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住季殊容的脖子，小狗一樣啃他的下巴，咕噥道：“你怎么瘦了這么多啊，醫(yī)院的飯不好吃嗎？”

    季殊容低笑幾聲，定定地看著他說：“想你想的?！?/br>
    他說話的樣子太過認(rèn)真，江景的心瞬間酸軟一片。

    “你的病……”江景的聲音啞了一瞬，片刻后接著說：“以后還會像之前那樣發(fā)作嗎？”

    問完他屏住呼吸，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忐忑地等待著季殊容的答案。

    “不會了?！奔臼馊菡f。

    他捧著江景的臉，垂下眼吻了下他的唇角：“再也不會這樣了。”

    再也不會讓你等這么久了。

    剛壓下去的燥熱又席卷上來，季殊容索性扯開襯衫最上面的紐扣，握住江景的脖頸再次吻了下去。

    -

    如果不是江景的肚子十分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他們這會可能已經(jīng)光著身子坦誠相見了。

    江景的校服從下面被推上去，少年人清晰流暢的腰線一覽無余。他眼里蒙上一層水汽，臉上的潮紅又深了幾分，惱羞成怒地瞪著季殊容：“不許笑！”

    季殊容十分不給面子，在他光裸的肚子上揉了揉，笑著說：“我說這肚子上怎么沒點(diǎn)rou，原來是沒吃飽飯?！?/br>
    江景掙扎著坐起來，氣勢洶洶地?fù)狭怂麕鬃?，作勢要把他壓在身下?/br>
    季殊容不動如山，一把扣住他作祟的手，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上吻了一下：“先吃飯。”

    他輕車熟路地走進(jìn)廚房，把蒙了數(shù)層灰的鍋碗瓢盆洗干凈，從冰箱里翻出幾樣能吃的蔬菜。

    江景頂著一頭亂毛也進(jìn)了廚房，季殊容刷鍋他就在一旁戳水池里的氣泡，季殊容擇菜他就蹲在垃圾桶旁邊把掉出來的菜葉扔進(jìn)去。

    一開始季殊容還以為他是想幫忙，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可能是因?yàn)榫脛e重逢，他的小朋友有些粘人。

    江景像個尾巴一樣在他身后晃來晃去，一刻也不消停地跟他聊天。

    “哎，你信里寫的那個小男孩怎么樣了？他也出院了嗎？”

    “還沒?！奔臼馊菀恍亩?，動作熟練地把大米倒進(jìn)電飯煲，“不過應(yīng)該快了，他發(fā)病的次數(shù)明顯比之前少，很多時候看起來就是個正常的孩子。哦，你不說我還忘了，走之前他給我一把糖，說讓我?guī)Щ厝ソo某個喜歡吃糖的小朋友。”

    江景眸光一亮，伸手摸進(jìn)他的口袋，什么也沒摸到。

    “糖呢？”

    季殊容聳聳肩：“被我不小心吃完了?！?/br>
    “……”江景磨磨牙，從他身后鬧他，“還不小心，一塊都沒給我留嗎？”

    “騙你的，糖在外衣口袋里?！奔臼馊莸偷托χニ缴砬坝H了一頓，把人親老實(shí)了。

    江景被吻得暈頭轉(zhuǎn)向，正舔著嘴角回味，忽然見他拿起菜刀要切菜。

    那一瞬間某種抑在心底的恐懼瞬間破土而出，以至于江景腦子還沒回過神，身體已經(jīng)下意識沖了過去。

    菜刀被一把奪走，季殊容的表情有片刻怔愣。

    江景反應(yīng)過來，有些懊惱地在亂糟糟的頭發(fā)上抓了一把，開口道：“那個，我只是……”

    “沒關(guān)系?！奔臼馊菸兆∷氖滞?，重新拿回刀柄。

    有那么兩秒無人說話，微妙在空氣中蔓延。

    江景清清嗓子道：“你做飯吧，我去看電視?！彼魺o其事地走出去，坐在沙發(fā)上隨便挑了個節(jié)目看。

    廚房里油煙機(jī)嗡嗡作響，過了一會兒，季殊容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骸叭ハ词职?，飯做好了?！?/br>
    江景應(yīng)了聲，趿著拖鞋去洗手間。

    季殊容端著盤子出來，俯身布置餐具的時候，發(fā)現(xiàn)原本放在桌上的水果刀不見了。

    他眸光微垂，聽見洗手間的水流聲戛然而止，片刻后江景走了出來。

    “米飯好了嗎？你先坐下吧，我去盛?！苯罢f著就往廚房走，下一秒被他從身后抱住。

    季殊容下巴抵在他肩窩深吸一口氣，江景以為他要說什么，結(jié)果季殊容只是抱了他一會兒，接著便松開手進(jìn)了廚房，“還是我來吧。”

    晚飯都是江景愛吃的菜，他的口味一直沒變過，飯量甚至比之前大，米飯吃了兩碗半。

    季殊容抬頭看他：“吃這么多怎么也沒見你長點(diǎn)rou？”

    江景喝了口水，懶洋洋地打了個嗝：“吃再多也會被試卷消化掉，有句話叫，學(xué)習(xí)使人日漸消瘦?！?/br>
    季殊容吃得慢條斯理，收拾完碗筷見江景還窩在沙發(fā)里，提醒道：“該去寫作業(yè)了?！?/br>
    江景充耳不聞，拍了拍身側(cè)的位置示意他過來。

    季殊容無奈笑笑，走過去捏住他的耳朵，輕輕晃了晃：“聾了？”

    他手上還沾著水，江景脖子一縮，轉(zhuǎn)身摟住他的腰把人摁倒在沙發(fā)上。

    “寫那玩意干什么，掃興。”江景說得滿不在乎。

    季殊容被他當(dāng)成抱枕靠著，低頭撥弄他的手鏈，問道：“那你想做什么？”

    江景頭靠在他的肩頭，哼唧道：“反正今晚不想寫，明天再說?！?/br>
    季殊容沒再說什么，見他時不時打嗝，怕他積食，隔著衣服一下一下揉他的肚子。

    江景十分享受地瞇著眼，不一會兒居然有了睡意。

    季殊容感受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慢，越來越綿長，最終完全放松身體，安靜地睡著了。

    他停下動作，偏頭吻了下江景的發(fā)頂。

    他知道江景還沒辦法完全從過去那段神經(jīng)緊繃的日子里走出來。

    他也知道有些事發(fā)生過就無法抹去。

    但沒關(guān)系，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未來。長到可以掩蓋傷痕，可以慢慢彌補(bǔ)那些錯失的時間。

    第71章 面對

    第二天江景是被鬧鐘吵醒的。

    他為了能早起多背會書，一共設(shè)了三個鬧鐘，隔五分鐘響一次，原本還算朦朧的睡意這下徹底被驅(qū)散了。

    他一巴掌把鬧鐘拍在床上，在季殊容的臂彎里翻了個身，正想摟住他再瞇一會兒，余光瞥見季殊容皺了皺眉。

    江景出聲問：“怎么了？”

    “沒怎么?！奔臼馊萆陨詣恿艘幌?，下巴抵在他柔軟的發(fā)頂上，聲音帶著睡意惺忪的低啞，“再睡會吧?！?/br>
    江景沒那么好糊弄，瞇眼端詳著他的反應(yīng)，終于察覺出不對勁：“你是不是胳膊麻了？”

    他說著，撐起身子把季殊容的胳膊抽出來，果然見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胳膊麻了怎么不早說？”

    江景躺回自己的枕頭，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地揉著他僵硬的肌rou。

    季殊容任他動作，彎了下嘴角說：“沒事，早就麻了，沒什么知覺?！?/br>
    江景匪夷所思：“你就不能把我推到一邊？”

    季殊容說：“不能?！?/br>
    昨晚某人做了噩夢，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季殊容摟著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萬一推出去再鬧怎么辦，胳膊麻了就麻了，他可不想再看見小朋友的眼淚。

    江景不知道這些，正想掀開被子坐起來，忽然身體一僵，又臉色古怪地躺回去。

    他忍了片刻沒忍住，手伸進(jìn)被子里，轉(zhuǎn)頭對上季殊容看過來的眼神。

    “……”江景喉結(jié)上下一滾，說：“你下去了嗎？”

    “沒?！?/br>
    江景往他那邊挪了挪，默了一秒，說：“我?guī)湍?？?/br>
    季殊容點(diǎn)了下頭，感受到江景的手從被子底下伸過來，眸色逐漸變得幽深。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房間里沒人說話。

    腰腹處的被子上下起伏，季殊容面色還算坦然，江景耳根逐漸泛紅。

    他的手法比之前熟練不少，季殊容啞聲問：“經(jīng)常弄？”

    江景心跳又快了一瞬，甕聲道：“嗯?！?/br>
    “弄的時候在想什么？”尾調(diào)微顫，季殊容猛地閉上眼悶哼一聲。

    江景被他一刺激，緊跟著釋放出來。

    兩聲低喘交織在一起，良久才歸于平靜。

    江景裸著上身坐起來，抽了幾張紙巾擦手，不忘回答他的問題：“想你?！?/br>
    季殊容笑了幾聲，說：“我的榮幸。”

    江景把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轉(zhuǎn)過身問他：“你呢？”

    季殊容明知故問：“我什么？”

    江景瞇起眼，出其不意地伸進(jìn)他被子里摸了一把。季殊容的身子瞬間繃緊，在他不依不饒的注視下無奈笑道：“我住院的時候很少有這種欲望?！?/br>
    江景一開始還以為他在開玩笑，過了兩秒驟然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查過很多關(guān)于抑郁癥資料，性欲降低是常見癥狀。

    之前季殊容的病發(fā)作后就很少和他親昵，更別說做進(jìn)一步的事?，F(xiàn)在聽他云淡風(fēng)輕地說出口，江景心里瞬間不是滋味。

    “那現(xiàn)在呢？”他問，“現(xiàn)在有欲望嗎？”

    季殊容慢悠悠地坐起來，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別一大早就進(jìn)行這種危險發(fā)言?！?/br>
    江景心神一動，正欲撲過去，被季殊容及時制止。

    “停，再鬧會一上午就過去了，你不是說今天要學(xué)習(xí)嗎，還不趕緊的。”

    季殊容換好衣服，一回頭見他還光溜溜地坐在床邊，問道：“想什么呢？”

    江景幽怨道：“我沒衣服穿?！?/br>
    他昨天穿著校服回來，洗澡的時候扔在浴室里沒拿出來，現(xiàn)在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內(nèi)褲，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