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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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渡恩擦掉額角的冷汗,強穩(wěn)住心神,討好的笑著問冷軒蓉,“冷姑娘說的哪里話,賀大人是我們武明郡的郡太守,官位尊崇,他怎么會看得上我這么一個小小賭莊的老板呢?!?/br> 冷軒蓉低念了一聲,“官位尊崇……”說罷,她抬頭冷冷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郡太守應(yīng)該也是正四品官?” 李渡恩心里一顫,他當(dāng)然知道冷軒蓉的意思就是說郡太守與她父親其實是同等官位的人。 可就算如此,那冷老頭畢竟是個逃官。李渡恩雖然不知道那冷老頭到底做過什么,但他知道,現(xiàn)在冷家這父女倆都是非常重要的人,郡太守讓自己接近他們,卻又暫時不準(zhǔn)要了他們的性命,這足以說明他們父女還有什么重要的價值。 李渡恩有些猶豫了,按理說,就算是眼前這個小丫頭知道了他和賀大人之間的什么事情,她也應(yīng)該帶著父親逃跑才是,她為什么會找到賭莊來? 這時他又抬頭看看冷軒蓉,見冷軒蓉正死死盯著他。 李渡恩背后一陣發(fā)冷,汗毛根根豎起。 他暗叫一聲,他媽的!這丫頭的眼神為什么這么嚇人! 冷軒蓉看出了這李渡恩是在盤算著什么,不過冷軒蓉也知道,就算是再借給他三個腦袋,他也想不出自己到這里來的目的。 見李渡恩似乎有些惱怒起來,冷軒蓉這才按照她想好的,開口道,“其實我也是久聞李公子大名。家父每日到這賭莊來,還多虧了李公子照顧。小女子雖然不懂什么禮數(shù),但也聽過知恩言謝的道理,長久以來,多謝李公子了?!?/br> 李渡恩一聽這話,急忙擺手。 其實最開始冷老頭來賭場的時候李渡恩根本沒有注意他。這賭場每天迎來送往,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像冷老頭那樣一看就是活著了無生趣的人。而且那冷老頭一看就不是有錢的人,李渡恩做的這賭莊生意是惹大事不惹小事,明知道對方?jīng)]有什么能耐更沒有什么油水可榨,就不會故意去找他的麻煩。 直到前段時間李渡恩突然接到了賀大人的指示,他這才開始讓人設(shè)局騙冷老頭的錢,然后再假裝好意,借錢給他,如此循環(huán),一邊讓他體會到了賭場的樂趣,一邊也讓他無法再離開這里。 說白了李渡恩就是要困住這個冷老頭。 他也知道,眼前這小丫頭說的什么照顧,什么恩,都是場面話。只是,如果是個場面人說出來這樣的話倒也沒什么,就這么個小丫頭說出這樣的話,李渡恩心里別扭的感覺越來越嚴(yán)重了。 冷軒蓉也不管李渡恩是怎么想的,她接著說到了正題,“家父最近跟我說,他似乎欠了李公子一筆錢,是么?” 冷軒蓉這話說的簡單,可李渡恩卻像是被將了一軍。 冷軒蓉看出李渡恩在努力的想對策,她也不催促,等著對方?jīng)Q斷。 這么一段短短的停頓令冷軒蓉非常高興,在她的預(yù)計之中,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她知道李渡恩這樣的小人最擅長的就是恃強凌弱,但實際上要讓他辦什么大事兒,他一定馬上就會自亂陣腳。冷軒蓉開始報上父親的名號和官位其實就是想讓這個李渡恩有所顧忌。 一個逃官,在任何人看來都應(yīng)該是極力躲藏的,但冷軒蓉卻堂堂正正的說了出來,不僅說出來,而且還設(shè)下了郡太守這團迷霧。 在這一點上,冷軒蓉自認(rèn)為是冒了很大的風(fēng)險。 不過,她按照前世對李渡恩的了解加上她所知道的事情,料想到這個時候李渡恩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些手足無措了。 果不其然,停頓片刻之后,李渡恩苦笑一下,說道,“冷姑娘有所不知,賭場之中總是有輸有贏,贏錢了自然歡歡喜喜,可輸錢之后,賭客大多都不愿意就這樣認(rèn)輸回去,所以我們這賭莊里就會稍微借一些錢給這樣的賭客。冷姑娘所說的事情,也許就是這么回事……都是手下人按照規(guī)矩辦的……” 聽他這么一說,冷軒蓉就知道她前面做的事情都起作用了。這李渡恩是在給自己留了退路! 冷軒蓉忍住笑,輕嘆一聲,道,“李公子果然是個心地良善的生意人。不過自古以來欠債還錢都是天理所在,貴賭莊派人到我家去跟家父討債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那筆銀子我們沒有當(dāng)時就還上,真是對不住李公子了?!?/br> 李渡恩微微皺起眉頭,去冷家催債的事情是他親自安排的,目的是為了讓許久沒路面的冷老頭重新會賭莊來,不過聽回來那些人說,冷家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手不錯的男人,賭莊派去的人都被那男人給趕了出來。李渡恩正想讓人去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冷家的小丫頭就上門了。 她這么說,難道是要來還了那筆賭債? 李渡恩有些莫名其妙。他對冷家的經(jīng)濟狀況可謂是了若指掌,這冷家父女都快揭不開鍋了,他們當(dāng)?shù)疆?dāng)鋪的東西,全數(shù)都被李渡恩贖走了,最開始還有些不錯的東西,可最近他們當(dāng)?shù)亩贾皇O缕埔聽€衫了。那筆賭債數(shù)目不小,按理來說他們應(yīng)該是還不上的。 還沒等李渡恩再開口,冷軒蓉卻接著說道,“想必李公子也該知道,我們父女現(xiàn)在身上連糊口的銀子都沒有,這筆賭債怕是難還了?!?/br> 李渡恩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冷軒蓉突然湊到李渡恩身邊,壓低聲音問,“李公子,其實我這次來找你,一來是為了道謝,二來,是為了還你那筆銀子?!?/br> 李渡恩一愣,不是說還不上了么?他現(xiàn)在真的想馬上叫人來把這小丫頭綁了,狠狠抽上幾十鞭子。 冷軒蓉從懷中拿出那個小盒子,放到李渡恩面前打開,盒子里面放著那桿“夜將”。 李渡恩雖然也識文斷字,可他對筆墨紙硯這些東西沒什么好感,所以看到冷軒蓉突然拿出一支毛筆,他真是滿頭霧水。 冷軒蓉起身走到門前,開門朝外面看看,然后又關(guān)門回來,一副非常謹(jǐn)慎小心的樣子。 看著冷軒蓉這個樣子,李渡恩氣的鼻子都歪了,要不是他看冷軒蓉要說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早就沖她大吼一通了。他狠狠攥著拳頭,強壓心中怒火,只盼著這冷家的小丫頭真的能說出什么有價值的話來,要不然他可真要忍受不住了。 難道在他的地盤上,還能有什么jian細不成! 第十一章 巧布迷陣,借力打力 第十一章巧布迷陣,借力打力 冷軒蓉指了指桌上的毛筆問李渡恩,“李公子可知這是什么?” 李渡恩額頭蹦起青筋,強忍心中怒火答道,“一支毛筆?!?/br> 冷軒蓉搖頭淺笑,“這可不是普通的毛筆?!?/br> 說罷,冷軒蓉輕聲細語的把之前衲巖墨閣韓掌柜講的故事又給李渡恩講了一遍。 那故事雖說也是跌宕起伏,夾雜著愛恨情仇,可對于現(xiàn)在的李渡恩而言,卻是沒有一丁點的吸引力。 他聽到一半,實在忍不住了,打斷冷軒蓉問道,“冷姑娘有話不妨直說,這支毛筆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軒蓉嘆道,“李公子有所不知,這支毛筆本是家父任上收藏的東西,據(jù)說是十分珍貴的物件,家父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妥善珍藏著,也可見其珍貴了。可如今,我們父女卻不得不把這支毛筆拿出來了?!?/br> 話到此處李渡恩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心想,莫非是這冷家的丫頭想用這毛筆抵債,讓我放過她的父親? 開什么玩笑! 在此之前,李渡恩并沒有太在意冷軒蓉,她畢竟是一介女流,按理來說她也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可交談幾句之后李渡恩才知道這小丫頭說不定比那冷老頭更不容易對付。不說別的,就她那如刀似箭的眼神,李渡恩就難以忍受。 他已經(jīng)暗下決心,等賀大人那邊的事情辦好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留著這個冷家丫頭在世上礙眼。 回頭再想,這冷家丫頭憑什么在他李渡恩面前作威作福?說她爹是四品官,可畢竟只是逃官,真的要是上報朝廷,那冷老頭還不得馬上被刑司派人捉回去么? 李渡恩暗暗咬牙,心想,我這么個常年打鳥的人,今天怎么還被鳥給啄瞎眼了?一想起剛才自己有些害怕有些怯懦,李渡恩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冷姑娘,按理說呢,我這里是賭莊,招待的都是賭桌上的客人……”李渡恩換了平日的語氣,拖著長音對冷軒蓉說,“今天是因為姑娘你來找我,我才破例接待。我做的是買賣,合理合法,我不管你爹曾經(jīng)是四品官,還是如今是四品官,他怎么著也得講這么個禮。姑娘,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我派人去問問,應(yīng)該也是情理之中吧。還有一件事,我得先說在前頭,我這里進進出出的,都是雪花白銀,什么名貴器皿啊,珍奇玩物啊,我們這里的人是一概不認(rèn)識?!?/br> 冷軒蓉一看,這小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不過她也早就料到了,只見她不慌不忙的把“夜將”毛筆重新收好,淺淺一笑,小聲問李渡恩,“那我再問李公子一句,之前我說的,高官厚祿,你可有什么想法?” 李渡恩聞言,腦子嗡的一聲。 他真想狠狠揍自己兩巴掌。 對??!怎么把這個茬口給忘了!這丫頭說的高官厚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幾乎就在一瞬間,前一刻還板起臉來的李渡恩呲牙一笑,輕聲道,“喲,你看我把這話給忘了。冷姑娘你可莫要見怪,我這……這……啊,年紀(jì)大了,腦袋不好使了……” 二十出頭的李渡恩實在找不到別的話來掩飾,也只好這樣了。 冷軒蓉噗嗤一笑,沖李渡恩擺擺手,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隨即收斂笑容壓低聲音說,“李公子,你應(yīng)該知道,家父手里,有賀大人想要的東西。” 李渡恩瞪大雙眼望著冷軒蓉,好半天才點了一下頭。 “莫非……莫非是這支……” 若真是冷軒蓉手里毛筆,李渡恩現(xiàn)在絕對會搶下來。 冷軒蓉冷哼一聲,道,“他武明郡郡太守也不是個鄉(xiāng)間小吏,怎么會為這種身外之物如此小心謹(jǐn)慎。那位賀大人要的,是一件事情的真相,而這真相,只有家父才知道。” 李渡恩額角再次滲出汗水,他似乎嗅到了朝廷中爭斗的味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終有一日也能參與到這些事情之中。 他早就想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現(xiàn)在聽到冷軒蓉這么一說,李渡恩一下子明白了“高官厚祿”的意思。 這時冷軒蓉接著說,“想必李公子也看出來了,家父早就心灰意冷,對朝廷的事情,他已經(jīng)厭倦了。他想過平靜的日子,終此一生就足夠了,那個秘密,早晚也會浮出水面,到時我們父女的命運如何,誰也說不好。” “我知道,這個秘密如今不僅對李公子很重要,對賀大人也很重要。”冷軒蓉說,“其實李公子你有所不知,那位賀大人與家父是同科進士,以前他們感情好的不得了,家父棄官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把賀大人卷入其中。可現(xiàn)在他想讓賀大人知道真相,卻又不能親自去告知,所以……” “原來如此!” 李渡恩突然開口打斷了冷軒蓉的話。 他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原來那個冷老頭與賀大人是同僚,感情還很好,難怪賀大人再三叮囑不要對冷老頭動粗,不要讓他丟了性命,莫非賀大人其實是想讓我暗中保護他的故舊? 按照這冷家丫頭的說法,冷老頭想借著誰的手,把消息傳給賀大人,消息傳到之后,他們父女又會遠走高飛吧。 不管怎樣,只要這消息先落到我的手里,那么到時候這個消息就是換取高官厚祿的絕佳籌碼! 原來如此! 李渡恩來不及細想,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官袍加身時候的樣子,突然想到了家中從來不正眼看他的父母欣喜若狂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他大展宏圖的樣子! 來了!總算來了! 李渡恩站起身,一共掃地,抬起頭來激動的說,“冷姑娘!你若是信得著李某,李某必定會為侍郎大人效力,將那事情的真相告知賀大人!” 然而,話音落下許久,冷軒蓉卻一動不動。 李渡恩呆呆的望著冷軒蓉,頭腦也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他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不會像他想的那么簡單。事實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簡單,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完完全全是被“高官厚祿”四個字沖昏頭了。 冷軒蓉臉上再沒有一絲笑意,她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情已經(jīng)都完成了。她從袖筒中再次拿出那支毛筆,冷聲道,“李公子,你的高官厚祿,與這支毛筆連在一起了?,F(xiàn)在不單是你知道家父身份,這小小的衲巖縣中,還有一個知道家父身份的人。這個人的來路我不清楚,但這個人的目的我卻是知道的。李公子,你看著辦吧?!?/br> 說罷,冷軒蓉裝起毛筆,不再理會發(fā)呆的李渡恩,獨自出了房間,離開了賭莊。 從賭莊出來,冷軒蓉板著臉一路快步走到旁邊的小巷之中,這才長出一口氣。 總算是沒有出什么意外。 就在這時,她的肩頭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冷軒蓉嚇得身子一抖,差點叫出聲來。 她回頭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 “顏良大哥!” 只見曾顏良頭上包著一塊破布,身上穿著一身似乎是冷老頭的破爛衣服,臉上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東西給抹的黑一道白一道,離遠了看,活像一個沿街乞討的乞丐。 “顏良大哥,你怎么……”冷軒蓉話剛出口,突然想到了,顏良大哥一定是因為實在不放心她獨自來賭場,所以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跟過來的。 這時曾顏良咧嘴一笑,擺手道,“放心吧,這個樣子一定沒人能認(rèn)出是我???,我們回去吧?!?/br> 兩人悄悄繞著小巷,偷偷摸摸的跑回了老屋。 進屋之后冷軒蓉趕快去打了水讓曾顏良洗掉臉上的東西。 “嘿嘿嘿,我看這樣變裝挺好的,以后我可以這樣出去打聽消息,免得天天讓你到處跑……”曾顏良一邊洗臉一邊說。 冷軒蓉皺著眉頭氣的直跺腳,“不行不行!顏良大哥,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準(zhǔn)再出去了!怎么變裝都不行!” 曾顏良用干布捂著臉,偷偷看著一臉焦急的冷軒蓉,不由得挑起嘴角。 不過他對冷軒蓉的話卻是不置可否,馬上岔開話題,問她為什么沒有去衲巖墨閣,而是一個人去了賭場。 冷軒蓉這時才想起,她想要騙一騙曾顏良似乎不難,可要是讓他真的擔(dān)心了,跟蹤之類的可是他的專長。今天她就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曾顏良在后面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