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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忘憂除了臉,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由內到外,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腹部被挑開,內臟暴露在外的涼意。身體再無力支撐,緩緩軟倒抱膝蹲在了地上。 血河出鞘,方應看盡全力刺出的一劍,世上沒人敢說一定能接下來。他自己也知道這一劍的威力,對于劍上淬的那只要見血就能讓人活活疼死的毒也十分有信心。只要一劍,殺不了也沒關系,只要劃開個小小的口子,就有的是機會再刺第二、第三、第無數劍。 劍尖已經刺破了薄薄的衣服,下一瞬就能碰到皮rou,再下一瞬就能從背心貫穿,結果了這讓自己費盡心思的小美人。方應看已經想過無數遍,要把面前的人好好圈養(yǎng)起來,但是美人本事太大,運氣也太好,圈養(yǎng)已經不成了,只好改為收藏。每個部分都好好收藏起來,一定要找最好的手藝人做的精致無比才是…… 終于發(fā)現了不對,方應看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圍的情景。一切都是停滯的,除了他自己的思維還在運轉之外,別的一切都定住了。 而自己此行的目標,那個蹲在地上背對自己,空門大開,雙手抱膝的小姑娘,則是唯一一個可以正常行動的活物。她后背動了一下,只微微的小小的離劍尖遠了那么一絲的距離。幅度小到讓方應看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不過馬上,她又動了一下,這回動作大了些,肩胛突起,隔著衣服也能想象到衣服下面會是怎樣精致漂亮的一對蝴蝶骨。真想把它們完整的取出來,日日拿在手上把玩……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方應看覺得自己應該是睡了一覺又醒過來似的。醒過來的原因是忘憂又動了,這回動的更大,緩緩的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撿起了仍在一旁的那柄軟劍,沖著血河神劍狠狠的削了下來。 之所以用削,是因為這動作就像是持著利刃把甘蔗削斷一般,毫不費力的削斷了與其他三把并稱“血河紅袖,不應挽留”的血河神劍。 血河神劍落地,發(fā)出清脆的一聲聲響,一切回歸正常。 方應看毫不意外,唇邊還帶著那種晃眼的邪笑。不是不震驚,不是不后悔,但現在的情況,不管是震驚還是后悔都已經沒用了。世上有這等能控制時間的功法,自己竟然連聽說都沒聽說過。敗在這等高人手上,一點都不丟人?,F在,方應看只是在賭,賭忘憂不敢明目張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自己這個“神通侯”。 與大廳中其他人看來,這情況簡直十分讓人不敢置信了。鎮(zhèn)住全場的小姑娘在看到被施刑折磨的兩個人后,身體軟軟的蹲了下去。而方應看在這時候出手,刺向她空門大開的背心。兩劍童飛身阻攔,被斷掉了手中的劍。然后被偷襲幾乎是必死的小姑娘不知怎么的就站了起來,偷襲她的劍直接斷掉,摔在地上發(fā)出一連串的聲響。 大概就是這樣,究竟怎么回事,即使親眼看著,也沒人說得出來。 忘憂的狀態(tài)實在說不上好,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滴滴滑落,素色的衣服正迅速被身上的汗打濕。但是即使她再顯得凄慘十倍,可憐十倍,方應看也沒膽子再動一動了。 “忘憂姑娘……好像有些不舒服啊?!狈綉葱睦锲疵€(wěn)住情緒,但話出口還是有些顫顫巍巍斷斷續(xù)續(xù)。 忘憂開口比他更虛弱:“這手法……似曾相識啊。” 大廳里此起彼伏的嘔吐聲,聲聲都在昭示著樓梯口任勞任怨手上的兩個人有多慘。 忘憂腳下踉蹌一步,幾乎又要軟下去。被陳日月和葉告一邊一個扶住。 方應看還在笑,情況越不利,他笑的越真越誠。“這兩個人也是刑部的要犯,慣于濫殺無辜,手上人命不知凡幾。本侯讓任勞、任怨代苦主出口氣而已。” “本侯”兩字重音。 忘憂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靠陳日月和葉告撐著,“不用提醒,我不會拿你怎么樣。但是你的秘密也藏不住了?!?/br> 緩了口氣,忘憂接著道:“你練了‘山字經’,元十三限改過的‘山字經’。我說你怎么忽然能隱藏情緒到天衣無縫的地步了,甚至騙過了那位方巨俠,原來是練了‘山字經’。元十三限的這門絕學沒教過任何一個徒弟,只在他身邊服侍的無夢女偷學了一些,無夢女是你的人。是你派她去找溫柔要了‘老字號’溫家的毒藥,是你給息大娘下了毒,又打傷赫連小妖的。我解了息大娘的毒,你才好帶著方歌吟上門,逼我給溫小白解毒。但是你沒想到我竟能任性到這種程度,無論如何都不給她治,而且先生竟然縱著我,隨我任性。相信如果我真的治了,你也有后手吧……”若不是他在自己的領域里下意識的運起了“山字經”,這些事恐怕很難被串在一起去。 方歌吟現在才變了面色,但也只是變了變而已,“忘憂姑娘說笑了,這么大的事,在下可擔當不起。” 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合著不斷有人嘔吐的聲響和氣味,忘憂難受的可以?!啊阶纸洝脕碜鲂﹤€表面功夫確實好用,也能用來蠱惑人心、布置幻像,但幻像終究是幻像,并非無法破除。方小侯可知‘一力降十會’?只要不管是不是幻像,用內力鋪天蓋地壓過去即可破除。相比你義父的內力,你還差的遠呢?!?/br> 方應看愣了一會:“姑娘說我練了‘山字經’,給赫連世子妃下毒,又打傷赫連小侯爺,還做出這重重算計,可有證據?難不成憑姑娘紅口白牙一說,我就得認下這些子虛烏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