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母親,難道此事另有隱情不成?” 戲忠當(dāng)即停頓了一下,微微蹙眉看向老太問道。 “正是,奇文初入軍營見識淺薄,本想兢兢業(yè)業(yè)大展拳腳,不成想稍有不慎便被人陷害算計了,因此才會落得如此田地。” 老太恨恨的道,“真正可恨的是那陷害奇文的人!” “原本奇文隨軍辦成了使君交代的事已經(jīng)立了大功,回來便可受使君封賞,怎知軍內(nèi)有一個不知廉恥的奴役,為了向上爬竟設(shè)計陷害于他,偏偏當(dāng)時那軍候也是個糊涂之人,又輕易信了奴役的話,反將奇文這有功之人關(guān)押起來,送與使君處置?!?/br> “奇文本還寄希望于親自面見使君當(dāng)面對質(zhì),請使君為他做主,怎奈使君見都不曾見他,便將他革職遣送回家,反倒重用了那不知廉恥的奴役……” “唉,人心不古啊,真是人心不古啊?!?/br> “這……” 聽了母親這番話,戲忠當(dāng)即愣住。 當(dāng)初瓬人軍歸來時,他也不曾見過周豐,只聽曹老板與他說周豐自稱身體原因不能進入陰寒之地,因此不適合繼續(xù)在瓬人軍中任職,已經(jīng)將其暫時遣送回家了。 當(dāng)時他只恨周豐不成氣候,卻是怎么都沒想到這件事之中,竟還有這樣的隱情。 不過母親的這番說辭顯然是周豐一家之言,也不可盡信。 萬一是那周豐怕回到家中受到戲家責(zé)罰,胡言亂語編造了這么一個故事,貿(mào)然行事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如此思量了片刻。 戲忠終于看向老太,說道:“母親,我戲家雖極少與人交惡,但也絕不是什么人想欺辱便能欺辱的,若奇文所言非虛,那奴役的所作所為可就不是害奇文一人這么簡單了,無異于詆毀戲家名聲,此事我定會向使君討個說法,為戲家正名!” “自是如此,我戲家人可不受這樣的屈辱!” 老太點頭說道。 “母親稍坐片刻,此事還有待考證,我先將奇文叫來當(dāng)面聽他將那時發(fā)生的事說上一遍,再作判斷不遲!” 戲忠起身說道。 …… 周豐自然是在說謊。 當(dāng)時被革職遣送回家的時候,他害怕極了。 他知道戲志才的脾氣,倘若自己在瓬人軍所作所為教戲志才、又或是戲家人知道,就算輕了他也會被趕出戲家,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若是如此,他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當(dāng)年自己家遭遇大劫隨母親逃難時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若是離了戲家的庇護,他無依無靠必定又要回到那時居無定所、風(fēng)餐露宿的生活,如今兵荒馬亂,哪天餓死在路旁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自救。 于是便在回來的路上,他便編造了一個被人陷害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吳良與周豐的位置互換了一下。 吳良成了那個慫恿他人盜取黃金陷害周豐的惡人,而周豐則成了被人陷害搶了功勞的無辜受害者。 至于其中的細節(jié)。 作為那件事的策劃人,周豐只需略微改動一下,便可將整個故事改編的天衣無縫,聽起來與真的一般無二。 于是回到家中之后,將編好的故事對大母(戲志才的母親,等同于祖母外祖母)聲淚俱下的哭訴一通。 外祖母果然信以為真。 老太太一邊安慰他,一邊口口聲聲表示等舅舅回來,定要為他討回公道。 原本在戲志才回來之前,周豐還是有些慌亂的,時刻準備著只要戲志才回來要懲治于他,他便立刻用這套說辭為自己開罪。 結(jié)果沒想到剛才戲志才進門竟只是瞪了他一眼。 難道……舅舅還不知道瓬人軍的事? 不可能啊,我這舅舅可是使君最信任的軍師,使君與他幾乎無話不說,又怎會隱瞞此事? 他哪里知道。 曹老板因為倚重戲志才,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傷了戲志才的臉面,竟已經(jīng)替他隱瞞了此事……他這么欲蓋彌彰實在有些多此一舉,完全就是做賊心虛。 正當(dāng)周豐惴惴不安的時候。 一個傭仆在院中尋了一圈,快步來到他身邊行禮道:“公子,家主叫你去大母房內(nèi)?!?/br> “知道了?!?/br> 周豐心頭一緊,知道此事躲不過去,只得硬著頭皮前往。 …… 一刻之后。 “嗯……” 仔細聽過周豐早在心中過了千萬遍的敘述,戲忠并未從中發(fā)現(xiàn)任何值得懷疑的漏洞,終于發(fā)出一個沉沉的鼻音。 如此又沉吟了片刻。 “你說此人叫做吳良,如今已是瓬人軍司馬?” 瓬人軍是曹老板的秘密,因此戲忠平時也不多問,只知目前執(zhí)掌瓬人軍的是曹老板的親侄子曹稟。 “正是。” 周豐答道。 “你可敢當(dāng)著使君的面與他當(dāng)面對質(zhì)?” 戲忠又問。 “……” 周豐心中一虛,這事倘若當(dāng)面對質(zhì)必定敗露,搞大了就是一個“死”字,但此情此景之下,他便是不答應(yīng)也不行,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挺胸道:“自然敢!” “好,此事暫且記下,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戲忠面如寒冰,語氣深沉的道。 “舅舅,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經(jīng)過這次我已明白官場險惡,這官不做也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