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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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變更!”冷軒蓉抱著肩膀坐在桌邊壓低聲音對曾顏良說,“顏良大哥,你說我們是應(yīng)該息事寧人呢,還是永絕后患?” 曾顏良先是一愣,隨即拿著干布坐到冷軒蓉身邊,也壓低聲音道,“要是能永絕后患,何必委曲求全呢。” 兩人相視一笑,冷軒蓉從袖筒中拿出那個裝著“夜將”的小盒子,輕輕撫摸著,低聲說,“這是父親在最危險的時候也舍不得丟掉的東西,我不能讓別人奪走它,更不能讓那些小人得逞?!?/br> 曾顏良看看小盒子,又抬頭看看冷軒蓉,道,“要是現(xiàn)在我還能幫你做些什么,那該多好……” 第十二章 春花雨露,執(zhí)年佳人 第十二章春花雨露,執(zhí)年佳人 冷軒蓉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曾顏良露出了自責(zé)的表情。她知道曾顏良雖然一直什么都不說,可實際上他對官銀被劫的那件事非常在意。 這幾天一直都是冷軒蓉出去打聽消息,每次她跟曾顏良說那些事情的時候她都能夠感覺到曾顏良急切的心情,可曾顏良大概是為了讓冷軒蓉少冒些危險,所以從來都不會追問,她說多少就是多少。 正因為如此,今天曾顏良變裝出去,冷軒蓉才會這么著急。 她深知曾顏良的個性,成功一次之后他一定會再冒險出去的。 “顏良大哥……”冷軒蓉輕聲說,“現(xiàn)在的事情,我還能夠應(yīng)付,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怕是真的沒有辦法了?!?/br> 說到這里,前世曾顏良最后的笑容一下子又浮現(xiàn)在冷軒蓉眼前,她身子一抖,急忙轉(zhuǎn)過頭去,抹了眼角的淚水。 她的一舉一動曾顏良都看得清清楚楚。 冷軒蓉背著他抹眼淚的樣子實在讓曾顏良心疼,可他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說出“一定不會出去”的話。 那些死去的兄弟,還有官銀被劫時的一幕幕他實在無法忘記,他堂堂七尺男兒,怎么能一直做縮頭烏龜?自己身上的冤屈,難道還要等著別人去給洗脫么? 想到這里,曾顏良一狠心,假裝什么都沒看到,開口問冷軒蓉今天在賭莊發(fā)生的事情。 事到如今冷軒蓉也不想瞞著曾顏良,她把計劃說了一遍,曾顏良皺著眉頭好半天才嘟囔一句,“會那么順利么?我看那個李渡恩也不是個傻子,他怎么會這么輕而易舉的受人擺布呢……” 冷軒蓉也不多做解釋,只讓他等著看事情會如何發(fā)展。 之后的幾天,出乎冷軒蓉的意料,不管是衲巖墨閣還是李家賭莊,都十分平靜,兩邊都沒人再來找她的麻煩,更沒有傳出什么別的消息。最詭異的是就連縣衙那邊對官銀被劫一事的調(diào)查似乎都停滯住了。 冷軒蓉一直沒有再去接縫補(bǔ)的活計,每天進(jìn)進(jìn)出出的,就是為了打聽這些事。 這天早晨,冷軒蓉從老屋出來,沒走出多遠(yuǎn),就聽到身后有人叫她。 “丫頭!冷家丫頭!” 一聽這聲音冷軒蓉就知道是趙大嬸兒。 她停住腳步回頭一看,果然,趙大嬸兒挎著一個小籃子,笑呵呵趕了上來。 冷軒蓉記得上次見到趙大嬸兒的時候她似乎是很生氣來著,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個年近四十的大嬸兒精神抖擻,整個人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哎呀,丫頭啊,你這小身板兒看著挺單薄,走起路來倒是跟陣風(fēng)似的?!壁w大嬸兒喘了幾口粗氣,抬手拿下籃子,二話不說硬是塞給了冷軒蓉。 冷軒蓉抱著籃子呆愣愣望著趙大嬸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趙大嬸兒笑嘻嘻的說,“多虧了丫頭你啊,劉財主那家的活兒我不是沒接么,后來被那個長舌頭的小寡婦接去了,你猜怎么著?嘿嘿……” 冷軒蓉知道這趙大嬸兒和那個“長舌頭的小寡婦”素來不和,兩人為了搶生意好幾次都大打出手,而接了那活的后果,冷軒蓉自然也最清楚不過…… “那劉財主,不僅沒給錢,而且還把那小寡婦亂棍打了出來!哈哈哈……她呀,現(xiàn)在正瘸著腿躺家里養(yǎng)傷呢!”趙大嬸兒笑的非常燦爛,見冷軒蓉臉上沒什么表情,她才稍微收斂,拉著冷軒蓉小聲說,“這可不是趙大嬸兒我心冷啊,你說這么長時間,那長舌頭的小寡婦給我潑了多少臟水啊。我覺得啊,這是老天爺看不公,所以才借你的口給我提了這么個醒兒?,F(xiàn)在好啦,做活兒的人都來找我,丫頭啊,放心吧,趙嬸兒不會虧待你的……”說到這里,趙大嬸兒似乎才想起什么,問道,“對了,最近你都沒來做活兒,家里日子寬裕了?” 冷軒蓉苦笑著搖搖頭,“父親年紀(jì)大了,最近身體不舒服,我把家里能當(dāng)?shù)臇|西都當(dāng)了,換些錢來緩一段日子,也好照顧照顧我父親。” 趙大嬸兒聽冷軒蓉這么說,撇著嘴點了點頭。 “唉,你是苦命的孩子啊。不過呢,女孩兒前半生享福不算富,后半輩子享福才是真有福。丫頭你長得好看,又賢惠,以后一定能找個好人家……” 一旦說到這個話題,趙大嬸兒的話就像是決堤的洪水,誰也阻擋不住了。 等冷軒蓉好不容易脫身跑老屋,她不由得靠在門上喘了半天粗氣。 翻開籃子上的薄布,冷軒蓉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是趙大嬸兒做的杏仁糕。這趙大嬸兒心靈手巧,縫補(bǔ)刺繡在衲巖縣有名有好,做的糕點更是好吃的不得了。 當(dāng)初冷軒蓉不過是突然想起前世的事情,隨口提醒她一下,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結(jié)果。 這可真是世事無常?,F(xiàn)在想來,前世趙大嬸兒出事兒之后,那個“長舌頭的小寡婦”怕是也一樣的開心吧。 冷軒蓉淺笑著提著籃子往屋里走,口中還說著,“顏良大哥,快來嘗嘗趙大嬸兒做的杏仁糕……” 可等冷軒蓉進(jìn)了廳堂之后才發(fā)現(xiàn),曾顏良竟然不見了。 她放下籃子在老屋里找了個遍也沒看到曾顏良的身影。 冷軒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顏良大哥一定是又像上次一樣,變裝之后悄悄出去了。 自己明明提醒過他的…… 冷軒蓉不敢耽擱,扭頭奔出老屋,出去尋找曾顏良。 曾顏良是個孤兒,從小就受過不少的苦,也沒少了做偷雞摸狗的事情,后來據(jù)說是被縣衙的一個衙差收留,這才學(xué)了一身武藝,最后也成為了衙差。在冷軒蓉的印象中,曾顏良的身手是非常不錯的。但是冷軒蓉卻從來沒見過曾顏良和誰打斗。 前世冷軒蓉見過不少打打殺殺的情景,其中令她印象最深的是刑司衙門的輕騎都尉。那些人平日里趾高氣揚(yáng)的騎著駿馬在皇城旁若無人的到處巡視,看上去非常讓人反感,可當(dāng)冷軒蓉真正見識到他們打斗之后才感覺到這些人平日里的氣焰都不是裝出來的,他們是真的可以自豪,也真的很厲害。 冷軒蓉不敢做出引人注意的舉動,所以到了大街上,她只能低著頭慢慢的走路。 一邊走著她還一邊想,也不知道顏良大哥的身手能不能達(dá)到那些輕騎都尉的水平…… 她找了幾個地方之后才沮喪的發(fā)現(xiàn),她對顏良大哥平日的行蹤根本完全不了解,別說是現(xiàn)在顏良大哥在躲藏著,就算是沒出事之前讓她來找,她也只能想到去縣衙班房問問。 冷軒蓉就像一只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撞,直到日頭偏西了,也沒發(fā)現(xiàn)顏良大哥的身影。但是令冷軒蓉欣慰的是,她也沒聽說有人被縣衙抓住的消息。這大概說明顏良大哥真的隱藏的很好…… 冷軒蓉想到這里才覺得稍微放心一點,可精神稍微一松懈,肚子就咕嚕嚕響了起來。 她摸了摸袖筒,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的匆忙,根本沒帶錢,只能長嘆一聲,找了個看上去比較干凈的臺階坐下來休息。 剛一坐下,冷軒蓉就聽到不遠(yuǎn)的地方傳來了陣陣讀書的聲音。 “拂天下之大義,君行善,臣行忠,無妄為,無jian佞,是以得意,能萬代矣……” 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讀書聲了。 冷軒蓉微微閉上雙眼,似乎能回憶起當(dāng)年父親站在書房門口輕聲讀書的樣子。 那時候父親見到她躲在回廊柱子后面偷看,就會笑著過來把她抱到書房那張紅木椅上坐好,然后給她細(xì)細(xì)講述書里那些艱澀言語的意思。 君行善,臣行忠…… 冷軒蓉哼笑一聲。 她想起了前世見過的那兩個人。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囚徒,而另一個,另一個人臨死前那難以置信的眼神冷軒蓉還記得清清楚楚。 “君欲行善,何為善……臣欲盡忠,何為忠……” 冷軒蓉小聲嘟囔著,輕嘆了一聲。 哪知她的話音剛落,身后大門突然緩緩打開,她的頭頂上響起了男子溫潤的聲音。 “憂心百姓則為善,鞠躬盡瘁則為忠?!?/br> 冷軒蓉猛地睜開眼睛,抬頭一看,面前站著的竟然是竇先生! 竇先生背著雙手笑呵呵站在冷軒蓉面前,見她睜開眼睛一臉驚訝,輕聲道,“沒想到,姑娘悠然一嘆,竟然是君國天下,實在是愧煞我等讀書人了?!?/br> 冷軒蓉急忙站起身來沖竇先生深施一禮,然后才問,“竇先生為何會在這里……” 竇先生抬起手,用手中的書卷向上一指那大門上的匾額。 冷軒蓉這才抬頭去看,只見那匾額上面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染塵書齋。 “我教學(xué)生念書,心中有些煩悶,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卻聽到了姑娘的一聲感嘆……”竇先生看看冷軒蓉,道,“姑娘坐在這里,怕是有些累了吧?不如到書齋里喝杯茶,休息片刻,如何?” 冷軒蓉想了想,她確實是累了,便點點頭,隨著竇先生進(jìn)了書齋。 第十三章 書齋先生,君國天下 第十三章書齋先生,君國天下 進(jìn)了大門之后冷軒蓉不由得驚嘆,這染塵書齋實在比她想象中要氣派多了。 這院子的院墻和普通人家差不多,所以冷軒蓉走到近前也根本沒注意,可隨著竇先生往里面走的時候冷軒蓉才發(fā)現(xiàn),這書齋到處都透著清新的書卷氣。 進(jìn)門便是一個小庭院,院子四周種著挺拔的樺樹,旁邊是精心收拾過的花草,院子中央一塊被矮柵欄圍起來的地方鋪著雪白的細(xì)沙,細(xì)沙中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閃發(fā)光。 竇先生發(fā)現(xiàn)冷軒蓉的注意力被那邊吸引過去,便為她介紹道,“這一小塊沙地是為了紀(jì)念家?guī)?,他常說,清風(fēng)流水蝕白沙,金銀消,珠玉損。” 冷軒蓉細(xì)細(xì)品味著這句話,不由得對那位前朝隱士張承沐生出些敬佩。 這世間,多是追風(fēng)逐浪之人,哪有幾個真正懂得這清風(fēng)流水蝕白沙的?冷軒蓉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經(jīng)歷了前世那么多的世態(tài)炎涼和生生死死,她現(xiàn)在怕是也不會明白。 “能參透此理,難怪……” 冷軒蓉輕聲嘟囔著,突然發(fā)覺自己差點失言了。前世她雖然知道那位張老先生和這位竇先生的關(guān)系,可之前衲巖墨閣的伙計卻完全不知道,如此看來,這件事在這小縣里應(yīng)該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竇先生見冷軒蓉說了半句話,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既然冷軒蓉止住了話頭,他自然也不會再問了。 這院子只有正對大門的一排房子,沒有廂房。而且那一排房子看上去格局都差不多,雖然還是初春,可窗子已經(jīng)有幾扇被打開了。透過外面的回廊雕欄,冷軒蓉看到對面幾間屋子里似乎都坐滿了書生打扮的人。 “這些……都是竇先生的學(xué)生么?”冷軒蓉有些吃驚,粗略的看去,這里起碼也有近百人,這樣的景象如果是在皇城中倒是常見,可像衲巖縣這樣的小縣城,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學(xué)生呢。 竇先生似乎習(xí)慣了這樣的問題,淺淺一笑,小聲對冷軒蓉說,“可造之材實在寥寥,可嘆啊?!?/br> 冷軒蓉看看竇先生,也笑道,“若想找個與竇先生資質(zhì)差不多的,恐怕這煌湳國里是再沒有了?!?/br> 竇先生馬上秉手微施一禮,“姑娘莫要取笑在下了。”說完之后這竇先生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他抬手指了一個方向,請冷軒蓉跟他過去。 冷軒蓉也不知道這竇先生是不是因為聽了句贊賞的話而高興,但再她看來,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些可以彼此調(diào)侃的默契。 竇先生打開最邊上一間房門,冷軒蓉這才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里沒有學(xué)生。 纖塵不染的地板覆蓋了整間屋子,屋子的正中間放著一塊雪白的圓形毛毯,毛毯上放著一個長條桌案。 竇先生請冷軒蓉坐在桌前,然后叫了侍童泡茶,他坐在冷軒蓉對面,放下了手中一直拿著的那本書。 冷軒蓉好奇的翻過封面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本前朝老臣寫的警醒后人的書。冷軒蓉隱約記得小時候父親似乎也給她講過這本書,不過她現(xiàn)在也記不起來了。 侍童奉茶,屋子里頓時彌漫起一陣茶葉的芳香。 冷軒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前的疲倦像是一下子消除了不少。 這時竇先生又開口問,“還沒問過姑娘芳名……上次見面實在唐突,不如我們重新來過。”說著,竇先生一拱手,“在下竇皓維,敢問姑娘芳名?” 冷軒蓉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一拱手,“小女子姓冷,名軒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