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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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屋子里擠了不少人,最先發(fā)現(xiàn)歐陽氏昏倒的仆婦依然喊個不停。 “喊有什么用!”歐陽慶把仆婦推開,照著歐陽氏人中就掐了下去。 一聲悶哼,歐陽氏幽幽醒來。 “你怎么回事兒——” 歐陽氏猛然抓住歐陽磊手腕:“有鬼,有鬼,他們找來了!” 歐陽慶一巴掌呼了過去:“你給老子住嘴!”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把歐陽氏打得眼冒金星,好一會兒緩不過勁來。 看著一屋子神情各異的人,歐陽慶眼一瞪:“太太沒事,都給我回去睡覺!” 兩個小妾與下人忙退了出去,只剩歐陽磊。 歐陽慶語氣緩和下來:“磊兒,你回去歇著吧?!?/br> “母親她——” “她沒事,若是有事就打發(fā)人去請大夫?!?/br> 歐陽磊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歐陽慶見人都走了,把門一關(guān)湊到歐陽氏面前,怒道:“臭婆娘,你剛剛在亂說什么?” 什么有鬼找來了,那兩個倒霉鬼爛得恐怕只剩骨頭渣了,明明過去這么久的事,這臭婆娘鬧什么? “真的有鬼!”歐陽氏渾身顫抖,臉色慘白。 “哪來的鬼?你是不是好吃好喝閑的?” 歐陽氏捂著耳朵,連連搖頭:“我聽到了,聽到了咚咚聲,就和十年前聽到的敲門聲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傻,敲門聲不是咚咚聲還能是什么?這就叫一模一樣?” “那也有鬼敲窗!窗子還一點點自己開了——”歐陽氏指向窗子,看著緊閉的窗子雙目圓睜,失去了聲音。 歐陽慶看了一眼,越發(fā)覺得歐陽氏發(fā)神經(jīng)。 “臭婆娘少給我疑神疑鬼,是不是非要把好好的日子折騰沒了你才甘心?我警告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的腦袋剁下來!”歐陽慶說完,懶得再看黃臉婆一眼,抬腳去了西屋。 “老爺,老爺你別走——”歐陽氏喊了兩聲,一臉絕望盯著窗口。 窗子明明打開了,她絕對沒有看錯! 就這么睜著眼瑟瑟發(fā)抖到天明,晨曦驅(qū)散了屋中的黑暗,歐陽氏才覺得活過來。 她小心翼翼下了炕,趿著鞋子緩緩挪到窗邊,站了許久才鼓起勇氣一點點推開窗。 朝陽灑了進來,帶著秋日特有的清透明亮。 積累了一夜的驚懼在輕薄的陽光下一點點消散了。 面色蒼白的婦人扶著窗欞,神色恍惚,喃喃道:“莫非真的是做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樣的噩夢她做過不知道多少次。 她無數(shù)次后悔,那一日她若拒絕了那對主仆討水喝,那兩個還有著漫長人生的少年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做一場噩夢,懊悔上一次,便忍不住哭一場。 不小心被女兒發(fā)現(xiàn),面對女兒的追問,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要她怎么對女兒說? 說現(xiàn)在的好日子是你爹殺人奪財換來的? 她不能?。?/br> 只能咬牙熬著,熬到女兒嫁人脫離這個虎狼窩,她就能松口氣了。 哪怕被這個秘密煎熬到死,也是她該受的。 陽光開始有了熱度,灑在人身上暖暖的。 歐陽氏虛脫般靠著窗子,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一定是夢! 這個時候,馮橙睡得正香。 小魚如往日那般起來,跑去尚書府外的大柳樹下舞劍。 如今尚書府上下對小魚的舉動已經(jīng)見怪不怪,更方便小魚把那掩映在柳枝間的綠絲帶取下來帶給馮橙。 “姑娘睡得正沉?!?/br> 小魚舉著絲帶,面無表情道:“姑娘吩咐過有絲帶就告訴她?!?/br> 白露遲疑一下,還是讓開了身子。 姑娘確實這么說過,雖然心疼姑娘沒睡好,但也不能替姑娘做主。 “姑娘,陸大公子找你?!毙◆~看著睡得正香的少女可沒有絲毫不忍心,硬邦邦喊道。 誰找她? 馮橙艱難睜開眼,看到小魚手中的綠絲帶反應(yīng)過來。 可隨即就是陣陣頭疼襲來。 半夜才回家,一番洗漱睡下到現(xiàn)在統(tǒng)共沒多久,對一個到了白日就想睡覺的少女來說,這時起來太殘忍了。 掙扎了一下,馮橙還是放棄了。 “去問問陸大公子什么事,把話帶回來?!?/br> 陸玄沒有晚上爬墻,想來也不是十萬火急的事。 陸玄等在茶樓雅室,等來等去等到的不是馮大姑娘,而是丫鬟小魚。 “你們姑娘呢?”陸玄語氣微沉,莫名有些懸心。 怎么只打發(fā)丫鬟來了,莫不是病了,或是遇到了什么事。 “姑娘讓婢子來問陸大公子有什么事,把話給她帶回去?!?/br> 陸玄皺眉:“我問你們姑娘呢,為何沒來?” “姑娘說起不來?!?/br> 起——不——來—— 陸玄久久陷入了沉默。 第111章 喜歡一個人該是什么樣 沉默的少年,耳邊不斷重復(fù)著那三個字:起不來! 這個時候也不算太早了,他這么鄭重約她見面,她竟然起不來? 少年緊抿薄唇,有點生氣。 至于這生氣是因為馮大姑娘失約本身,還是突然察覺對馮大姑娘來說賴床比見他還重要,那就不知道了。 氣了一會兒,到底那個讓他生氣的人不在,一個人生悶氣也沒意思,少年淡淡道:“那等明日你家姑娘過來再說吧。” 小魚想想姑娘近日的計劃,如實道:“明日姑娘應(yīng)該也起不來?!?/br> 陸玄:“……” “你們姑娘莫非不舒服?” “姑娘沒有不舒服?!?/br> 看著面上沒什么表情的小丫鬟,陸玄擰眉。 這種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丫鬟,馮大姑娘是如何忍受的? 或許是察覺到少年的想法,小魚難得多說一句:“姑娘就是單純起不來?!?/br> 陸玄嘴角一抽,覺得這話還不如不說。 “那行,你回去吧?!?/br> 小魚杵著不動:“姑娘要婢子把話帶回去?!?/br> “沒什么要緊事。”陸玄一句話把人打發(fā)了,心中卻有了決定。 既然馮大姑娘早上起不來,那晚上定然精神。他干脆晚上去看看好了,倒要瞧瞧她是為何起不來。 小魚回去時,馮橙剛剛洗漱完畢。 “陸大公子有說什么事么?”靠著美人榻吃著葡萄,馮橙懶洋洋問。 “陸大公子說沒什么要緊事?!?/br> 沒有要緊事? 馮橙有些意外。 沒有要緊事約她干什么?總不能是純粹想見她吧? 馮橙疑惑著,隨手拈起一顆葡萄吃下。 不過既然陸玄說沒有要緊事,那就不用擔(dān)心了,這方面陸玄還是靠譜的。 經(jīng)過白日養(yǎng)精蓄銳,等到入夜,馮橙帶著小魚再次出了門。 許是有些適應(yīng)了,比起昨晚的惴惴不安,白露淡定許多,守在屋中等著姑娘回來。 “來福啊,你說今晚姑娘什么時候能回來?”等待的時間太難熬,白露找團在床榻上的花貓說話。 來福懶懶分給白露一個眼神。 白露當(dāng)然不指望一只貓能聽懂,不過是想說話緩解一下焦慮的心情罷了。 “來福啊,你可不能再長胖了,再胖下去也就姑娘能抱得動你了?!?/br> “小魚干少吃點,你把姑娘帶壞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