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年關(guān)將至,梁山擺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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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不得不佩服父親的小謀小算,遲疑道“倘若柴大官人一改往日性情,收了咱家酒坊,到時如何是好?”王倫大聲一笑,說道“絕無可能!柴大官人只會贈人錢財,絕不會取人錢財。”此計已定,王浩不再多言,片刻后說道“兒子想問八百里梁山水泊之中,有村寨幾許?”王倫心中好奇,說道“你為何有此一問?根據(jù)鄆城縣縣志記載,大概有五十余村落。”王浩說道“容兒子稍后作答,不知父親與周邊村落中的英雄好漢情義如何?”王倫答道“無甚交集?!蓖鹾普f道“如今咱們有了天下獨(dú)有的美酒,單靠山寨現(xiàn)有的人馬,恐怕不能勝任將來的事業(yè)。兒子想搭一座擂臺,請周邊村落的好漢前來比試。到時父親高座裁判主位,俯視數(shù)百英雄。英雄仰慕父親風(fēng)采,必生投靠報效之心。”王倫面露憂慮,說道“咱們父子干的畢竟是打家劫舍的營生,小打小鬧官府尚可睜只眼、閉只眼。倘若大張旗鼓,聲勢過于浩大,會不會引來官府猜忌,進(jìn)而導(dǎo)致官軍圍剿?” 王浩轉(zhuǎn)念一想,說道“父親言之有理,但兒子有一計,或可解此困境。”王倫眼前一亮,喊道“快說!”王浩說道“若不是朝廷昏聵,逼得咱家沒了活路,父親堂堂讀書人,怎能落草為寇?jian臣昏官無不是貪財好色、欺軟怕硬之徒,如今父親獨(dú)占八百里水泊梁山,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倘若咱們一面送于財貨拉攏那些貪官污吏,一面擦亮刀槍威逼那些蝦兵蟹將,父親定可立于不敗之地?!蓖鮽惸眄毝?,半刻之后說到“拿了咱的好處,又打啥不過咱,他們就只得乖乖就范,默認(rèn)梁山泊的存在?!蓖鹾朴謫柕馈班i城縣加梁山水泊,可有能與父親比肩的英雄好漢?”王倫緩緩說到“有兩人在江湖中甚有名望。一個是東溪村的托塔天王——晁蓋,平生仗義疏財,專愛結(jié)識天下好漢,但有人投奔,無不好酒好rou招待,離去時,又贈予銀兩,最愛刺槍使棒,且身強(qiáng)力壯,曾肩扛青石寶塔徒步數(shù)里。另一個是鄆城縣押司宋江,面黑身矮,且于家大孝,人皆稱他做孝義黑三郎,平生亦好結(jié)識江湖好漢;但有人投奔,無不接納;人問他求錢物,亦不推脫;時常散施棺材藥餌,濟(jì)人貧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東、河北聞名,都稱他做及時雨。此兩人,為父稍有不及?!?/br> 王浩心中想道“晁蓋、宋江,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和這兩個人見面了。此二人皆是英雄,只可結(jié)交,不能收服。”開口問道“父親與此二人可有交情?”王倫答道“只是互聽名號,不曾相見?!蓖鹾圃偃龣?quán)衡,說道“梁山擺擂,父親可向此二人發(fā)出拜帖,邀其共同主持?!蓖鮽惒唤猓瑔柕馈盀楹??”王浩答道“擂臺擺在我梁山,任誰也搶不走父親的威風(fēng)。邀此二人前來,到時八百里水泊梁山就是三雄聚首,無論何村何寨的好漢,也只能仰望這場盛宴。父親與晁蓋、宋江并肩而坐,且位列中央,天下好漢自然將父親與晁蓋、宋江看齊,甚至略有勝出。千貫錢財換這莫大的名聲,兒子以為值得!”王倫心中喜悅,卻又難免擔(dān)憂,說道“怕就怕此二人到時喧賓奪主!”王浩搖頭,說道“兒子以為不能,原因有三。其一,父親是東道主;其二,宋江、晁蓋行事磊落,愛惜名聲;其三,無利可圖?!?/br> 王倫重復(fù)道“無利可圖,何解?”王浩說道“年關(guān)擺擂,圖的是喜慶,圖的是快活。如此之事,關(guān)鍵在于花花轎子眾人抬。宋江、晁蓋與父親謀面,只能是相互奉承,斷不會彼此拆臺。”王倫明悟,說道“此事就由我兒全權(quán)cao辦,所需錢糧、人手,只管來找為父。”王浩又說道“給晁蓋和宋江的拜帖,兒子想請父親親自書寫,然后由兒子親自送達(dá)?!蓖鮽慄c頭,說道“明日傍晚來拿。”王浩行禮,說道“謝父親,兒子告退!”說完離開院落。王浩離開后,王倫斜靠在木椅上,手中搖晃著半杯白酒,心中想到“這小子莫不是在水里遇著了龍王,活脫脫變了一個人。如此美酒,想必九天之上的玉液瓊漿也不過如此吧?!本茪馍嫌浚鮽惢瘟嘶位璩恋哪X袋,自言自語道“有子如此,夫復(fù)何求!”杯中酒一飲而盡。 第二日清晨,王浩向王倫請安,說道“兒子今日準(zhǔn)備下山尋朱頭領(lǐng)商量擺擂之事,馬得草、張三狗甚是機(jī)靈,特來請示父親,帶二人一同前往?!蓖鮽愓f道“馬得草、張三狗從今日起正式作為你的親隨,此二人身家清白,可放心調(diào)用。”王浩喜出望外,說道“謝父親,兒子這就下山?!蓖鮽慄c頭,說道“路上小心。” 王浩領(lǐng)了馬得草、張三狗直奔金沙灘,上船之后,馬得草問道“公子,咱們水寨這次是不是要發(fā)大財了?”王浩反問道“聽誰說的?”馬得草湊近說道“寨主每人賞了二十貫錢,卻又不許小人們隨意進(jìn)出山寨。再加上昨日公子和徐老漢的對話,小人覺得咱們酒坊一定是釀出了了不得的美酒。而美酒本就是用來賣錢的,所以小人覺得公子要發(fā)大財了?!蓖鹾品磫柕馈白蛉盏拿谰颇銈儧]喝嗎?”馬得草滿臉遺憾,答道“一滴也沒喝。徐老漢把所有的酒壇用泥巴封了口,還貼上了封條,說沒有公子的指令,就是寨主也不能喝。而他自己那碗酒,更是找了個酒瓶,整整洗了六次,然后又在火上烤干,最后給裝了起來。至于最后給藏哪了,我們是都不知道?!蓖鹾茡u頭淺笑,說道“回去之后,開封一壇,許你們痛飲一次?!眱扇寺犅?,滿面欣喜,說道“謝公子!” 到達(dá)湖邊酒店,見到朱貴。王浩開門見山說道“我準(zhǔn)備在年關(guān)之前擺一座擂臺,邀四方好漢前來比試?!敝熨F始料不及,問道“公子為何突然有此想法?”王浩答道“提前告訴你也無妨,我在山寨中釀出了天下第一的美酒,來年將會銷往東京城。我敢保證此酒一入東京城,必將日進(jìn)斗金。第一壇酒昨日已被我送給父親,梁山擺擂之事我與父親也進(jìn)行了詳細(xì)的謀劃。今日來找朱頭領(lǐng),是為了確定擂臺的具體位置以及英雄帖如何發(fā)送?!敝熨F聽聞已得王倫允許,便不敢大意,說道“梁山水寨是眾兄弟身家性命所在,貿(mào)然領(lǐng)一幫不相干的人進(jìn)入,絕非明智之舉,所以擂臺選址,屬下以為于水泊之中選一座開闊小島即可。到時咱們搭好擂臺,建好茅屋,擺好桌椅,再大魚大rou管夠,必定周全。只是這英雄帖,屬下就不甚明了了?” 王浩解釋道“聽父親說,東溪村的托塔天王——晁蓋,鄆城縣的及時雨——宋江,是南北聞名的好漢,可是正確?”朱貴點頭,答道“確實如此。”王浩繼續(xù)說道“此次擺擂,梁山是東道主,父親自然是主裁判,晁蓋、宋江有名望,欲邀請作副裁判,以為如何?”朱貴心中權(quán)衡,說道“公子高見!”王浩又說道“有此二人助陣,八百里水泊梁山,數(shù)十村落山寨,當(dāng)無人敢小覷咱們這場比武。在我拜訪晁蓋、宋江之后,若二人應(yīng)邀前來。咱們就以家父、晁蓋、宋江三人的名義,每一座村寨都送上一封英雄帖。拜帖之上留空,請意欲參加者自行填寫姓名。朱首領(lǐng)意下如何?”朱貴答道“如此行事,天下好漢必將望風(fēng)而來,我梁山水寨必將轟動一時?!蓖蝗粎s話鋒一轉(zhuǎn),說道“若聲勢過于浩大,會不會導(dǎo)致官府忌憚,進(jìn)而派兵圍剿?”王浩答道“我已稟明父親,官府將提前送于銀兩財貨。收了咱們的錢,那群官老爺就不敢上躥下跳。如果真有不識好歹之人,那咱們就拆了他的官衙?!敝熨F說道“公子英明,銀子加大刀,不怕有人不開眼?!?/br> 和朱貴達(dá)成共識,王浩說道“明日我會派人送你一壇新釀的美酒。年關(guān)將至,擂臺選址今日天黑之前最好能有決斷?!敝熨F閉目而思,片刻之后說到“東平湖與梁山泊交匯之處,有一座沙洲,數(shù)十畝大小,沙洲之上有五株大柳樹,人稱‘五柳沙洲’。沙洲四面視野開闊,水勢平緩,又恰好處于八百里水泊的中央。公子以為此處如何?”王浩說道“百聞不如一見,你我現(xiàn)在立即乘船前往,如何?”朱貴答道“請公子稍后片刻,待屬下安排一下店中事物。”半刻鐘后,王浩數(shù)人分乘兩艘小船,前往五柳沙洲。一路上,朱貴、王浩兩人一問一答,探討著梁山擺擂的各處細(xì)節(jié)。交談越深,朱貴越是感受到王浩較之從前的巨大變化。大約一個時辰后,五株大柳樹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