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吳國還有二公子蔚山君，我們可以擁戴蔚山君起兵伐亂，撥亂歸正?！庇嗫p輕說道。

    驃騎大將軍精神一振，兩眼有了光彩：“不錯，還有二公子，二公子素有君子之名，以后會成為英主?！?/br>
    “我們現(xiàn)在先想法沖出王都，然后再號召封主們討伐jian妃。”余奎早買通南城門虎賁頭目，他準備帶著大將軍一行從南城門出去。

    “不錯，出去后號召封主擁立蔚山君，不能讓jian妃陰謀得逞?！彬婒T大將軍握緊拳頭，府中三百余口，到現(xiàn)在只剩大兒子、兩個孫子和十幾個家丁在身邊，其他人都遭遇不幸，這血海深仇，怎么可以不跟漪姬討還？

    “老夫走前，得帶走點兵馬！”

    驃騎大將軍忽然站起，沖著王宮地方咬牙，昔日統(tǒng)領(lǐng)萬軍的氣勢又回到身上。

    一隊人馬押著十幾個形狀狼狽的人走在王都街頭，先頭之人提著姜字燈籠，巡邏值守的私兵以為自己人在押運查抄到的貴族，簡單詢問幾句就揮手放行，這隊人馬順利向北來到北城門之下。

    姜大夫的大管家?guī)е迨畮讉€姜府親衛(wèi)，拿著手令，在北司馬走后接管了北城門，守護北城門的虎賁對突然之間換了上司很納悶，不過軍人服從命令的天性讓他們乖乖聽命。大管家接管城門后，要求虎賁提高警惕，因為今晚王都有亂臣賊子叛亂謀害大王，大王已經(jīng)發(fā)覺，會先發(fā)治人鎮(zhèn)壓謀亂，北城門虎賁的任務(wù)就是守住北城門，不放一人出城。

    “大管家在否？余奎求見！”余奎到了北城門下，沖著城樓高呼。

    “原來是余東家，深夜到此何事？”大管家的頭從城樓瞭望口探出。

    “余某來討功勞了！”余奎仰頭哈哈大笑，他手指身后：“驃騎大將軍那老匹夫被余某捉拿住了，大管家快快來查驗。”

    “當真？”大管家看看了余奎中的燈籠，心里覺得這個陶瓷商人實在厲害，一個商人，短短兩年就取得自己主人的信任，連改朝換代的大事都讓他參加，現(xiàn)在立下大功，可以預(yù)見，等明天塵埃落定，這位商人將跟自己一樣，成為王庭新貴。

    大管家和余奎相熟，聽到余奎說捉住了自己主人的死敵，一點都沒有疑心，帶了親衛(wèi)下城樓驗看。

    “大管家，那老匹夫和他家人都被余某家丁捉住，余某家丁人少，怕出意外，想請大管家差人幫忙一起押送。”余奎朝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大管家一邊行禮，一邊低語：“余某想跟大管家共享此功?！?/br>
    “余東家真是爽快人，吾最喜歡跟余東家這樣的體貼人交往?！贝蠊芗遗牧伺挠嗫绨蚬笮?，他已經(jīng)看清被五花大綁的驃騎大將軍?！拔岬迷诔情T守衛(wèi)不能離開，不過可派二十名親衛(wèi)幫東家護送?！?/br>
    “可，余某多謝大管家?！庇嗫蠊芗业乐x后，不動聲色地移到大管家身后。

    大管家朝城樓吆喝了一聲，從城樓上下來二十名親衛(wèi)，親衛(wèi)走向驃騎大將軍準備接手，余奎的死士和手下退到一旁讓出位置，有好幾個人直接退到了城樓樓梯口附近。

    “動手！”驃騎大將軍大喝一聲，兩手從后背拎著大斧猛劈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親衛(wèi)，親衛(wèi)當場斃命。在驃騎大將軍背后同樣五花大綁的人，在驃騎大將軍發(fā)出信號后，一個個行動自如，原本縛在背后的雙手都帶著武器刺向親衛(wèi)，余奎的死士們和手下也同時出手，移到城樓樓梯口的死士沖上了城樓，朝著大管家?guī)淼挠H衛(wèi)猛砍。而大管家脖子則被余奎的利劍抵住不得動彈。

    “北城的好兒郎們！漪jian妃和姜jian臣作亂，囚禁大王，謀殺太子，矯詔殺害重臣，虎賁們快快追隨老夫殺死叛逆。”驃騎大將軍殺死親衛(wèi)后，脫去半袍，裸露出一只胳膊高舉到頭頂大呼。

    第87章

    北城門虎賁是出身穎氏家族的北司馬一手培訓(xùn)出來的,他們對吳王效忠的同時，同樣對自己的頂頭上司忠心。而驃騎大將軍除了在吳國軍隊中威望極高,還是北司馬的族長。北城門的虎賁對驃騎大將軍的話向來深信不疑,聽到驃騎大將軍的號召，紛紛把手中武器砍向姜大夫的親衛(wèi)，為他們的上司報仇。

    大管家?guī)淼挠H衛(wèi)是姜府精英,他們面對偷襲，沒有像胡同中的私兵那樣一舉被滅,片刻之間就反應(yīng)過來，舉起武器反擊，在親衛(wèi)的反擊之下，死士和虎賁倒下好幾個。不過親衛(wèi)英勇歸英勇,好郎架不住群毆，五十多個親衛(wèi)，面對余奎的同樣數(shù)字的死士和手下，驃騎大將軍的十幾個家丁，城樓附近上百的虎賁，寡不敵眾，沒能抵抗多久，陸續(xù)倒在血泊之中。

    “余奎！姜大人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是那忘恩負義，豬狗不如！”大管家破口大罵。

    “不是姜大夫待我不?。渴俏掖蠓蛱?！”余奎冷冷一笑，利劍一緊，在大管家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大壯放下手中燈籠，把大管家身上搜了個遍，搜出了兩份手令。

    余奎見大壯搜身搜干凈了，便一劍結(jié)果了大管家的性命。

    驃騎大將軍把守衛(wèi)北城門的虎賁召集到一起，清點人數(shù)，一共有兩百多人，他拿著拿著手令提著燈籠，帶著兩百多虎賁到附近兵營策反，讓余奎帶著四十幾個手下，自己的十幾個家丁守衛(wèi)城門，余奎的死士和手下在城樓戰(zhàn)役中折損了七八個，這七八個人的名字，大壯都用炭筆記下。

    “我祖父什么時候回來？”驃騎大將軍的一個嫡孫眼淚汪汪，這個少年長到十一歲，一向錦衣玉食，面對家中慘劇，沒有嚇倒，已經(jīng)是不錯了。

    “快回了！”余奎憐惜看著這個孩子，穎氏一族的遭遇，和八年前的余氏一族何其相似，都是滅族之禍。

    “吾父是不是不行了？”少年紅著眼。

    余奎回頭看了看躺在城樓木板上渾身是傷的的驃騎大將軍嫡長子，摸了摸少年的頭：“不哭！你身上有著穎氏一族高貴的血脈，你以后得為家族報仇，背負家族興旺之責(zé)。”

    “吾只想回到從前?！绷硪粋€稍小的少年哭泣，這個少年時驃騎大將軍第二個嫡子的長子，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jiejie、弟弟在半路被姜大夫的私兵射殺，而他的母親，在他們出府前已經(jīng)上吊自殺。

    “孩子，從前再沒有了！記住血和淚，跟傷害你們的人討還！”余奎握緊雙手，仿佛自言自語。

    少年停止哭泣，眼中閃著仇恨。

    “報仇！報仇！”驃騎大將軍的嫡長子在木板上囈語，在他身邊照顧的大壯搖了搖頭，穎氏家族未來的族長失血過多，眼看著不行了。

    驃騎大將軍成功把軍營中的八百虎賁策反了，連著城樓的兩百虎賁，他如今手上有了一千人馬，不過這些人馬對上漪姬和姜大夫手中的上萬人，是沒有一點勝算的，闖進王宮救出吳王的行動不現(xiàn)實，何況吳王還活不活著都是未知數(shù)，驃騎大將軍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帶兵去西南擁立蔚山君。

    驃騎大將軍帶兵回到北城門時，他的嫡長子已經(jīng)斷了氣，臨死雙目不瞑。驃騎大將軍默默看看兒子一會，伸手幫兒子合上雙目，轉(zhuǎn)身開始安排事宜。他認為可以爭取的幾個封主派了可靠虎賁前去聯(lián)絡(luò)，城門打開，吊橋被放下，兒子的尸體被他背負到身后，一千多人出了北城，城門上的烽火臺被點燃，吊橋被焚毀阻止追兵。出城三十幾里地后，驃騎大將軍才找了個有標志性地理特征的地方，挖了個深坑把兒子草草掩埋。

    余奎安排的逃亡之路有兩條，一條是從南門走陸路去達城，走陸路需要馬匹，徒步的話會給漪姬派騎兵追上。一條是北行，從山路走到吳唐邊境，由靠近邊境的唐國小海灣坐船回南埠，這條路危險之處是從吳國邊境到唐國小海灣這段，因為跟漪姬勾結(jié)的唐國兵馬就在邊境附近。

    第一條路本來是針對營救驃騎大將軍布置的，為此還在路邊村莊放置著二十幾匹戰(zhàn)馬，現(xiàn)在驃騎大將軍策反了一千多名虎賁，有馬的虎賁只有一百多名，騎馬逃回達城已經(jīng)不可行。到唐國境內(nèi)坐船再次成為最佳逃亡方案。

    從吳王都急行軍到唐國邊境要八天左右，大軍帶著物資行進的速度更慢，沒有十五天到不了邊境，驃騎大將軍和余奎帶著虎賁是輕裝步行，一路有楚朝輝預(yù)先設(shè)置的據(jù)點照顧，雖然沒有準備千余人的糧草，但幾百人的物資是備充足的，余奎用據(jù)點留的錢跟周圍百姓采買，還是勉強維持了軍隊虎賁和馬匹的吃食。因為沿途有據(jù)點照應(yīng)，加上走了山路，有馬的追兵走山路都得下馬，有馬等于無馬，追趕速度快不起來，就這樣，余奎他們把漪姬派來追殺的人馬甩在了后面。每到一個據(jù)點，備著的信鴿會放飛回山谷帶去最新動向。

    “漪姬在豐收節(jié)就想對公子下手？你們大人知道了為什么不揭穿jian妃陰謀？”北行途中，余奎告訴驃騎大將軍，去年漪姬要借山匪之名謀害公子光的陰謀。

    “大將軍！我家兩位大人只是從異樣現(xiàn)象中推測，并沒有抓到漪姬的真憑實據(jù)，怎么能去舉報揭發(fā)，讓大家相信？只是公子對漪姬一向防備，發(fā)現(xiàn)異樣后，為了穩(wěn)妥才借道唐國坐船回去。后來同樣走西南路的行人，在公子回程那天被殺，才印證了漪姬要實施的陰謀。鄭理事和楚司馬就是從那時起，才讓余某注意姜大夫的一舉一動，楚司馬才在北路上安排據(jù)點，一切只是未雨綢繆。”

    余奎可不能說鄭楚兩人早了然漪姬的陰謀，要這樣的話，家破人亡的驃騎大將軍還不恨死鄭鈺銘和楚朝輝。

    “不錯，去年豐收節(jié)，西南是發(fā)生匪人劫殺行路商人的事?！蔽骱罨厝サ姆较蚋庸庖粯?，因為西侯做事一向緩慢，公子光走后，他才慢吞吞動身，還沒有走到西城門，山匪半路殺人的消息就傳到王都，嚇得西侯請求吳王派了一千虎賁護送才肯回自己封地。

    “公子一直認為是漪姬謀害了魏夫人和公子明，在確定漪姬對他下手后，感覺這jian妃對王位不死心，擔(dān)心太子和大將軍會有危險，就讓魏大人給太子和大將軍送口信，可惜”余奎停住不說了。

    “慚愧！太子和老夫愧對公子一片心意?！?/br>
    驃騎大將軍后悔極了，魏慎從豐收節(jié)回去后，經(jīng)常派人跟他聯(lián)絡(luò)，話語里暗示要當心漪姬，可惜那時自己以為大事已定，一個女人不足為懼，魏慎殷勤的聯(lián)絡(luò)，還反過來來懷疑魏慎代表公子光拉攏大世家呢。

    其實魏慎派人聯(lián)絡(luò)說得含含糊糊，只反復(fù)說漪姬的壞話，公子光對漪姬從不假以辭色，公子光厭惡漪姬事情，王庭大臣都知道，驃騎大將軍自以為公子光因為厭惡漪姬，想借他們的手幫著除掉漪姬，現(xiàn)在想來，真是想錯了。

    余奎看到驃騎大將軍一臉慚愧，心放了下來，知道驃騎大將軍對公子光和鄭楚三人不會有懷疑，懷疑他們坐山觀虎斗，利用漪姬滅掉太子后上位。

    驃騎大將軍帶著軍隊走了七天，馬上快接近唐國邊境，探路的探馬回來報告，前面是吳國軍隊，他們趕上北征的吳軍了。

    “大將軍，能不能把東司馬和南司馬鄴策反了？”余奎眼饞兩位司馬手上的上萬軍隊，如果把這上萬軍隊爭取過來，漪姬控制了王庭也是白控制。

    “這個很難，東司馬和南司馬忠于大王，只要大王一日在漪姬手中，兩位司馬就會謹守職責(zé)?！彬婒T大將軍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吳王是生是死，但不論生死，現(xiàn)在都掌握在漪姬手中。兩位司馬很愚忠，漪姬有吳王便能牽制他們。

    “那么我們只能避開？”余奎泄氣。

    “不，老夫要去見一下兩位司馬?！彬婒T大將軍一臉堅決：“老夫單獨前去，如果老夫不幸，請余壯士帶著老夫的兩個孫子投奔公子?！?/br>
    游說兩個愚忠的司馬很危險，驃騎大將軍已經(jīng)置自己生死于度外，但兩個孫子他舍不得，他希望孫子投奔公子光后，在公子光的庇護下長大成人。

    “大將軍，請帶余某前往，余某有點口才，希望幫到大將軍?！庇嗫磁暹@位老將軍，心里也升起一股豪氣。

    “哈哈！好！沒想到老夫臨老還遇上性情中人，余壯士要不嫌老夫年邁不堪，可肯跟老夫結(jié)友？”

    “余奎求之不得！”余奎爽朗一笑，對著老將軍一揖，驃騎大將軍同樣還禮，就這樣，兩個年紀相差一倍有余的一老一少，在一千多人面前結(jié)為了好友。

    驃騎大將軍對軍隊做了安排，余奎交代了大壯一些事宜，兩人便聯(lián)袂走向吳軍扎營處。

    東司馬和南司馬年紀都在四十左右，他們沒有在驃騎大將軍手下呆過，是吳王親自培養(yǎng)出的親信，驃騎大將軍和余奎跟轅門守軍通報后，在傳令兵的帶領(lǐng)下進了中軍帳，東司馬一見大將軍就大喝一聲：“穎氏你可知罪？”

    東司馬話音剛落，左右虎賁的刀槍嘩啦一下對住了兩人。

    “我穎氏跟隨穆王來到吳地，幾百年來忠心耿耿，為吳國撒熱血拋頭顱不曾猶豫，東司馬氏的這句責(zé)問好奇怪啊！”驃騎大將軍雙目一瞪，雪白的胡須被呼吸吹得老高。

    “大將軍，先王的問罪詔書快馬送到邊境，詔書上說將軍謀逆，讓我們見到格殺勿論?！蹦纤抉R嘆息一聲，揮手讓虎賁退下。

    “先王？大王薨了嗎？”大將軍一聽南司馬稱呼先王，不由雙眼通紅。

    東司馬和西司馬互看一眼，王都的形勢讓他們摸不著頭腦，而吳王的去世更讓他們無所適從。

    “王都快馬發(fā)來大將軍的問罪詔書兩天，又送來了大王薨了的訃告，公子雍已經(jīng)在前天繼位了?！?/br>
    “大王！”驃騎大將軍‘噗通’一下跪倒，面向南方，伏地痛哭，余奎緊跟著跪下。

    “jian妃，你謀害大王和太子，會天打雷劈！”驃騎大將軍捶地嚎啕大哭。

    “怎么是漪妃謀害大王，陷害太子？明明是太子勾結(jié)趙國國主，要出賣吳國城池，罪證書信已經(jīng)從太子府中查抄出來了，大王憤怒之下才下詔廢了太子，轉(zhuǎn)而立了公子雍，查抄了太子后，大王才氣薨的?！睎|司馬緊盯著驃騎大將軍神色。

    “什么？太子賣國？”驃騎大將軍驚愕。

    跪在驃騎大將軍身后的余奎捶地：這個太子到底有多愚蠢，這樣的把柄在事成后不銷毀，偏要放在府中供著！

    第88章

    吳王宮內(nèi),到處有虎賁衛(wèi)兵警戒，侍者和侍女低著頭,走路匆匆,沒有人像平時那樣停下交談,也沒有人臉上有笑容。吳王布置華麗的寢宮中,漪姬正在聽藝人昕的小廝匯報達城情況。

    “你親耳聽到蔚山君府有人喊公子吐血？”漪姬絞著手中一塊錦帛。

    “是的，夫人，小人聽到蔚山君府中有嘈雜聲音，說是藝人昕已死，公子光吐血昏迷,司馬魏慈從府中出來調(diào)遣虎賁，小人覺得情況緊急,就趕緊離城往王都送信?！毙P騎馬趕了三天三夜的路，人已經(jīng)瘦了許多。

    “還有一個人呢？”

    “小四想探聽到確定情況，讓小人先走?！毙P抬眼看到漪姬臉色似乎不悅，連忙補充：“小四為人硬氣，即使被抓住，他什么都不會說的?！绷粼谶_城的小廝在培訓(xùn)的死士中排行第四。

    “做得不錯，過段時間，姜大夫會幫你脫賤籍，會重重賞賜，讓你一生富貴。”漪姬按了按胸口，到現(xiàn)在，她才感覺到大事已定。

    “謝夫人！”小廝大喜，跪下朝漪姬重重磕了幾個頭。

    等小廝走后，漪姬喚來心腹侍者，讓他去把小廝秘密處決，她才不會像太子昭那樣，留下證據(jù)成為禍患。

    安排人處置了小廝，漪姬走進了吳王的寢室，寢室中央有張大床，吳王正靜靜躺在上面。

    “夫人！”服侍吳王的侍女見漪姬進來，連忙跪倒。

    “大王還好嗎？”漪姬冷冷的看著侍女微微顫抖的身體。

    “大王還是沒有醒來。”吳王已經(jīng)昏迷好幾天了，在王都大變之夜前就昏迷了。

    “好好服侍大王，以后會有賞賜的。”漪姬走到吳王床前，打量這個骨瘦如柴，不再威風(fēng)的君王。這個原來輕輕跺下腳，整個吳國就要顫一下的大王，像個普通老人那樣躺著，毫無威懾。

    “謝夫人！”侍女跪拜后退出寢室。

    “今天什么事都會塵埃落定，大王你可以放心了，大王辦不到的事，妾幫你辦到了，大王最疼愛的兒子以后會繼承王位，成為吳國之主，大王請放心，雍的地位會穩(wěn)如磐石，妨礙的石頭都被妾搬掉了，妾搬得很干凈，一點都沒留呢！”漪姬用手帕拭去吳王嘴邊流出的涎水。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姜大夫從外面匆匆進來。

    “什么大事不好？”漪姬皺著眉頭看著慌慌張張的姜大夫。

    “夫人，有好幾個封主帶兵到了城外?！彬婒T大將軍從西門離開時，不但焚毀了吊橋，還點燃了烽火，西城門的烽火點燃后，西方向的封主看到狼煙后，帶著兵馬來王都勤王了。

    “慌什么，封主來是勤王，是殺亂黨的，這是好事！”漪姬并不驚慌。

    姜大夫心里嘀咕，殺亂黨不就是殺我們？難道我們不是亂黨了？

    “王庭大臣都請來沒有？”漪姬說的請是帶兵去請。

    “都來了，都在議事大廳?！?/br>
    “帶他們來大王寢宮?！变艏统鰪奶痈训降拿苄牛衙苄欧诺絽峭跽眍^邊。看著這封粘了血的密信，漪姬微微一笑，沒想到滅太子滿門滅出意外收獲，有了這個證據(jù)，省了她好多事，也讓她兒子的王位更加名正言順。

    王庭的大臣們被侍者和王宮虎賁帶進吳王寢室，寢室的大床旁邊，一身素裝的漪姬正跪在床邊痛哭。

    “大王快醒醒啊！大王不能丟下我們母子！”

    “大王！大王！”太傅一個健步走到床邊，只見吳王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黃白。

    “太傅！大王剛才說傳大臣要頒發(fā)詔書，說到廢太子，大王忽然激憤昏迷?！变艏н呎f邊把一份已經(jīng)蓋了玉璽印的詔書遞給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