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符號
女人像是剛哭過一樣,然而臉上的表情卻非常的平靜。 安夏看見本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明明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褐色的眼瞳仿佛琉璃一樣透明,脆弱又漂亮,最重要的是,保養(yǎng)得當(dāng),完全不似已經(jīng)年過四十的女人。 就連身材也保持的非常好。 一身緊身的黑色連衣針織裙,配上一套黑色的羊毛大衣,應(yīng)該是特意上過妝,唇色帶著點桃紅,只是臉色依然過分蒼白。 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安夏沒想到林教授的前妻會這么的完美。 “你是安夏?!彼冻鲆粋€笑容來,只是沒什么溫度,像是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弧度而已。 “你知道我?”安夏指著自己,她好像沒有出名到這種地步。 “三天前,他的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我的,提起過你的名字?!彼罂戳搜郏热桓沓皆谝黄鸬脑?,就是安夏無疑了。 安夏聽到最后一通電話的時候瞳孔一縮。 她來,是為了什么? “師母?!庇沓筋h首,尊敬的稱呼著她為師母。 女人扯了扯唇角:“我早就不是什么師母了,倒是你,私自出入這里經(jīng)過那群人的允許了嗎?難道不怕自己成為嫌疑犯?畢竟在那群警察眼里什么都是有可能的?!?/br> 說到最后一句話,她語氣頗有些譏諷。 安夏大概從她的話中了解到,她確實是被警察質(zhì)疑。 而且聽她的語氣,在有意無意的撇清跟命案的關(guān)系。 “老師生前曾經(jīng)很注重面子,所以我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被翻亂。” 禹辰態(tài)度淡淡的,像是對女人并未有太多的情緒,只是保持著明面上的尊敬。 “你不想知道最后一通電話,我和他說了什么?”禹辰對她的話保持著冷靜,居然沒有一上來就詢問,出乎了她的意料。 “上個月你剛剛在拍賣行拍下了一對手鐲,無非就是因為錢財?shù)膯栴}而已?!庇沓秸f。 女人臉色不怎么好看,被當(dāng)面這么戳穿,連帶著的看著安夏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安夏大概明白為什么從一開始禹辰的態(tài)度就真的冷漠了。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您來這里又是為了什么?老師生前沒有積蓄,僅有的財產(chǎn)和一套房子已經(jīng)判給了你,而且以老師的身份,他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被查封了,你來,是想要找到什么?” 禹辰看向女人,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靜,卻看的出來有種淡淡的逼迫。 女人在這樣的目光下還勉強保持著冷靜。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單純想著他生前對我的好來祭奠一下而已?!?/br> “在這樣敏感特殊的時候?” 女人被他步步緊逼的態(tài)度逼起了火氣:“你現(xiàn)在是在懷疑我?” 禹辰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隨后漫不經(jīng)心的移開了目光:“當(dāng)然不是,我們還有事,先走了?!?/br> 禹辰牽著安夏的手就要離開,女人皺皺眉頭,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出聲叫住他:“我今天只是來碰碰運氣而已,這東西是老林之前留給我的,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他讓我交給你的?!?/br> 女人從包里拿出一張紙來。 禹辰打開,上面是一串符號,不管套用哪種語言似乎都無法讀通。 安夏看了一眼:“這是什么?看起來不像任何一個國家的語言,摩斯密碼也不長這樣啊。”更像是隨手寫下來的符號而已。 禹辰的手指發(fā)緊,抬頭看向女人:“這是老師什么時候交給你的?” 他的目光隱隱帶著點急迫感,褐色的瞳孔一閃而過的陰鷙被女人捕捉到,她被眼前的氣勢所迫,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抓緊了手中的皮包。 “就是三天前,我打電話問他要錢,他就把這個給我了,說等你回國之后再交給你!”怕禹辰不相信她又急急忙忙的說,“我可沒說謊,這就是他寫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寫的什么?!?/br> 正如禹辰所說,她在經(jīng)濟(jì)上非常依賴林教授,所以只要沒錢了的時候都會給他打電話。 當(dāng)時沒感覺,現(xiàn)在回想起來確實不太對勁。 他那天格外的沉默。 平常不是不沉默,只是他多少會應(yīng)答兩句,那天反常的一句話不說,當(dāng)天約她見面,他看起來也是愁眉不展,好像被什么事情困住了一樣的表情。 給她的錢也比以前的數(shù)量更多。 他讓她把這張紙交給禹辰的時候,她還有點納悶,她跟禹辰八百年都不見一次面,而且她我清楚,禹辰跟嚴(yán)宇都瞧不上她,他們怎么會有機會見面。 她想說多問兩句,他就已經(jīng)借口研究太累了回去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就好像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一樣。”她喃喃自語的說。 禹辰握著手中的紙,力道大的差點把紙撕碎。 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柔的落下來,緩解了他心中的痛苦。 安夏牽住他的手,改為和他十指相交。 禹辰一下子冷靜了不少。 “師母,謝謝你,這些東西對我很有用?!?/br> 女人笑了笑:“就當(dāng)這是我最后能為他做的一件事吧?!?/br> 車上。 禹辰打著方向盤,他們現(xiàn)在要去的地方是江老的宅子。 “我們不去找人了嗎?”安夏看見禹辰開向截然不同的地方,驚訝的問。 “我現(xiàn)在有一件事要確認(rèn)一下?!彼罩较虮P的手緊了緊。 安夏敏銳的猜到什么:“是跟那些符號有關(guān)?” 禹辰抿嘴點頭。 “我曾經(jīng)在某個地方看見過。”這次過去就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 驅(qū)車來到江老的宅子外。 禹辰和安夏因為得到了江老的允許,因此直接進(jìn)入大宅。 管家看見禹辰眼睛一亮:“禹先生,是不是找東西的事情有進(jìn)展了?” 禹辰:“還在查找中,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江老在嗎?” “在,這會在后院,您大概要一會,我先去通報一聲?!?/br> 禹辰頷首。 管家臨走之前吩咐人上了一壺剛煮好的茶,以及一盤糕點。 第一次嘗到,安夏就忍不住多吃了一塊,沒想到管家就注意到了,并且這次就把糕點端了上來。 禹辰喝著茶。 安夏無所事事,吃了兩塊,就覺得嘴里的糕點甜的膩味,又有點發(fā)苦。 禹辰看她皺眉的表情給她倒了一杯茶。 “喝點茶?!?/br> 安夏端在嘴邊,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微微苦澀的味道瞬間就沖散了那股甜味,而且茶香很濃,喝起來并不澀口,頓時多喝了幾口。 “好喝嗎?” 安夏點頭:“感覺比我之前喝過的茶都還要好喝。” 禹辰剛想說話,管家就來了。 “禹先生,老爺讓您去后院。” 來過幾次這里,不用管家?guī)?,禹辰就帶著安夏熟門熟路的來到后院。 他們到的時候老人正睡在躺椅上,悠悠然的看著書。 見他們到來,幾個年輕人站起來,向禹辰打招呼。 “禹總?!?/br> 看起來二十五歲上下的男人最為顯眼,穿著一身暗藍(lán)色的西裝,打扮的頗為正式,五官就像是放下女孩們喜歡的鮮rou臉,說話的時候帶著點溫柔,臉上卻沒有多余的表情。 其他兩人也都穿著西裝,其中一個臉色不太好,眼下青黑,嘴唇泛白,時不時的咳嗽兩聲,讓人懷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倒下。 另外一個倒是格外的開朗,一頭金色炫酷的頭發(fā)格外惹眼,五官精美,安夏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露齒一笑,單眼皮幾乎瞇成一條縫。 “爺爺,沒事的話我們就先了?!?/br> 江老翻了一頁書,沒給這些人一個正眼。 幾個人像是早就習(xí)慣了江老的態(tài)度,鞠了個躬就紛紛離開。 等他們走了以后,江老才把書合上。 “找我什么事?” 禹辰神色平常:“江老,我想知道帛書是不是還在您這兒?” “上次沒研究出來之后還放在實驗室。”江老一挑眉,“怎么,你找到新的線索了?” “您知道我老師的事情嗎?” “知道?!边@幾天鬧的沸沸揚揚的,新聞,報紙,網(wǎng)絡(luò)上,熱度不斷,更別說以他的身份還是第一批知道的人。 “難道這件事跟林老的死有關(guān)?”江老琢磨了一下,看向禹辰,以他對禹辰的了解,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件事,必然是其中有什么聯(lián)系才會有這種可能性。 “我來,就是為了確定,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聯(lián)系?!?/br> 江老緩緩坐起身,目光凝重起來。 “就放在這兒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沒有進(jìn)來過?!?/br> 江老指著眼前的瓷器,說。 安夏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實驗室都大同小異,不同的是架子上擺放著的東西。 青龍雕花青花瓷、簡書、踏馬飛燕以及傳說中的人面銅像,看著這些昂貴的古董安夏咽了咽口水。 她敢說,即便之前在博物館工作的時候也沒有這里的館藏來得豐富。 而且每一件拍品都不下千萬。 這里就相當(dāng)于是另一個檔次更高的博物館,甚至有不少古董是連國家都想收羅卻沒有到手的東西。 她已經(jīng)不是過去買個淺薄的女孩,對于這些東西的價值,一眼望過去,她就能夠說出一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