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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山海謎蹤在線閱讀 - 第十三章 火鳥畢方

第十三章 火鳥畢方

    第十三章 火鳥畢方

    那是一雙奇大的眼睛,遠遠看去,按照比例,每一顆都似籃球般大小。

    我忽然想起老孔日記里的記錄,他們也看到了一雙眼睛,籃球大小,整體通紅,散發(fā)出恐怖的威壓,仿佛是位于上層的神漠視著匍匐在地、跪求寬恕的人們那樣。

    突然真正看到這樣一雙眼,我竟生出一種自己異常渺小的感覺,仿佛在那雙眼睛的主人看來,我們的渺小簡直不值一提。

    老姜他們早已經(jīng)瞪大了雙目,即便徐隊看起來沉著穩(wěn)重,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瞠目結(jié)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此刻眾人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隱藏的危險,內(nèi)心的狂熱早已令他們忽視了那個未知生物的恐怖強悍。我們心里多么希望冰窟窿能夠一直向前走,到達那里,讓我們看到那雙眼睛的主人,它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再看冰窟窿,他并未被那恐怖的東西嚇到,竟然還在向里深入。洞內(nèi)似乎潮濕了很多,冰窟窿的針孔攝像頭上逐漸蒙上了一層水漬,電腦前的畫面像是捂上了層塑料膜,看起來有些模糊。

    忽地,紅光消失了,那雙眼睛忽然一轉(zhuǎn),似乎把頭別向了另一方。我們登時聽到一聲威嚴(yán)的聲音,好像九天上的龍吟,那聲音很細(xì)微,但難掩其中惱怒的氣息,聲音從電腦音響里傳出,無比清晰地傳進眾人耳中。陡然地,一聲清冽脆鳴打破了整個氣氛的平衡,這聲音一出,我們都替冰窟窿捏了一把冷汗。

    畢方出動了!

    那聲清冽鳴叫配合一道藍綠相間的奇快身影,在漆黑的空間里猶如一道離弦之箭,只一眨眼,便要到了冰窟窿面前,這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畫面突然開始反轉(zhuǎn),電腦上傳回的畫面上天旋地轉(zhuǎn),冰窟窿正在洞里進行搏斗,他速度極快,看得出來整個人在洞里快速移動,時而畫面竟然顛倒過來,甚至能看見畢方藍幽幽的火苗擦著攝像頭而過,可見冰窟窿所承受的危險之大。倘若是換個人,只怕早被燒成一地骨粉了。

    冰窟窿不斷閃避著,快速往出口方向跑,他這一跑,還不忘打開光不斷照射著四面情況,但畫面反轉(zhuǎn)太快,冰窟窿處于快速移動之中,我們很難看清楚。

    只聽見一聲脆鳴而來,藍色火焰直噴成一道火蛇,冰窟窿竟叫了一聲,整個人似乎躲得很吃力。

    繼而洞內(nèi)畢方的鳴叫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尖銳,冰窟窿那邊似乎用什么東西猛拍了畢方一下,把這恐怖火禽打了一個踉蹌,那東西頓時就跟發(fā)了瘋似的,整個洞內(nèi)都在回蕩它發(fā)出的尖銳叫聲。

    “甌甌!”

    伴隨一道沉悶聲,電光火石之間,我似乎聽見了冰窟窿蓋上瓦罐的聲音,不由得我們幾個人全都一喜,難道窟窿得手了?

    畫面終于在瞬息之后重新安定下來,耳邊傳來冰窟窿的聲音:“得手?!?/br>
    “哈哈哈!”老姜痛快得笑出了聲,他不住拍手稱贊,“這小哥不得了哇!沒想到他看似柔弱的身子骨竟然這么能打,竟然徒手捉畢方。”

    徐隊點頭:“這畜生,燒死我們兩名隊員,阻礙咱們?nèi)蝿?wù)停滯不前,總算把禍患給除了!”

    老姜聽到這里,眼神中略微有些暗淡。他身后那兩個年輕小伙子連忙安慰:“姜爺,大小陶會安息的,您老節(jié)哀。那火禽已經(jīng)抓住,等小哥兒上來,咱們求他交給您處理?!?/br>
    老姜的眼角里閃爍著淚花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見,求我等下幫他說句話。我點了下頭,再看老姜這面相,當(dāng)真是情感真摯,也動了惻隱之心。

    徐隊忙解釋道:“老姜跟我們共事二十多年,這輩子無兒無女也無牽無掛,他能看透一切,卻就是放不下這親人間的生死離別,本來就孤家寡人一個人習(xí)慣了,可一旦有了這親情牽掛……”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再回頭去看屏幕,突然,身后那小伙子大叫道:“快看啊,那雙眼睛又睜開了!”

    我們趕緊就往屏幕上看去,冰窟窿手上打著光,正一步一步往前走,順勢看著洞內(nèi)的情況,雖然洞壁上的東西大多都被那晚吸入的火焰損毀,但仍然留有一些痕跡,冰窟窿正在仔細(xì)打量著這些東西。

    我心里想要提醒,冰窟窿這次卻忽然一轉(zhuǎn)頭,便看見背后那雙紅色刺目的眼。

    “嗷……”

    那是一聲暴怒的清吟聲,這聲音清亮無比,仿佛能穿透一切,聲音并不太大,但傳進耳朵,卻將我們眾人震得嗡嗡失聰,十分恍惚。

    自那洞中,由內(nèi)而外,忽然發(fā)起一陣刺耳的聲音,就好像磁場干擾電波,形成的那種刺耳的呲呲聲,聲音瞬間仿佛在我們耳中掀起了場風(fēng)暴,徐隊手快,先一步關(guān)掉聲音,不然只怕我們的耳朵會立即報廢掉。

    這種聲音我聽過,那正是里面的恐怖玩意兒要爆發(fā)出吸力時的前兆,可奇怪的是我們站在山崖上,冰窟窿就在崖下的洞內(nèi),洞內(nèi)的聲音我們居然聽不到!

    “畫面沒了!”老姜叫了句,我登時一怔,下方的情況這下完全沒有了消息,近在咫尺,我們卻聽不見下方洞口的聲音,電腦徹底與冰窟窿失聯(lián),看不見畫面,徐隊連忙又叫道:“打開聲音,打開聲音!”

    聲音被打開的一瞬,刺耳的呲呲聲差點把耳朵震聾。黃隊大聲吼道:“那款攝像頭可以抵抗很嚴(yán)重的電磁干擾,咱們看不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聽上面了?!?/br>
    我心里一個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完了完了!沒有人能從那股吸力當(dāng)中逃得一命,即便冰窟窿再厲害也不行,那種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能抵御的?!?/br>
    我急了,急忙對準(zhǔn)崖壁下大叫:“窟窿!冰窟窿,你還聽得見嗎!你要聽得見就給我跑快點!”

    電腦音頻上頓時傳來冰窟窿快速的奔跑聲,但這聲音剛一出,聲音就完全斷了。

    徐隊最后嘆了口氣,露出個頹廢表情:“完了,徹底沒消息了……”

    這一刻仿佛整個崖壁都靜了,靜悄悄的一片,我甚至能聽見山風(fēng)輕拂樹梢的聲音,甚至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

    我心想:聲音呢?讓我聽到一點聲音吧,哪怕是一點,也好讓我知道里面發(fā)生的事,冰窟窿到底怎樣了?

    但令人極度不適的是,洞內(nèi)那么大的動靜,外面卻依舊毫無所感!

    突然,崖壁下方突然飄出來大片翻騰的云霧,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從洞內(nèi)透出,涌向四面八方,我們腳下的地面似乎在這一刻,都開始不穩(wěn)起來。

    遠處崖壁之下被燒得漆黑的地面上,往日的土灰被吸進去一層又一層,轉(zhuǎn)眼間整個天空之中粉塵飄散,灰蒙蒙的一片遮住了湛藍的天。那些粉塵嘩啦啦一通在空中盤旋,然后逐漸變得越加漆黑恐怖,仿佛一大團黑色陰云降臨,堵住了整個崖壁下方,遮擋住天穹。我們面前飛沙走石的一片,完全不可見。

    我最后急切大喊起來:“窟窿,窟窿!”

    “走吧,小哥完了,羅晨,小哥完了?!毙礻犂?,幾個人正要抬我走。

    我無法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離別,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雖然時間并不長,但滿滿的都是信任。上次我眼睜睜看著老姜失去自己兩個親外甥,當(dāng)時心里就有些壓抑,可今天,這種生死離別的事卻又發(fā)生在我的隊友身上!

    我掙脫徐隊他們的拖拽,趴在崖上,感到了越發(fā)濃厚的吸力,又一次大叫:“窟窿!窟窿!你個混賬,給我死出來!”

    崖下忽然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拉我!”

    我頓時心中又驚又喜,這是冰窟窿的聲音。

    徐隊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全都圍上來幫忙,我們幾人合力把繩子往上拉,徐隊他們更是用盡力氣,終于,天昏地暗之間冰窟窿被拉出來,我們所有人都欣喜而意外。

    “是龍吸,快走……”

    冰窟窿臨走前把他燒成的瓦罐密封起來,在稍遠的地方往地面上一放。讓我們把所有帶過來的鹽都撒在瓦罐四周,吩咐道:“誰都不準(zhǔn)打開。”

    只說完這句話,他就昏過去了。老姜原本想弄來火燒死畢方,替自己外甥們報仇,可冰窟窿昏睡前的這句話他卻極其信服,所有人頓時都不敢動。

    我們忙抬著冰窟窿向山下走,便見崖壁那方黑咕隆咚一片,整個天空仿佛布滿了陰云,回去路上,我二爺一見我們這模樣,問道:“咋回事?”

    “二爺,他被石頭砸暈了?!蔽亿s忙挑了個理由。二爺吆喝道:“你們搞勘探也得小心點嘛,看那頭昏天暗地,趕快回去,小心下雨?!?/br>
    我們趕緊就往回走,那陣黑云越來越厚,以極快的速度擴散,十多分鐘后,忽地全部消失殆盡。我知道,那些東西肯定又被吸進了洞中。

    冰窟窿一直昏睡差不多一宿,終于在第二天的中午醒來。整個村子下了一場大雨,動靜極大。黃隊冒著雨把剩下的東西全都搬運了回來,看到冰窟窿醒后的舉動后,大吃了一驚。

    冰窟窿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鎖龍臺后方崖壁的位置,怔怔地說道:“感覺怎么不對了?”

    我與黃隊問:“什么不對了?”

    冰窟窿卻也不說話,而是自顧自地坐在一邊,弄得我莫名其妙。

    轉(zhuǎn)過天來,天清氣朗已經(jīng)是十月初,冰窟窿又上了回火神崖,上次我們擺在那里的大瓦罐還在一旁,但四周的鹽都已經(jīng)沒了。

    黃隊想不通地問:“窟窿,你當(dāng)時弄這些鹽撒在畢方四周有什么用處?”

    冰窟窿并沒說話,徐隊他們看到我們這模樣也都站在一邊,老姜盯著這東西,欲言又止。

    良久,沒什么動靜,冰窟窿輕拍瓦罐數(shù)下,也不見響動,他說道:“鹽是用來殺它的。”

    說罷,一揭瓦蓋,頓時惡臭撲鼻,遠遠地,我們聞到一鼻子惡心的臭氣。

    只見那瓦罐里哪里還有之前那只藍綠相間的鳥兒?只剩下一罐子羽毛以及一副形似仙鶴骨骼的鳥骨,里面到處都是膿水,只有那鳥骨上單獨的一只腳可以確定它的身份,這家伙正是之前令我們損失慘重,陷入困境的那只畢方火鳥。

    眾人看到那只猶如火中煞神一般的畢方現(xiàn)在成了這副模樣,都有些震驚,徐隊他們估計是過來人,臉上還稍微好看點,但老姜顯然心里有異,他忍不住問道:“燒死我兩個外甥的東西怎么這樣就死了?”

    冰窟窿一本正經(jīng)道:“畢方遇鹽即化,否則,不易殺。”

    老姜恍惚了一陣,并沒有再做糾纏。冰窟窿絲毫不顧惡臭,用手捉起畢方那只奇長的腿骨,那上面有四個凸出的骨節(jié),就像是長了四個小疙瘩。冰窟窿說:“一節(jié)百年,它活了四百多年?!?/br>
    我也認(rèn)真看了那骨節(jié)一眼,卻覺得這玩意兒再厲害,死了也是一堆枯骨,只是畢竟十分神奇,這畢方的火究竟得有多少攝氏度啊,竟連泥沙、鋼刀都能秒熔。

    徐隊看了我們兩眼,問:“我們的隊員喪失掉兩人,沒想到這下面竟然有這樣的怪物,這真的令人震驚且難以置信,接下來我們怎么做?都聽你們的安排?!?/br>
    冰窟窿指著一個方向道:“把東西全搬上來?!?/br>
    接下來的幾天真是把人都給累個半死,那些鎖環(huán)極其沉重,為了將東西搬往火神崖不被大多數(shù)村民看見,我們只得自己用背篼搬了一趟又一趟,肩膀上被勒出兩道紅杠,火辣辣的簡直不敢觸碰一下。

    晚上黃隊齜著牙跟我相互抹著藥酒,再看一邊的冰窟窿,不由問道:“窟窿,你扛了一天就不疼嗎?”

    冰窟窿搖搖頭。

    “你不疼,我疼?!秉S隊說完話,搖頭嘆息道,“那天崖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就少了我呢?那可是龍吸啊,傳說中的東西在吞吐,還有一雙眼睛都被你們瞧見了,為什么就沒我的份兒呢?”

    我笑道:“等咱們把那東西抓住,讓你好好看個夠。”

    冰窟窿卻搖頭道:“不易抓?!?/br>
    黃隊問:“對了,窟窿,你之前說的策略,把那些鐵環(huán)全部串在一起,弄一條大鎖鏈下去穿鉤子釣它,這樣成嗎?鉤子放下去,可那東西在洞的最里面,它不出來,咱們該怎么下手?”

    冰窟窿說道:“會有辦法的,事情備置妥當(dāng),我就會說?!?/br>
    我就奇了,問冰窟窿:“你咋知道這么多?為啥你都失憶了,還跟個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機靈小不懂似的,啥都知道?”

    “嗨,窟窿,還真別說,你這失憶還真是古古怪怪的。說句實話,反正我覺著你這來頭也太大了點兒,現(xiàn)在你就算說自己是太上老君、那我也相信。”

    我跟黃隊打著岔子,冰窟窿又自言自語了一句:“別的可以忘,祖宗的東西不可忘?!?/br>
    我頓時郁悶道:“你也不說,就別瞎嚷嚷,省得我們跟你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br>
    過些天來,崖上材料已經(jīng)堆了滿滿的一層,老姜他們帶了帳篷過來,準(zhǔn)備就地扎營。冰窟窿、老姜他們開始把鎖環(huán)一環(huán)一環(huán)串聯(lián)起來,將一端掛在那根固定在崖頂、結(jié)實的銅柱上。

    冰窟窿就著這些鎖鏈一環(huán)掛著一環(huán),到這天天黑,鎖鏈已經(jīng)完成了多半,山頂下的云霧氣重新升起,冰窟窿吃過飯在一旁休息。

    倒是黃隊過來悄聲說道:“看來古人記載,龍這東西吞云吐霧該是事實。你看看,才幾天的工夫,這下面崖前竟又有了白茫茫的一層霧氣,都看不清楚了。”

    我們在帳篷里面待了一晚,大概第二天的中午時分,冰窟窿全部串聯(lián)完畢,那塊三百多斤重的大魚鉤被我們協(xié)力裝上,冰窟窿已經(jīng)累得沒有了絲毫力氣。

    一直到下午時分,我們才靠眾人的力量將這龐大的鎖鏈、吊鉤墜下崖壁,遠遠看去,一條巨大鐵索垂直崖前,場面當(dāng)真壯觀。

    黃隊和冰窟窿他們再次進入洞中。冰窟窿帶上了我準(zhǔn)備的大桶黑狗血,把它們?nèi)⒃诙幢谏稀2⑶野咽种恤u煉制成的香膏在洞內(nèi)抹了一遍,那種突生的異香一出,就連我們這些遠遠站在崖上的人都湊著鼻子聞了又聞。

    那餌,是一只專門運回來,剝了皮的大海龜,香膏悉數(shù)淋在rou餌之上,這下異香四起,引得周圍鳥兒全都飛了過來,遠遠地在空中成群結(jié)隊,在周圍搭成了鵲橋。

    冰窟窿提著我給他準(zhǔn)備的黑狗血,在洞內(nèi)做著準(zhǔn)備,把洞里凡是看得見痕跡的那些鑿刻全部用狗血涂抹上。

    到了這里,一切完畢,冰窟窿要我們靜等。

    這天忙活到夜里,我們幾人弄了堆火,正準(zhǔn)備煮飯。等待期間,徐隊才問冰窟窿這一切的事情。

    冰窟窿說道:“銅柱用來固定鎖鏈、魚鉤,餌rou抹上香膏,異香撲鼻,最容易把它從洞里引出來。”

    徐隊跟老姜他們臉上變色,不由驚疑道:“你們一定不是常人,說不定不是考古的,你們準(zhǔn)備這么多,看來……看來你們一直都知道這下面有一個怪物,你們想用這個把它釣上來對不對?”

    誰知冰窟窿在這時候說道:“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參與了進來,這件事情原本只有我們?nèi)齻€知道,你們現(xiàn)在只能放下手頭的任務(wù)跟我們做,然后等待我們組織調(diào)查簽署保密協(xié)議?!?/br>
    “這……”徐隊當(dāng)即變色,“這里太過于危險,如果我們現(xiàn)在退出,保證不把這里的事情說出去行不行?”

    黃隊搖搖頭。徐隊無奈地點點頭:“也好,老姜這人從小學(xué)過些功夫,我也練過幾年內(nèi)家拳,之前畢方?jīng)_出來的時候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我們留下來幫忙,只是……”

    徐隊跟老姜這時候趕忙問我們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今天發(fā)生在這里的都是神秘事件,只是一旦我們事后簽署保密協(xié)議,你們不會為難我們吧?”

    “當(dāng)然不會,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就是一路的戰(zhàn)友了?!秉S隊答應(yīng)他們的話。然而我卻心里一陣?yán)湫Γ骸罢媸切υ?,到了這時候這些家伙還在裝,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算盤?冰窟窿這下可是自己決斷,沒有事先告訴龍王,看來這家伙為了把這些人留在身邊,查詢蛛絲馬跡還真是費盡了心機?!?/br>
    “洞里鑿刻依稀可以分辨,是古時候祭祀用的陣圖,類似于冀圖。從上面的鎮(zhèn)紋來看,這圖騰應(yīng)該可以鎖定聲音,并且擁有一種能力,令那待在洞中的東西不可出來,這點在我捉畢方的時候就有體現(xiàn),它暴怒異常,我試過,這洞內(nèi)明明通暢,它卻無法出來,所以,陣圖一直困著它?!?/br>
    我頓時明白了冰窟窿問我要黑狗血的真相,他是用黑狗血暫時把那些圖騰鎖住,這通道相通,里面的東西自然就能出得來,再加上他的釣鉤與那些香膏,這家伙原來從頭到尾都對這里了如指掌!

    一想到這里,眾人恍然大悟,老姜情緒激動道:“小哥,咱們能有多少把握?”

    “魎的香味一天比一天濃,會在第三天達到巔峰,巔峰時刻,有八成機會?!?/br>
    聽到他的話我們所有人都為之信服,仿佛那條東西已然是囊中之物一般,然而冰窟窿依舊皺著眉。

    “嗷——”

    忽地,一聲清亮的吼聲從崖下的洞內(nèi)穿了出來,陣圖解封了!

    那聲低吼歡快而憤怒,從洞內(nèi)輕傳出來清晰落在眾人耳中,我們再也無法入睡。

    黃隊、徐隊他們從帳篷里一骨碌起來,我跟老姜慢悠悠地從后跟上,但唯有冰窟窿依舊躺在那里,不知道是不在乎還是這兩天實在太累,已經(jīng)睡著了。

    那香膏的味道真叫一個濃香撲鼻,即便到了深夜,也依舊香得沒譜。老姜齜著牙,笑得兩個腮幫都鼓起rou來,把煙袋往地上一磕,說道:“這陣香啊,比女人身上的味兒還好聞不少咧!”

    他這一句玩笑,徐隊他們也全都笑了,沒了往日的嚴(yán)肅。我們就守在周圍,不敢上去打擾,等著聽那下方的動靜,一旦有鎖鏈響墜聲,那便一定有情況。

    可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所有人都頂著個大眼袋子,卻依舊什么都沒發(fā)生,就連崖下一點風(fēng)吹草動聲都沒有。

    冰窟窿正好一覺睡醒,見了我們這模樣,疑惑道:“你們干什么?”

    老姜興奮道:“小哥兒,我們等這東西上鉤呢?!?/br>
    一想到那東西一身鱗甲、蜿蜒盤旋著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張嘴吞云吐霧的場面,頓時所有人都興奮無比。黃隊這時笑道:“等抓住那東西,別的不要,給你們放二斤血出來,看能延年益壽不?!?/br>
    我頓時笑道:“你想變成怪物再被我們拿去研究嗎?”

    黃隊趕緊閉口,老姜、徐隊他們?nèi)夹σ饕鞯模吡s說道:“洞里陣紋被狗血覆蓋,還未完全被克制,所以它的聲音傳不遠,才會聽起來如此低沉,后天是整個香膏散發(fā)香氣最濃時刻,它最容易出動,也是黑狗血將鎮(zhèn)紋效力壓制得最弱的時刻?!?/br>
    “這樣說來,后天它上鉤的概率才會最大吧?”我說道。

    冰窟窿點點頭:“下一步我們需要商量?!?/br>
    徐隊道:“你說?!?/br>
    “我們原本有八成把握釣上那東西起來,但現(xiàn)在看來,我們的把握又要再加上一成?!?/br>
    老姜瞪大了眼,問:“怎么回事?”

    冰窟窿說道:“它不是它了。”

    又是這莫名其妙的話,聽得我們都一陣皺眉,但冰窟窿并不愿意解釋太多。我也明白,跟冰窟窿辦事,他說的結(jié)果就是結(jié)果,過程就不必太過詳細(xì)追究。

    徐隊也知道冰窟窿不愿說或者說不上來,反而問道:“如果它上鉤,我們該怎么抓住它?”

    “但凡兇禽,人力不可為,必須耗盡它體能與戾氣,再想應(yīng)對辦法,這里有兩個情況?!北吡f道,“第一,我們有一成可能抓不住它,那么,如果它不受誘餌的誘惑,我們會攔不住它,它一發(fā)威就會釀成一場災(zāi)難,無論如何,從此之后會失去它的蹤影。”

    我們點點頭,老姜考慮后,道:“即便把握有九成,可也不是百分百就能成功的,咱們必須準(zhǔn)備好退路?!?/br>
    冰窟窿繼續(xù)說道:“第二,涉及后續(xù)合作問題,如果它上鉤,我們抓住它的概率將有六成,但須耗得它筋疲力盡才有把握。這段時間鎖龍臺冀圖沒有它的支撐無法完全運轉(zhuǎn),我們需要下地宮一探究竟,完成此次任務(wù),再對它進行收服?!?/br>
    老姜當(dāng)即一拍胸脯:“我們的人身手雖比不上那位小哥,可也是實打?qū)崗纳篱g磨礪出來的,我前些年帶隊到過秦嶺山采集標(biāo)本,當(dāng)時碰上一只鬼猴子,僥幸死里逃生,被那身高丈八、黑乎乎的東西追著在老林子里逃了三天三夜,我們行動上不會拖累你們?!?/br>
    老姜接著說:“我們這次下去,全聽你們指揮,不過之后的功勞,能不能也算我們一份?”

    冰窟窿點頭:“我同意?!?/br>
    我晚上躺在被窩里,一直在想這些事,幼時因鎖龍臺所種下的那些好奇心正在一點點地解鎖,現(xiàn)在,我們極有可能親眼得見那些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東西,這如何不讓人激動?

    “晨子,喝了那么多水,一起出去上個廁所?!秉S隊走過來,打著哈欠拍我,旁邊老姜帶的倆小伙很警醒,遠遠地從對面帳篷看了我們一眼,又躺下睡去了。

    黃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解開褲帶,湊在我身邊,小聲說了句:“咱們這次任務(wù)表面上很是祥和,但早已經(jīng)是暗流涌動了?,F(xiàn)在帶著老姜他們下墓,一來是怕他們暗中搞后手,二來帶他們在身邊咱們隨時都可以控制。你記住,下去之后一定要小心,我跟徐隊會留在崖上隨時查看那條被釣上來的禁忌之物?!?/br>
    這一剎那,我只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變了,現(xiàn)實發(fā)生的事跟我的想象存在巨大偏差!

    暗流涌動,一切都在向著更復(fù)雜的方向蔓延……

    第二天清晨,一聲脆亮的叫聲響徹整個崖前,留下道道回音在山間回蕩。這一天崖前的香味竟大了不少,村里我李叔在山上砍柴都被驚動了,好不容易才被勸回去,大家都知道,狗血起作用了,下面石洞里的陣圖的作用正在被一點點削弱。

    時間在第三天的夜里,終于沸騰起來!

    那是凌晨五點多天快亮的時候,我們只覺得身下躺著的大地下面發(fā)出一陣沙沙沙的聲音,就好像什么東西在劇烈地與巖石發(fā)生碰撞一般。

    聲音極其細(xì)微,如果不是整個身體躺在地上,只隔著層毛毯,根本無法感知。

    那種動靜一直持續(xù)了一分多鐘,驚醒了所有人。冰窟窿突然緊盯崖前,霎時,一聲嘹亮到極致、仿佛穿破九天的輕嘯聲打破夜空的寂靜。崖下風(fēng)聲大作,一時間大風(fēng)飛起,刮得周圍樹木紛亂,崖下餌rou上的香味被刮得隨風(fēng)而走,十里生香。

    出來了,一定是它出來了!

    我們所有人的心里都一陣悸動,僅僅片刻,突然,大地一陣震動,崖下的鎖鏈噼啪地響,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夾雜著呼呼亂吹的風(fēng),一片龐大的云霧突然蒸騰而上,霎時火神崖前竟大霧漫山。冷不丁地不知是誰吆喝了一聲:“那東西上鉤了!”

    聽那吆喝聲一起,老姜他們臉上洋溢著激動之色,倒是冰窟窿微微起身,他并不怎么震驚,而是一看這突如其來遮住山林的云霧,提醒道:“注意腳下?!?/br>
    啪啦……轟!

    鎖鏈的激蕩聲,以及下面東西與峭壁山石的劇烈撞擊聲一起,這陣劇烈晃動已經(jīng)令人把心懸起。這大風(fēng)一吹起來,大片大片的濃霧直往人臉上招呼,僅片刻,我身上的衣服便被浸得濕透了,臉上一層霧水,只聽這下方轟隆轟隆的全都是聲音!

    “快退?!北吡汉纫宦暎腋S隊隨即就往外退,但聽徐隊說道:“那東西上了鉤,可現(xiàn)在鎖鏈不知能不能困得住。”

    “咱們不能走啊,你聽腳下這顛簸聲,那家伙的力氣太大了,要是掀翻了銅柱跑了,咱們可就完蛋了。”老姜講道。我當(dāng)即就問:“咱們站在這邊又能幫上什么忙?”

    “快退!”冰窟窿再一吆喝,頓時我背后來了道影子,猛地就把我脖子一扣,猛力死掐。

    大爺?shù)模?/br>
    我當(dāng)即身體向后倒去,順勢翻身一個反手擒拿,把身后那家伙手腕扣??!

    現(xiàn)在的霧濃到?jīng)]邊,即便那人現(xiàn)在近在咫尺,我也看不清他面容,只得大叫:“老姜、徐隊!”

    那遠處老姜他們都應(yīng)了一聲。身邊不遠處黃隊忙叫:“怎么回事?”

    “那倆小伙子跟上了嗎?”冰窟窿好像知道我的意思一樣,隔著那么遠忽然問了一句,但聽那倆小伙子在遠處也答了一聲,我就奇了怪了。

    現(xiàn)在崖上就我們幾個,老姜徐隊和那兩個小伙都在對面,黃隊在前,冰窟窿在后,我手中抓住的這人是誰?

    我正要擒他,這家伙忽然用力掙脫,那力氣極大,也說不上來咋回事,這人身上竟滑不溜秋地像條泥鰍,我連續(xù)幾個反扣竟被他溜脫,心中詫異的同時,我也想到了一點。

    剛才反扣住這人喊老姜他們,我就是怕徐隊他們搞暗中偷襲,現(xiàn)在不是徐隊、老姜,那這是……?

    我頓時吆喝:“老姜,有人襲擊,你們注意著點兒?!?/br>
    “小心,先得解決掉他們?!毙礻犇桥砸宦暫啊1吡林冶澈缶瓦^去了,疾奔向一個方向,遠處的黃隊突然進入戰(zhàn)斗,我豎著耳朵正細(xì)聽著四周動靜,突然,一聲劇烈的大地震動聲噼啪一陣,簡直要把這塊火神崖給搖晃裂了。

    那聲音咚咚咚地響著,老姜大叫:“是銅柱!固定著鎖鏈的銅柱正在被拉扯!”

    徐隊也叫:“小哥,那銅柱沒得問題吧?聽這聲音,要是銅柱斷了,咱們就前功盡棄了?!?/br>
    我剛要去找冰窟窿,突然間,背后刀鋒瞬息而至,刀還沒到,一股懾人的寒氣已經(jīng)到了。

    我趕忙往后一躲,裝符咒法器用的布袋直接被那刀挑出一條口子出來。我扒拉著身邊霧氣,趕緊后退,便見那前方一道黑影順勢而來,我急了,抓了把符紙二話不說劈頭蓋臉給他拍在臉上。

    本來我想用符紙把這人眼睛蓋住,趁機把他解決,卻沒想到,這符紙一挨上他身,頓時傳來那“人”野獸一般的嚎叫。這家伙身上散發(fā)出惡臭,竟然惡心異常,似乎正在快速潰爛。

    好家伙,這東西竟是邪物!

    我順勢一抽雷劈木大印,將法器提在手上就要沖出去,腳下一陣顛簸,崖前鎖鏈上又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晃動,底下那東西的力氣究竟有多大可想而知!

    遠處的夜空里,叢林深處不時發(fā)出噼啪聲,似是龐大生物從林中涌出,折斷大量樹木的響動,聽著恐怖異常。

    一聲近似花豹子般的叫聲響震四野,遠處鎖龍村村落里的家狗牲畜們幾聲悲鳴,再不敢發(fā)出點點聲音,似乎一切都變得越發(fā)恐怖起來。

    黃隊他們距離最近,急忙往一邊趕,我順勢將一張符紙又貼在一個襲來的黑影面門,大印順勢一按,直把這家伙打得渾身直冒黑煙,便在這時,背后一人忽然抓上我疾速飛奔。

    我反手去抓他,竟被他輕輕躲過,這家伙身子很軟,像水一樣,更像是女人的腰肢,我頓時探到他腰間的銅針。

    是冰窟窿!

    我剛要張嘴,這家伙一把將我的嘴巴捂住,快速往一邊跑,大概二十多米

    外,他提著一個被抹了脖子的死尸按在我面前,我當(dāng)即看清了這人面容?!按蟆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