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在這,誰敢動我哥哥
衙役一路猛跑,及至府衙門外,已經(jīng)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可眼前的景象,嚇得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昏死過去,府衙走水了。滾滾的濃煙隨著風擴散,知府大人和李推官正指揮著所有衙役救火,那滿腦肥腸的渝州知府正伏地哀嚎。這時,李推官看見了他,“杵在那干嘛呢,趕緊一起幫忙?。 毙⊙靡蹌偞饝?yīng),正準備去拿水桶,突然想起來自己是有著重要任務(wù)的,趕緊又奔向知府大人,李推官挺身擋住小衙役,滿臉怒氣地說:“平日里偷jian?;簿退懔耍歼@個關(guān)鍵時刻了還不趕緊去幫忙!”衙役說話直喘,“不是的李大人,出,出事了,那邊難民營來了三個人,打傷了我們的兄弟,還讓內(nèi)幫難民每個人都簽了字,小人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崩钔乒偌傺b一驚,“你可看清是什么人。讓難民簽字又是要干什么?”“額….小人為了趕緊報信,跑得匆忙,并不知….”“你能干好什么事!”李翰文痛斥道,“還不趕緊去滅火!”小衙役如蒙大赦,立刻加入了救火的人群中。 李推官又聽著這位知府大人哀嚎了好一會兒,方才如火燒眉毛一般跑上前去將衙役所報一事敘述了一遍。渝州知府自知大事不妙,立刻從人群中揪出一個衙役吼道:“快傳我的令,關(guān)閉城門!無論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用任何方法都不許放行,違令者殺無赦!” 天還未亮,賀莘一路狂奔來到皇宮門前,翻身下馬,取出通行令牌。門口的侍衛(wèi)見了令牌,也不敢攔,就這樣,賀莘通過層層關(guān)卡向金鑾殿奔去。賀莘還未跑到地方,六皇子府一位侍衛(wèi)來報,“啟稟主人,渝州的探子來報,賀珩瀾一行人應(yīng)該是到了渝州地界,還有…”侍衛(wèi)遲疑了一下,但見到六皇子的表情已經(jīng)極為不耐煩,趕忙繼續(xù)道,“還有,賀珩瀾身邊的小斯進宮了,帶著御賜的令牌,咱們的人也不敢攔他?!甭犕晔绦l(wèi)的話,六皇子怒極反笑,“哈哈哈,好啊,你們可真是一個賽著一個的有出息啊,可真是不枉我養(yǎng)著你們這么多年,???”話畢,眼神驟然發(fā)冷,“滾?!?/br> 沒攔住內(nèi)個小斯,渝州知府估計也是活不成了,罷了,也從來沒指望著內(nèi)個窩囊廢能有什么本事,好在從沒將希望寄予在這等廢物身上,我還真是低估了這兩個人的能力,六皇子如是想著,“也罷,鬧吧,得意吧,你們也笑不了兩天了。”六皇子嘴角向上扯,扯出一個完全算不上是笑容的弧度,眼神中陣陣陰冷之氣噴薄而出,“告訴段指揮使,可別虧待了兩位少爺,可一定要盡好他的地主之誼。” 王公公聽到殿外嘈雜的動靜,皺了皺眉,推門而出,看見一個小廝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那小廝看見王公公,眼睛一亮,“王公公,小人知道驚擾圣駕是死罪,可眼下小人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上奏,人命關(guān)天,王公公仁慈,還請通傳一聲!”說罷,咚咚的磕起了頭。王公公也不拿捏著,轉(zhuǎn)身進了殿內(nèi),不一會兒,又自殿內(nèi)出來,“進來吧?!?/br> 賀莘跟著王公公進了殿內(nèi),皇帝正一身便服,斜靠在榻上,手中端著一杯清茶,幽幽的茶香飄出來,讓人身上的倦意瞬間被卷走七七八八?!昂螘r如此著急啊?!贝R莘行完禮,皇帝才緩緩開口問道。賀莘從懷中掏出萬民狀,將事情的經(jīng)過事無巨細的上奏給皇帝,眼瞅著皇帝舒展的眉毛一點一點的系在了一起。 渝州。這場火真是夠大,直至了半夜,才將將撲滅,一眾衙役癱坐在地上,動也不想動。渝州知府看著自己的府衙,燒成了這個樣子,又是癱在地上一陣哀嚎,有突然想起來昨晚的事,轉(zhuǎn)身問道,“昨晚上城北內(nèi)些鬧事的人呢,抓到了嗎?”“這…昨兒府衙中的衙役們都忙著救火,騰不出來人手,下官也不知道城北情況如何?!崩钔乒俟Ь吹?。 城北山下,坑底的衙役費了好鼻子勁才從坑底爬上來,一個個狼狽不堪。發(fā)現(xiàn)襲擊他們的內(nèi)個人不僅沒走,居然還和另一個長得一樣的人在給災(zāi)民分發(fā)食物,為首的衙役只覺得血氣上涌,就差直直噴出一口老血而亡了,但剛才對方一個人就能把他們錘的落花流水,眾人也不敢再放肆?!澳銈儍蓚€擾亂公務(wù),還襲擊官差,已經(jīng)觸犯了律法,跟我們回衙門一趟吧?!惫俨顐冸m然心里懼怕著,但這么多年橫行鄉(xiāng)里慣了,沒由來的就養(yǎng)出了一股子傲氣,所以語氣并不和善。賀珩清一聽,火氣就上了頭,剛才一個個都被打的哭爹叫奶奶,這會子又來耍什么官威,一步邁出去就要繼續(xù)教訓(xùn)這幫制服流氓,嚇得一眾人連連后退。賀珩瀾拽住賀珩清,搖了搖頭,左右他們都是要去府衙的,無所謂同誰一起去了。賀珩清看著衙役們一個個蹭著泥土、驚恐萬狀的臉,心中不屑,啐了一口,但他向來聽哥哥的話,便沒有動手?!白甙?,難不成還要我給你們帶路啊?!辟R珩清鄙夷的說。眾衙役這才回過神,留下一部分人看守百姓,另一部分人準備出發(fā)。渝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渝州府衙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甭管你有罪沒罪,但凡進去了,就得脫層皮,能不能活著出來全靠運氣。 “二位恩公啊,您可千萬不能跟他們?nèi)グ?,二位恩公身手了得,趕緊走吧,衙門內(nèi)個地方去不得??!”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開口,這衙役頭子本就一肚子火氣沒處發(fā),聽見這老者多管閑事,抬起腳狠狠地就踹了過去,“你這糟….”腳還未落下,衙役頭子便覺得胸口一陣劇痛,身體也是短暫的失重,整個人飛了出去,連同那未說完的后半句話,狠狠地墜在了地上?!拔铱丛谖腋绲拿孀由橡埬阋淮危瑳]想到你還變著法的求死,真讓人搞不懂。”賀珩清瀟灑的撣了撣衣擺,微微一笑,全然沒了剛才的肅殺之氣,且再看剛才那張俊俏卻駭人的臉龐,此時竟完完全全是個頑皮得意的少年,透露著幾分單純與天真。賀珩清向著哥哥一眨眼,賀珩瀾也是被自己弟弟這古靈精怪的活寶逗笑了,那笑容就像是三四月間的春風,吹拂的人心暖暖的、癢癢的,讓人不自覺得就沉溺其中。 賀珩清又對著百姓們說道“鄉(xiāng)親們放心吧,這些酒囊飯袋為難不了我們,我這就和哥哥去將那狗官虧欠你們的銀錢討要回來,你們就等好吧。”語畢回身,左手搭在賀珩瀾肩膀上,幾分俏皮道,“哥,有我在,這幫人連你一根兒頭發(fā)絲兒都碰不著。”賀珩瀾發(fā)笑,“你哥哥我是武藝與你相差甚遠,但若是對著這些大肚囊們都要弟弟你保護,豈不是無顏再做賀家子孫了?!毙值芏诵χ鴵P長而去,身后的衙役們一臉黑線。為首的那位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沒有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