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沒有猶豫太久，便道：“好，就讓睿王領(lǐng)兵出征?！?/br>
    睿王眸光一亮，神色卻不露任何驕狂，躬身道：“兒臣領(lǐng)命，一定不負(fù)父皇期望。”

    事情轉(zhuǎn)變的實(shí)在太快，慕容沅有點(diǎn)回不過神來，抬頭看向哥哥，“哥哥……”想要說點(diǎn)什么，卻被制止，一直到朝堂上面議論散開，離了金鑾殿，才忍不住又問：“哥哥怎么突然想著要出征了？！”

    睿王低頭看向meimei，堅(jiān)毅道：“阿沅，哥哥說了會一直保護(hù)你的。”

    ☆、62離別（二）

    “保護(hù)我？那也……”慕容沅一直盯著哥哥看,漸漸有所領(lǐng)悟。雖說將來做皇帝的是靖惠太子，但是做太后的卻是郗皇后，自己和隆慶公主結(jié)怨，郗皇后和母妃也是不對付，眼下的和平都是因?yàn)楦富蔬€在。如果父皇不在了，還真的很難說郗皇后會怎樣,哥哥有點(diǎn)軍功在身，才能震懾一下那些有心人啊。

    于是問道：“哥哥是想立下戰(zhàn)功？以后就不會讓人欺負(fù)我和母妃,對嗎？”

    “對呀。”睿王摸著meimei綢緞般柔滑的發(fā)絲，指尖輕輕劃過,心思如煙似霧早就飄向了遠(yuǎn)方，meimei的話沒錯(cuò)，但自己想要的,卻不只是那一點(diǎn)點(diǎn)微末軍功。

    太子懦弱，只知道吟詩作對、賞花遛鳥，而自己樣樣都比他強(qiáng)，樣樣都比他好，只因?yàn)樗剂艘粋€(gè)嫡出血脈，就壓的自己永世不得翻身。無論自己怎么努力，怎么拼搏，都是爭不過他的，只能作為他的陪襯而存在。

    既然這一切不是自己的錯(cuò)，那么……，就改正過來吧。

    “你要去北征傅如晦?。　庇褓F妃聞言花容失色，當(dāng)即否決，“不行！太子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就不值錢了？你也是……”頓了頓，“你也身份高貴，又是母妃和阿沅唯一的依靠，一樣不能以身犯險(xiǎn)！”

    睿王仿佛沒有聽到母親的停頓，從容回道：“母妃的擔(dān)心兒子知道，但是母妃想過沒有，兒子若是一直這般碌碌無為，將來父皇百年之后，太后是誰？母妃二十年寵冠后宮，那一位就真的沒有半分意見？便是她真的賢惠寬仁，可是……，還有meimei和隆慶的那一檔子破事，那一位就真的不記恨咱們？”

    “這……”玉貴妃一時(shí)無言。

    睿王從小就是早慧的那種孩子，且十分硬氣，當(dāng)年他五、六歲的時(shí)候，就能為掉淚的母親遞帕子了。在他的人生里面，從來都是自己保護(hù)母親和meimei，而沒有依靠父母庇佑這一說，因而不見絲毫怯懦，只是條條有理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兒子必須在此刻立下戰(zhàn)功，繼而名正言順向父皇請封，待我成為藩國之王，將來父皇百年之后，母妃和meimei便能一同去藩國安享余生?！?/br>
    玉貴妃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不，不能拿你的安危去換我們的平安?！?/br>
    “母妃！你說錯(cuò)了?！鳖Ｍ蹼m然是中原人，不像端木雍容那樣魁梧高大，但是身材頎長，又長得俊美不凡，自有一段難以描述的人物風(fēng)流。他的相貌遺傳母親，然身為男子，更多了幾分英姿出塵之氣，劍眉一挑，“兒子要換的不只是母妃和meimei的平安，還有自己的！母妃且想一想，若是皇后打算對付我們，第一個(gè)下手的會是誰？只要先除掉了兒子，母妃和meimei還被隨便她拿捏。”

    “可是……”玉貴妃想不出什么理由來勸阻兒子，本來他就十分有主意，自己這個(gè)做母親根本無法轄制，只是著急道：“你要是有個(gè)閃失……”

    “不會有的?！鳖Ｍ鯏嗳坏溃骸皟鹤幼?zhèn)中軍大營，絕對不會沖動(dòng)的跑到前線去以身殺敵，那種不知所謂的英勇，哼……”他冷笑，“我可不是孝平王??！”

    當(dāng)年孝平王死于流矢，固然是別人暗算的結(jié)果，但又何嘗不是他以身犯險(xiǎn)的錯(cuò)？試想他若是一直呆在中軍大帳，誰敢隨便亂射箭？他若是不去前線親自殺敵，混在大軍里面，敵我難分，又怎么會中了小人jian計(jì)？

    哼，皇子想要立功，能干一點(diǎn)的指揮大軍，庸碌一點(diǎn)的，只要跟著走一趟做做樣子就夠了。孝平王身為金枝玉葉的皇子，只顧貪戀軍功，對自身安危居然不多加留心，死了也是一個(gè)糊涂鬼！

    當(dāng)然了，中軍大帳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但如果說中軍大帳有百分之一的危險(xiǎn)，那么前線就有百分之九十九！有人故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說不定，就是要引得自己慌亂之中出錯(cuò)，這一次北征，安全問題是最最要緊的！

    睿王前前后后的想得十分仔細(xì)，但是這樣還不夠，還要回去找謀士商議，因而朝母親拱手道：“母妃，兒子心意已決！請母妃祝兒子此次功成名就！”

    慕容沅也是嘆氣，眼見哥哥決心已經(jīng)下定，再說喪氣的話也不合適，況且皇帝爹把圣旨都下了，若反悔，豈不是讓哥哥成為天下大笑柄？而且說不來為什么，大概哥哥從來都不是那種沖動(dòng)的人，且本身十分能干，心底對他還是頗為放心的。

    因?yàn)閹颓坏溃骸澳稿判模绺绮皇悄欠N莽撞沖動(dòng)的人?！?/br>
    睿王又道：“父皇圣旨已下，兒子還有許多雜事要找人商議準(zhǔn)備，不便久留，先回府斟酌去了?！鼻妨饲飞恚澳稿残??！?/br>
    “承煜！”玉貴妃一把抓住了他，明眸瑩潤，“那你答應(yīng)母妃，不管什么時(shí)候都不能以身犯險(xiǎn)，不管情勢如何，一定要活著回來！”

    睿王正色應(yīng)道：“是，兒子答應(yīng)母妃。”

    “承煜……”玉貴妃一語未必，冷不丁的，慕容沅斜里一劍朝睿王刺了過去，不由驚嚇道：“阿沅，你瘋了？！”

    睿王動(dòng)作更快，吃驚之中已經(jīng)用手指夾住meimei的劍鋒，他皺眉，“阿沅……？”

    慕容沅并沒有繼續(xù)用勁，而是認(rèn)真道：“哥哥執(zhí)意要去北征，我和母妃都會在宮中天天為哥哥焚香祈禱，但是哥哥還要記住一點(diǎn)……”她道：“身在險(xiǎn)境，就算是身邊最親信的人，也不能盡信，隨時(shí)都要做好被刺一劍的準(zhǔn)備?！?/br>
    睿王明亮的鳳目里面綻出驚訝，漸漸化作笑意，“原來如此。”他贊許的看著清麗絕倫的meimei，看著那雙水洗寶石一般的明眸，“阿沅……，多謝你的金玉良言，哥哥一定會牢記于心。”

    慕容沅抽回了劍，微笑鼓勵(lì)。

    玉貴妃也收拾好了情緒，既然兒子要走，已然不能改變，那么自己就不能再哭哭啼啼的給他添晦氣。她緩緩站起身來，清聲道：“好兒郎，一生志在四方、征戰(zhàn)沙場，我為有這樣一個(gè)兒子而驕傲！愿我兒，此行一戰(zhàn)踏平北疆！”

    ******

    睿王出了宮，卻沒有先回府去找幕僚謀士，而是來到一處看守嚴(yán)密的牢房，找到獄卒吩咐道：“傳祁明夷。”

    “是?！豹z卒領(lǐng)命而去。

    片刻后，牢房幽暗斑駁的光影之中，走出一個(gè)臉色蒼白的少年，身上還算干凈，但是走路一瘸一拐的，畢竟二十大板已經(jīng)傷筋動(dòng)骨，不是幾天功夫養(yǎng)得好的。

    “可以走路了？”睿王問道。

    祁明夷面色憔悴，因?yàn)榫镁雍诎担謸趿藫醮萄鄣年柟?，“嗯?！彼麘?yīng)了，適應(yīng)了一會兒才能看清對方，疑惑道：“睿王殿下?！?/br>
    睿王沒有功夫跟他啰嗦，簡短道：“本王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要問的，但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再問也沒有用，還是閉嘴識相一些?！笨粗?，“除了你，其余人等已經(jīng)全部處死！”

    “全部……，處死？！”祁明夷身體一晃，往后退了兩步，扶住桌子方才勉強(qiáng)站定身形，哪怕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親口聽說……，胸口還是被重重的打擊了一下！痛的不能再痛，半晌才喘氣過來，抬頭不解問道，“那為何……，還要留下我？”

    “因?yàn)榘涮婺闱笄??！鳖Ｍ蹩粗?，將?dāng)時(shí)情況略作改變，緩緩道：“父皇和母妃都是震怒非常，恨不得將你凌遲處死?？墒俏夷莻€(gè)傻meimei，卻說你心地善良，都是被人逼迫所為，哭著鬧著……，非要留你一條性命?！?/br>
    “阿沅……”祁明夷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哭道：“我、我不配……”

    “你是不配！”睿王冷笑，“但是我勸你一句，莫要辜負(fù)了我meimei的心意，要是想不開就這么死了，讓她白白挨了父皇和母妃的責(zé)罵，還被禁足，哼……”他道：“別以為一死百了，你若糟蹋了阿沅的心意，我就讓人將你們母子的墳刨開來鞭尸！”

    原本還想找祁明夷問一問當(dāng)年事，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根本就是不知情的，倒是浪費(fèi)自己一番心思。不過人既然已經(jīng)救下來了，總不能白救，用得好了，也能成為手中的一顆有用棋子！

    祁明夷面無血色的呆了一會兒，問道：“那要我如何做？”

    ******

    “公主殿下?！睒氟L進(jìn)來回話，“莫赤衣在宮門外大吵大鬧，非要見你。”

    “他又發(fā)什么瘋？”慕容沅正煩著，宇文極中毒的事沒解決，姬暮年頂著嫌疑，哥哥又要北征走了，揮手道：“不見?！?/br>
    哪知道莫赤衣鬧個(gè)沒完，不到片刻功夫，宮門上的人已經(jīng)來傳了三次，說是莫公子不見到公主殿下，就不肯走。莫家是功勛世族，莫赤衣祖父是皇帝御封的定國公，宮人們畏懼莫家的權(quán)勢，不敢直接把他打暈拖走，十分為難。

    惹得慕容沅惱了，“叫他滾進(jìn)來！”轉(zhuǎn)身就去屋里找自己的馬鞭，等莫赤衣一到，就劈頭蓋臉朝他抽去，抽得他雙腳亂跳。

    “哎哎哎……”莫赤衣又躲又閃，圍著一棵花樹繞起了圈圈兒，嘴里陪笑，“我是有急事才找你的?！币幻娑悖幻骘w快解釋，“聽說睿王要去北面征戰(zhàn)，哎喲……，還把明夷給帶上了，哎喲！我、我……，我也要去！”

    “你也要去？”慕容沅停了下來。

    “是呀?！蹦嘁乱簧戆导t色的疏影梅花長袍，頭戴金冠，腰束玉帶，要是恭恭敬敬的站著，倒也是一派世家公子的風(fēng)采?？墒窍乱凰玻移ばδ樢恍?，頓時(shí)把形象破壞得干干凈凈，“好公主，你讓睿王殿下把我也捎上吧?！?/br>
    慕容沅抽也抽累了，扔了馬鞭，扭了臉，坐在石凳上面懶得理會他。

    莫赤衣見自己沒有了危險(xiǎn)，趕忙繞了過來，笑嘻嘻蹲在她的面前，作揖道：“好公主，睿王殿下最疼你了，你一說，他肯定會答應(yīng)的?！庇滞α送ρ恚澳憧次疑戆鍍洪L得多結(jié)實(shí)，難道不比明夷強(qiáng)得多？”他并不知道祁母的那一檔子事，還在撒嬌，“你可不能只偏心明夷，就不管我了呀?！?/br>
    ☆、63離別（三）

    “什么亂七八糟的？！”慕容沅照著他腦袋就是一巴掌,他不說還好，一說又想起還有祁明夷這件煩心事，不知道哥哥是何用意，居然要帶著祁明夷一起北征。在外人看起來，這是因?yàn)槠蠲饕淖鲞^皇子公主伴讀，沾了光,但實(shí)際上卻不是啊。

    莫赤衣蹲在她身邊扯衣角，狗腿道：“幫幫我吧,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毙ξ肭髠€(gè)沒完，忽地一拍,烏黑的眼睛明亮起來，“對了，等我殺了敵人,給你做一個(gè)頭蓋骨的半月玲瓏杯！還有、還有啊，再用敵人牙齒給你串一串項(xiàng)鏈，在上面刻字?！?/br>
    樂鶯在旁邊搓了搓胳膊，瑟瑟道：“莫公子你快別說了，好、好滲人?！?/br>
    “你不懂。”莫赤衣?lián)]了揮手，又仰了頭去看慕容沅，“怎么樣？好玩吧。”抓耳撓腮的想好處，想要說動(dòng)她，“嗯……，還有，還有……”

    “行了！”慕容沅沒好氣的打斷他，什么頭蓋骨？什么牙齒？這熊孩子腦回路不大正常吧？這個(gè)樣子，將來娶個(gè)媳婦還不得被他嚇?biāo)腊?。好氣又好笑，話鋒一轉(zhuǎn)，“我讓你去，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才行?！辈恢罏楹?，總覺得哥哥最近行為古怪，別人或許不覺得，但是自己和他相處的時(shí)候，卻能感覺到有一點(diǎn)微妙變化。

    “什么事？”莫赤衣高興地跳了起來，“別說一件事，十件、百件我也答應(yīng)你?！?/br>
    “就一件?！蹦饺葶湔辛苏惺?，讓他蹲下來，然后揪住他的耳朵，輕聲道：“你去了以后，要把每天看到的、聽到的，全都寫信送回來給我?！?/br>
    “就這么一點(diǎn)小事啊?！蹦嘁聹啿辉谝?。

    “你聽清楚了?！蹦饺葶湟蛔忠活D，“是你每天看到的、聽到的，不管是雞毛蒜皮，還是大事，全部都要給我寫清楚了?！辈荒苤苯幼屇嘁氯ケO(jiān)視哥哥，那樣說不過去，而且很容易被哥哥發(fā)現(xiàn)，再說自己也不是懷疑哥哥，只是隱隱不安，怕他中了什么jian計(jì)做了糊涂事。

    畢竟之前審問趙如嫣的時(shí)候，父皇和母妃都神神秘秘的，里面一定有玄機(jī)！而哥哥帶上祁明夷，當(dāng)真就只是為了自己的緣故，給他一條生路嗎？但愿是吧。

    ******

    武帝的性子是凌厲風(fēng)行性子，調(diào)兵遣將，運(yùn)轉(zhuǎn)輜重糧草，只給下面十天的時(shí)間，十天準(zhǔn)備完畢，便讓人凈水潑街、黃土撒地，親自為北征大軍送行。

    慕容沅去為哥哥送行，莫赤衣不知道躲在那個(gè)旮旯，祁明夷也沒有露面，畢竟像他們這種新兵，排不上名號，舉行儀式的時(shí)候是沒資格出席的。也好，省得見了祁明夷不知如面對，彼此尷尬難堪。

    倒是哥哥，身穿一副雪白錚亮的銀色盔甲，頭戴流云紋戰(zhàn)盔，他原本就長得眉目俊美、容光照人，一身戰(zhàn)場裝束更是襯得他英姿出塵。陽光明媚如金，細(xì)細(xì)灑落，在那一身銀色盔甲鍍上淡淡金芒，天潢貴胄之氣，驕陽少年之光，叫人看了情不自禁的心魂懼?jǐn)z！

    慕容沅抬頭仰望，自己這個(gè)做meimei的也覺得與榮戚焉。

    靖惠太子奉武帝之命，上前為三軍祭酒，看著豐神雋朗的睿王，再配著他身后的旌旄飄揚(yáng)、紫轡雕鞍，兄弟宛若天姿神人一般。不由自主嘆了口氣，“承煜，孤真是羨慕你?！庇腥绱顺錾男值軐Ρ?，也難怪父皇看不上懦弱的自己了。

    睿王長眉舒展如劍，笑容恭敬，“太子殿下，你是儲君，我是臣，臣必定不會辜負(fù)太子殿下的夸贊，為燕國效力，為父皇和太子殿下效力。”姿態(tài)謙卑，但卻仍舊掩不住他的朗朗光輝，“敬請?zhí)拥钕路判??！?/br>
    靖惠太子搖了搖頭，“你不必自謙，孤……，說的是真心話。”

    睿王卻覺得對方心事重重，怕他多想，索性給他找點(diǎn)事做，“此次北征快則三、五月，慢則一年半載，這期間還望太子殿下多多照顧泛秀宮，若是阿沅淘氣闖了禍，也全仰仗太子殿下傾力周旋?！?/br>
    靖惠太子直了直身體，承諾道：“那是自然?！?/br>
    睿王不再多說，低聲道：“時(shí)辰到了?！?/br>
    靖惠太子收起心緒，上前按照禮儀上前先祭拜天地，再拜諸神，然后祭酒為三軍宣讀誓詞，最后完成儀式跪在皇帝面前，“請父皇一聲令下，北征開拔！”

    “嗡……”號角之聲漸次響起，將肅穆的氣氛漸漸推向了□。

    武帝一身明黃色龍袍舉杯向天，然后潑灑于地，氣勢威嚴(yán)的看著三軍將士，口中高聲道：“你們都是大燕朝的精銳之師，此次北征剿滅逆賊，必當(dāng)凱旋而歸！”

    “必勝！必勝！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一聲令下，睿王便協(xié)同兩位北征大將一起高呼，然后百官高呼，再接著便是三軍將士一起高呼，山呼海嘯、地動(dòng)山搖，直直震人心肺！

    慕容沅感受著那氣吞山河的巨大聲響，心血隨之沸騰，在一片喧嘩聲中，看到哥哥朝自己投來的清亮目光，像是一柄利劍，穿云破霧抵達(dá)自己的面前，然后圍繞在自己的身邊，久久不停，讓自己覺得無比的安寧放心。

    “阿沅……”人群中，已經(jīng)聽不清睿王的聲音，只能看到口形，和那壓過明媚陽光的璀璨笑容，“放心啊?！彼麑⑹仲N在胸口，比劃著，和meimei告別，然后轉(zhuǎn)身勒馬，像劍鋒一樣的沖在最前面，領(lǐng)著三軍將士宛若潮水一般漸漸離去。

    慕容沅輕聲喃喃，“哥哥……，等你回來?！?/br>
    ******

    “公主殿下還不走嗎？”姬暮年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