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嗯,出的汗比我多?!贝髩训亩滩家律弦灿泻垢赏噶粝碌暮圹E,不過沒有二子衣服上多,二子衣服上大量的鹽霜明顯是反復(fù)濕透再變干后留下的。 “吃完飯休息一會還得練習(xí),長官說了,跟不上訓(xùn)練強度的會被退回山谷?!倍邮桥`士兵中的佼佼者,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會被刷下去。 “退回山谷?不說每月五金沒有,臉還要丟盡。”大壯搖了搖,然后把頭湊到二子耳朵邊悄悄說話。“在山谷外只有貴族老爺家的子弟才可以當(dāng)兵,你說護衛(wèi)以后會不會轉(zhuǎn)成兵?” “轉(zhuǎn)成兵?做虎賁?”二子嘴巴停止嚼動,眼睛里閃著光芒。這個時空的士兵都是貴族子弟,平民和奴隸只能做后勤,也就是輔兵。楚朝輝本意就是想把奴隸訓(xùn)練成兵,但口頭上只說是訓(xùn)練成護衛(wèi),用來保護山谷。 “大壯,大人以后要是為吳王效力征伐,我們跟著上戰(zhàn)場就有可能立功脫掉奴籍?”二子不敢幻想自己變成虎賁,但從奴隸變成家奴是可以的。 有許多奴隸跟著主人出征,在戰(zhàn)場上救助了主人,或者是殺死了敵人,戰(zhàn)爭結(jié)束論功行賞,這些奴隸會脫去奴籍變成主人的家兵。家兵身份和平民差不多,日子比平民好過。 “可是我們現(xiàn)在好像比家奴過得都好,如果脫掉奴籍要到山谷外去怎么辦?”二子激動過后,忽然想到這幾月的山谷生活,是他做夢都想過的生活。 “對啊,變成家奴肯定會被趕出谷?!贝髩牙系?jīng)常到南埠去有事,許多流浪到南埠的饑民如果不肯賣身,鄭楚兩人只允許他們在南埠當(dāng)臨時居民,以苦力換取糧食,南埠什么時候不需要苦力了,這些人就得離開南埠,只有奴隸才會被帶到山谷,吃喝住由主人全包。 “我才不要出山谷,我以后要一直住在這里,以后成了家,子孫也要一直住這里。”二子堅定的發(fā)誓,他沒見過比山谷過得舒服的平民,這里是他的理想之地。 楚朝輝和奴隸士兵一樣訓(xùn)練,一起同甘共苦,不過吃飯穿衣睡覺沒跟士兵一樣,要什么都一樣,他就不是奴隸主,不是有封地的小貴族。楚朝輝從來不認為人可以真正平等,二十一世紀再民主的國家,都存在事實上的不同等級。 這個時空沒有什么蔬菜,那時人們常食用的蔬菜只有二十多種,味道苦而澀,口感不好,大部分到了現(xiàn)代,已經(jīng)從蔬菜行列中退了出來,成為野草。先秦和秦漢的蔬菜到現(xiàn)代還被人食用的只有韭菜、蘿卜、蔥和蒜等幾個品種。二十一世紀常見的茄子、黃瓜、菠菜、扁豆、刀豆等蔬菜都是在魏晉至唐宋時期陸續(xù)從國外引進來的。 托鄭鈺銘的堂嫂買的一大包菜籽種之福,茄子、黃瓜、菠菜、扁豆、刀豆,西紅柿、蠶豆都在溫室里栽種,這些菜除了留種外,多余的就進了鄭楚兩人的肚子,跟著沾光的只有三個孩子和蘇婦。令人可惜的是別墅里沒有花生和向日葵種子,這兩種作物要到明朝才由美洲傳入天朝。 今天蘇婦為楚朝輝做的菜是黃瓜炒野雞蛋,野豬rou燉刀豆,黃鱔筒子燒茄子,湯是西紅柿野雞蛋湯,飯是白米飯。別墅的粳米已經(jīng)吃完,現(xiàn)在做飯的粳米是篩選稻種后淘汰下來的稻谷,用石臼和舂米杵搗鼓出來的。 楚朝輝的午飯放在木樁上紅紅綠綠的很好看,看看都讓人食指大動,奴隸們伸頭看著主人享用的飯菜,一個個口水直咽,聽說到了明年,主人現(xiàn)在所吃的東西,山谷中的所有人都可以享受到。這個消息從別墅流傳出來沒到一天,奴隸便都知道了,他們好像對吃最追求。 就在人們飯吃得差不多時,長河中有一串木船朝西部碼頭駛來,那是南蠻部落掐著點來給山谷送鐵礦石了。 南蠻部落和達城隔江相望,風(fēng)平浪靜時,木船從南蠻到山谷只要兩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南蠻部落的人往往在前一天把礦石裝上木船,第二天一大早出發(fā),在上午八九點就可以到達山谷碼頭。一個月中,南蠻部落會往山谷運送三次,卸完便回。本來這樣卸貨的時間都可以固定下來,不想有一次風(fēng)大耽擱,晚了兩小時木船才抵達碼頭,當(dāng)時,碼頭不遠處的伐木奴隸正在吃午飯,負責(zé)人見到南蠻部落的人還餓著肚子,便把剩余的飯菜端給他們,伐木奴隸的一次熱情,改變了南蠻部落以往的送貨時間,他們把送貨時間推遲了一個時辰,專門趕在山谷伐木工奴隸飯點來到。 楚朝輝叼著根煙站在林蔭小道上,笑瞇瞇看著碼頭處一個皮膚黝黑矮個子年輕人從木船跳上來。 這個個子只有163厘米的年輕人,是南蠻牛部落的勇士拓素,是船隊的負責(zé)人。 “楚大人!”拓素上岸看到站在小路上的楚朝輝,讓族人先把木船停泊在碼頭旁,自己小跑到楚朝輝面前右手抱胸行禮,南蠻部落行禮和大秦很不相同,部落保留著遠古禮節(jié)。 “拓素勇士,請你們的人先在山谷用過飯再卸貨吧?!背x邀請。 “哈哈!尊敬的南埠知事大人,拓素和族人晚點從家里出發(fā),就是想在山谷吃午飯的?!蓖厮厥切U部落的勇士,蠻部落人好像都不知道客氣為何物,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拓素和族人偶然間吃過山谷的飯菜后,便對山谷飯菜念念不忘,不過拓素雖然毫不掩飾自己的嘴饞,但他們遵守等價交換和公平原則,每次到山谷噌飯總會帶點南蠻的土特產(chǎn)。今天帶的是一根人參,這棵人參比較粗,要在二十一世紀就是非常珍稀的名貴藥材,但在這里,從四周的山上經(jīng)常會挖到拇指粗的人參,拓素所帶的人參也只比拇指稍粗。人參算不上珍貴和珍稀,不過交換頓飯吃還是綽綽有余的。 “謝謝了?!背x接過人參扔給二子。 “這是什么?”拓素見楚朝輝收下人參,便理直氣壯地朝騾車走去,準備到那里取飯。眼睛瞥見楚朝輝吃剩的幾盆紅紅綠綠的菜,驚奇詢問。他是第一次碰到山谷主人用餐,當(dāng)然就是第一次見到二十一世紀的蔬菜。 “山谷中種植的蔬菜,拓素要不嫌棄楚某先用,可以在這里品嘗?!?/br> “盛干飯來。”拓素腦海里都沒有衛(wèi)生這個概念,當(dāng)然也就不會嫌棄楚朝輝的口水。米飯已經(jīng)吃完,木樁上只有幾盆菜。 騾車送飯菜不會多送,但干飯會多送。今天的菜已經(jīng)被奴隸吃光,只剩下點粟米飯和菜湯,菜湯里有幾根一絲rou都找不到的大骨頭。 山谷中做菜方式已經(jīng)逐步向二十一世紀靠攏,除了醬油和糖沒有制作出來,其他能找到的調(diào)料都在菜中使用。燒rou放生姜和酒去腥味已經(jīng)成為山谷慣例,做出來的rou香而沒有腥味。 “楚大人,你們山谷中的飯菜就是好吃。”拓素和族人吃飯是用倒的,所以沒要幾分鐘,拓素就倒飽了肚子。 “那就多送點礦石來,這樣就可以常常來山谷吃飯?!背x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遞給拓素:“抽一口,飯后抽支煙似神仙。” “煙?”拓素接過香煙,放到鼻子聞了一下?!昂孟惆?!” 拓素說完便要把煙直接塞嘴巴吞下去。 “別!這不能直接吃下肚子,這是用鼻子吃的。”幸虧楚朝輝手腳快,趕在拓素吞煙前阻止住。 “鼻子吃?”拓素興趣大增。 楚朝輝手把手教了拓素十幾分鐘,又親自示范一回,拓素終于把煙點著,‘吃’上了煙。 “咳咳!不錯,很嗆人,很辣!”拓素開始以為香煙就是嗆人,不過看到楚朝輝悠閑地吐著煙圈后,才知道‘吃’香煙的方式。 拓素在連續(xù)浪費三支香煙后,終于學(xué)會從鼻子往外噴煙。被拓素一下浪費四支香煙,楚朝輝沒有一點心疼。 “哈哈,不錯!你們山谷的東西很不錯?!蓖厮仡I(lǐng)悟力還不錯,可以從鼻子哼出煙圈了。 “我這里還有把長刀,送給你們鷹部落的勇士?!背x抽出一把鋒利的長刀,雙手捧到拓素面前。 “神刀!”拓素身子一下就從木樁上爬起,長刀刀面反射著日光,晃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楚朝輝說刀是送給鷹族的勇士,拓素是族里第一勇士,這刀當(dāng)然是送給他了。 “這刀太寶貴了,我不能要?!蓖厮刈彀秃褪衷谕泼摚樕蠀s全是不舍。 “只要貴部落多挖點鐵石來,這樣的寶刀要幾把都可以?!?/br> “可是部落已經(jīng)沒有人手來挖鐵礦了?!蓖厮乜粗L刀戀戀不舍。 “鷹部落人手不夠,可以請周圍小部落的人來幫忙挖礦?!背x肚子里有千百種增加礦工的方式。 “請周圍小部落的人來幫忙挖礦?”拓素覺得要請的話不會有太多人肯來,當(dāng)他看到閃著亮光的長刀后,琢磨著可以用長刀去請他們,多了鐵礦,部落就可以多糧食和布帛,現(xiàn)在還有長刀,以后部落就可以更加強大,就不會再怕南方的虎部落,至于用刀請來的小部落,可以給他們一點糧食做報酬。 楚朝輝滿意地看著鷹部落的船隊卸完貨離開碼頭,送給拓素的長刀只是把沒有完全鋼化的鐵刀,只比這時空的青銅刀鋒利一點,在他眼里只能算是次品武器,以一把長刀觸動拓素自主尋找勞力,是個不錯的買賣。 楚朝輝在山谷用一把次品刀誘惑拓素到小部落拉丁時,鄭鈺銘正在南埠的泥房辦公處忽悠著鷹族的族長,拓素的父親拓雄。 第 36 章 拓雄所乘坐的小船上午十點左右來到了南埠碼頭,上岸后沒先到紡織廠找鄭鈺銘結(jié)算貨款,而是帶著小女兒拓菁在碼頭邊閑逛,拓菁每次看見父親和哥哥外出都想跟隨,拓雄從女兒長到十歲后,感覺女兒太野了,便把女兒關(guān)在部落寨子里,不準女兒到處亂跑,想把女兒教養(yǎng)得像北方達城城中女子那樣溫柔有教養(yǎng)。 南埠碼頭邊停泊了許多貨船,碼頭苦力們正在卸貨,碼頭石階上一些年老的婦女正在洗滌衣服,岸邊有四五個貨郎在賣各種生活小百貨,每個貨郎身邊都圍著些村人。買小百貨的村人都是年紀比較大或者年紀比較小的。年輕力壯的村人全去干活了。 “阿爹!我要買這個?!蓖剌荚谪浝傻膿?dān)架上翻到一根紫紅木的發(fā)簪,紫紅木被雕成錦鳥形狀,雕工精致,錦鳥栩栩如生。 “東家,這木簪要多少吳幣?”拓雄摸摸口袋,今天因為可以從鄭鈺銘這里結(jié)到礦石款,拓雄便沒有帶多少錢幣在身上。 “這位大人,你家女郎眼光真好,這個木簪子是我貨擔(dān)中最好的東西,只要一金,100吳幣?!必浝煽赐匦鄞┲簧砜季康奶峄ㄓ〔枷囊拢ㄠ嶁曘懰徒o他的禮物),笑著報上價錢,這個時空的人們基本不討價還價,賣東西的商家定價大都看市場需求。價位一般不會太離譜。 “100吳幣!”拓雄聽得貨郎一聲大人稱呼,心里非常舒暢,他即使貴為一族之長,可到了吳國后,身份還沒有吳國平民的地位高,長河北部的人們普遍看不起長河以南的部落人,認為他們是沒有開化的野蠻人。 本來拓雄心情在愉快著,但當(dāng)貨郎報出價格后,拓雄尷尬了,他出門隨手抓了一把吳幣放到口袋,數(shù)目顯然不到百數(shù)。 “阿爹,錢給貨郎啊!”拓菁翻來覆去的瞧著木簪,越看越喜歡,這木簪不但雕工好,選取的質(zhì)材也不錯,拿在手里鼻子可以聞到一股股清香。 “阿菁,這木簪不好,沒有金簪子好,阿爹以后給你買金簪子?!蓖匦鄄缓谜f口袋錢不夠,只好嫌?xùn)|西不貴重。 “金簪子?金簪子有這木簪子漂亮嗎?”拓菁拿著錦鳥簪子不舍。 “金簪子當(dāng)然比木簪子漂亮?!?/br> 貨郎重新打量眼前的這對父女,感覺眼前這對父女看起來皮膚黝黑,長得如南蠻人,但穿得起印花布的絕對不可能是南蠻子,南蠻子的首領(lǐng)在他的印象里都窮得像個農(nóng)夫。 印花布比絲綢的價都高,絲綢又比黃金貴重,這對穿著同樣印花布料的父女絕對不是普通平民,定是達城哪個地方的貴族?!按笕巳绻胍痿⒆?,偶家三天后可以為女郎帶來?!?/br> “好??!好?。∧闳旌罂梢欢ㄒ獊?,金簪子也一定要比木簪子漂亮!”拓菁把木簪子放進貨框里,她長到十三歲雖然像個男孩一樣好動,但女人天生愛美的本性沒有因為好動而變沒。 “咳咳!這個金簪子要多少金幣?”拓雄可沒有像女兒一樣忘記問價錢,這時空的人們信諾,說定的事就如現(xiàn)代簽了合同,不遵諾的人會受人鄙視,以后做什么事都會因為你曾經(jīng)失諾而受質(zhì)疑?,F(xiàn)在說定要金簪子,三天后拓雄就一定要來這里交易。 “不貴,只要十金!”貨郎把手掌伸到拓雄面前翻了一下,表示是兩個五金。 “十金!” 貨郎聲音剛落,就把拓雄嚇了一跳。他因為貨郎一句尊稱不想失掉這個‘大人’身份,不好意思讓貨郎知道‘大人’身上連一金都沒有,只能推脫想買比木簪貴重的首飾,他以為貨郎不會有那么貴重的東西,不想貨郎這里沒有家里有。早知道就反駁貨郎稱呼了,直接說自己是南蠻部落酋長,這樣的話,貨郎就沒有興趣跟他做生意了。 拓雄經(jīng)常來南埠碼頭和人交易貨物,在沒有鐵礦石賣給鄭鈺銘前,南埠碼頭的一些貨郎都不怎么搭理這個南蠻酋長,鷹部落雖然是個大部落,卻也是個出名的窮部落。今天來賣木簪的貨郎是個新人,聞聽南埠生意好做才到這里來做生意的。 “阿爹!十金很貴嗎?”拓菁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她對貨幣的價值不太清楚。 “十金再貴也沒有女郎身上的衣服貴,女郎你和你阿父的兩身衣物最起碼要百金的。”貨郎到底是做生意的,很了解各種貨物行情。 “百金?”拓雄本來覺得神上的提花薄夏裝穿在身上很涼爽,現(xiàn)在被貨郎這么一說,只覺得衣服像火一般烙他的身體,他的身上竟然穿了幾條船的黑石頭。一條木船的黑石頭可以賣到十幾金,整個部落的勞動力挖上一個月,不過能挖到二十幾船,部落人就靠這二十幾船黑石頭賣來的錢換糧食換日用品生活。 “額,大人,三天后要偶家?guī)Ы痿⒆觼韱??”貨郎看著拓雄變得扭曲的臉,不由再次確定這個訂單。 “帶!三天后你帶來這里,拓雄一定會帶十金來取?!蓖匦垡恢皇帜Υ曛路?,一邊咬著牙一字一字往外蹦承諾。 “好咧!偶家三天后一定會為女郎帶一支最精致的金簪過來?!必浝纱_定訂單,心里高興,果然南埠這里有錢人多得很。 和貨郎訂好口頭協(xié)議,拓雄不準女兒再逛貨擔(dān)了,拖著拓菁就往紡織廠方向走去。 “阿爹!跑這么快干什么?”拓菁不滿,她今天就是來這里逛碼頭的。 “我們把身上衣服脫下來跟鄭大人換金子,換來金子夠你買十支金簪子了?!币幌氲綆状暮谑^穿在身上,拓雄就喘不上氣。 “不!阿爹!我不要換掉這身衣服,這衣服最好看了,我穿出去全寨子的人都說菁好看?!蓖剌甲炻N鼻子高。鄭鈺銘只送了一匹提花薄布給拓雄,拓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家中最受寵的是拓菁,只夠做兩身衣服的提花布就只能給一家之主拓雄和最受寵的拓菁先做。 “換成青布一樣好看?!蓖匦墼瓉磉B達城青布都穿不起。 “不....”拓菁被父親拖著,一邊走一邊抗議著,她情愿不要金簪子也不想換衣服的,父親大人可不可不要這樣固執(zhí)! “把衣服換成金?”鄭鈺銘張著嘴巴看著臉漲紅的拓雄。 “這衣服值好幾船黑石頭的?!蓖匦鄯浅2缓靡馑?,他身上的衣服并非是用鐵礦石換來,而是鄭鈺銘贈送,現(xiàn)在跟鄭鈺銘換金子,好像很無賴?!班嵈笕耍@兩身衣服我們只要五十金。衣服昨天剛做好的,我們今天才穿,洗洗就是新的?!蓖匦壅f話越說越低。 “拓酋長,你不需要把衣服換成金,你們鷹部落以后會越來越有錢,只要你們努力,鷹部落以后人人可以穿上印花布?!编嶁曘憹M臉誠懇。 “鄭大人,我們鷹部落怎么會以后越來越有錢?”拓雄長嘆一口氣。 鷹部落在十幾年前并不住在南埠對面,南埠長河對岸是連綿的丘陵,沒有多少平地,當(dāng)然也就沒有多少耕地,鷹部落本來的寨子在丘陵的南方,那里有一大塊平原,土地肥沃,即使部落種植是刀耕火種方式,每年從土地里還是可以收獲到保持溫飽的糧食,加上鷹部落勇士還能打到獵物,寨子里就有些許余糧,可以和別處的人們交換日用品,鷹部落的人們自覺過得很幸福。 可是就因為有著一片肥沃的土地,引來了本性兇殘的虎部落的垂涎,虎部落比鷹部落強大,部落人生性兇殘,鷹部落全體勇士雖然竭力保衛(wèi)家園,終因?qū)嵙τ袘沂?,在讓侵略者虎部落付出極大代價后,自己因損失慘重,不得不讓出家園,遷移到平原北部的丘陵里居住。拓雄的父親是老酋長,在那幾次對抗虎部落的戰(zhàn)爭中受了傷,帶領(lǐng)幸存下來的部屬遷移出平原后,老酋長就因傷口發(fā)炎死去。 老酋長死后,部落的人們選舉了拓雄繼承父位,做了鷹部落的新酋長。鷹部落在丘陵中安居下來,人口只有原來的一半,奪取了平原的虎部落也減少了三分之一人口,兩大部落因為爭奪平原大傷元氣,兩邊都沒有力量再發(fā)動戰(zhàn)爭,隔著丘陵,在之后的十幾年里,兩部落各自修養(yǎng)生息,相安無事。拓雄的長子拓素,是在部落遷移到丘陵的第一年降生的,部落稱呼原來的平原叫‘素’地(鄭鈺銘估計‘素’應(yīng)該是‘謖’,鷹部落沒有文字,南埠半調(diào)子文化人翻譯過來就變成了素字),拓雄思念故土,用平原地名為大兒子取名。 丘陵地帶生存環(huán)境不如謖平原,但靠著鷹部落人們的勤勞,在山坡平緩地栽種糧食,到丘陵里狩獵野物渡江跟南埠交換糧食(rou可以交換到更多糧食)。鷹部落的人們在南埠對岸頑強地存活下來,部落人口經(jīng)過十幾年休養(yǎng)生息,人數(shù)恢復(fù)到以前規(guī)模。 鷹部落人性格比較溫和,南埠人對這樣的南蠻子沒有太大排斥。 “鷹部落沒法挖出更多黑石頭,部落中除了老人孩子,其他人都下洞去挖石頭了。”拓雄也想多挖那個山洞中的石頭,可是有黑石頭的山洞在半山腰,在山洞里挖到黑石頭,還要用籮筐背在肩上運送下山,很費人力,加上挖石頭的工具很簡陋,拓雄想增產(chǎn)也無余力。 “拓酋長,貴部落為南埠挖石頭真是辛苦萬分。”鄭鈺銘說話有點斟酌。 拓雄抬眼看著鄭鈺銘,心里很感動,這位南埠知事大人和鷹部落的交往中,一直給予了部落尊重。 鷹部落是在一年前發(fā)現(xiàn)山洞中有黑石頭的,部落中沒人懂礦,部落人在半年前到南埠鐵作坊跟鐵匠交換東西,無意中說出了自己部落有比鐵匠使用的鐵礦石顏色還要深的石頭。南埠鐵匠因為缺少鐵礦石煉制,當(dāng)即上了心,讓鷹部落把那種黑石頭帶來給他鑒定,如果黑石頭含鐵,鐵匠就用達城地區(qū)鐵礦石的價格收購。 事實證明,鷹部落的鐵礦石質(zhì)量比達城好了許多,不過因為大秦統(tǒng)治階級對鐵礦石管制很嚴,不準私下交易,鐵匠和鷹部落的鐵礦石交易一直是偷偷摸摸,量也非常之小,部落每月只需派幾個人進山洞挖礦就能完成交易量,直到鄭鈺銘接管南埠后,鷹部落挖礦量直線飆升。 就因為鐵礦石交易量急劇增加,鷹部落這幾個月的日子過得非常舒心,許多老人都說部落生活水準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在謖平原時的水平。 “既然貴部落挖礦太辛苦,以后黑石頭收購價就提高三成吧?!?/br> 拓雄正感動著鄭鈺銘對鷹部落的體諒,下面卻被鄭鈺銘的主動漲價漲得腦子發(fā)暈。 “提高三成?”拓雄在鄭鈺銘說完這話后,連忙用從衣兜拿出籌數(shù)計算每月可以增加多少收入。 “這次運來的黑石頭就按這個價格計算?!?/br> “不!不!鄭大人,這怎么行!要提高也得等下次,這次運來的黑石頭是定好價的。”拓雄連連擺手,鄭鈺銘的善意讓他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