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杯,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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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凄凄,水聲戚戚,唐逝水看著蕭問道提著一壺酒,看著湖面漣漪,小魚追逐。 “這是好酒?!碧剖潘畵P了揚手中的紫金葫蘆。 “今夜,還是喝的平淡些好?!笔拞柕酪晦D(zhuǎn)身,看著唐逝水。 就如同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一樣,只是目光再也回不到當(dāng)初情景。 一葉烏篷船,一張矮桌,桌上兩個青瓷杯,兩人相望。 孤月入水,美酒入杯。 “這是秦?zé)o道贈我的護(hù)身符,本是關(guān)山侯給秦?zé)o道最后的保護(hù),如今最好贈你?!笔拞柕缽目湛盏目谥?,拿過那一枚護(hù)身符。 唐逝水接過后,端詳了好大一會兒,說道:“如今,我是皇家的女婿,唐門的門主,誰能傷的了我?!?/br> “我···。”蕭問道促狹長的眸子,殺氣彌漫。 哐當(dāng)。 酒杯落在唐逝水的腳下,倒是未碎,只是那酒濺濕了鞋面。 殺氣消散,蕭問道的清眸中,像是渾濁的湖水,唐逝水看了幾眼,將酒杯撿起,又滿了一杯。 “天下中人,誰都可能殺我,偏偏你不會···?!碧剖潘f著,酒目惺忪。 “不必在我眼前裝醉,我不喜,空空也不喜。”蕭問道說著,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空空···?!碧剖潘畬⒖湛毡г趹牙?,眼中大亮,再也沒有一絲的迷離。 “小心人皇和夏近白。”蕭問道平淡的說道。 “哦,一個是我岳父一個是我大舅哥,說來都比你親近。”唐逝水回道。 “十月魔君再征天武,只怕人皇會對唐門下手?!笔拞柕勒f著心中所想,再次看著唐逝水的神色。 “他動唐門,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么。你以為誰都像蕭岳王一樣蠢笨,死到結(jié)義兄弟的手里?!碧剖潘f著,將眼前的清酒,喝的一滴不剩。 魔君親征,蕭問道在天武的好友,都有可能成為敵人,包括沉禹和納蘭蟬衣。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面對易慕白和唐逝水,誰能兩斷往日情義,誰又能一刀劈開過往。 “這一杯敬明天,這一杯敬過往。”蕭問道說著,喝完杯中酒,看著唐逝水。 唐逝水拿出他的“逝水扇”,展開了扇面,卻一下也扇不動。 人無言,酒已干。 “今日,為何不入府慶賀,畢竟你是唐門的恩人,也是我的好友。”唐逝水問著。 “我去唐門,乃是唐門之禍,也是你的不幸?!笔拞柕阑氐馈?/br> 蘆葦輕擺,醉影兒重?fù)u。 唐逝水晃了兩下身子,才算是站穩(wěn)了,端著酒盅,說道:“其實,你早已知道,當(dāng)年的寒門舊案乃是唐門的杰作,你心中恨過唐門,也恨過我。” 蕭問道看著唐逝水紅著眼睛,他臉色還是平淡。 “知道對手和敵人的區(qū)別么?!笔拞柕绬栔?。 “在我眼里毫無區(qū)別。”唐逝水說著,聲音嘶啞,那口酒喝的猛了。 “不,對手和敵人的區(qū)別就是,對手希望你強,而敵人恰恰相反。”蕭問道說著,將酒中的殘酒,灑進(jìn)了水里。 “那我是對手還是敵人,在你眼中?!碧剖潘畣柕?,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蕭問道。 “你···。”蕭問道嘴角一揚,看著唐逝水神情古怪。 “如何。” “你是我蕭問道的好友?!笔拞柕勒f著,再次端起酒杯。 “好友?”唐逝水笑著問道,然后連點好幾下頭。 “若是蕭啟山兵破尚京,他最想殺的不是人皇,恐怕是我吧?!碧剖潘f著,將杯中酒一下就潑灑在湖面上。 蕭問道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這一杯敬死亡,一杯敬自由?!?/br> 他一下喝了兩杯酒,看著唐逝水搖晃的身子。 在蕭問道的心里明了,苦難也是一種修行,那種修行才是修道者最近的途徑。 唐逝水成為唐門的門主,對于人皇的性子來言,唐門只能是棋子,一顆聽話的棋子。 天下人都看清了人皇的面目,可誰也不敢伸手撕下來,因為那比魔族來了還可怕。 “這護(hù)身符你要貼身佩戴,就算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也不可摘下?!笔拞柕勒f著,空空爬上蕭問道的肩頭。 待唐逝水站起身子的時候,那一人一狐早已消失不見,就連水面上都沒一絲的漣漪。 水草上的蟲,蹦在水面上,唐逝水的余光瞥在那護(hù)身符上,握在手心里好大一會兒,然后將那護(hù)身符掛在脖子上。 唐逝水感受著護(hù)身符上的溫度,端起眼前的酒笑道:“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一杯敬死亡,一杯敬自由。矯情,實屬矯情?!?/br> 看著東方破白,滄月西墜,他說道:“那我就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br> 兩人未醉,怕是湖中的小魚早已醉的酣睡。 拾階上岸,待霽月不見,唐逝水揮著“逝水扇”,大搖大擺的就往尚京而去。 他像是一個漁翁,一個懶散的漁翁··· ··· ··· 鎮(zhèn)岳山璇璣宮,尋仙大會上的仙山弟子,端坐的大殿上。 “尋仙大會乃是九大仙山的盛世,仙山本為一脈,同氣連枝?!比嫔先苏f著,八大仙山的門主,也是站在他的后身。 “座下的仙山弟子,都是九大仙山的翹楚,可誰也不曾踏足仙脈之中。”全真上人說著,手中的骰子來回搓著。 眾弟子看著全真上人,一臉汗顏。 “嗯哼?!比嫔先藧灪咭宦?,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仙脈鑰帛乃是開啟仙脈的重要之物,眾人定要盡力。” 蕭問道看著全真上人一板一眼的說著,眼皮耷拉著。 “師尊,那仙脈鑰帛可是有了下落了?!背劣砉笆謫柕?。 眾人都長出一口氣。暗中稱贊沉禹。 “下落么,倒是有了。”全真上人說著,一眾人支起耳朵。 “十年之前從仙脈而出的只有兩人?!比嫔先擞謴氖昵罢f起。 座下的弟子,都是哀鴻一片,卻心中好奇哪兩人。 蕭問道也只知蘇弒一人,卻不清楚另外一人是誰。 “一位是夷武仙山的蘇弒,另一位是玉幽仙山的白閑云?!比嫔先苏f完,嘴角一扯繼續(xù)說道:“蘇弒修為大漲,而白閑云出了仙脈不過一月,便暴斃而望。” 眾人聽著全真上人所言,都大感困惑,能入仙脈者只有十人,卻八亡二生。出了仙脈,卻又一生一死。 若是如此推理,怕是在座的眾人都要死傷殆盡。 “仙脈并非在凡界之中,而是在異界。”全真上人這樣一說,沒有一人再嫌全真上人啰嗦。 “異界?!笔拞柕勒f著,看著昆侖仙山和大羅仙山的純陽子和陽明子,說道:“上人是指,與昆侖仙山和大羅仙山天澗中的秘境一樣么。” 全真上人捋著銀須,回道:“九大仙山都曾聽聞天澗秘境,也有多人曾入秘境,卻不似仙脈。” “那是···?!笔拞柕绬栔?。 “異界,就如傳說中的天界?!比嫔先苏f道。 “他所言,應(yīng)當(dāng)是破碎虛空?!鄙褶r(nóng)寸心在識海中說道,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在天界之中被稱為造化玄門。” 眾人吃驚,心中都有了一個念頭。 全真上人掃視了一番,嘴角一揚說道:“只怕你們在想,若是能進(jìn)入仙脈之中,何必再受破虛飛升的雷劫之苦,是么?!?/br> 只見眾人對望,全真上人便明了眾人所想。 “你們可知凡界和天界的不同之處么。”全真上人問著。 只見眾人輕笑,若是誰見識過天界,又何必再凡間聽你絮叨。 “弟子不知?!北娙她R喊一聲。 “在于造化?!比嫔先斯逝摰睦^續(xù)說道:‘便是一只老鼠生在天界,那就是大造化,說不定就是破虛的地仙人物?!?/br> 只聽全真上人說的,頭頭是道。而座下的弟子,倒是不敢輕信。 天下誰人不知,修道所受之苦之難,嘔心瀝血不足于言。 可細(xì)細(xì)想來,也只能大嘆一聲“天道不公”,只能無可奈何。 “言歸正傳,你們?nèi)羰沁M(jìn)入仙脈之中,最大的對手恐怕就是一只老鼠,或是一只兔子?!比嫔先苏f道。 眾人也都信了所言,仙脈傳聞雖是少了又少,可能從仙脈出來的人,都是大造化。 “那玉幽仙山的白閑云師兄,為何出了仙脈而亡?!敝T葛絕不解的問著。 “為何。”全真上人掃視一眾人,只聽他口中吐出兩字:“太貪”。 何為貪。 長生之道,乃眾生之極欲,誰能貪過這個**。 “閑云師兄,所貪何物。”納蘭蟬衣出聲問著。 “隕仙的地仙金丹?!比嫔先艘徽f,眾人大悟。 地仙金丹,區(qū)區(qū)凡人誰能駕馭,蕭問道的須彌戒中也有一顆地仙金丹,他曾端詳過,也只是看看。 煉化他人的地仙金丹,不僅是考究一個人的修為,更重要的是修道之人的心性。 “仙脈之中,多有異寶。眾弟子不可貪仙人之寶,也不可起奪寶之意?!比嫔先苏f完,轉(zhuǎn)身打開一扇門。 “九大仙山都有鎮(zhèn)山至寶,璇璣宮的乃是玄機儀?!比嫔先苏f著,只見一座小小的圓狀的東西,擺在一處石桌上。 玄機儀,可測天地奧秘,可窺陰陽輪回。 只見,玄機儀上出現(xiàn)一道光華,光華中出現(xiàn)一抹寸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