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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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其他人眼紅,越想越不對勁,這才聯(lián)名來報官。江鄞看了卷宗,那小妾有個青梅竹馬的情郎,兩人正打算變賣家產(chǎn)遠(yuǎn)走高飛。 蒙焰柔寫道:“所以我嚇唬江鄞,若他娶了妾,難保不會落此下場。他連連點頭,說還是三書六聘來的夫人讓人安心……” 寫到一半,見江鄞推門而入,蒙焰柔不動聲色地蓋住信紙,“怎么了?” 江鄞愁眉苦臉地坐下,望著房梁道:“被關(guān)押在大理寺里的盛匡,昨兒夜里被人投了毒,可能保不住了?!?/br> “盛匡?你不說我都忘了。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怎會輕易被投毒?”蒙焰柔聽得發(fā)愣,見江鄞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好笑道:“這事與京兆尹無關(guān),你急什么?” “盛匡當(dāng)年在東宮謀事,與太子殿下主仆情尚在。大理寺出了這種事,太子盛怒,連帶著不信任大理寺里的人,這案子現(xiàn)在轉(zhuǎn)到了京兆尹,讓我們查是何人下的毒?!?/br> 蒙焰柔總算知道他在愁什么了,同情道:“查出來說不準(zhǔn)會得罪人,查不出來,得罪太子?!?/br> 江鄞雙手合十祈禱:“盛匡可千萬不能死了。” 說完他納悶地道了句:“我不解的是謝潺大人。盛匡一出事,他就快馬加鞭抓去了御醫(yī),不吃不睡地在牢房里守著,寸步不移?!?/br> 蒙焰柔大吃一驚:“謝潺?不應(yīng)該啊,那家伙脾氣跟他meimei一個樣,最是冷情,不至于吧。太子是他表弟,他也不該怕丟官啊?!?/br> 江鄞瞎猜:“可能他喜歡盛匡?!?/br> “你還不如說他meimei喜歡盛匡,謝潺就對他meimei上心?!?/br> 兩口子揣測半天,蒙焰柔越想越靠譜,又在給謝辰的信末沒頭沒尾地加上一句:“我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誰了?!?/br> 第32章 麻木 我喜歡你所有的模樣 謝潺在牢房里守著盛匡, 他怕他走開后,魑魅魍魎太多。 便是能救活的人, 也救不活了。 自關(guān)押盛匡以來,不斷有人想要他的命,連盛匡自己都說不清楚是為何,曾與謝潺推測過,是與死去的盛經(jīng)年有關(guān)。 謝潺向來警惕,防不勝防,沒料到他們的手終是伸進(jìn)了大理寺。 幕后主使到底是什么人? 一旦出手總有痕跡留下, 他相信他能查出來。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盛匡一定不能有事。 那小丫頭還成天惦記她哥哥呢,若讓她知道自己沒有護(hù)住她哥哥,她還會乖乖巧巧地跟著他嗎? 謝潺見御醫(yī)神情凝重,不住地偷眼望過來, 似是暗示他無能為力了。 他不禁感到頭顱暈眩, 冷聲道:“若救不活他, 你就沒必要走出大理寺了?!?/br> 宴京的天終于也暗沉下去。 烏云正是從九旬山的方向過來,九旬宮中暴雨大有再起之勢。 藺長星在心里表彰謝辰的兩個手下, 忠心耿耿, 頭腦一個賽一個機(jī)靈。 自謝辰開始接納他, 他們倆就沒拿他當(dāng)外人。 比如現(xiàn)在,素織與衛(wèi)靖愣是聯(lián)手, 里應(yīng)外合地將他帶進(jìn)了攬風(fēng)閣, 免去了他獨自瞎折騰的功夫。 他原計劃是月黑風(fēng)高后, 穿著夜行衣劃著木舟,從芙蕖池抄近道到攬風(fēng)閣外,再翻墻進(jìn)去。 木耘方才過去傳話, 只要衛(wèi)靖睜只眼閉只眼,高抬貴手不打死他就行。 誰知這兄弟實在夠仁義,直接否了他那風(fēng)花雪月有余,cao作性不強(qiáng)的計劃。 謝辰小憩片刻醒來,小腹已經(jīng)不再疼得她直出冷汗,只是有些酸脹。 外面的雨聲不絕,狂風(fēng)拍在窗上聽著陰冷冷的。她裹緊了錦被。 她的臥房除素織之外,沒人敢隨意出入。因此在聽見門的開關(guān)聲,和腳步聲從屏風(fēng)外繞進(jìn)來后,她便直接示弱道:“腰疼,快幫我捏捏?!?/br> 素織不發(fā)一言地坐到榻邊,靜了一會,才替她從后捏起腰。 “嘶——”謝辰忙道:“輕一點啊?!?/br> 素織的力道立即收下三分,她平日里捏按的功夫很好,常幫謝辰解乏。今日這力道和xue位找得最好。 謝辰享受了一會,等到腰上的酸痛消下去后,她腦子里想:不對! 這雙手不對,似乎很大,骨骼又硬,若不是刻意收著力,她絕不會舒坦。 “素織”到現(xiàn)在不說話也不對,做啞巴簡直能要去她半條命。 那身后的人是誰?! 她已經(jīng)猜到一半,尤不敢相信。 謝辰睜開眼,蓄力翻身坐起,不可思議地盯著“采花賊”。 藺長星正認(rèn)真按著,反被她這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嚇了一跳,“怎、怎么了?” 他還問她怎么了? 謝辰蹙眉:“怎么沒人通傳?” “素織與衛(wèi)靖被我的真情征服,感動涕零,不敢來打擾?!碧A長星眨了眨眼,頗覺自豪。 謝辰神情未變,眼神里露出不屑和無奈,清冷道:“采花賊都這樣厚顏無恥嗎?” “嘿嘿,別提采花的事了,”藺長星忙轉(zhuǎn)移話題,關(guān)切道:“你哪里不舒服,只是腰疼嗎?我再幫你捏捏吧?!?/br> “不必了?!敝x辰指向外頭:“你瘋了,你堂而皇之地在白日走進(jìn)來?” 他寬慰她道:“沒有堂而皇之,我躲著人來的?!?/br> “……”謝辰簡直被他氣笑了:“再躲能躲過去所有人的眼睛嗎,這樣一路走來,你知不知道……” 她抿唇禁了自己的聲。 他都已經(jīng)來了,就算被人看見,也是木已成舟更改不了的事,何必責(zé)罵于他,多費口舌地吵一架。 理智戰(zhàn)勝了情緒,謝辰又恢復(fù)了平靜的樣子,淡淡地看著她。 藺長星等她罵完收聲才說話,“我知道這樣風(fēng)險大,你會不高興??墒俏也恢滥隳膬弘y受,我擔(dān)心你。不來一趟,我今天可過不下去了?!?/br> 謝辰怕他急,安撫道具“我沒事。” 藺長星不信,疼惜地拉過她放在被面上的手,“沒事怎么臉色和唇色慘白?” 他臉上的心疼實實在在,謝辰心軟,別扭道:“女人的事情,問這么多做什么?” 藺長星涉獵過幾本醫(yī)書,該有的常識都知道。聽她這話,先是不解,很快明白過來,臉上微微發(fā)燙,輕聲說:“怪不得你不喊御醫(yī)過來?!?/br> “喊御醫(yī)沒用。” 他將竄到嘴邊的一句“多喝熱茶”吞下去,這話是大大的廢話,想來素織不會不伺候她喝水。 于是他直接伸手進(jìn)被里:“我?guī)湍闳嘁蝗喽亲??!?/br> “不用了!”謝辰隔著被子壓住他擅作主張的手,滿口拒絕,“我現(xiàn)在不疼了,不用你揉,你快回去吧?!?/br> “好jiejie,別趕我走嘛,我好不容易才能來一趟。”他語氣一半是哄一半是撒嬌,把謝辰治得死死的。 她無奈地吐了口氣。 藺長星觀察謝辰神情,見她除了煩自己,果然沒有不舒坦的跡象。確定她沒有大事,便開始興致勃勃地打量她的閨房。 謝辰鐘愛素色,從桌椅到床具皆是一色的小葉紫檀木,不飾艷彩,連帷帳上繡著的也是不顯眼的蘭草。 若不是桌上的純白瓷瓶里插了束鮮花,誰看不出是個閨閣女子的臥房,藺長星頗覺得清爽自在。 尤其那架檀香木的潑墨山水屏風(fēng),真是大氣,惹得他都想住下了! 謝辰見他吹著小哨子,饒有興致地打量四周,手指還不老實地輪番敲在她手掌上,滿是明朗的少年氣。 心房跟著被他一寸寸敲開。 謝辰挪到他身旁,他雖未淋濕,她還是聞到他身上濕漉漉的雨水潮氣。 涼涼的味道一縷縷地散開,縈繞糾纏在她身側(cè),窗外的雨聲在她耳里又大起來。她想,不能趕他走了,至少要等他身上回了暖。 謝辰從背后抱住他,頭挨在他肩旁,悶聲道:“謝謝?!?/br> 藺長星為她的主動親近而竊喜,聽了這話怔然道:“為何要與我說謝謝?” 謝謝你在這樣的天氣里,只因為擔(dān)心我,而絞盡腦汁地來見我一面。 哪怕是莽撞的,我也歡喜。 她回:“不知道?!?/br> 藺長星沒忍住笑了兩聲,謝辰身子不舒服的時候,怎么說話還挺軟的,可愛! 他回過身與她對視,她眼里是恍若未知的含情脈脈,閃著寶石般的光澤。 他忍住了吻她的沖動,細(xì)心地將她垂散在兩肩的烏發(fā)理好。 藺長星扶著謝辰往后靠:“躺下,別坐著了,不是難受嘛。” 謝辰順從地睡下,由他蓋好被子。 他心癢地用指尖碰她嘴唇,軟嫩濕潤,正是含羞帶怯的無聲引誘。 欲蓋彌彰地問:“你嘴唇……沒有血色,怎么才能好?” “過去就好了?!敝x辰刻意忽視他的暗示,按經(jīng)驗推算:“明日?!?/br> 他討好地說:“我去給你燉魚湯喝吧,補(bǔ)一補(bǔ)??!?/br> 老實說,謝辰很是心動,他燉湯有他的訣竅,入口便忘不了。 但她還沒有失血到糊涂:“這里不比別處,你若下廚房親手為我作羹湯,半日之內(nèi)闔宮上下全曉得了。別忙,我如果想喝,自會命人熬來。” 藺長星明白她說的是實話,故作傲氣逗她道:“他們的手藝能跟我的比嗎?” 謝辰笑:“是是是,你最厲害了?!?/br> 美人嫣然一笑,眉眼嫵媚,像夏花般絢爛奪目,驅(qū)走一秋寒月。 藺長星又陷進(jìn)去,彎腰在她面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她。 “你看什么?”謝辰稍稍挑眉:“是不是覺得我披頭散發(fā)的樣子難看?” “不,你這樣很美,好似弱柳扶風(fēng),嬌花初綻?!彼V癡地道:“我喜歡你所有的模樣?!?/br> 謝辰聽著熾熱的情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