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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一時興起般承諾過,若有一天能夠離開小鎮(zhèn),他要帶著白淺眠去最好玩的地方吃最好吃的東西,可是他食言了。 他將黑暗中的那段年月視作深淵,他將白淺眠與那些不堪的虛弱的無能的回憶畫了等號,他急于為自己尋找一個開脫,他將白淺眠和弱小卑劣的那個潘洵一起埋葬。 是的,他以為可以埋葬。 第30章 知道 “我依舊在慶幸著,是我不是你?!?/br> “你有沒有想過......” 潘洵將所有的說出,他沒了剛剛那種緊張到窒息的感覺,他坦然的等待著一個結(jié)果,無論怎樣,對他都是種解脫,來到白淺眠身邊一段時間,最終,過往的一切還是由對方親手翻開,潘洵想,原來這十五年來自己并沒有什么長進(jìn),他依舊懦弱而卑劣。 這件事情其實也不可能有結(jié)果,過錯已經(jīng)鑄下,然而他妄想有個結(jié)束。 “你有沒有想過......”白淺眠深吸一口氣。 潘洵望著他,和之前的一幕顛倒,這會看似平靜的是他,而白淺眠重復(fù)了自己之前的問話。 “想過什么?”看他很難往下說,潘洵沙啞出聲。 “我知道?!币琅f是潘洵說過的話,白淺眠忽的一下抬頭視線落到他臉上,莫名重復(fù)道:“我都知道?!?/br> “......”潘洵張了下口,他好像沒有自己想的那么意外了。 “那些人在綁架我去后山破屋之前特意告訴我,是因為我身上穿著羅門的校服,而能在羅門讀書的孩子家里一定很有錢,所以他們搶劫了我,可是他們沒能從我身上搜到一塊錢,”白淺眠的視線定定落在車外,“他們覺得自己白忙活一場很是惱怒,所以動手打了我?!?/br> 而傷到那種地方只是個意外,這是白淺眠受重傷進(jìn)醫(yī)院搶救后陳伯對外說的。 “他們打我的時候,我心里其實挺高興的?!卑诇\眠終于不再用力抓自己另一只手,他的語氣聽上去居然有點(diǎn)輕松,“我想,幸好少爺今天跟我玩了游戲,幸好少爺讓我先回家,如果是少爺遇到這種事情,我只會痛上百倍千倍?!?/br> “淺眠......”潘洵喚了聲,他只是想喚一聲,他在這種時候沒有什么能說出來的話。 “可是,我看到了你,”白淺眠移動視線,和潘洵通紅的眼睛對視上,兩秒之后又錯開,“就那么一眼,我抱著腦袋,就那么一眼,我透過那扇破舊的窗戶看到你躲在樹后,你在看著我。” “所以,”潘洵聲調(diào)顫抖不停,“你知道了......” 他當(dāng)年也曾猜測白淺眠或許知道了,但后來他覺得正是因為自己做了壞事過于敏感,白淺眠怎么可能知道呢,他都不清楚自己早和本家有了聯(lián)系。雖說朝夕相處,但從小他就更能藏事,因為不愛說話更少有多余的表情,最親近的人也不敢說有多了解他。 直到今天,白淺眠告訴自己什么?他說,他看到了,他還說,他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自己所有的卑劣嗎?知道自己將他推出去擋了一次災(zāi)嗎?如果知道,如果知道......如果一早就知道,那么當(dāng)年的白淺眠究竟用什么樣的心情在醫(yī)院里對自己表達(dá)關(guān)心? 如果是后來猜出,那么自己這趟回西弗和他相遇,他是用什么樣的心情裝若無其事又對自己百般照顧? 你傻嗎? 潘洵想問白淺眠你是不是個傻子,換了自己若是被一個人這樣背叛利用,潘洵想,他一定會將那個人千刀萬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還喜歡上他。 喜歡......白淺眠會喜歡自己嗎?誰會去喜歡陰溝里的臭蟲呢? “我沒有后悔過。”白淺眠聲音輕卻堅定。 潘洵雙手交握,這一次換他把自己的手背捏到發(fā)白,他張開嘴,不知是吞咽到空氣還是口水猛烈的咳嗽起來,他咳的狼狽,像是要從肚子里咳出個器官才肯罷休。 白淺眠又低下頭去,黑色轎車停在這雜草叢生的小路上一動不動,周圍的荒僻讓他和潘洵之間顯得極為死寂。 他聽到潘洵暗啞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問道,“你......那時候,就,猜出來了嗎?” 如果那時候就猜出來了,白淺眠是怎么挨過接下去的毒打的,他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時候在想什么?他清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和以前再不一樣的時候又在想什么? 他在經(jīng)歷著折磨的同時看到無恥的自己,他該有多么的難受?。?/br> “我猜......你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問?”潘洵的手又一次抖起來,他有些崩潰,“你為什么不問我,醒來后,為什么沒問我你為什么會在那?” “......” 潘洵不敢將自己放到白淺眠的位置去設(shè)想,他只知道如果是自己,哪怕不肯定真相,那時候看到白淺眠躲在樹后一定會叫出來,如果白淺眠當(dāng)時叫出來...... “你當(dāng)時如果叫我?!笨梢韵胂笈虽暮蠊?/br> “沒有如果。”白淺眠搖搖頭,語氣平緩又堅定,“我不會的,不管因為什么,我想保護(hù)你?!?/br> “你真蠢?!?/br> “今天也算解了我心中的一個困惑吧,”白淺眠收拾了下心情,緩道:“我不明白你當(dāng)年為什么要那么做,現(xiàn)在我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能原諒嗎?在今天這場談話之前潘洵有過這樣的妄想,在某些瞬間。 然而現(xiàn)在,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十多年來的放不下,這十多年來的糾結(jié)與痛苦全都如此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