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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九尊問道在線閱讀 - 第二百四十章 枕上書

第二百四十章 枕上書

    “她是生是死?!痹S有年像個(gè)賭氣的孩子,問著蕭問道。

    “活著。”蕭問道淡淡的回道。

    “何必繃直了眼眶,看漣錦之選,豈不是辜負(fù)了美人良辰?!痹S有年一把摟著白澈姑娘說道。

    “美人良辰本就是用來辜負(fù)的,若不然誰(shuí)還修永生仙道?!笔拞柕勒f著,看著一眾看。

    “若是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他們都是修道中人。”許有年倚在繡床旁說著。

    “若是無事,我便要出搗天城了。”蕭問道說道。

    “你一介凡人何必爭(zhēng)一時(shí),不如看看這大千仙界?!痹S有年說著,大呼一聲說道:“上酒?!?/br>
    蕭問道心中一定,便坐了下來。

    只見一排女道著淡色的道袍,彎著腰肢將臀尖高高的翹起,臀尖上放著酒杯。

    “美人是花,是月,是雪,是春風(fēng)。亦是,桌,椅,爐,是蒲團(tuán)?!痹S有年說著,在上酒女道的臀尖,輕輕的拍了一下。

    只見那女道臉色緋紅,卻是一聲不吭。

    “昨夜是濁酒,今日是清酒,飲了清酒看不看得清這濁世,就是你的造化了?!痹S有年端起清酒,一飲而盡。

    “世間清與濁,與酒何干?!笔拞柕阑氐?。

    “清酒曾有一典故,你說于他聽?!痹S有年伸著腳尖,提著白澈姑娘的下巴。

    “是?!卑壮汗媚锩钅恳晦D(zhuǎn),說道:“清酒一說,來自枕上書?!?/br>
    “枕上書。”蕭問道沉吟了一下。

    “呼呼,就是枕上書,三言兩語(yǔ)說透世間種種的枕上書?!痹S鳳胭瞪著眼搭話。

    蕭問道看著白澈姑娘,輕啟朱唇,眉眼一耷說道:“繁華錦年,不離新舊。里巷傳聞,市井閑言。人間腥膻味,俱是酒肆煙柳。不拘雅俗全捻來,無非床上馬下?!?/br>
    好一句床上馬下!

    細(xì)細(xì)品來,人之一世,不過是床上馬下。

    “知道這枕上書,出自誰(shuí)手么?!痹S有年問著。

    “不知?!笔拞柕阑刂?,心中倒是欽佩那人,世事看的通透。

    “漣錦姑娘,一個(gè)死在我床上的一個(gè)奇女子?!痹S有年說著,眸中含淚。

    “一漣之錦因她而起?!笔拞柕绬栔?。

    “算不上,算不上?!痹S有年說著,將手中酒杯捏碎,便是大笑。

    “何必長(zhǎng)恨?!笔拞柕勒f著,卻覺得清酒太淡。

    “我恨不起,恨不起?!痹S有年說著,脫了上身的錦衣。

    他灌著一壺清酒,臉上盡是狷狂,隨即說道:“備上十萬酒,與我同飲?!?/br>
    世上最難受的事,便是清醒的看著一個(gè)裝醉的人,醉的一塌糊涂。

    “未聞仙人厭桃花,一兩春風(fēng)飽三餐。不識(shí)黃花三秋顏,禿翁攀崖惟孤魂?!?/br>
    “若是心中藏恨,何不舉起殺人劍?!笔拞柕勒f著。

    “世上有不殺人的劍么,你走便走,留便留。我都不送,不送?!痹S有年大呼一聲,滿是瘋癲。

    如今的許鳳胭倒是沉默了起來,像是夜間的曇花,難得一間的愁顏。

    “告辭?!笔拞柕莱S鳳胭說著。

    “慢著?!痹S鳳胭站起身子,徑直走到蕭問道的身前。

    一股nongnong的脂粉氣,讓蕭問道也渾身不自在。

    許鳳胭瞪著桃花眼,讓蕭問道心中一顫,只見許鳳胭說道:“一句忠告,別往北走?!?/br>
    “為何。”

    “他的恨在承天界北,你覺得你能平他的恨么。”許鳳胭說著,沉思一下繼續(xù)說道:“再者說,你還有心愛的女人。”

    她說完,躺在繡塌上瞇著眼飲著酒。

    待蕭問道踏出人群,只聽有人說道:“這胭脂虎還是比男人風(fēng)流,即便嫁給了君無夜?!?/br>
    許鳳胭有“胭脂虎”這樣的綽號(hào),蕭問道倒是不奇怪,怪的是許鳳胭竟然是“有夫之婦”。

    夜幕四合下的城主府,像是一朵野外的百合,沒什么出奇的地方。

    “前輩?!笔拞柕莱S碑涼說道。

    只見徐碑涼在涼亭中,端著一杯熱茶,看著池塘中的烏龜。

    如今的蕭問道明了,這一處庭院中,池中養(yǎng)著的都是烏龜,倒是令人稱奇。

    “漣錦之選,可算熱鬧?!痹S碑涼口吻像是長(zhǎng)輩,問著蕭問道。

    “頗為熱鬧?!笔拞柕勒f完,拱手即走。

    “你奇怪么?!痹S碑涼在身后問著。

    這一句話,讓蕭問道一下就停住了腳步,看著許碑涼隱在黑影中的臉龐。

    “有何奇怪?!笔拞柕勒f道。

    “你心中不好奇為何池中養(yǎng)龜,匾上插劍?!痹S碑涼說著,在對(duì)面的空茶杯里,斟滿一杯熱茶。

    “碑涼?!睗i煙姑娘拿了一件黑色的披風(fēng),披在徐碑涼的是身上。

    “夜太涼,去吧。”許碑涼說著,拍了拍漣煙姑娘的手。

    漣煙姑娘一頷首,便離開了涼亭,便是在一旁侍候的仆人,也淡去身影兒。

    “已是傍晚,何必急著走。承天界的黑夜,人心更是黑暗?!痹S碑涼說道,像是一句叮囑,又像是一句威脅。

    “多謝,前輩。”蕭問道坐在徐碑涼的身前。

    “你來自何界。”許碑涼嘮家常的問著。

    “凡界,天武。”蕭問道回道。

    “諸天不止萬界,你所言的凡界可有成名的人?!痹S碑涼問著。

    “鎖陽(yáng)圣者,九黎道祖?!笔拞柕勒f著。

    “原來是那個(gè)地方?!痹S碑涼淡淡的笑著,啜了一口熱茶。

    “在承天界中,如何評(píng)價(jià)那個(gè)地方。”蕭問道心中好奇。

    “沒幾人知道那個(gè)地方,也就無從評(píng)價(jià)。大多稱那個(gè)地方,就是那個(gè)地方。”許碑涼說著,毫不在意蕭問道的神色。

    “一地?zé)o名,才是最大的輕蔑?!笔拞柕雷旖且粨P(yáng)說道。

    “看來,你還沒闖蕩過承天界,不知道能讓承天界輕蔑,應(yīng)該是榮幸。”許碑涼說的有底氣,也是承天界的底氣。

    “哦,那為何承天界不過是謫仙之地,只是最接近長(zhǎng)生天界的地方,而不是天界?!笔拞柕勒f道,眸中盡是涼光。

    “人,少有不輕狂的。便是最落魄的乞丐,也有輕狂的時(shí)候。你若是想靠一己之力,凌駕在承天界上,無異于乳臭未干的嬰兒與野獸搏斗?!痹S碑涼說道。

    “我從不曾去想征服高山,我只是踏平了擋在我眼前的絆腳石。也許,承天界會(huì)是我的阻礙。那么,我也會(huì)踏平他?!笔拞柕勒f著。

    “輕狂并非說大話?!痹S碑涼喝著熱茶,繼續(xù)說道:“你還記得我剛才的問話么。”

    “匾上的劍,池中的烏龜?!笔拞柕莱烈鞯馈?/br>
    “你猜匾上的劍和池中的烏龜,有何關(guān)聯(lián)?!痹S碑涼問著。

    “同是一人之手?!笔拞柕勒f出心中所想。

    “算對(duì),不過是同是一姓所為。”許碑涼說著,看著池中的烏龜繼續(xù)說道:“我在搗天城中有一個(gè)外號(hào),許大烏龜。我修的是龜派之道,以前倒是多為贊賞,如今不過是多為嘲笑?!?/br>
    “哦?!?/br>
    “常言膽小之人,都是縮頭烏龜。在我看來,龜派一道,知進(jìn)退,懂沉浮,才是修道的大道?!?/br>
    “世間種種,皆有命數(shù)。無知之人,才算覺得凌駕在眾生之上。”蕭問道說出心中所想。

    “明理并非通理,我不信你心中沒嘲笑過他人?!痹S碑涼倒是言辭鋒利,直接點(diǎn)透蕭問道的小心思。

    “前輩,慧眼。”蕭問道說著,聽著許碑涼繼續(xù)說。

    “徐大烏龜?shù)耐馓?hào),因一人而起,她便是有年的娘親。我親眼看她被擄,拱手讓于人。你說,我配不配的大烏龜之名。”許碑涼還是語(yǔ)氣淡淡,像是在水中的烏龜,吞氣吐納。

    “有年的娘親還活著?!笔拞柕莱烈饕幌拢X得不可思議。

    “世上有兩恨,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知道我為何隱忍千年么,便是這龜?shù)澜涛译[忍。伸出脖子,才是有勝算的時(shí)候?!痹S碑涼說著,暮色遮擋著他的眸子。

    “那匾上之劍呢。”蕭問道問著。

    “枕上書你可聽過。”許碑涼問著。

    “剛有所聞?!笔拞柕阑氐?。

    “有年與漣錦的洞房之夜,便是匾上留劍的那人,要了漣錦的身子,要了漣錦的命?!痹S碑涼說著,還是心平氣和。

    他像極了一個(gè)說書人,只是這故事他不常說,可氣息平穩(wěn)。

    而此時(shí)的蕭問道,不能裝作是看,一文不花的看。

    “前輩,但講無妨?!笔拞柕勒f著,心中掀起一股難以平復(fù)的心情。

    “一人名為東方昏,一人名為東方曌?!毙毂疀稣f著,喝盡了杯中涼茶。

    “父和子?!笔拞柕绬栔?/br>
    “父和子。”徐碑涼說完,轉(zhuǎn)身即走。

    聽著是兩段舊事,也是兩段舊情,可在蕭問道看來,這是承天界對(duì)亂世最好的詮釋。

    便是徐碑涼這樣的人物,也有他隱忍的人和情,看似他是池中的烏龜,心中定是如沸水一般,隨時(shí)guntang。

    蕭問道心中銘記著那兩對(duì)父子的名字,談不上心有其恨,也談不上心中有憐。

    承天界,不論是誰(shuí)都不值得讓蕭問道憐憫,他從來不嫉惡如仇。

    回到舍中,蕭問道看見納蘭蝶衣一把抱住,就像是在冬夜抱著暖爐。

    “你若安好,才是我的晴天?!笔拞柕勒f著。

    納蘭蝶衣與蕭問道貼心相擁,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伤獣?,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天。

    翌日,一眾人早早的醒來,余下的五人早已離開搗天城。

    只見,陪在許有年身旁的老黃,站在門口說道:“若是想有所獲,不如跟我去旦蠻城,定能長(zhǎng)些見識(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