一涼亭被樹枝掩映著,他們方才過來時未曾留意那里。 蕭璟看向亭中,冷眸微閃,“誰在那里?” 玉林如臨大敵,生怕這秘密被旁人聽去,壞了大事。等了片刻,便見涼亭中走下一人,衣著單薄,墨色云紋外袍披在身上,臉色冷白,那雙上挑的眼眸里皆是淡漠之色,視線往他們主仆二人身上隨意瞥了一眼,便收了回來。 那人像是沒有看見他們二人一般,慢慢往回走,披在肩后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起,像是對世事毫不在意。 蕭璟眼眸瞇起,冷聲道:“站住!” 第75章 破碎 薛跡腳步停住,并未回過頭來,聲…… 薛跡腳步停住, 并未回過頭來,聲音冷冷而出,“我早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兒了, 并非偷聽,要怪也只能怪你們自己不察。這兒的景致就留給君后好好觀賞吧, 臣侍告辭。” 蕭璟往玉涼池看了一眼, “景致?你想看的, 是對面的紫宸殿吧?!?/br> 薛跡側(cè)過身來, 似被他說中心事,頗為羞惱,“與你何干!” 玉林攥緊拳頭, 看了蕭璟一眼,忍不住出頭道:“榮君眼里可還有尊卑,竟對君后這般不敬!” 蕭璟將玉林輕輕推開, 對薛跡道:“既然這般念著紫宸殿, 你何不現(xiàn)在就過去,也省得在這里形影相吊?!?/br> “不勞君后費心?!毖E說完又要走, 蕭璟卻在他身后道:“你方才聽到的那些話,最好忘記, 你應(yīng)該知道,這些話說出去對你并無好處?!?/br> 薛跡道:“我早就說過,你自以為對長寧犧牲一切,可問過她想不想要?我當(dāng)然不會告訴她, 她心地純善, 知道了這些,只會對你生出愧疚,怨恨自己罷了。你自己愿意受苦, 我何必做這些事。只不過你不要后悔就是了?!?/br> 蕭璟被他這話氣笑,“你又懂些什么?你不在我的位置上,又如何知曉我的難處!難道你就沒有隱瞞過她嗎?” 薛跡語聲一滯,他的確瞞了長寧,不讓她知道自己的病情,還找了叔父一起瞞她,可他的身體早在認識長寧之前就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他何嘗想要隱瞞,若他還能有幾十年可活,他又怎么會做這些! 薛跡嘴硬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會后悔?!?/br> 他們兩人經(jīng)歷不同,無法真正理解彼此,蕭璟再三叮囑,“總之,這些事不要告訴她?!?/br> 薛跡不解道:“可你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傆幸蝗账龝?。我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聽到,你也只當(dāng)今日從未遇見我。” 每個人都有秘密,但薛跡卻想,如果自己是蕭璟,他一定會排除萬難,和她站到一起。 但他畢竟不是蕭璟,蕭璟也不是他,蕭璟不像他一般,從未曾真正體會過骨rou親情,更沒有對家族的責(zé)任,對他而言,害他如此的便是薛家,他可以為長寧放棄一切,但蕭璟不行。 長寧是喜歡他,可卻也將李氏江山放在心尖,他愛長寧,永遠比長寧對他的情意更多。他不會去阻攔長寧要做的事,他能做的也只是傷害他自己罷了。 蕭璟在湖邊吹了太久的冷風(fēng),回到立政殿之后,便覺身上忽冷忽熱,玉林忙將太醫(yī)傳來,太醫(yī)診過脈后,道:“君后這是染了風(fēng)寒,微臣這就去開幾副藥,煎了之后給君后服下,很快便好?!?/br> 可那湯藥下去,卻未見好轉(zhuǎn),額頭燙得更厲害了些,玉林六神無主,命人去告知陛下一聲。 而自從午后那事一出,淵清和長寧之間的關(guān)系便有些微妙,雖和以往一樣一起用膳,但卻總像隔著什么。淵清本想等長寧忙完政務(wù),兩人一同回清涼殿,可長寧卻始終沒有開口,他便也在這里等著,他已經(jīng)等了她很久,也不會差這片刻的功夫。 誰知立政殿的人卻突然過來,只一聲君后病了,長寧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起身往外走去,幾乎要踏出殿門那刻,似乎才意識到衛(wèi)淵清的存在,“我去看看他?!?/br> 衛(wèi)淵清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如常,“嗯”了一聲,長寧便不再猶豫地離開了, 她的心早就不在這兒了,從她看到蕭璟落寞離開之時,便一直掛心著他,似乎怕他會有不測。 衛(wèi)淵清在內(nèi)殿坐了一會兒,這里似乎還有他們溫存的氣息,白日的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被人突然闖入。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還要留下,她臨走前的話,并沒有說自己是否會回來。他握著茶盞,直到溫?zé)岬牟杷疂u冷。 忽而聽見殿外傳來動靜,他直起身來,只是來的人并不是她,是瑞祥。 “你怎么來了?” 瑞祥回道:“是佩蘭女史著人去清涼殿,將我接過來的,說是陛下的意思,怕主子一人在這里孤寂。陛下還說,若是等得累了,可以先回清涼殿?!?/br> 衛(wèi)淵清聽了他后半句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他咬緊牙關(guān),將手中的茶盞猛地揮落,卻意外碰到了一旁的玉瓶,將那瓶身砸出裂痕來,衛(wèi)淵清怔了怔,而后那玉瓶在他眼前慢慢碎裂。 這玉瓶是長寧心愛之物,她常會折了花枝,隨手放在這玉瓶中,給這沉悶之地,增添一抹亮色。 淵清慢慢走過去,低下‖身來將那些碎片撿起,瑞祥見狀連忙上前,從袖中抽出巾帕,“主子快別動,讓奴才來吧?!?/br> 可他這句話剛剛說完,衛(wèi)淵清的手心便被劃出一道血痕來,瑞祥慌亂地將他的手捧住,而后喚了宮人進來。 衛(wèi)淵清不許瑞祥驚動太醫(yī),他不想讓長寧以為,自己是故意做出這些事來惹她注意,瑞祥只好自己為他包扎。而后淵清卻想要將這碎裂的玉瓶修復(fù)地完好如初,瑞祥覺得他簡直有些瘋魔了,可衛(wèi)淵清做事,從來都不會回頭。 這玉瓶修補何其簡單,瑞祥專門找來了一應(yīng)器具,而衛(wèi)淵清卻頗有耐心。 直到天色破曉,他才將玉瓶修補好,只是仔細看時,仍能發(fā)現(xiàn)裂痕。長寧還是沒有回來,甚至佩蘭親自過來,取了她的朝服去立政殿。 衛(wèi)淵清等了一夜,他起身時,脖頸都有些僵硬,對瑞祥說了句:“回去吧?!?/br>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放不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長寧對蕭璟。七月祭陵遇刺,長寧不顧自己安危救下了蕭璟,那時他就應(yīng)該明白的。 早朝過后,長寧回了紫宸殿,連日來未曾好好休息,讓她疲乏不已,宮人又稟了一句,說是貴君今早回了清涼殿。 長寧也沒有放在心上,她以為昨夜不在這兒,淵清便會自己在她的殿中安寢,絲毫未想別的??蓜傋哌M內(nèi)殿,便將視線留連在那玉瓶之上,無他,只因瓶中今日竟插‖了一枝寒梅。 她伸手去觸碰花枝,才注意到這玉瓶上的裂痕,她甚至不用找來宮人詢問,便可知發(fā)生了什么。紫宸殿的宮人都知道她的規(guī)矩,犯錯并非大事,只要向她道明,尚可寬恕,可若隱瞞不報便是罪加一等,這玉瓶不會是宮人打碎的。 長寧和衣躺在榻上,長嘆了一聲。 ———————————————————— 等蕭璟醒來時,已經(jīng)到了巳時,他身上的衣衫已經(jīng)換過,只是頭還有些痛,宮人扶著他起身,收整好之后,玉林讓人將早膳奉了過來,蕭璟風(fēng)寒未愈,連這些菜肴的香味也嗅不出。 蕭璟隨便用了些,便讓人將早膳撤走,殿中溫暖如春,蕭璟只披了一件薄衫在身上,他掩在唇上,輕咳了幾聲,抬起頭來時,見玉林看著他的眼神里有些猶豫,似乎想說什么。 蕭璟拉緊衣襟,道:“有什么話,直說便是,若是連你也對本宮遮遮掩掩,本宮不知道該信誰了?!?/br> 玉林這才道:“并非是奴才有意隱瞞,而是陛下她……” 即便昨日生了悶氣,郁結(jié)在心,可蕭璟一聽玉林提起長寧,便忍不住緊張起來,“她怎么了?” “您放心,陛下她無礙,只是昨夜奴才見您病了,便讓人找了陛下過來。陛下一直照料您,就連您身上的衣衫都是陛下幫您換的。直到熱勢退去,她才想著離開。只不過,您一直抱著她不放,陛下便在這里陪了您一整夜??山裨绫菹伦邥r,卻吩咐奴才們,不要提及她來過?!?/br> 蕭璟的心里上上下下,也不知是何滋味。 玉林卻忽然道:“容奴才放肆說一句,奴才覺得,陛下的心中有您。奴才還從未見過陛下用那般的眼神看一個男子,以往宮宴時,她看其他君卿總是笑意淡淡,可看著您時,卻是有些哀痛?!?/br> 蕭璟心頭苦澀,卻沒有再提這件事,而是道:“傳本宮旨意,這幾日不必來立政殿請安了。” 玉林想起一事,不免問道:“那各位太卿的吉服一事?” 蕭璟直接道:“不用再去請示陛下,由本宮做主便是,吉服照舊裁制,做好之后送到各府便是?!?/br> 蕭璟說完這些,心頭嘲笑自己,或許昨日他也不過是想借著這些事,去見長寧罷了??捎鲆娏怂托l(wèi)淵清,以后怕是不會再去了。 長寧這兩日都沒有再召衛(wèi)淵清侍寢,不過也沒有召幸其他人。 而兩日之后,便是衛(wèi)淵清的生辰,佩蘭提起時,長寧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疏忽了此事,她便乘御輦?cè)チ饲鍥龅?,想著問問他的心意,若是想要大辦,雖然緊急,但卻也并非難事。 瑞祥見長寧過來,自然還是歡喜的,行禮過后,怕影響他二人相處,便退了下去。 衛(wèi)淵清向她行禮,長寧卻瞧見了他手上纏繞著的細布,“你的手受傷了?” 衛(wèi)淵清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br> 長寧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碎裂的玉瓶,“是被那玉瓶碎片割傷了?” 她說完這句,想明白了什么,那碎片重又被粘起,必定也是他親力親為。那一晚他定是熬了許久,可他并非冒失之人,若非心中有怨怒,如何會失手打碎了那玉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