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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九尊問道在線閱讀 - 第四十九章 人皇觀弈,誰車馬先動

第四十九章 人皇觀弈,誰車馬先動

    是誰昨夜輾轉(zhuǎn)難眠,偷看隔壁的姑娘。

    是誰半夜坐立不安,偷窺隔壁的姑娘。

    是誰一刻也不消停,窺探隔壁的姑娘。

    又是誰一夜不睡,折騰的這一晚,人人不得安睡。

    是誰,是誰,是誰!

    是蚤休。

    昨夜眾人回到青風(fēng)道院的時候,已然是深夜。半夏的到來也打破了青風(fēng)道院以往的平靜,雖說昨夜蚤休起身的時候,是輕手輕腳的。

    而三封家書帶給蕭問道的,有遠方的相思,也有親人的愁緒。匆匆提筆,先回了蝶衣的書信。而蕭問道的覺意本來就很淺,昨夜蚤休這一番折騰,蕭問道也想看個明白。

    蕭問道站在門口,透過月光就看到半夏的門口站著一個人,定睛一看就是蚤休,這整個青風(fēng)道院也只有蚤休對半夏最是上心的。

    門扉開,蕭問道站在蚤休的身邊,蚤休側(cè)目看了一眼他,繼續(xù)“偷窺”著熟睡的半夏,蕭問道看了一眼半夏,聽著輕鼾聲,還能看見熟睡的口水。半夏睡的倒是香甜,而蚤休這個稱職的守門人,看了一會就去睡了。

    蕭問道腦海中倒數(shù)了五百之?dāng)?shù),也不過在一炷香的時間,蚤休又準(zhǔn)時來到半夏的房前,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半夏,不同的是這次半夏翻了個身,還是輕鼾迭起,與夢中周公相愛著。

    “蚤休兄,你累不?!笔拞柕垒p聲問道。

    這次,蚤休連側(cè)目的目光都沒給蕭問道說道:“不累,不累。”

    蕭問道看蚤休這一片“癡心”就說道:“她在這還要住幾天,你每天晚上都要如此么?!?/br>
    蚤休這次側(cè)過頭看了一眼他,點了點頭。

    隨即,又下樓睡覺去了。

    蕭問道也跟著下了樓,看見月光下修道的陸斬,而他徑直的就進了蚤休的房中,說道:“蚤休兄,就算這半夏真的值八萬兩黃金,你也不必日守夜守的,真若是在這個時間,你殺了半夏,不用兩年,魔君就得揮師南下了,半夏你殺不得?!?/br>
    蚤休聽著蕭問道的這一番苦口婆心,說道:“這八萬兩黃金,在我的頭頂,我也是實在睡不著?!?/br>
    “你睡不著,去偷看人家小姑娘的房間總歸是不合適的吧?!笔拞柕来藭r說道了正題。

    蕭問道與半夏雖說在魔族的時候,有兄妹之分,也有發(fā)小之情,若說是無半點感情,就連蕭問道都覺得不可能。蚤休這一番窺視,雖說蕭問道也知道他并無覬覦半夏美色的嫌疑,看看這蚤休這一把冷冰冰的刀,懸在半夏的腦袋上,蕭問道就必須得阻止了。

    “偷看,那我要是正大光明的推開她的門進去看,你覺得今晚,你們誰能睡的著?!痹樾菀槐菊?jīng)的說道。

    蕭問道的腦海中,也想象著蚤休坐在半夏的床前,就像是一只餓狼看見了一只小白兔,一個目不轉(zhuǎn)睛就等著一擊必殺,一個懵懵懂懂睡夢香甜。

    細思極恐,蕭問道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看他,我看你總行了吧。

    蕭問道就在蚤休的房中,陪著蚤休一直到了天亮。

    清晨鳥鳴雞叫,蕭問道剛踏出了蚤休的房間,就聽到頭頂一聲噴嚏聲,蕭問道不用抬頭就知道是半夏,站在上面。

    半夏看見蕭問道向前走著就喊道:“蕭問道,你想餓死我嗎?!?/br>
    蕭問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心中想到你若是真的餓死了,也就沒那么多cao心的事了。

    半夏這一聲吼,就連平時不早起的唐逝水都起來了,空空此時是窩在黑驢大將軍的驢背上的,一縱一跳間,就爬上了蕭問道的肩頭。

    蕭問道背著重隕碑,帶著小狐貍。就往門外走去。

    陸斬,李卜和唐逝水獨孤含寒也跟在了蕭問道的身后。

    偌大的青風(fēng)道院就剩下,半夏與蚤休。

    半夏看了一眼蚤休,就慌不擇路的跟上了幾人的步伐。

    蚤休看著慌亂的“八萬兩黃金”,也是一路狂奔。

    “問道,我們?nèi)ツ牧??!碧剖潘畣柕馈?/br>
    “去見一位故人?!笔拞柕勒f著,看了一眼半夏。

    從青風(fēng)道院到蕭問道曾經(jīng)住的寒門舊府的雪廬,不算遠倒也不算近,只是蕭問道沒想到的是,有人先來了。

    眾人都看著雪廬門口站著的那兩個人,人皇夏淵末和小公主夏無憂。

    夏淵末看著這一眾人,眼神中泛著幾分慈祥,住在寒門舊府的百姓,還如往常一樣,早起該干活的干活,該打鬧的打鬧。都沒人注意到身旁這個一身素白色衣衫的中年人。

    “這寒門舊府還是老樣子?!毕臏Y末先開口說道。

    “物是人非。”蕭問道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看著這用竹子稻草搭建的屋舍,這座雪廬住過太多的名人。

    蕭天岳,易慕白,夏淵末都在此住過。而此時,又有一位名人住了進去,魔君南燭。

    一身尋常的灰色的衣衫,略微修正的胡子,消瘦的臉龐,溫煦的微笑,這就是魔君南燭,這便是權(quán)傾天下的魔君,千古一世的魔君。

    除卻半夏與蕭問道,就連人皇夏淵末都是第一次看見魔君南燭。

    “原來是,有失遠迎,南燭兄?!毕臏Y末先開了口。

    魔君南燭拱手施禮說道:“有勞淵末賢弟了?!?/br>
    人皇與魔君這一番禮尚往來的對話,在他們幾位旁觀者看來,就像是一盤棋,少了劍拔弩張的殺氣,卻多了幾分勢均力敵的霸氣。

    一位橫刀立馬是守關(guān)人,一位刀光凜凜是破局人。

    “今日,我陪著南燭兄,在這尚京一游,算是盡我的地主之誼?!毕臏Y末說道。

    “有勞。”南燭溫和的回道。

    夏無憂伴著溫潤如玉的夏淵末身旁,半夏自然就站在了謙恭隨和的南燭身旁。

    整個尚京或許整個天武的百姓都不會想到,天武的人皇夏淵末和魔族雪國的魔君南燭,如老友般相攜在尚京的大道上。

    “這是諸天閣,是天武歷代名將的紀(jì)念之地,總共陳列了八十一位名將忠臣的畫像,南燭兄可有意上去一觀?!毕臏Y末笑道。

    名將忠臣不過就是看誰殺敵最多,最是驍勇的人。在人族心中,何為敵?不論從年過上百的老人,還是咿呀會言的孩童,何為敵。魔族為敵,雪國為敵。

    魔君南燭看著天武的這座巍峨的鏤刻著“豐功偉績”的高樓說道:“不知,當(dāng)年流放極北的丁武在這諸天閣中,能排的第幾?!?/br>
    “丁武神將,在諸天閣中排第二十三位。”人皇夏淵末回道。

    “若是丁武在雪國,肯定是前三了,那當(dāng)年的岳王蕭天岳呢,我臉上的那道刀疤,便是當(dāng)年的岳王留給我的見面禮,若論在我心中天武這些神將,蕭天岳在我心中算是在首位了。”南燭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若不是天武橫空出世的蕭天岳,當(dāng)年的人魔一戰(zhàn),勝敗還未可知呢。

    人皇夏淵末沉吟了片刻說道:“在我心中岳王蕭天岳也是首位。”

    “那不知,岳王在諸天閣中排的了幾位。”魔君南燭繼續(xù)問道。

    魔君南燭的窮追不舍,眾人也看出了人皇夏淵末的無力招架。

    心中首位,而在諸天閣中連位置都沒有,此時,夏淵末算是敗了半招。

    蕭問道也看了一眼諸天閣,嘴角掛起一絲笑。若是爺爺泉下有知,怕是也不愿自己的畫像出現(xiàn)在諸天閣中,也不會貪圖這些虛名了。

    一路輕步細看,一路家常閑話。

    街邊的尋常的小吃,夏無憂與半夏倒是買了不少,而蕭問道也看出了獨孤含寒的心不在焉。

    “想家人了。”蕭問道看著獨孤含寒問著。

    獨孤含寒點著頭,看著前面的兩對父女。

    獨孤含寒與半夏和夏無憂也都算是,年紀(jì)相差無幾的同齡人,心生感傷倒也難免了。

    “這次我大哥獨孤景天回妖族,怕是想稱帝了。我父皇在處理人族和妖族的關(guān)系中,總會以懷柔的態(tài)度處世。而這次人皇毫不留情將妖族敬獻的那個女子,給關(guān)進了降妖塔,那便是在我哥哥的心頭,捅了一刀。那個女子也是我大哥的心中所愛,這般委曲求全若還換不得伏爻院的一座降妖塔,怕是魔族還沒向人族開戰(zhàn),妖族就要向人族開戰(zhàn)了。我與獨孤景天雖不是一母同胞,可也是血脈相連的至親,我也看出了他回妖族的決絕,我父皇與他必有一番較量的,是廝殺還是爭斗,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妖族誰掌權(quán),這一年,妖族都不會安生了?!豹毠潞告傅纴怼?/br>
    聽著獨孤含寒說的話,蕭問道心中明了她心中所想,無論是國,還是族。興與亡,百姓永遠都是最苦的。

    魔君南燭寥寥的兩字,南征。有多少人族與魔族葬身戰(zhàn)場。

    人皇夏淵末寥寥的兩字,北戰(zhàn)。有多少人族與魔族葬身沙場。

    天地君王,哪知百姓疾苦。

    “這也是千萬修道者,為何修的是長生之道,不朽之道了。”蕭問道笑著寬慰獨孤含寒。

    忘一世之疾苦,修一世之輪回。

    “若是有一天妖族有難,先生可愿幫我。”獨孤含寒問道。

    蕭問道看著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小女孩,點了點頭。

    誰都不知道,蕭問道這輕輕的點頭,到后來埋下的是機緣還是禍根。

    “這是玄策樓,為的是紀(jì)念當(dāng)年李玄策神將大敗妖族百萬之師?!比嘶氏臏Y末看著輝煌的玄策樓,沖著魔君南燭說道。

    獨孤含寒看著玄策樓心中一緊,然后便是一涼,就像是自己的心臟裹著一層厚厚的冰雪,凍得她都快窒息了。

    蕭問道走到身邊,右手撫在獨孤含寒的后背。

    蕭問道遞給她隨身帶著的熱茶,獨孤含寒喝了一口,心中的冰冷感頓時就消失了。

    而那玄策樓,還是透著一股凄冷。

    “這玄策樓我倒是要上去一觀的?!蹦Ь蠣T先行一步,踏進玄策樓,夏淵末也拾階而上,伴著魔君南燭。

    “先生,我們向前走走吧?!豹毠掳胂恼f道。

    “我們本來就不是與他們一起的,咱們看的是自己的景色,何管他人。”蕭問道說著就往前走去。

    “我們不等他們了?!碧剖潘畣柕?。

    蕭問道回首笑道:“他們與我們何干?!?/br>
    蕭問道這一行人,大踏步的向前走著。那玄策樓上正有兩人,意氣風(fēng)發(fā)的俯瞰著尚京的繁華,極目遠眺的看著萬里的錦繡河山。

    “這若是我的尚京該多好?!蹦Ь蠣T感嘆道。

    “我若是閑暇了,定會去冰封城看看?!毕臏Y末看似心馳神往的說道。

    “你會有機會的。”魔君笑道。

    夏淵末聽得出魔君的意味,若是你淪為魔族的階下囚,冰封城你肯定得看。

    “你卻沒有機會了?!比嘶氏臏Y末笑道。

    這尚京還是夏氏的尚京,尚京還是天武的尚京。

    權(quán)傾天下的兩人,在博弈。

    誰又在,觀弈。

    “尚京最高的樓是丹青樓,這天下沒幾人能踏的上去。”夏淵末看著遠處的青樓說道。

    “我只聽聞這尚京有一座顯赫的青樓,卻沒聽聞還有一座丹青樓?!蹦蠣T說完這句話,就往樓下走去。

    人皇夏淵末看著世間的繁華,寂寥也不妨笑面對人。

    笑面對人,卻是絲絲的苦澀,入了骨,入了心了。

    往昔一人,風(fēng)雪舞劍。

    誰寂寥,誰膽寒。

    一步噓空去,

    拂袖驚濤滅駭浪。

    彈指轉(zhuǎn)瞬,

    只影憑欄,指定江山。

    浮云千載不亂,

    心已驚。

    北冥望月,猶憶千里江行

    不問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