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有點復(fù)雜，下官一時也說不清楚，總之是奉了皇命來捉拿涵虛子?！眳柸绾２幌爰て饘Ψ降哪娣葱睦?，客氣道：“既然大郡王剛巧在此，知道此間詳情，那就勞煩跟下官一起回宮，也好做一個見證?！?/br>
    做一個勾結(jié)道士陷害太子行巫蠱之術(shù)，再殺人滅口的見證！

    大郡王還是一個十五、六的少年，且心思都用在了女人身上，哪里懂得這里面隱含的玄機(jī)？況且即便他知道，也不好違逆，難道還能違逆皇命敢不去嗎？因而只得晦氣的點了點頭，不耐道：“行了，行了，我跟你走一趟吧?！?/br>
    ☆、40你死我活

    大郡王還不知道,自己走向的，將會是一條怎樣的毀滅之路。

    一路上，甚至還朝厲如海幾次打聽，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惹得皇祖父要捉拿涵虛子？厲如海神色恭敬，但是不論大郡王怎么盤問,都只有一句，“具體的,進(jìn)了宮大郡王就知道了?！?/br>
    他的確沒有騙人，進(jìn)了宮,大郡王就知道皇帝為何那捉拿涵虛子！并且還知道，涵虛子牽扯進(jìn)了巫蠱之術(shù)，再想到……,自己被厲如海當(dāng)場捉著抽打涵虛子，不……，當(dāng)時跟前沒有別人，在別人看來，豈不是自己在殺人滅口？！

    想到此處，大郡王的腿忍不住開始打顫發(fā)軟。

    而豫王，更是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又驚又氣又怒，指甲都快把掌心掐出血了，還是沒有忍住怒聲吼道：“混帳！小畜生！你怎么會跟涵虛子在一起？！”

    姬暮年微微一笑，“哦？豫王是如何知道，那死了的道士叫做涵虛子的？”他看了看豫王，又環(huán)顧了眾位朝臣一圈兒，“下官記得，方才太子殿下并沒有說出那道士的名號吧？”事情竟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順利，豫王急怒之中出了錯，居然鬧出這么大的一個把柄，就算他舌燦蓮花也無法辯解了。

    豫王頓時腦子空白了一下，繼而醒悟過來，簡直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強(qiáng)忍內(nèi)心驚惶，辯道：“是嗎？方才明明是太子殿下說過的?！?/br>
    “沒有??！咱們怎么沒聽見？”這下子輪到太子一黨反駁了，七嘴八舌的，這些人都是不開口則罷，一開口就把對手往死里弄，“我記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方才說認(rèn)識‘一名修為頗深的道長’，何曾說過姓名？”

    “是啊，是啊?！绷碛腥私釉挼溃骸罢垎栐ネ酰@死了道士叫什么來著？剛才下官沒打聽清楚，是什么什么子？”

    “好像是什么虛子吧？”

    “不對，不對，是什么寒子。”

    豫王氣得咬牙切齒，但是眼見涵虛子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便強(qiáng)行詭辯，“原是從前聽太子殿下提了一句，叫涵虛子，還是鶴虛子的，說是要給隆慶辦法事來著，眼下也記不得太清楚了?！?/br>
    靖惠太子勃然大怒，斥道：“二皇兄休要胡說！我何曾跟你說過祭奠隆慶的事？！”

    豫王強(qiáng)作鎮(zhèn)定，“許是太子殿下忘了，或者……，不想認(rèn)也未可知?！?/br>
    姬暮年再次看向了自己伯父，其實他父親也在朝上，但是份量不如伯父來得重，況且姬家一窩蜂的上人也不大好。靖惠太子剛要繼續(xù)辯駁，就被姬師堂打斷，“既然人證已經(jīng)抓到，還是先說正事要緊，這些細(xì)節(jié)稍微再議不遲。”轉(zhuǎn)目看向厲如海，“請厲統(tǒng)領(lǐng)說一下當(dāng)時情況，為何大郡王會和這道士在一起？人又是怎么死的？”

    豫王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但此刻也只能先忍著保持沉默，自己越是著急，就越是顯得心虛，甚至還會犯剛才那樣的錯誤！但是心下也是明白，太子巫蠱之禍的事已經(jīng)攪成一團(tuán)渾水，自己也被兒子拖下了水！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構(gòu)陷靖惠太子，而是盡快把自己給摘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摘不出來了。

    原本想著，兒子怎么會和涵虛子攪和在一起呢？多半是有人引誘他過去，好給太子洗罪的，只要把事情弄清楚就行。誰知道，厲如海開口便是，“啟稟皇上，微臣帶著禁衛(wèi)軍趕過去的時候，見著大郡王正在用馬鞭抽打道士，然后上前一看，對方已經(jīng)胸口中劍身亡了?！?/br>
    豫王心底一涼，兒子在用馬鞭抽到涵虛子？這是什么緣故？但不論他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彼此認(rèn)識已經(jīng)是洗不掉了。

    越往下想，心就越想墜到了無邊黑暗里……

    姬師堂接話道：“也就是說，大郡王殺了這道士還不夠，還在繼續(xù)打人？”目光凌厲的看向大郡王，“不知是想要打臉道士的臉呢？還是想要偽裝成私下斗毆至死？還請大郡王給眾人一個明示。”

    三言兩語，就把大郡王毒辣的殺人形象給套上了。

    大郡王氣得跳腳，“你哪只眼睛見我殺人了？還打臉，還私下斗毆，簡直就是一派胡言！胡編亂造??！”

    “哦？”姬師堂反問道：“莫非厲統(tǒng)領(lǐng)撒謊了？”

    厲如海拱手道：“中書令大人，在下絕不敢對皇上有半字虛妄！”

    大郡王忙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事實上，我進(jìn)去的時候涵……”想起父親被人指責(zé)認(rèn)識涵虛子，不由頓了頓，“總之，我進(jìn)去之前人就已經(jīng)死了。”可惜他此刻越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反倒更加叫人起疑。

    朝堂之上，已經(jīng)是一片竊竊私語。

    姬師堂又問，“那敢問大郡王去找那道士，是做什么呢？”

    “我……”大郡王漲紅了臉，要如何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那種叫男人顏面掃地的事？耳邊卻傳來父親的一聲怒喝，“還不快說？！難道想等著別人給你潑夠污水，做了替死鬼不成！”

    顏面再要緊，也比不得性命要緊啊！

    大郡王慌忙道：“我說，我說！”他艱難啟口，“是……，是我，找他要了一點房中秘藥。”把頭伏到了地上，不敢去看父親，“結(jié)果……，效果不好，所以、所以……”實在是羞于啟齒，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所以我想去打他一頓！卻不料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我、我……，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豫王氣得倒嗆，斷然想不到兒子會說出這么一份原委！他當(dāng)然知道兒子說得是真的，但是別人會信嗎？就算信了，就不會故意顛倒是非黑白嗎？

    果不其然，姬師堂當(dāng)即接話道：“大郡王此言何其荒謬？就算大郡王好女色，那道士給的藥效用不好，咳咳……，真是有辱朝堂斯文！”皺了皺眉，繼續(xù)道：“便是真的如此，也不過是房事不那么荒唐，何至于殺人泄憤？再者說了，厲統(tǒng)領(lǐng)可是親眼見你抽打道士的，其中關(guān)竅……，肯定絕非如此簡單。”

    這話說完，朝堂上又是一片議論紛紛。

    武帝一直坐在御座上靜默，冷眼打量著兒子們和臣子們，一個個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恨不得以命相搏！哪里還有半分人情倫常？！

    他本身是開國皇帝，并非經(jīng)歷皇室斗爭而上位的，想當(dāng)初，正是因為兄長被大蜀皇帝無辜枉殺，為了替兄長報仇，才會走上弒滅皇室、改朝換代的道路！對兄弟們，全是一片nongnong的手足之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河間王謀反以后才沒有遷怒安樂王，對兒子們之間爭斗，認(rèn)識也是不夠深刻。從沒想豫王會全不顧手足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構(gòu)陷太子，如此親眼目睹了，方才痛徹心扉的領(lǐng)悟，自古無情帝王家！

    “承久。”武帝喊了豫王的名字，緩緩道：“之前朕的壽誕之上，你讓人在太子的畫里面做手腳，弄出自燃一事，然后讓朝臣們彈劾太子失德，以至于天生異象，這還尚且可以饒恕。但如今，你居然串謀外面的道士，構(gòu)陷太子對朕行巫蠱之術(shù)，用心歹毒，已經(jīng)不配做朕的兒子，不配做皇子們的兄長?！?/br>
    “父皇！！”豫王大驚失色，“父皇這番話是從何說起？！兒臣……，兒臣何時對太子的畫做了手腳？又哪有構(gòu)陷太子行巫蠱之術(shù)？”

    “沒有？！”武帝勃然大怒，幾近咆哮高聲質(zhì)問道：“若沒有，你為何叫陳達(dá)去殺那裱畫師？！若沒有，大郡王有為何要殺道士涵虛子？！”

    豫王不明所以，“這……”

    來意兒上前一步，尖細(xì)聲道：“王爺不必疑惑，此乃奴才親眼所見。”將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情細(xì)細(xì)講述了一遍，略去了太子有意設(shè)計不提，畢竟皇帝明顯是要保太子的，只說是奉了皇命行事，跟隨裱畫師所聞所見。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頓時嘩然一片！

    豫王的臉色已經(jīng)白得跟紙一樣，心下明白，自己已經(jīng)掉進(jìn)別人的圈套里了！太子早就讓抓住了陳達(dá)的把柄，卻隱忍不發(fā)，今兒又是故意裝作楚楚可憐，就等著眼下自己兒子供詞一出，然后便能徹底坐實自己的罪名！饒是平時計謀百出、沉穩(wěn)鎮(zhèn)定，此刻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剩一片驚駭慌亂。

    武帝心里不是不明白，這里面肯定有姬家運(yùn)作的關(guān)系，但是豫王構(gòu)陷太子卻是不容置疑，況且出了巫蠱這么大的禍?zhǔn)拢约褐荒鼙Ｒ粋€！心下有了決斷，說起話來已經(jīng)十分利落，朝太子問道：“當(dāng)時那個盒子，是涵虛子親自交給你的？”

    “是?！本富萏舆€有一些不能回神，事情峰回路轉(zhuǎn)，居然讓人抓到了大郡王去殺人滅口，自己馬上就能洗脫冤屈了！心下一喜，也就還在那樣被打擊的懵懵然，飛快回道：“當(dāng)時涵虛子說，要他誦經(jīng)九九八十一天才有效用，然后用符咒封存，自他交給我以后，兒臣就再也沒有打開過?！?/br>
    “也就是說?！蔽涞鄢谅暤溃骸捌鋵嵞愀静恢篮凶永锩媸鞘裁?？”

    “是?！本富萏酉肫鸺耗陱那暗哪切┰?，盡量顯得恭謙一些，做出一副老實純良被人陷害的樣子，紅了眼圈兒，“那是用符咒封存過的法器，兒臣怎么會打開？破壞了符咒，豈不是就不靈驗了？”

    “啟稟皇上?！必?fù)責(zé)檢驗巫蠱盒子的官員出列，恰到好處插嘴道：“方才微臣仔細(xì)檢查過那巫蠱小人，上面墨跡才干，分明就是剛剛寫好放進(jìn)去的，絕非八十一天之前的墨跡，由此可見……”語音一肅，“太子殿下的確毫不知情，一切都是那個道士在偷偷搗鬼！幾個月前給太子殿下看過臘鵝，今兒臨時換成巫蠱小人，用以構(gòu)陷太子殿下，其心歹毒死有余辜！”

    靖惠太子雖然不知道這人如何堅信自己，但幫忙總是好的，趕緊接話道：“兒臣斷斷沒有想到，如此信任涵虛子，他卻……，勾結(jié)外人來陷害兒臣！置兒臣于不忠不孝大不敬的田地！”匍匐在地上磕頭，“咚咚”有聲，“兒臣有罪，有眼無珠、識人不清，還請父皇處罰兒臣，往后必定記著這個教訓(xùn)，好好甄別身邊有心的小人，再也不敢如此糊涂了?！?/br>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十分到位。

    “你長記性了就好?！蔽涞圯p輕嘆息，這一場禍?zhǔn)乱苍摻Y(jié)束了，若不趕緊處置，豫王一黨和太子黨必定互相攀誣，到時候局面不可收拾！豫王構(gòu)陷兄弟，為了一己之私毫無手足之情，也不顧君父所想，就應(yīng)該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看了一眼豫王，心中說不出是什么復(fù)雜滋味兒。

    “來人！起草詔書……”武帝的聲音金振玉聵，宛若佛語綸音一般從天而降，從御座之上傳下，“朕之次子，豫王慕容承久，不孝君父、不悌兄弟，以巫蠱之術(shù)構(gòu)陷一國儲君，實在是毫無人倫，亦無良知，為國家社稷之禍害，現(xiàn)廢去王爵，打入天牢以待刑判處置！”

    “不！”豫王大聲驚呼，“父皇，你聽兒臣說……，兒臣有話要說！兒臣沒有構(gòu)陷過太子殿下，一定是、是哪里弄錯了！父皇……”

    大郡王情知坐實罪名難逃一死，更是嚇得尿了褲子，地上遺濕一片，結(jié)結(jié)巴巴道：“皇祖父、皇祖父！孫子真的只是去要秘藥的，不知道什么巫蠱之術(shù)??！真的、真的不知道??！”

    武帝根本不聽辯解，呵斥道：“將大郡王一并押下！”衣袖一揮，卷起一股巨大的氣流，令人不寒而栗。

    不過半日功夫，巫蠱一案就有了戲劇性的轉(zhuǎn)折。

    當(dāng)消息傳到后宮的時候，原本已經(jīng)嚇破膽子的郗皇后，當(dāng)即伏在地上大哭，“皇上圣明，得證我兒清白……”又紛紛惡毒詛咒，“豫王和葛嬪用心歹毒，不得好死！這一次絕對不能叫皇上饒了他們??！”

    而葛嬪，早已經(jīng)在驚嚇中暈了過去。

    當(dāng)時傅婕妤聽到消息，手里正在做一件精致的繡活，打算做好了，送給女兒剛剛生下的小外孫，“竟然是豫王構(gòu)陷太子？！”手一抖，竟然扎出一粒血珠來，“今兒這事真是反常，太子一向沒有心機(jī)，居然……”底下的話，卻是不便再多說了。

    心頭不免掠過一陣深深的失望。

    豫王居然如此不濟(jì)？不僅沒有算計到太子，反倒把自己和葛嬪給賠了進(jìn)去！巫蠱之禍牽連重大，大郡王牽扯其中也難逃一死，皇帝護(hù)短有只護(hù)慕容一姓，只怕豫王妃和葛嬪，以及大郡王妃，都是脫不了干系！或許還會留下一個二郡王，但是年紀(jì)小，失了父母庇佑，又失了葛嬪在宮中的地位，將來也不能成事了。

    原本以為豫王一系，會和皇后、太子等人斗個你死我活，自己只要在其中四兩撥千斤就可以，現(xiàn)在豫王倒下去了，難道以后還要自己親自出手？不行，不行，這其中的風(fēng)險太大了，鬧不好就把自己給賠了進(jìn)去。

    也只能慢慢地從長計議了。

    不要緊，自己還有漫長的后半輩子呢。

    ☆、41前世？今生？

    豫王先是悄悄收買了裱畫師,在太子的畫里做了手腳，用以煽動流言惑亂人心，其用心之險惡已然昭昭。而后大郡王殺人滅口當(dāng)場被抓，巫蠱小人上面的墨跡又太新，所以算得上是人證物證俱全，巫蠱案很快判定。

    這一切全都是豫王構(gòu)陷靖惠太子！

    豫王三番兩次陷害一國儲君,試圖謀權(quán)奪嫡，手段毒辣、毫無人倫,大家都在等著豫王被判死刑。哪知道事情另有變數(shù)，靖惠太子居然痛哭流涕為兄長求情,言稱兄長多半是被小人蒙蔽，懇請君父重新查證。

    眾人嘩然之際，皇帝居然應(yīng)允了太子的這個請求。讓人再次查證,查出都是葛嬪和其父義順伯背后策劃，讓豫王妃和大郡王妃私下挑唆，致使豫王和大郡王聽信讒言，一時糊涂犯下彌天大錯！

    最后處死了葛嬪、豫王妃、大郡王妃，以及葛家滿門，另外還有豫王的一些重要黨羽，或處死、或罷官，將豫王一黨徹底連根拔起！而罪魁禍?zhǔn)自ネ鹾退膬蓚€兒子，則被廢為庶人，安置在皇陵外圍囚禁懺悔思過，嚴(yán)令終生不得出。

    如此處置惹得朝堂議論紛紛，卻被武帝喝斥，“你們還不知足？還想再鬧出一點禍?zhǔn)鲁鰜聿鸥市?？誰敢多言，朕就砍了誰的腦袋?。　?/br>
    葛嬪被賜鴆酒不肯飲用，一定要見皇帝最后一面。畢竟她是皇帝潛邸時就服侍的老人，從皇帝登基就封了嬪位，慎刑司的宮人不好親自動手強(qiáng)灌，以免擔(dān)上謀殺嬪妃的罪名。再者說了，皇帝對最大的禍害豫王都心軟了，沒準(zhǔn)兒也想和葛嬪說幾句話呢？還是稟報了，看皇帝的意思吧。

    武帝得了信，猶豫了下，最終去了景陽宮見葛嬪，摒退眾人，“有何話說？”

    葛嬪脫簪待罪跪在地上，一身素凈衣服，她已經(jīng)年過半百，痛哭流涕的樣子并不好看，上前匍匐在皇帝腳邊，哽咽哭道：“皇上……，饒了臣妾吧！豫王的事，臣妾根本就不知情啊?！?/br>
    武帝不為所動，“你叫朕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求活路？”

    葛嬪的淚水掛在臉上，“皇上，你為何不能饒了臣妾？臣妾服侍你三十幾年，為你生下……”想說豫王，又覺得此刻還是不要提的好，改口哭道：“臣妾為人老實，這些年來，對陛下又是一直忠心耿耿……”

    “行了?！蔽涞蹞]了揮手，打斷道：“朕懂你的意思，就是不甘心，不想死，覺得自己很無辜對嗎？”看向葛嬪，“那朕問你，孝平王出事以前，你為什么經(jīng)常往皇后宮里走動？為什么皇后容得下更年長的豫王，卻……，你自己心里清楚?！?/br>
    葛嬪聽了這話臉色慘白，強(qiáng)辯道：“難道無憑無據(jù)的，皇上就要憑一點疑心定臣妾的罪嗎？孝平王死了，與臣妾有何干系？！”

    “那豫王構(gòu)陷太子，總是你這個做母親的教導(dǎo)不嚴(yán)之過吧。”

    “皇上、皇上……”葛嬪抱住了他的腿，苦苦哀求，“饒了臣妾吧，你就饒了臣妾吧！臣妾真的沒有罪！難道皇上你一點情分不記得？啊……”被皇帝一腳踢開，見他眼中毫無憐惜之色，明白求情無用，心下不由一片冰涼，“好啊……，這么說，皇上是執(zhí)意要賜死臣妾了?！?/br>
    武帝淡淡道：“今兒算是朕來見你最后一面，送你最后一程?！?/br>
    “哈哈……”葛嬪突然放聲大笑，笑的掉淚，“在皇上心里，妻妾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玩意兒罷了。”她目光怨毒抬起頭，“哦不，有人不一樣。比如玉氏……，哪怕她給皇上戴綠帽子，生便宜兒子，也是皇上的心肝寶貝兒，哈哈哈……”

    下一瞬，那嘲諷的笑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