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仙脈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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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無盡,只是半途。 如今,仙脈的鑰帛,都捏在沉禹的手上,這一路仙途,讓眾人都恍如夢中。 “就在三皇山契合么?!币幌虺练€(wěn)的沉禹,也禁不住仙脈的重責(zé)。 “誰也不知仙脈在何處,在三皇山契合最好不過?!睙o涯回道。 蕭問道拍了一下沉禹的肩膀,淡淡的笑道:“誰知道仙脈是夢寐機緣還是無邊禍根,不過它該醒過來,讓我們蹂躪了?!?/br> 眾人聽著蕭問道的一番話,眉間都輕松下來,不過還是緊盯著沉禹手中的鑰帛。 正值烈陽懸空,沉禹深吸一口氣,將仙脈鑰帛拼為一塊。 無聲,無動。 只見那鑰帛,雖是合二為一,可毫無動靜。 嘭! 眾人剛覺得毫無動靜,鑰帛便破空而去。 “天婚地姻,乾陽坤陰?!背劣砜粗n穹之上八個字。 “這是何意?!敝T葛絕不明其意。 “仙脈,就在三皇山?!笔拞柕勒f著,轉(zhuǎn)身即走。 眾人緊跟在蕭問道的身后,只見眼前就是劍池的入口。 “道兒?!蹦Ь蠣T站在一旁。 “嗯?!笔拞柕酪膊欢嘌钥粗慌缘陌胂摹?/br> “我讓你帶著半夏,并非貪圖仙脈寶物,只是讓她開一份眼界?!蹦Ь蠣T說著。 “放心?!笔拞柕勒f道,伸手便見半夏拉到身前。 “入仙脈?!笔拞柕勒f著,一步踏進(jìn)劍池之中。 如今的劍池,早已變了模樣。 不管是名動九岳的小魯劍,還是一念弒天的弒天劍,都如仲秋黃葉飄散在空中。 “這是?!背劣砜粗矍暗木跋笳f著。 “劍是仙者的墓碑,這是隕仙之地?!笔拞柕勒f道。 “三皇山就是在仙脈中么?!敝T葛絕問著。 “不,三皇山是屠戮之手。”蕭問道說出心中所想。 這一句話,讓眾人一下就布滿細(xì)汗。 “你的意思是,我們從仙脈出來,三皇山會對我們下殺手?!睙o涯說出心中所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笔拞柕赖耐鲁霭藗€字。 忽爾,提籃公懸在空中,看著一眾人。 “并非匹夫無罪,而是行道替天?!碧峄@公說道。 “行道替天,殺人越貨?!笔拞柕雷旖且粨P笑道。 “如今,兩條路任你們選?!币慌缘那f皇繼續(xù)說道:“入,九死一生。不入,全身而退?!?/br> 疾風(fēng)無影,劍魂猶在。 每一柄劍,都是一介英魂,還是倒在三皇山中。 “殺我,提得起劍么?!笔拞柕勒f著,一步邁進(jìn)劍池中。 沉禹也是眼角一挑,滿目譏諷,緊隨其后。 納蘭蟬衣和納蘭蝶衣一并身影轉(zhuǎn)淡,不離不棄。 半夏毫無后顧之憂,手持烏青色的鞭子,看著蕭問道的身影兒。 路,在腳下。 影,在身后。 幾人對眸一望,李仲開口說道:“嘖嘖,寧死不作怕死鬼?!?/br> 一行人影,消散在劍池之中,也看不到提籃公的身影兒。 仙脈鑰帛就懸在劍池上空,劍影森森,殘云絢爛。 “看。”蕭問道揚首望著。 只見萬劍化為一座劍橋,綿延到眾人的腳下。 仙脈鑰帛化為一道星云,大白天都能看到的星云。 踏劍橋而上,蕭問道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無色秘境中的“朝天大道”,倒是與此相似。 心中惴惴,眸中含樂。 待蕭問道消散在璀璨的星云之中,懸在蒼穹之上的提籃公,深嘆了一口氣。 “師尊為何哀嘆?!蹦Ь蠣T問著。 “他不是個好鳥?!碧峄@公說道。 天下世人,誰都不知曉三皇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冷血劊子,還是救世活仙。 待一眾人都消散在星云之中的時候,提籃公灌了一口糙茶,嗆了一口。 ··· ··· 初入仙脈之中,一下就變了天,驕陽炙地,卻是陰雨飄搖。 “這鬼天氣。”諸葛絕說著,看著周身的陰雨。 “啞巴雨?!奔{蘭蟬衣說著,眼中還是一股清冷。 一息變天,一息換月。 周身籠罩在黑夜中,倒是更顯得陰冷了。 “那是山么。”納蘭蝶衣看著千丈之外的一堵高墻,將烈陽遮擋。 “不是,那是一道海浪?!笔拞柕勒f著,拉起納蘭蝶衣和半夏轉(zhuǎn)身即走。 一念風(fēng)起,三人早已掠過萬丈之遙。 眾人緊隨在身后,看著身后的巨浪,拍在岸上。 “這是哪兒?!笔拞柕乐荒軉栔褶r(nóng)寸心。 神農(nóng)寸心的魂念,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承天之地?!?/br> “長生天界?!?/br> “不,最接近長生天界的地方。” 聽著神農(nóng)寸心的言語,心中已定。 “承天之地,作何說法。” “包羅萬形萬道,燼仙的灰色之界?!?/br> 燼仙灰暗之地,蕭問道大致明了了。 “承天之地,不可懲惡,不可揚善。九界亂魔,便是萬劫不復(fù)?!鄙褶r(nóng)寸心叮囑道。 蕭問道嘴角一揚,倒是挺喜歡這樣的地方。 劍,立規(guī)矩。 命,由我不由天。 一道殘影掠過,待蕭問道回過神來,只見納蘭蟬衣向千丈之外飛去。 嗚嗚之聲,響徹在四方。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背上背著一個魚筐,筐中裝了一些魚蝦。 他大呼之下,眼中盡是可憐之情,眸中無助之極。 說教,從來勝不過教訓(xùn)。 起了靜觀其變的心思,看著納蘭蟬衣將那少年,帶回到眾人身邊。 就在納蘭蟬衣還未回來時,蕭問道已將“承天之地”說了出來。 眾人雖不知蕭問道為何會知曉此地,可也知曉不可多問。 納蘭蟬衣掏出一方錦帕,擦拭著那少年臉上的污痕,眼看著少年臉上沒了半點臟泥,便將帕子遞到少年的手里。 “這是什么地方?!奔{蘭蟬衣輕聲問著。 “你們是外來人。”少年說著,眼中盡是疑問。 納蘭蟬衣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這是何地?!薄?/br> “承天之地,俱滅謫仙。”少年說著,繼續(xù)說道:“這是亂魔之地,天地?zé)o盡。據(jù)我的祖父所言,承天界有十萬城,我只去過三城?!?/br> 那少年言語誠懇,眾人都看了一眼蕭問道。 蕭問道知曉他們心中所想,世上總有好人。 可在蕭問道眼里,能在承天界活著,心中不會信任何人。 “離這最近的城池在哪里?!奔{蘭蟬衣繼續(xù)問著。 “搗天城,不過你們最好不要去?!鄙倌暾f道。 “為何?!奔{蘭蟬衣不解。 “你們的修為,去了也是送死?!鄙倌甑故茄圆涣羟?。 眾人一下語塞,心中知曉少年言語為實。 “仙求長生,人求富貴。富貴,險中求?!笔拞柕肋谘勒f道。 “你們?nèi)绾芜M(jìn)的承天界。”少年反問一句。 “瞎貓碰上死耗子?!笔拞柕肋€是呲著白牙,信口胡謅。 “看來,你們在進(jìn)承天界,定有人指點?!鄙倌暾f道。 “有人指點,神農(nóng)山的仙人?!笔拞柕涝p了一下。 “便是天訣殿,在承天界也無用?!鄙倌暾f道。 “在承天界中,都是謫仙亂神。他所言不錯,天訣殿也是無用?!鄙褶r(nóng)寸心說道。 蕭問道心中淡然,若是承天界盡是謫仙或是亂神,他心中無懼。 天下無道,他就用劍立道。 “走,搗天城?!鄙倌暾f著,抬步往前。 眾人瞥了一眼蕭問道,蕭問道淡笑頷首。 “為何不御劍前行。”納蘭蟬衣問著。 “御劍而行,哈哈。”少年笑著,繼續(xù)說道:“御劍而行,死的不夠快么?!?/br> 被他一嗆,眾人緘默其口。 眾人一行便是半日,只見天際一半烈陽,一半陰天。 “承天界倒是奇妙。”無涯說道。 “陽為半日,月為半月,你們可知為何?!鄙倌赀€是滿目朗郎。 “為何?!睙o涯接住話茬。 “有人以手遮日,不愿見晴。有人一劍斬月,不愿見月圓?!鄙倌甑恼f道。 眾人一聽,都是深吸一口氣,以手遮日,以劍斬月。 生在凡界,真當(dāng)是坐井之蛙,不見天地之闊。 “能有此修為,何必謫仙在此,淪落在承天界?!睙o涯不解的問道。 “何人修仙為成卒,何仙修道為吠犬。”少年說道。 “此等修為,會淪為仙卒看門狗么?!睙o涯一臉不信。 “你們以為仙卒,也是那般好做的。”少年一改口吻,臉上平靜。 能說出此言的,會身陷灘澤! “不知,你的名字是什么?!笔拞柕莱雎晢栔?。 “我的名字么?!鄙倌贽D(zhuǎn)過身去,還是一臉陽光,繼續(xù)說道:“倪澤。” 然后,他又轉(zhuǎn)過身去,步履放慢,說道:“只可惜只有死人知道?!?/br> 一道寸芒掠起,那少年手持半尺直刀,斬向蕭問道。 血泊染地,刀刃沾血。 忽爾,在這一處山澗中,掠起十幾道身影兒。 “老大,又有獵物?!币粋€身著皮甲的中年漢子說著,朝著他們走來。 眾人,一下變色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蕭問道。 “男的廢去修為,賣個好價錢。”倪澤說著,繼續(xù)看著余下的女子說道:“她們留下···。” 一抹晴眸中,一下就化為邪眸。 正邪不過一息,眾人早已拔劍而起。 “你們的修為,不過是螻蟻,何必掙扎?!蹦邼杀尺^身去說著。 他剛說完,心口穿心而過半寸劍尖。 “螻蟻,也能殺人?!笔拞柕酪粍Υ┬模瑐?cè)身輕聲說道:“記得,我名為問道?!?/br> 抽劍濺血,蕭問道又補上一劍,那倪澤的頭顱,化為碎末。 “殺吧,別留下善念?!笔拞柕酪粍爻?。 眾人雖有負(fù)傷,可不算太過深重,只有無涯的背上,多了兩道半尺長的血痕。 “仙脈無仙,盡是鬼魔?!笔拞柕勒f著,在無涯的背上撒了止血的藥沫。 無涯呲牙忍痛,眾人揚首望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