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健淡定地說出這番話來，莊言和于海都有些驚訝，于海說道“老王，湯生公雖然是在燕京，但是他老人家向來不怎么露面，我們搭不上他那條線啊。再者說了，就算是能搭上話，人家也不一定愿意翻譯，據(jù)我所知，湯生公近年來除了翻譯一些國外的著作之外，就沒有翻譯過國內(nèi)的作品?！?/br>
    “只是試試嘛?！蓖趿⒔≌f，“就算是不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其實王立健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完全是因為之前在蔡元培辦公室的時候，辜鴻銘對莊言還是比較袒護的，有這一茬，把作品拿過去試試說不定有些希望。

    于海還是感覺有些不靠譜，不說話卻直搖頭。莊言坐在旁邊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聽王立健這淡定的口氣，似乎是跟辜鴻銘認識一樣，但是聽于海的話，聽起來辜鴻銘十分傲嬌，普通人都搭不上線。

    莊言跟王立健認識也不少時間了，但是卻不太了解他在文學(xué)圈的地位到底怎么樣，之前倒是聽他提到過辜鴻銘康有為他們，但是也沒有深入說。

    康有為倒還好說，這位給莊言的印象是很善于交際的，也常常露面，不像辜鴻銘那樣神秘。之前《活著》出版的時候，康有為還站出來給莊言做了次助攻。

    莊言自己沒什么意見，就說道“既然如此，試試也無妨，不行的話，咱們再找其他人嘛?！?/br>
    于海歪坐在沙發(fā)上，斜眼看著王立健說“得，反正這事情是老王你說的，咱們誰提議誰解決，找湯生公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過我可跟你說，這事你也得加快速度了，別給我拖拖拖，最后跟我來一句不行，我還要著急忙慌地另找人。”

    王立健笑道“行，我提議我解決，你也放心了，這事成不成就這幾天會給你回復(fù)，絕對不會耽誤你事情的。”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對莊言說“子言你要是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建議你下午去明天簽售的場地看看。聽說上一次你簽售的時候還搞出個烏龍，這次應(yīng)該吸取教訓(xùn)，避免這種事情再發(fā)生了。”

    莊言揉了揉鼻子，尷尬地笑道“行，我下午過去看看，跟那邊對接一下?！?/br>
    見事情說差不多了，于海抱著書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晃了晃手上的書說“好了，我先下去工作了，既然是排版定了下來，具體的出版時間也能提前一些，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星期就行?！?/br>
    王立健點頭，“好，那你下去工作吧?！?/br>
    莊言也笑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下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一會還要去書店?！?/br>
    走出文藝界網(wǎng)站的大樓，莊言四處觀望了一下，隨后掏出手機開了個導(dǎo)航，準(zhǔn)備繼續(xù)自己的計劃，在燕京逛逛。

    ……

    莊言他們走后，王立健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坐好，想了一會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王立健笑道“你好，是蔡校長的辦公室么……我是文藝界網(wǎng)站的王立健，不知道蔡校長現(xiàn)在有沒有空……哦，下午三點鐘是吧，我知道了，謝謝你?！?/br>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王立健再次來到蔡元培的辦公室，不過這次跟前兩次不一樣，這次就他兩個人。

    蔡元培今天西裝革履，看起來像是剛從什么正式場合回來。他之前年輕的時候留過一撮山羊胡子，不過自從當(dāng)了燕京大學(xué)校長之后，就把下巴一指多長的胡子給剪了。

    “子健今天來，有什么事情？”蔡元培問道。

    王立健坐在椅子上屈著身子說道“我今天冒昧打擾，其實是因為《活著》要出英文版，所以才來麻煩蔡校長?！?/br>
    蔡元培摸了摸他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子，說道“《活著》要出英文版，你來找我有什么用，翻譯方面你應(yīng)該去找辜鴻銘先生，他才精于此道啊?！?/br>
    王立健直言道“我跟湯生公只見過一面，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啊。”

    聽了王立健的話，蔡元培笑了起來，“原來你是來找我當(dāng)你的中間人來了，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辜先生這個人是個性情中人，如果他想做自然會幫你，如果他不想做，任誰去勸都沒有辦法。我倒是能幫你遞個話，不過你也不要抱多大希望，我的面子，在辜先生那里可不一定好使?！?/br>
    王立健連忙說，“只需要蔡校長你給說一聲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求?！?/br>
    蔡元培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倒是小事一樁?！闭f著他饒有興趣地看著王立健，又開口道“不過子健你也不太地道，之前關(guān)于莊言的事情你沒有跟我們說實話，還是最后我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莊言是個年輕小伙子?！?/br>
    王立健一臉無辜地說“您也沒問啊，我可不是刻意隱瞞?！?/br>
    蔡元培被他氣笑了，“你這還不是刻意隱瞞？那怎樣才叫刻意隱瞞？好了，不說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不過我聽說莊言明天要在燕京簽售？”

    王立健點頭，如實道“嗯，是定在明天于西長安街的中華書店簽售?！?/br>
    “那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燕京吧？”蔡元培笑瞇瞇地說道。

    王立健心里一咯噔，怎么聽著蔡校長的話，是對莊言有什么想法？這可不行啊，他之前可是跟莊言發(fā)下豪言，說就算是他想見蔡校長他們也都見不到的。王立健支支吾吾地說“這個點應(yīng)該是到了吧，具體到?jīng)]到我還要問問?！?/br>
    啪！

    蔡元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說“你這個王子健，跟我面前滿嘴跑火車，明明莊言昨日就到了，怎么，老北門的涮rou昨晚才吃下肚子，今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王立健被蔡元培猛然拍桌子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后聽了他的話，更是額頭冒汗，心道這蔡校長難道有千里眼順風(fēng)耳，連他們昨晚上吃的什么都知道？

    像是知道王立健的疑惑，蔡元培說道“你別給我打馬虎眼，元善已經(jīng)把事情給我說了。”

    王立健聽后把后槽牙一咬，這個馬元善，真是什么事情都跟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