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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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若水上仙道:“道生倘若對此有異議,盡可暢所欲言。” 無人敢在此刻多言,恨不得連呼吸都屏住,庭中安靜的連一枚針掉落都聽得到。 柳芽有怒而不敢言,但心中不免失望,她沒有想到統(tǒng)管華胥山的上仙會這般明目張膽地縱容魔頭外甥。 楚靈犀輕哼一聲:“小柳芽,仙界比凡間干凈不了多少,你失望著失望著,可能就習慣了。” 若水上仙輕揮衣袖,二十只清靈鳥攜書箱翩翩而來,道生以禮相接,唯有柳芽與嘉木不同。 柳芽初見此純白仙鳥,甚為驚訝好奇,與清靈鳥大眼瞪小眼,直至鳥兒眼中現(xiàn)出鄙夷之色,她方才回神抬手接過書箱,不想此鳥卻調(diào)皮得很,在豆芽菜的額前重重啄了一下,她生疼間差點將書箱掉落,更顯狼狽。 嘉木懶得接書箱,滿面不耐煩,用扇子向下指了指,清靈鳥便乖巧地將書箱放于他腳下。 柳芽心中忿忿難平,想不到仙界中的鳥兒也欺善怕惡。 若水上仙道:“三規(guī)九戒今日背熟,明朝早課我會親自抽考,其后半年,由甄好次仙講授《道法初經(jīng)》,五日一小考,十日一大考,甲等為優(yōu),乙等合格,丙等乃差,所有考試成績均會被記錄,半年后由五位上仙共同評定道生是否有資格繼續(xù)修行,資質(zhì)粗陋者貶為仙侍?!?/br> 柳芽被嚇得嘴巴都難合上,考試的頻率未免也太高了些,更重要的是半年的時間著實太短,自己的淺薄仙術(shù)恐怕難有大長進,狗屎運也不會再有第二次,成仙希望極其渺茫。 若水上仙仿佛能夠看穿豆芽菜的心思,行至她面前高聲道:“修仙之路本就不易,若有畏難者,盡早離開仙門!” 嘉木當即向前跨一步:“讀書考試在我眼中堪比催命鬼,恐怕未及成仙便會喪命!” 若水上仙淡然依舊:“盡管放心,姨母自會為你收尸。” 嘉木無計可施,命中注定難逃姨母辣手鐵掌。 柳芽一頭霧水,不知眼前這兩人到底是神仙親戚還是魔鬼親戚。 第41章 仙界閨房 澄暉安排后續(xù)事宜,其言其行恭謹守禮又不失瀟灑飄逸,君子之風溫潤如玉,光華內(nèi)斂不彰不顯:“在下靈仙澄暉,協(xié)理道生事務(wù),方才觸犯仙門規(guī)誡的四位道生至祖師殿領(lǐng)罰,其余道生請回寢房稍事休息,戌時需前往先賢殿,諸位可有何問題?” 柳芽不禁一怔——難道是恩人的兒子澄暉嗎? 德輝上仙曾與她提起,長子名為澄暉。 云月相映輝,空水共澄鮮,多么美的名字,多么仙俊之人。 德輝上仙已貴為仙帝,澄暉應(yīng)是仙界第一貴公子,卻無半分驕矜之氣,與混世魔頭簡直判若云泥。 同一個爹所生,品行差距怎能如此之大?! 嘉木依舊不肯安分,無絲毫悔改之心,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而后與云峰勾肩搭背地開玩笑。 澄暉眸間怒火深藏:“屢教不改者,責罰加倍!” 嘉木不屑一顧:“小爺敢作敢當,盡管放馬過來!” 混世魔頭全然不顧長幼尊卑之禮,柳芽對他的厭惡愈增三分。 楚靈犀翻著白眼道:“傻丫頭,澄暉與仙帝是一脈相承的衣冠禽獸,唯有嘉木出淤泥而不染,好在你并沒有傻太久?!?/br> 北枳輕輕扯了扯豆芽菜的袖子:“安歌小姐昨日已安排好,我們?nèi)送∫婚g寢室?!?/br> 柳芽自是歡喜,同時不免憂心:“安歌會不會受很重的責罰?” 北枳道:“安歌小姐出身于麒麟神族,加之今日初入仙門,不會受重罰,應(yīng)該只是在祖師殿思過而已。” 仙侍引眾位道生前往居所和光苑,走于古樹茂竹環(huán)繞的玉石小徑之上,柳芽對于仙界奇景充滿好奇之心,興致勃勃地四顧張望,依稀可見遠處碧湖清幽、亭臺參差。 怎料一心二用,樂極生悲,她差點被石子絆倒。 北枳眼疾手快扶住豆芽菜:“華胥山中景致萬千,日后可慢慢欣賞,不必急于一時。” 走入寢室,柳芽詫異呆愣,她長于質(zhì)樸的虛谷村,后在惡毒姨媽的家中備受苛待,從未見過如此華貴且不失意趣的閨房。 寢室正中擺有淡水綠岫巖玉圓桌,文房四寶齊齊整整,雕花楠木書架已半滿,窗邊擺有玲瓏精巧的水晶梳妝臺,其上擺有數(shù)個鎏金琺瑯嵌七彩靈石的華貴首飾盒,配以人間菱花銅鏡,頗為新奇別致,里間有三張流霞蟬翼紗輕籠的繡床,以金漆點翠琉璃屏風相隔,矜貴且不失溫馨。 楚靈犀長于沙場,對姑娘家花花綠綠的擺件與飾物毫無興趣,不過很是欣賞安歌與北枳的善良與仗義,錦上添花者眾,雪中送炭者寡,足見此二人的善良赤誠。 北枳笑意淺淺:“寢室是按照安歌小姐的喜好布置,你若是有不習慣或不喜歡之處,可以隨時增減物品?!?/br> 柳芽既欣喜又忐忑:“這里幾乎與我幻想中的仙人居所一模一樣,簡直如同置身夢境,你與安歌小姐如此盛情,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北枳將銀白道服遞上:“我們既是同窗也是同寢,客氣可就見外了,安歌小姐雖貴為神族,不過極為平易近人,她已視你為知己,日后定然多有關(guān)照?!?/br> 仙界布料輕軟滑膩,遠勝人間名貴錦緞,可惜尺寸并不適合柳芽,她在姨母家中受了整整三年苛待,身材矮小干瘦,并無十二歲少女該有的模樣,著寬大道服的模樣如小丑一般。 北枳看著她笨拙挽袖口的樣子不禁笑笑,施仙法瞬間將衣裳變合身。 柳芽由衷羨慕并佩服:“如果我能學(xué)會此法術(shù),縱然不做神仙,回人間當個裁縫也不錯?!?/br> 北枳問道:“難道凡間有以仙術(shù)做衣服的裁縫嗎?” “好像沒有,假如我修仙無望,那就回人間開個仙法裁縫鋪,生意應(yīng)該會不錯。” 小小且輕飄飄的仙界書箱亦有玄機,其中有足足裝十本厚重的書卷,柳芽不由得心中發(fā)怵。 北枳慧眼明心,猜到她心中所憂,鼓勵道:“你剛恢復(fù)仙力不久,便能夠克服重重困難入華胥仙門,此乃天意指引,你定然可以悟道升仙。” 柳芽將下巴搭在厚厚的書本之上,腦中再次浮現(xiàn)摔進仙門時的場景,心中疑竇叢生:“若是沒有魔頭嘉木那一絆,我將徹底與修仙無緣,難不成他真的有意幫我入仙門嗎?另外若水上仙與我想象中的神仙完全不同,怎能如此破例袒護親屬?” “神族子弟在仙界本就有特權(quán),嘉木公子更是有仙帝做靠山,眾仙自然會偏袒縱容”,北枳早已對仙界污糟事見怪不怪,她性情素來沉穩(wěn),可是對于眾說紛紜的八卦難免存有探究真相之心,遲疑片刻后開口道:“那個…柳上仙生前是否與你提起過若水上仙?” 柳芽茫然搖頭:“難道我爹爹和若水上仙是舊識嗎?” “何止是舊識,還是舊相好!” 楚靈犀的坐姿如山大王一般豪邁:“昔日柳上仙乃仙界八卦榜的大紅人,而你青出于藍勝于藍,未來將成為當之無愧的四界緋聞女王!” 第42章 風流債女兒償 北枳開始講述此段風流傳奇:“柳上仙與若水上仙為同窗道生,三千年前他們二人曾合力率軍擊退魔界與妖界的進犯,是維護仙界太平盛世的赫赫功臣?!?/br> “三…三千年前!我爹爹在仙界竟然待了如此之久嗎?那…那他與若水上仙是好朋友嗎?” 對于來自凡間的小小柳芽而言,百年已屬遙不可及,數(shù)千年簡直超乎想象。 北枳的表情有些微妙,斟詞酌句片刻:“其實…不止是朋友這般簡單,若水上仙的性情本就冷漠淡薄,后來愈加冷酷無情,據(jù)說是因為…因為情傷…” 得知仙界也有緋聞八卦,傻傻的柳芽好奇追問:“神仙也會受情傷嗎?什么樣的男人敢傷女上仙的心?” “其實這個男人就是…是令尊…” 北枳深覺尷尬,可還是決定直言不諱,她認為柳芽有必要知曉內(nèi)情:“據(jù)說若水上仙愛慕柳上仙千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柳上仙舍棄仙籍娶人間女子為妻,若水上仙飽受情傷而性情大變,當然流言中可能有虛構(gòu)杜撰的成分,不過…并非完全空xue來風?!?/br> 面對狗血潑天的離奇故事,柳芽詫異圓瞪雙眼,手中書冊掉落于地:“這怎么可能!我爹爹…若水上仙…他們…不可能吧…!” 北枳以法術(shù)幫她將書卷整理妥當,繼續(xù)道:“聽聞你將入華胥仙門的消息后,眾仙紛紛猜測你會被若水上仙辣手鐵掌狠狠摧殘,方才那一通訓(xùn)斥很快就會傳遍仙界,將來恐會有好事之人向你打聽兩位上仙的舊情,你應(yīng)答時言語務(wù)必謹慎?!?/br> 楚靈犀懶洋洋地斜躺睡塌,毒舌吐槽道:“柳言蹊上仙果然不同凡響,帶著巨大的謎團猝然撒手人寰,將風流債甩鍋給女兒償,堪稱萬古坑娃第一人。” 不過她隱隱感覺此事不大對頭,以若水上仙的段位,根本不會將廢柴一般的小柳芽放在眼中,縱容難忘情仇舊恨,也完全有機會不露痕跡地暗中為難,何必頂著流言蜚語的風浪公然刁難。 或許正如話本中所言,被情愛所困的人非傻即瘋,神仙也不例外。 楚靈犀掐指一算,若水上仙已殞命四百余年,也不知臨終前是否成功了卻這筆愛恨情仇交織的爛賬,她翻著白眼道:“和魔尊一樣都是死心眼,放著逍遙的快活日子不過,非得苦兮兮地在一棵樹上吊死?!?/br> 忽而文藝靈光一現(xiàn),楚靈犀出口成章——“多情自古空余恨,天涯何處無芳草”。 她轉(zhuǎn)念一想,覺剽竊文縐縐的詩句似乎不大好,倒不如坦坦蕩蕩送大白話順口溜——“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放下時就放下”。 楚靈犀陷入深深的自我崇拜——“這胸襟,這境界,這立意,定能將一眾自怨自艾的苦情文豪虐到連渣都不剩!” 柳芽久久未能從父親的緋聞中緩過神來:“爹爹生前很少提起仙界的事,我從前僅知道他與德輝上仙是有同窗之誼的好友。” 北枳向來謹小慎微,善意提醒道:“德輝上仙已貴為仙帝,直呼其名諱乃大不敬?!?/br> 柳芽點了點頭,將叮囑銘記于心中:“仙帝宅心仁厚,當年若是沒有他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在虛谷村災(zāi)禍中與父母一同喪命,其子澄暉靈仙亦是有德君子,為何偏偏嘉木與父兄大相徑庭,完全一副混賬魔頭做派!” “最好不要妄議帝君家事,在華胥山中應(yīng)以安分守己為上上策?!?/br> 北枳長于麒麟神族,對于仙界貴族品行深有了解,心知仙帝與澄暉實乃一對虛偽寡情的父子,但不便直接道出真相。 楚靈犀腦中再次浮現(xiàn)神仙帥哥溫柔關(guān)懷的一幕,嘴角下意識微微上揚,暫且忘卻爹爹那難辨真?zhèn)蔚那閻奂m葛:“澄暉靈仙為何會在華胥山,難道他是教導(dǎo)我們修仙的先生嗎?” 北枳道:“澄暉靈仙即將升為太上真人,按照仙界規(guī)制需前來華胥山教導(dǎo)道生三個月。” 柳芽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澄暉靈仙真了不起,如此年輕就能夠飛升為太上真人。” 北枳出身卑微、命運多舛,雖然年紀尚小,可是內(nèi)心成熟穩(wěn)重,始終保持冷靜且客觀:“澄暉靈仙入仙門已有六十余年,升為太上真人并不算太快。” 柳芽尚未擺脫凡人之念,不敢相信世間有七十多歲的翩翩瀟灑公子,圓圓的眼睛中裝滿了大大的驚奇。 “小花癡,見一個愛一個!”楚靈犀悠閑晃著二郎腿:“其實我與你是同道中人,四界美男,皆為所愛,女子就該有如大海一般的博愛胸懷?!?/br> 第43章 特立獨行的妙手仁醫(yī) 華胥山課業(yè)繁重,書箱中的各類書冊摞起來足足有一尺多高,柳芽沒有工夫在其他雜事中糾結(jié)太久,幾乎被知識的小山壓得喘不過氣來:“半年內(nèi)要將這些書全部都學(xué)完嗎?” 北枳將書卷分門別類整理,取出厚厚的一本遞給她:“你不必太有負擔,今日將三規(guī)九戒背會便好?!?/br> “這簡直是三百規(guī)九百戒!明日全部都要考嗎???” 柳芽越翻書心越慌,仙門衣食住行樣樣皆有規(guī)矩,明早全部看完尚且不易,更何況是背誦。 楚靈犀對于迂腐規(guī)戒嗤之以鼻:“難怪神仙都拉著千篇一律的晦氣死人臉,編造三規(guī)九戒的老神仙絕對是喜好抹煞天性的死變態(tài)!” 北枳寬慰道:“無需擔心,稍后去仙醫(yī)院多求一些醴木果便好?!?/br> 醴木仙果有增強記憶之效,乃應(yīng)試必備神物,柳芽詢問:“醴木果是珍奇仙果,仙醫(yī)會輕易給道生嗎?” 北枳道:“安歌小姐的兄長書禹真人便是華胥山仙醫(yī),他不僅醫(yī)術(shù)超凡,而且為人和善,定然愿傾力相助。” 書禹是聞名四界的“妙手仁醫(yī)”,也是楚靈犀的恩人與朋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不禁想起天殺的鬼醫(yī)安皓白。 同樣是醫(yī)者,人品的差距怎能如此之大! 她做出重大決定,離開夢境之后,必須找機會對“懸絲事精”歇斯底里怒吼一百遍——“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柳芽隨北枳來到仙醫(yī)院藥圃園,穿過小小的月亮拱門,頓覺豁然開朗、目不暇接,如置身百草幻境,神樹奇花數(shù)不勝數(shù)。 北枳指了指前方湖面上的仙人身影,以手勢示意豆芽菜噤聲,而后走入蘭亭,靜靜地重煮荷葉露珠水,有條不紊地重整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