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反復燒了幾天，大年三十這天下午才出院。

    司延剛開著車把人接回家，司母這邊就來了消息。

    “你趕緊在家里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穿得好看點，一會兒跟我們一起開車回鄉(xiāng)下祭祖。”

    司延擰眉“回鄉(xiāng)祭祖還要穿什么好看的衣服？”

    司母那邊咳了一聲才繼續(xù)說道“過年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都回家了，以前村里的鄰居們都能在路上碰見，你要穿的破破爛爛的讓人家以為你被學校開除了下崗待業(yè)中嗎？”

    司延已然猜到了他父母打得小算盤，但并沒有拆穿。

    他扶著赤霄上樓，簡單的洗了個澡，收拾了一番，沒有特地穿上好看的衣服，套這一件臃腫的棉服便準備出門了。

    “我得回趟鄉(xiāng)下，你一個人好好在家里待著，別太用力，困了就上床睡覺，覺得不舒服就打電話叫我。”

    說完，他把新買的手機放在了赤霄面前。

    “我剛了新的，這個舊的就給你了，電話號碼卡我已經替你換了，改裝的a都裝上了，沒事也可以用微信跟班上同學聯(lián)系一下，過了初二我們應該就要回學校了，在那之后也沒有幾天假期了，你要好好珍惜抓住這個時間多跟朋友們玩玩?！?/br>
    他那張臉幾乎湊到了赤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聽見了嗎？”

    赤霄忙不迭點頭。

    “我知道了?！?/br>
    司延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拿著車鑰匙下了樓。

    他開車上路，本來打算去商場接父母一起回老家，可把車停在商場門外時，卻得到消息他們已經自己開車先走一步了。

    “搞什么?！?/br>
    走了就走了，怎么還非要他來商場一趟？

    司延正一臉莫名其妙地拉上車窗，車窗外，李玥的身影匆匆地跑了過來，扣了扣他剛剛剛關了一半的車窗。

    “司老師，捎我一程吧，今天實在是太難打車了。”

    原來在這里等著他。

    司延朝后揚了揚下巴“上車吧。”

    “謝謝啦?！?/br>
    李玥沒去后座，拉開了前面的車窗。

    司延自然是說不出來拒絕的話，他也懶得再說，李玥挑起的話題他也是敷衍地應著，沉默的時間太長，話多的李玥也沉默了。

    而他倒是忽然忙了起來。

    每隔十分鐘就給赤霄發(fā)一條消息。

    吃藥了嗎？

    難受不？

    又在做試卷？

    赤霄特別樸實地每一條都回復，但也不會接著扯別的話，司延發(fā)起的問題越來越多，就發(fā)現(xiàn)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忽然來了一句——

    今天真冷？

    赤霄表示哪天不冷？！

    他把電話打了過去。

    “老師，你以前也不這么嘮叨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咳嗽一聲?！?/br>
    好脾氣的司老師生生把滾到唇邊的字咽了下去，啞聲說道“我沒事?！?/br>
    “哦?！?/br>
    無言。

    沉默。

    許久之后，赤霄突然打開了窗，看了一眼窗外陰沉的天空。

    “是挺冷的。”

    風吹得巨大，司延戴著藍牙耳機，耳膜都快被風聲弄炸了，能夠想象他此時的表情是多么的慘烈，他忽然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