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世間的許多事情就是無法完全用已知的科學來解釋。 同人不同命的例子多了去了。 同樣一種病,有的人活了幾十年依舊活病亂跳,有的人卻在短短幾天之內就沒了命。 同樣一場車禍,有的人毫發(fā)無傷,有的人卻直接就沒了。 同樣開始創(chuàng)業(yè),哪怕是同一個行業(yè),有的人賺的盆滿缽滿,有的人卻賠的褲衩都不剩。 這其中未必沒有人禍的成分,但誰又能排除天災的成分呢? 巧合。 意外。 幸運。 這些詞背后蘊含的意義本身就是玄之又玄。 “從那時起,我真的怕了!” “雖然自打我知道祖師爺的詛咒之后便一直在探尋解除詛咒的辦法,雖然我也已經做出了許多設想,但卻始終沒有付諸實施,因為我知道那些都是損人利己的邪術,我不想害人,只想自救。” “但經過此事,我終于不敢再等了?!?/br> “我知道黃先生是個心善之人,而這‘五仙入宅法’正是要竊取心善之人積下的陰德為我所用,或許才有可能助我化解祖師爺的詛咒,恰逢那幾天我爹還接了別家的活計無暇分心,將黃宅的修建事宜全權交給了我?!?/br> “于是我便鬼使神差的篡改了宅子格局,私自將其改為‘五鬼煞位’格局,之后又偷偷布下與之匹配的‘五仙入宅法’,終是走出了這一步。” “后來,當我得知黃家那已有三歲的長子殞命之后,噩夢便常伴在我左右?!?/br> “我惶惶不可終日,有好幾次都想主動登門向黃先生說明此事,將那‘五仙入宅法’毀去,但在門外徘徊良久,最終還是不敢進去,我始終沒有這個勇氣?!?/br> “如此一晃變過去了十多年。” “黃家陸續(xù)已經有四名男童相繼殞命,我的噩夢也越來越多,只要一閉上眼便能看到面目猙獰的孩童前來向我索命。” “這期間我也曾有許多次意欲登門謝罪,可這些陸續(xù)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總是將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全部擊散:我剛過門三個月的妻子被發(fā)瘋的驢子甩下摔死,那時妻子已懷有身孕,一尸兩命;我為人做工時不慎被掉落下來的木刺刺瞎了左眼;三年前父親下葬后又莫名患上了要命的癆病?!?/br> “我知道,這都是祖師爺的詛咒所致?!?/br> “而黃家已有四名男童殞命,我便是再做什么也無法挽回他們的性命,如今只差一步這‘五仙入宅法’便成了,我心中雖然悔恨自責,但卻又心存僥幸?!?/br> “或許待這‘五仙入宅法’成了,我便能夠永遠規(guī)避祖師爺的詛咒,像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過上子孫滿堂的好日子?!?/br> “可只差一步,就差一步……” “定是我此生造孽太多,這是天要亡我,我認命了,認命了……” 說到這里,孫業(yè)終于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僅剩的一只眼睛里面流出一道渾濁的淚水,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不甘,更多的則是悔恨與認命。 他忽然俯下身子,重重的沖黃承彥磕了三個響頭,“梆梆”作響,久久不再起身。 “我知道,我這條賤命不足以彌補對黃家的損害,若有來世,便讓我化作畜牲,再來償還此生造下的孽障……” 孫業(yè)發(fā)出沉悶而又沙啞的聲音,隱隱帶了些哭腔。 不只是為黃家而哭,還是為自己而哭,但正如他所說,此刻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足以彌補對黃家的損害。 “既然你已認了,我這便殺了你祭奠我那四個枉死的孩兒!” 孫業(yè)雖然也是命苦之人,但黃承彥此刻對他依舊只有恨意,絕不會因此便心慈手軟。 吳良也并不同情孫業(yè),他雖是可憐之人,但更是可恨之人,就算黃承彥果真動了惻隱之心,吳良一樣不會讓他活著。 但此時此刻,孫業(yè)還不能死。 “啪!” 伴隨著一聲輕響,一個造型古怪的皮革面具落在了孫業(yè)面前。 “?” 黃承彥一家愣住,奇怪的看向吳良。 孫業(yè)也是一愣,不解的看向吳良。 就連瓬人軍眾人也是一臉疑色,這可是瓬人軍骨干專用的防毒面具,吳良怎會將這東西扔給孫業(yè),莫非吳良經要將此人收入瓬人軍不成? “戴在臉上,遮住口鼻。” 吳良神色嚴肅的道,“典韋、楊萬里,你二人先將工兵鏟在火上炙烤一番,而后再去外面尋些蒿草來,在此人待過的地方焚燒熏蒸一番,在這之前所有人都先過來,用我這燒酒浸泡雙手與口鼻,他這癆病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莫要反害了我們?!?/br> 萬一是肺結核之類的傳染病,還真就存在一定的傳染概率。 而這年頭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這樣的傳染病,也是難以治愈的絕癥,吳良雖然時常入墓冒險,但同樣也是個惜命的人,自然不肯死在這樣的事情上,那就實在太虧心了。 “善!” 眾人這才明白吳良的意圖,連忙跑過來依言照辦。 而那孫業(yè)遲疑了一下之后,也終是依照吳良的意思將防毒面罩戴在了臉上,這個舉動倒也能證明,這個家伙雖對黃家做了不可饒恕的事,但其實并沒有惡到骨子里。 “說說吧,你想怎么死?” 做完了這些,吳良終于又看向了孫業(yè),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