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很懂這個東西……”校長抬起頭看著天嘆了口氣，“你是準(zhǔn)備就這么過一輩子了？”

    說完，校長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低頭看了姜瀾一眼：“是不是入了行就不能換了？”

    姜瀾點點頭。

    然后校長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磕阏娌粶?zhǔn)備換了？”

    姜瀾又點點頭。

    校長看著姜瀾，轉(zhuǎn)過臉又看看姬青，最后像是放棄了一樣嘆了口氣：“行吧，我是明白了，你們倆早就想好了，我說啥都沒用，唉……”

    然后嘆著氣的校長突然一臉認真地看著姬青：“你長大了想干什么？”

    “我想學(xué)古箏。”

    “啥？又是個我沒聽說過的！”

    校長像是徹底放棄了，嘆了口氣，然后擺擺手：“算了，你也跟姜瀾一樣，只要有出息，干什么我都不管！”

    姬青笑笑：“謝謝校長?！?/br>
    校長卻沒有笑，他站起來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漫不經(jīng)心地擺擺手。

    “所以說，你的計劃這就成功了？”

    姜瀾有點意外地看著姬青，他原本并不覺得校長會這么快就被說服，但無論是精準(zhǔn)的計算，或者單純的運氣，姬青成功了。

    “我們運氣挺好?！?/br>
    姜瀾嘆了口氣：“要是以后我們的運氣也能這么好就好了。”

    姬青笑笑：“有一次就夠用了，等我們成為職業(yè)，就不需要再靠運氣了?！?/br>
    “希望如此?！?/br>
    ……

    第二天一大早，姬青和姜瀾兩個人在早自習(xí)的時候跟老師校長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學(xué)校去找羅清的培訓(xùn)班。

    他們先去了街道上，借了街邊小店里面的電話，打給了羅清。

    老人們熱心地教他們怎么用老式的固定電話，聽說他們要去找羅清，還一起找來自行車準(zhǔn)備一起去。

    “對了，你們怎么跟學(xué)校說的？”

    老人們都很高興能看到姜瀾成為職業(yè)棋手，不過幾乎所有人都很好奇他們是怎么說服老師和校長的。

    “校長是個好人，他說既然姜瀾喜歡，又能當(dāng)是職業(yè)，早點掙錢照顧家里也沒什么不好?！?/br>
    老人們一起露出了憐憫中摻雜著回憶的神色。

    他們年輕時也和姜瀾一樣，曾經(jīng)在很小的時候就面對著生活的壓力，只不過很少有人在這個年紀(jì)就找到掙錢的辦法。

    “你們這一輩兒小孩子有出息，將來國家既要靠你們了?！?/br>
    老人們一邊騎著自行車穿過小巷，一邊感嘆著。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貧窮，但并不是沒有見過貧窮的樣貌。

    城市在姬青和姜瀾的眼前慢慢變化，路邊的建筑從稀疏低矮到密集高大，就好像從從遙遠的過去漸漸進入未來。

    “為什么都是這座城，郊區(qū)和城區(qū)差這么多？”

    姬青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

    老人們有點意外地笑笑，最后卻沒有想出什么答案。

    “這里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br>
    姬青“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他本來就沒有想過會得到答案。

    自行車進入城區(qū)之后沒多久，拐進一個小巷，然后停在了樓下。

    老人領(lǐng)頭，帶著姜瀾和姬青爬上二樓，然后走進了一個房間。

    這棟樓房臨街的地方并沒有招牌，也沒有商店，看上去就像是小區(qū)內(nèi)部，姬青原本以為這是羅清的住處，但是走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培訓(xùn)班。

    “歡迎！”

    看到老人和姬青兩人的羅清有點驚喜，笑著把他們請進了屋里。

    一進房間，他們就聽到了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房間雖然不大，但里面擺滿了桌椅棋盤，坐滿了年紀(jì)不大的棋手。

    “不好意思啊，這里地方不大?！?/br>
    雖然沒有多少空間，羅清還是把四個人都請了進來，然后給他們倒茶。

    “怎么樣？”羅清一邊把茶水放在老人面前，一邊對姜瀾笑笑，“這里不錯吧？要是你過來，就能專心下棋，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職業(yè)選手。”

    姜瀾點點頭：“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什么？”

    羅清有點意外，他臉上的困惑是因為不知道姜瀾想說什么。

    “校長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可以在這里學(xué)棋了?！?/br>
    姜瀾說著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身后，那里有七八張棋盤，年紀(jì)小一點的在偷偷看他，年紀(jì)大一點的沉迷于棋局之中。

    羅清詫異地看著姜瀾，他很意外，但是羅清知道姜瀾沒有說謊：“這么快？”

    “我們校長人挺好?！?/br>
    本來在一邊沒說話的姬青插了一句。

    羅清無奈地笑笑，雖然這個理由聽上去實在太敷衍，但是他很高興姜瀾能來學(xué)棋。

    “那你是住在哪兒？”

    “學(xué)校?！?/br>
    羅清點點頭，然后坐在四個人對面，長長地嘆了口氣。

    “來回方便嗎？”

    姬青點點頭：“確實不是很方便，我會接送?！?/br>
    旁邊的兩個老人和羅清一起笑了。

    一個老人想了想，問姬青：“你會騎自行車嗎？”

    “會啊?！奔嗵痤^看了一眼老人，“怎么了？”

    “我那有個新式的自行車，挺小的，小孩子也能騎，要不你騎著接送吧?！?/br>
    “好啊?！?/br>
    姬青點點頭。

    他們像是聊家常一樣說了幾句，然后姬青就和老人一起離開了。

    羅清帶著姜瀾坐到一個棋盤前面，然后給了他幾本書。

    “這是幾本棋譜，都是歷史上中盤對殺最兇的那種，你的問題就在于沒有問題，這兒也只有我能跟你下，以后每天上午對局，下午打譜，今天你第一次來，上午就只下一盤吧?！?/br>
    姜瀾點點頭。

    于是他們開始了對局。

    ……

    走出樓道，站在街道邊上，姬青抬頭看了一樣兩邊的建筑。

    “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這附近有沒有教古箏的地方?！?/br>
    老人有點訝異地看了姬青一眼。

    “老馬的孫女學(xué)古箏的地方就在這里不遠，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離得太遠不放心。”

    “是嗎？”

    姬青有點意外，他抬起頭看看左右：“在哪里？”

    老人笑笑：“我?guī)闳フ艺野桑犝f那個老師有時候不是假期也上課，我們碰碰運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