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沒有她們的路線 (futa)、運河魂、盲人推拿師、命運之誓、我靠綠茶勾搭女主[快穿]、入迷、白婕的?;ㄉ睿ǜ逪甜文)、重生之愛上一只小奶狗、惡女法則(百合ABO)、太愛青梅竹馬的我該怎麼辦
冷軒蓉皺起眉頭轉(zhuǎn)身想走,這老太太竟然還不依不饒的,過來伸手拉住冷軒蓉,說什么也不讓她走。 大街上路過的人漸漸圍了上來,冷軒蓉突然感覺到似乎有點不對勁兒。 這陸媒婆不會是故意的吧…… 一想到這里,冷軒蓉再也不敢遲疑,使勁兒甩開陸媒婆的手,扭頭就跑。 她跑出老遠(yuǎn)還能聽到身后陸媒婆扯著嗓子喊叫,冷軒蓉見到胡同,想都不想就往里鉆。 過了幾道胡同,直到冷軒蓉再也跑不動了,她才停下腳步。仔細(xì)聽聽身后似乎沒有什么聲音了,她這才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冷軒蓉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想,不管這陸媒婆今天的舉動是不是故意為之,今生這件事情與前世又不相同了。自己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而把好不容易救下來的父親和顏良大哥牽連進(jìn)去。 就在冷軒蓉胡亂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身邊氣氛不太對勁兒。 冷軒蓉猛地一抬頭,只見幾個小孩正直勾勾盯著她。 這幾個小孩身上都穿著青色的袍子,頭頂束著發(fā)髻,手中都提著小布包,那布包方方正正的,看上去應(yīng)該書籍之類的東西。 冷軒蓉再仔細(xì)一看,他們拿的那個布包上似乎都工工整整的寫著“染塵”兩個字。 染塵……莫非是染塵書齋…… 冷軒蓉這才抬頭分辨方向,自己辨別一下,卻發(fā)現(xiàn)這里應(yīng)該不是染塵書齋才對。 “幾位學(xué)童,你們都是染塵書齋的學(xué)生么?”冷軒蓉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其中一個學(xué)童皺起眉頭,cao著稚氣的口音回答,“正是?!?/br> 冷軒蓉點點頭,又問,“那你們這是結(jié)伴出游,還是要去書齋上課?” 另一個學(xué)童搶先說,“今天先生要在桃林教我們學(xué)畫!” 說罷,幾個小孩互相看看,沖冷軒蓉一拱手,扭頭跑出了巷子。 冷軒蓉走出巷子一看,果然,不遠(yuǎn)處就是前任縣令留下來的一片桃林。 三月將了,正是桃花盛開的時候。 錯落有致的桃樹上滿是怒放的粉紅桃花,遠(yuǎn)遠(yuǎn)望去,簡直就像飄蕩著的悠悠云朵。 冷軒蓉不知不覺的朝桃樹林走過去,望著這一簇簇的桃花,剛才受的驚嚇?biāo)坪跻财綇?fù)了許多。 “這真是,清風(fēng)盡染脂粉色,伊人嬌面映桃花……” 聽到這聲音,冷軒蓉后頭一看,竟然是竇先生笑著走了過來。 竇先生似乎特意為了賞花而穿了一身雪青色的衣衫,他站在桃樹下,映著那些桃花,更顯得超凡脫俗,如果不是冷軒蓉早就認(rèn)識了竇先生,怕是會覺得他是從仙境走出來的。 竇先生走到冷軒蓉身邊,輕聲說,“真是巧了,我正想去找冷姑娘,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你了?!?/br> 冷軒蓉哪敢說她是聽學(xué)童說了他們要在這邊學(xué)畫才莫名其妙走過來的,她略有些尷尬的淺笑著說,“恰好路過此處,見到這滿枝桃花,不由自主的就走進(jìn)來了……” 竇先生理所當(dāng)然似的點頭道,“春色美,桃花艷,這幾天正是賞花的好時機?!闭f著,竇先生伸手一指遠(yuǎn)處漸漸聚集起來的學(xué)童,道,“我今天帶著學(xué)童來賞花,順便教他們作畫。” 竇先生扭頭看看冷軒蓉,試探著問,“冷姑娘對作畫可有興趣?” 不知道為什么,冷軒蓉覺得與竇先生在一起就會變得非常輕松,她抬頭看看滿枝桃花,又看看遠(yuǎn)處那些小學(xué)童,最終點頭道,“能親眼看到竇先生作畫,這樣的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請務(wù)必讓小女子從旁觀賞一二?!?/br> 竇先生欣喜一笑,口中道了一個“請”字,帶著冷軒蓉往學(xué)童聚集的地方走去。 第二十三章 桃林幽境,水墨佳景 第二十三章桃林幽境,水墨佳景 學(xué)童們早就在桃林中放了幾張從旁邊人家借來的桌子,竇先生帶著冷軒蓉來到學(xué)童中間,冷軒蓉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來的似乎都是染塵書齋中年紀(jì)較小的學(xué)童。 問了竇先生之后才明白,本朝科舉中并沒有對畫作的要求,這只是加強自身修養(yǎng)一類的課程,所以年紀(jì)稍微大一些的學(xué)童就不再鉆研此道了。 竇先生笑著告訴冷軒蓉,其實他那里有幾個學(xué)生在這方面才華算得上出眾,只不過礙于世人眼界,那幾個學(xué)生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專心念書,今天也沒能帶過來。 一個學(xué)童把竇先生用的宣紙攤開,四腳壓上鎮(zhèn)紙,又拿出硯匣,從里面拿出一塊硯臺擺好,在里面放了一條墨塊,再在旁邊擺上幾個小碟子,碟子旁放了幾個手掌大小的青瓷小壇,之后又放上一個圓肚筆洗,最后在手邊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擺上了一支通體烏黑的毛筆。 冷軒蓉對這桌子上的幾樣?xùn)|西都很熟悉,那宣紙是質(zhì)地上乘的涇尺生宣,那鎮(zhèn)紙看上去通體雪白,像是寒玉做的,雕花則是異獸奇鳥,至于名稱,冷軒蓉就叫不上來了。而那硯匣冷軒蓉也聽說過,應(yīng)該就是皇城木活師傅親手雕花的烏木硯匣,還有那個明和縣官窯的青花筆洗,除了寒玉鎮(zhèn)紙之外,這幾樣?xùn)|西似乎都是那天在衲巖墨閣中小伙計說過的。 冷軒蓉的目光最終落在那支毛筆上,不看還好,冷軒蓉仔細(xì)一看,驟然睜大了眼睛,她差點驚叫出聲。 這支毛筆不正是被梁三公子拿走的那支“夜將”嗎! 它怎么會在這兒…… 冷軒蓉突然想起那天梁三公子說過,他不會把這支毛筆交給韓掌柜,而是要找一個愛惜毛筆的人妥善保管。他說的這個人,竟然就是竇先生! 對了,竇先生確實與梁三公子相識…… 冷軒蓉回憶起那天在染塵書齋聽到侍童說的話,她后背有些發(fā)涼。那天梁三公子叫竇先生去府中,會不會就是要說這支毛筆的事情? 竇先生看到冷軒蓉呆呆的望著那支“夜將”毛筆,苦笑一下,小聲道,“冷姑娘,剛才我說要去找姑娘,就是為了此事?!?/br> 說罷,竇先生點手讓小學(xué)童開始研墨。 他站在桌邊,背起雙手望著四周的桃花,開始為學(xué)童們講述作畫的要點。竇先生一開口,原本嘈雜的學(xué)童們一下子就都安靜下來,認(rèn)真聽著竇先生說話,生怕漏掉哪一句。 就連冷軒蓉也暫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認(rèn)真聽了起來。 講述片刻,竇先生伸手打開那幾個巴掌大的小瓷壇,只見里面放著銀朱、赭石、白粉等等色彩斑斕的顏料。 他再不說話,看了看遠(yuǎn)處景色,又轉(zhuǎn)頭看看冷軒蓉,淡然一笑,提起那支“夜將”毛筆,刷刷點點開始作畫。 竇先生作畫的時候,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息觀看,甚至連呼吸都放的平緩了許多。 沒過多久,這一片桃花美景就落在了竇先生筆下那張宣紙上。 待竇先生收了最后一筆,學(xué)童們和冷軒蓉才長出一口氣。 冷軒蓉望著紙上朵朵桃花片片美景,不由得暗中贊嘆,前世只聽人們對這位竇先生的稱贊,卻沒想到這世間竟然真的有如此才華橫溢之人。 “可惜……”竇先生把洗好的筆提在手中,輕嘆一聲,“幽怨如此,也難怪這一筆筆落下去,總會帶著隱隱悲情……” 冷軒蓉不解的望向竇先生,竇先生沖學(xué)童們揮揮手,讓他們都去各自作畫,之后才轉(zhuǎn)過頭對冷軒蓉說,“冷姑娘,這支毛筆,你可認(rèn)識?” 冷軒蓉眉頭微微皺起,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家父曾經(jīng)收藏過的‘夜將’吧。” 竇先生點了點頭,隨后又從旁邊拿過另一個小盒子,打開之后又問冷軒蓉,“那么這支筆,冷姑娘可識得?” 冷軒蓉接過毛筆仔細(xì)看看,驚訝的望著竇先生,“這支……莫非就是與這‘夜將’同源而生的‘媚娘’么?” “正是?!?/br> 竇先生說著,把兩支毛筆都收在盒中,交到冷軒蓉手上。 “冷姑娘,實不相瞞,這兩支毛筆都是這衲巖縣的縣令梁大人家三公子贈與我的。聽說這‘夜將’是冷姑娘為了抵償令尊欠下的賭債而交給梁三公子的,而這支‘媚娘’則是那衲巖墨閣的韓掌柜去世之后梁三公子從他家人手中收購而得……唉,這件事個中原委我雖然不得而知,可卻始終覺得對冷姑娘過意不去……” 竇先生又輕嘆一聲,接著說,“如今韓掌柜故去,這兩支毛筆也因此能相聚一處。我知道這‘夜將’是令尊珍愛之物,所以不敢據(jù)為己有,冷姑娘,還請你將這兩支毛筆一并帶走,好生保管吧。” 冷軒蓉原本還在覺得毛筆到了竇先生手上似乎就不容易弄回來了,可竇先生說話時眼中流露出的真誠卻讓冷軒蓉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望著手中兩個木盒,一時之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竇先生輕輕撫著剛才畫的那幅畫,輕聲說,“這兩支毛筆源自兩個癡情之人,他們活著的時候飽受相思之苦,故去之后又不能葬于一處,悲情日久,也浸透在這兩支毛筆上了……看這‘夜將’畫出來的畫,本應(yīng)有些豪情,如今卻只剩凄涼了……” 冷軒蓉望著桌上那幅畫,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她沒有竇先生那份情懷,更看不出畫中到底是有豪情還是有凄涼,可竇先生的一言一行卻令冷軒蓉深深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內(nèi)心的細(xì)膩柔和之處。 “竇先生……”冷軒蓉突然開口,她把兩個盒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而后才說,“軒蓉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竇先生能不能幫我這個忙?!?/br> 竇先生似乎有些吃驚,不過卻還是點頭道,“冷姑娘請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盡力而為?!?/br> 冷軒蓉把兩個盒子推到竇先生面前,道,“這兩支毛筆分別已久,如今能夠在竇先生手中團聚,一定是竇先生與這兩支毛筆有這緣分。軒蓉請求竇先生將這兩支毛筆收在身邊,以免他們再有離別。” 竇先生聞言更加吃驚,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位冷姑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請求。 這位冷姑娘,果然不同尋常。 竇先生望著那兩個并排放在一起的盒子,想了許久才說,“冷姑娘……如此一來,令尊怕是會心疼……” 冷軒蓉馬上笑道,“竇先生,我有個辦法,能讓家父高興起來?!闭f著,冷軒蓉一指桌上那幅畫,道,“家父也是一位文人,他當(dāng)年除了喜歡收藏筆墨紙硯之外,還非常喜歡詩書畫卷。不如就請竇先生在這幅畫上題詩一首,贈與家父,如何?” 竇先生一聽,頓時露出歡喜的笑容。 思索片刻,他拿出那支“媚娘”毛筆,飽蘸香墨,在宣紙上題詩一首。 詩曰: 青峰翠嶺胭脂桃 黛眉粉鬢云墨梢 珠玉落盡鉛華逝 烏匣窮守待今朝 寫下這首詩,竇先生像是了結(jié)了什么心愿一樣,長長出了一口氣。那兩支毛筆他也不再推辭,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而這幅字畫則交給他隨身的侍童拿去裱起來再給冷軒蓉送去。 這件事情說完,竇先生似乎輕松了不少??衫滠幦貐s沒有了剛才賞花的心情。 她到不是因為心疼這兩支毛筆,剛才她開口說把兩支毛筆交托給竇先生之前就已經(jīng)想清楚了。以后的日子,她和父親還有顏良大哥都要面對非常多的艱難和危險,如果說要將這兩支毛筆交給誰去保存,竇先生無疑是最佳人選。 讓冷軒蓉?zé)┰昶饋淼钠鋵嵤悄莻€梁三公子做的這些事。 他無疑是在此之前就計劃好了一切,甚至有可能連韓掌柜慘死的事情都與他有關(guān)聯(lián)。冷軒蓉心想,那個李渡恩會不會瞞著她與梁三公子暗中勾結(jié)起來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冷軒蓉匆匆向竇先生辭別。 說話的時候,冷軒蓉發(fā)現(xiàn)竇先生聽說自己要離開了,臉上一瞬間竟然流露出落寞的神情,她有些驚奇,又覺得也許是自己看走眼了。 竇先生執(zhí)意將冷軒蓉送出了桃林,兩人這才揮手道別。 轉(zhuǎn)過一個街角,冷軒蓉加快腳步直奔李家賭莊走去。 一路上冷軒蓉還忍不住回想著竇先生臨別時的那個表情,直到她到了李家賭莊門前才回過神來,猛然間發(fā)現(xiàn)似乎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李家賭莊原本算得上整個衲巖縣最熱鬧的地方,賭莊中那些人的喊叫聲隔著大半條街就能聽的清清楚楚,可今天,這條街道上似乎出奇的安靜。 冷軒蓉站在門前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不僅是賭莊里沒有聲音,而且之前在這里守門的人似乎也不在。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這李家賭莊出什么事兒了?又或者是李渡恩出什么事兒了? 冷軒蓉心中頓時滿是疑惑。 第二十四章 陰陽兩世,緣從何來 第二十四章陰陽兩世,緣從何來 李家賭莊的異常景象讓冷軒蓉警惕起來,她沒急著進(jìn)去,反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低頭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