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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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軒蓉連水都沒給梁秋榮倒,她就坐在桌邊等著梁秋榮開口說他來這里的目的。 梁秋榮有些尷尬,但一想到眼前坐的大概就是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丫頭,他也只好忍著,皮笑rou不笑的開口說,“冷姑娘,聽說你幫王爺為手下親衛(wèi)們做了衣服?” 冷軒蓉見他還要繞圈子,冷聲回道,“梁大人,您家梁三公子對這件事應該十分清楚。我上次去見王爺,就是受了三公子所托。那次之后,我再也沒去過染塵書齋。” 梁秋榮一聽冷軒蓉這話,臉上尷尬神色更明顯了。 “啊……是啊是啊,我也聽慕寒說了……冷姑娘仗義相助,在下……”梁秋榮一邊說著,心中一邊狠狠的罵自己。沒想到自己這么大的年紀竟然急昏了頭,知道王爺對這小丫頭高看一眼,就想從這小丫頭身上得些幫助,可就算是王爺再看得上這小丫頭,她還能怎么幫忙呢? 梁秋榮想到這里,不由得又長嘆一聲,他站起身來,沖冷軒蓉躬身作揖,口中說著,“在下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當面向姑娘道謝?!?/br> 冷軒蓉看出這梁秋榮是萌生退意了,她眼珠一轉,心中暗想,眼前這老東西大概也蹦跶不了幾天了,他自知性命難保,所以才病急亂投醫(yī)跑到這里來,如此說來,賀笠靖那邊怕是應該要動了。 今生,自己也許就是最后一次見這個梁秋榮了,他自己送上門來,讓他就這么回去,實在有些便宜他了。 想到這里,冷軒蓉也站起身,挑起嘴角笑著對梁秋榮小聲說,“梁大人,您這是急著要走么?恕小女子多言,您到這里來,不單是為了向我一介平民之女道謝吧?” 梁秋榮猛地抬頭,看到冷軒蓉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他背后寒毛不由得豎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梁秋榮突然發(fā)覺眼前這小丫頭,似乎和剛才不一樣了…… 冷軒蓉上前一步,湊到梁秋榮身邊,壓低聲音說,“梁大人,聽說竇先生現(xiàn)在不在衲巖縣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這衲巖縣中少了竇先生,實在是讓人心神不寧啊。您說呢?” 梁秋榮不自覺的退后一步,腿彎恰好碰到椅子上,他撲通一聲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突然的磕絆受了驚嚇還是怎么回事,梁秋榮額角滲下一絲冷汗,他抬手擦拭一下,卻又突然發(fā)覺了自己的失態(tài)。 梁秋榮勉強笑了一下,抬頭對站在對面的冷軒蓉說,“冷姑娘連這件事都知道……對了,聽小兒說你與竇先生也相交甚密?!绷呵飿s一邊干笑一邊感嘆,“哈哈哈,冷姑娘年紀輕輕,真是能人所不能,羨煞老夫了……” 沒想到梁秋榮這話出口,冷軒蓉反倒將眼睛瞪了起來。 “梁大人這話說的可有些奇怪了。竇先生謙謙君子,我們在衲巖墨閣相識,貴府三公子是知道事情經(jīng)過的。而王爺是竇先生故交,經(jīng)由竇先生引薦,小女子才有機會得了王爺?shù)脑?,可以隨時去見他們……要說能人所不能,未免有些嚴重……” “你說什么?” 不等冷軒蓉把話說完,梁秋榮騰地一下又站起身來瞪大了雙眼問冷軒蓉,“王爺準你隨時都可以去見他?” 冷軒蓉見梁秋榮上鉤了,忍住心中歡喜,很自然的點了點頭,“這是王爺以前就說過的,我隨時都可以去見他。梁三公子托付我的事情我不是也辦好了么?” 梁秋榮聞言,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 他猛地抓住冷軒蓉手臂,急著問,“冷姑娘,能不能請你再幫老夫一個忙!” 冷軒蓉的手臂被他捏疼了,她毫不客氣的使勁兒推開梁秋榮,一臉厭煩的瞪著他,冷聲道,“梁大人,您要是有話就好好說話,這是干什么?” 梁秋榮自知失態(tài),急忙閃在一邊,鞠躬道歉。 冷軒蓉悶哼一聲,瞪了梁秋榮一眼,而后坐下來,對梁秋榮說,“梁大人,還請您先坐下,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br> 梁秋榮再也不敢小瞧眼前這個小丫頭了,他看出來了,這小丫頭絕對不簡單。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那神態(tài)語氣,都與最開始為他開門的那個有些弱不禁風的小丫頭不同。沒想到她居然能夠這般隱藏,這般的逢場作戲。 也許這樣一個小丫頭,真的能夠救自己一命。 梁秋榮重新落座,仔細想好了措辭,才開口對冷軒蓉說,“冷姑娘,老夫也不拐彎抹角,只想請冷姑娘幫老夫帶一封書信給王爺,只要冷姑娘將書信交到王爺手中,老夫便感激不盡。到時只要是冷姑娘你想要的,只要是老夫能夠做到的,不管你要什么,老夫都會盡量滿足。冷姑娘你大概也知道,我梁家別的沒有,金銀珠寶倒是還積攢了一些……” 聞聽梁秋榮這話,冷軒蓉不由得冷笑起來。 冷軒蓉心中暗想,這梁秋榮不愧是商賈出身,到了這種時候,還在想著用金銀來保全自己的性命。反過來一想,他說這話倒也沒錯,不管什么人來看,像冷軒蓉這樣的小姑娘,除了金銀之外還能想要什么? 冷軒蓉望著一臉疑惑的梁秋榮,心中暗嘆,梁秋榮啊梁秋榮,你估計是做夢也想不到,在你面前的,不是一個與你毫無瓜葛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時時刻刻想要你償還血債,時時刻刻想要至你于死地的人。那些金銀珠寶也許買得了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幫你送一封書信,卻是買不回你這一條賤命! 想到這里,冷軒蓉湊過身子,壓低聲音對梁秋榮說,“梁大人,你說的金銀珠寶,可是那位賀大人正在查的你們梁家從河工上扣下來的銀子么?” 梁秋榮一聽這話,頭就像被狠狠砸了一錘,嗡的一聲悶響。 他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傳揚的太廣還是眼前這小丫頭知道太多事情,但抬頭再看這小丫頭,她眼中明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為什么?她為什么會覺得歡喜?是因為可以從他這里敲一筆銀子么? 梁秋榮一咬牙,沉聲道,“冷姑娘聽到的都是流言蜚語,我梁秋榮為官清廉,此次是受了他人陷害……我要向王爺呈遞書信,就是想請王爺為我主持公道!梁某從商多年,積攢下來的家底也可以說頗為豐厚,根本犯不著去扣什么河工銀子!” 冷軒蓉聽梁秋榮這么說,微微一笑,身子也向后撤了撤,她起身拿著茶壺出去,不多時就返回來,將裝滿水的茶壺放在了梁秋榮面前。 梁秋榮口舌發(fā)干,急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可這水喝到嘴里,卻是冰涼冰涼的。 冷軒蓉無視梁秋榮那質問的眼神,她抱著肩膀輕聲對梁秋榮說,“梁大人,既然你說自己從商多年,那必定是經(jīng)驗老道的商人了。我冷軒蓉家中貧寒,沒做過什么生意,但有一點我是清楚的,這一場生意,付出多少,就得有多少回報。幫您送一封信,看上去不是什么難事,但實則呢?整個衲巖縣城之中,只怕您找不到第二個人能辦到這件事了吧?而且我聽說賀大人那邊查的急啊,梁大人,您可要及早做好了準備?!?/br> 梁秋榮臉色鐵青的聽著冷軒蓉說完這話,他皺緊眉頭,咬著牙問,“冷姑娘有話可以直說,你想要什么?” 冷軒蓉忍不住冷笑兩聲,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開口卻又溫和下來,“我只是好奇,這樣的事情,梁大人為何會親自前來,讓貴府三公子來找我不是更好么?” 梁秋榮瞇起雙眼沉聲回到,“慕寒帶人上山去了……” 上山…… 冷軒蓉先是一愣,隨即穩(wěn)住自己心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為難梁大人。此前梁三公子對我多方照顧,我都記在心中。雖然那些事情在此之前也算是扯平了,可我冷軒蓉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說完這話,冷軒蓉沉思片刻。 她不知道應該向梁秋榮要什么。他的金銀冷軒蓉不想要,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能要梁秋榮的金銀。那些東西只要一動,賀笠靖必然會注意到,伸手要了金銀就等于是在找死。 除此之外,還能要什么? 冷軒蓉最想要的就是梁秋榮償還前世對她施加的那些殘暴酷刑,可如今看來,卻未必能夠實現(xiàn)了。 之前冷軒蓉假裝無意問過冷承戚,官員受審是什么樣子的,冷承戚說的很清楚,曾經(jīng)做過官的人,在公堂上是不會受刑的,哪怕是問了死罪,最后也是一刀了結。 對于這一點,冷軒蓉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就在冷軒蓉沉思的時候,梁秋榮也在努力思考眼前的狀況。 他并不懷疑冷軒蓉說的話,整個衲巖縣中,確實只有她一人能夠見到王爺??闪呵飿s心中結著一個疙瘩,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過多疑,還是眼前這小丫頭太過詭異,他從這冷姑娘眼中看的不是善意。就算是她說了不會趁人之危,但她望向自己的眼神,絕對沒有任何一丁點善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以物換物,樂極生悲 第一百一十一章以物換物,樂極生悲 梁秋榮自然不知道冷軒蓉在想什么,她恨他,望著他的時候,眼中不可能會有善意。她現(xiàn)在在思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才能讓這個梁秋榮得到應有的懲罰,如何才能讓他死的更慘。 一刀過頸,將這種死法施加到梁秋榮身上,冷軒蓉覺得遠遠不夠。但她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做的了。 比爽快的死去更加痛苦的是什么? 這問題在冷軒蓉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的時候,她就馬上找到了答案。 冷軒蓉決定,讓梁秋榮懷有一點點希望,然后再落入深深的絕望,這樣折磨他,直到他走向刑場。 “梁大人?!崩滠幦亻_口小聲對梁秋榮說,“您的金銀珠寶我是不敢要的,但就像我剛才所說,這件事情,我也不能白白的幫你去辦。我?guī)湍阋粋€忙,不如你也幫我一個忙。如此一來,我們兩廂就算是扯平了?!?/br> 梁秋榮心生警惕,做了這么多年生意的他最清楚不過,能用金銀買到的東西是最容易取得的,對方突然說不要金銀,那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了。 “冷姑娘所說的,是什么事情?”梁秋榮小心翼翼的問。 冷軒蓉挑起嘴角微微一笑,“梁大人您現(xiàn)在還是這衲巖縣的縣令,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是易如反掌?!闭f到這里,冷軒蓉探身湊到梁秋榮身邊,壓低聲音接著說,“我要知道一個人的全部底細,麻煩梁大人幫我查一查。” 梁秋榮皺著眉頭問,“什么人?” “他叫昌洪凱,生前是你們縣衙的一個衙差?!?/br> 冷軒蓉說完這話,見梁秋榮臉上露出了無比的疑惑。 “生前?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那你還查他做什么?” 冷軒蓉自然不會告訴梁秋榮,王爺在他衲巖縣中查了那么久,就是為了調查這個昌洪凱,實際上當初王爺杜亦霖查這件事的時候,也并沒有指明自己要查什么,更不會告訴梁秋榮他要查的是一個叫昌洪凱的人。所以梁秋榮現(xiàn)在才一頭霧水,他從未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 這件事情冷軒蓉覺得還是一個關鍵,錯過這個機會之后,以后她再想知道有關昌洪凱的事情,怕是就難了。她也知道梁秋榮未必能夠查的清昌洪凱的來歷,畢竟這件事連王爺都沒查出來,但如果他查出來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就算是他沒查出來,這梁秋榮必定在焦急懊惱中度過余生了。 冷軒蓉直勾勾盯著梁秋榮,見他一臉難色,冷軒蓉冷哼一聲,說道,“原來梁大人是不想幫我這個忙啊。沒有關系,反正我現(xiàn)在就算是不知道那死人的來歷也沒什么,倒不如……”冷軒蓉垂下眼瞼,似笑非笑的小聲說,“也不知道到了陰曹地府,那人的陰魂可否散去了……若是有人能帶個話過去也好啊……” 說罷,冷軒蓉挑著嘴角,悠然起身,像是要回自己屋里去的樣子。 梁秋榮聽到冷軒蓉最后說的那句話,脖子就是一涼,他急忙起身攔住冷軒蓉,下了狠心似的說,“只要冷姑娘答應幫老夫帶一封信給王爺,老夫什么事情都可以幫冷姑娘辦。不過是找一個人的來歷而已,區(qū)區(qū)小事,老夫這就去辦!” 冷軒蓉一聽這話,笑了起來,說起話來,也不那么陰冷了,她沖梁秋榮施禮,輕聲道,“如此最好,那就請梁大人辦好事情之后差人將兩樣東西一起送過來……梁大人公事繁忙,也不必再來了,免得梁大人的行蹤落到歹人眼里,給你平添是非。” 梁秋榮再沒有別的話說,只好起身告辭。 送走了梁秋榮之后,冷軒蓉心中還殘留著那種暢快的喜悅。 這時,里屋的房門一開,冷承戚走了出來。他一看到冷軒蓉的樣子,腳步頓時一滯。 冷軒蓉發(fā)現(xiàn)父親的異樣,急忙上前扶住父親,將他扶到正廳椅子上坐下,輕聲問,“父親,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冷承戚搖搖頭,猶豫半天,才開口道,“剛才來的,是不是這衲巖縣縣令梁秋榮?” 冷軒蓉點頭應道,“正是他。” 冷承戚輕嘆一聲,抬頭望著冷軒蓉,輕聲問,“軒蓉啊,你是不是從他那里打聽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還是……唉……”話問道一半,冷承戚像是說不下去了,擺擺手,站起身來,腳步有些不穩(wěn),徑直返回自己屋中。 冷軒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父親從來就不是話說半截的人啊,今天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一邊想著這事,冷軒蓉也邁步回到了自己屋中。 剛進屋,冷軒蓉便從那光潔的銅鏡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她自己也是一愣。 那張熟悉的面容上,竟帶著她完全沒見過的表情。 幸災樂禍?jian計得逞?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總之冷軒蓉發(fā)覺自己在笑,不是嘴角的笑意,而是她眼中的喜悅。 自打重生回來之后,她一雙眼睛里,常常流露出無盡的悲苦,今天卻是第一次,露出了這樣的喜悅。 為什么會覺得喜悅? 冷軒蓉有些害怕了。她坐在銅鏡前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越想就越是害怕。 難道梁秋榮所做的事情,真的一死難償么?更何況,那些事情發(fā)生在前世,前世的事情,對于冷軒蓉而言確實是發(fā)生過的,可對于現(xiàn)在她身邊的所有人而言,那也許就是一場夢而已。有誰能為他人一個夢境負責? 前世,到底是什么。 這個問題冷軒蓉已經(jīng)想的不愿再想了,可今天她對梁秋榮的恨意卻讓她不得不再次想到這個問題。 腦海中浮現(xiàn)的事情越來越扭曲,冷軒蓉坐在那里,呆呆的,任由腦海中一幅幅畫面閃動。 不知過了多久,冷軒蓉再不感覺害怕了,也沒有任何喜悅了,她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冷軒蓉也想明白父親為何欲言又止了,他一定是和自己剛才一樣,看到自己眼中無比的喜悅,想到這喜悅的來源,害怕了。 他們從前都是那樣的弱小。冷承戚雖然官居侍郎,卻只能任由別人欺凌,最后落得悲慘下場。冷軒蓉更是一味忍受,即使最后法抗了,卻也不過是借助了別人給鋪就的道路。 可今生,冷軒蓉不愿意再做一個弱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