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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疼起來實在是要命,樊岳再拿出手機準備叫車的時候,發(fā)現它已經比自己先一步崩潰了,漆黑的屏幕怎么都按不亮。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站在冷風里,一手捂著胃一手死命地摁著手機屏幕,怎么看起來都有點滑稽。 “還沒走?”身后忽然有人說了這么一句,樊岳來不及回頭,就覺得肩膀一沉。 一件不算厚重的西裝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衣服里的暖意瞬間將他籠罩起來,還帶著昂貴的香水味,淡淡的很好聞。 樊岳怔了一下剛想說話,胃里的疼痛卻讓他連句“夏總”都叫不出來。 他臉色煞白,半弓著身子,鼻息里全是那人衣服上的香水味兒。 “能走嗎?”夏謹呈皺著眉頭問他。 樊岳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只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說:“能?!?/br> “……”半晌都沒聽到那人說話,樊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剛聽了何喬僑說今越娛樂要簽自己,雖然還沒正式簽約,可這會兒夏謹呈也算是樊岳的半個老板了。 既然是老板,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藝人因為生病耽誤賺錢。 他這么想著,抬眼去看那人。 夏謹呈的眉頭緊鎖,朝著他說:“在這兒等會兒?!?/br> 眼看著那人的身影越走越遠,樊岳弓著的身子忍不住更彎了。生病的人總是一樣的脆弱,即便是已經三十歲的樊岳也逃不過。 他之所以沒有在會所的大廳里待著,就是因為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更何況剛剛還聽到了裴清的聲音,他就更不想進去了。 這會兒樊岳的腦子里一團漿糊,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聽到有人快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他怔怔抬起眼,見一道挺拔的身影已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上車?!毕闹敵收f這話的時候似乎氣還沒有喘勻,身上穿的黑色襯衫都跟著胸口起伏著。 那一刻,樊岳似乎看到了某個十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 他不記得那孩子的模樣,只知道他當時在露臺上看夜景,穿著一身小西裝的少年朝他快步走了過來。 ——“我是你的粉絲,能給我簽名嗎?” 他恍惚了一下,“好。” “樊岳——”耳邊響起了某人的驚呼,樊岳感覺自己好像倒進了一團棉花里一樣,渾身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 醒過來的時候,入眼是天花板慘白的顏色。樊岳皺了皺眉頭,一股子濃重的消毒水味竄進鼻孔,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醫(yī)院?他微瞇著眼去適應屋里的光線,捎帶著把房間里的擺設都掃了一眼,目光最終落在了沙發(fā)上坐著的那個人身上。 樊岳一愣,昨天晚上的場景一幕幕重現在腦海。 “醒了?!毕闹敵蚀鬼炌曜郎系暮贤?,隨手扔在了一邊。 樊岳撐著身子坐起來,耷拉下眼皮去看自己身上被換上的病號服,忍不住皺眉頭。 “是醫(yī)生幫你換的?!毕闹敵世洳欢≌f了這么一句,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胃病這么嚴重還敢喝那么多酒,這次復出你還真是拼了?!?/br> 他不咸不淡地說著,目光跟著在樊岳的身上轉了一圈。 換做是別人,聽了夏總這番話早就尷尬得不知所措了,可樊岳不一樣。他走過最黑暗的路,經歷過太多的坎坷,尷尬是什么感覺他早就已經不知道了。 “是啊。”樊岳這會兒扯了下唇角笑著說,“我都三十歲的人了,再不拼命,可就真的沒有翻身的余地了?!?/br> 坐在沙發(fā)上的那人眸色微沉,抿著嘴沒有說話。 屋里的氣氛有那么一瞬間的凝固,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打破了。 “進?!毕闹敵士聪蜷T口,漠然站起身來。 一個穿著得體的眼鏡男快步走了進來,把桌上被夏謹呈扔在那兒的文件夾挨個拿起來抱在懷里。 “夏總,人已經帶來了?!?/br> 夏謹呈點了下頭,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樊岳還沒明白這倆人是怎么個意思,就聽到門口傳來了何喬僑的聲音。 “小岳!”她快步走進屋里,先是朝著夏謹呈一頓點頭鞠躬道謝,把客套話說了個遍,這才走到了病床邊上,對著他一通炮.轟。 “你怎么樣?我說我去接你吧你不聽,非要自己坐什么車,手機又關機了,害得我擔心一晚上!你這小子怎么就這么不長記性呢?你忘了之前你喝得——” “姐?!狈磊s忙打斷了她的話。 按照這個趨勢,他要是不攔著,何喬僑非得把他小時候尿褲子的事都倒騰出來。 他好歹是個公眾人物,不要面子的? “我這不沒事嘛?!彼s緊賠著笑臉這么安慰道。 何喬僑瞪他一眼,“你沒事還不是因為遇到了夏總。” 這話說得樊岳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那邊站著商量什么的兩個人。 多次的相遇總會讓人有一種宿命的錯覺,樊岳現在就是如此。 昨晚他遇見了夏謹呈不止一次,還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 這人既然能在他生病的時候伸手相救,說不定真的能夠幫他度過這次復出的難關…… 樊岳這邊正思考得入神,忽然聽到何喬僑手機響了。 她出去接電話,眼鏡男也跟著出去了,這會兒屋里只剩了樊岳跟夏謹呈兩個人,氣氛難免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