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甚至。 就連此刻這小小的故作嗔態(tài),她的心中都有那么些忐忑,擔(dān)心朱遜因此轉(zhuǎn)身離去…… 而就在她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 “夫人,永康,前些日子的事是我太過上綱上線,教你們母子受委屈了。” 朱遜卻笑呵呵的如此說道。 這顯然是一句軟話,一句她此生想都不敢去想的軟話,破天荒的主動道歉! “君子?!” 陳氏聞言瞬間轉(zhuǎn)過頭來,滿臉的驚疑之色。 她已經(jīng)忘了流淚的事,也忘了撲上去小鳥依人的事,只是覺得面前的朱遜有些陌生,好似根本不是她認知中的君子。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今天的朱遜明顯轉(zhuǎn)了性子,這一點都不正常,極不正常! “?” 朱魯亦是有些詫異。 不過有了前些日子的教訓(xùn),他此刻已是不敢再亂說話,依舊躲在母親身后默默的望著朱遜。 “你們這么看著我做甚么,難道我臉上有字?” 朱遜卻是依舊一臉笑意,頗為溫和的道,接著又扭頭對身后幾名傭仆喝道,“你們幾個,還不快去房內(nèi)將夫人與永康的細軟收拾起來,迎接他們回府?” “諾!” 幾名傭仆連忙跑去照辦。 “?!” 陳氏與朱魯心中卻是不由的更加驚疑。 朱遜非但主動表達了歉意,還如此主動的迎接他們回府,這就顯得更不正常了。 難道之前的事就這么算了? 但這似乎已經(jīng)不僅僅是既往不咎的問題,而更像是他們母子立了什么大功一般,簡直不可思議…… “永康,臉上的傷還疼么?” 朱遜接著又道,“那日是我下手重了些,你莫要記在心里,這次回去我定會好好補償于你……你此前不是一直說你大哥永盛的南院日頭最足么?這次回去你便住去南院,我再給你精心挑選二十個婢女,教她們好生照料你的起居,你以為如何?” 受寵若驚! 此刻陳氏才是真正體會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她現(xiàn)在心中已經(jīng)開始慌了。 總覺得朱遜現(xiàn)在根本就不是在向他們表達善意,而是在給他們送“斷頭飯”,“斷頭飯”吃完了也就要送他們走了…… “君子,你這是……” 陳氏誠惶誠恐的問道。 “不疼了不疼了,父親教訓(xùn)兒子天經(jīng)地義,孩兒又怎敢懷恨在心?!?/br> 然而朱魯在聽到這番話之后卻是已經(jīng)激動了起來,竟還樂呵呵的驚喜問道,“不過父親,你說的是真的吧?永盛大哥的南院你真打算給我居住,還要送給我二十個精心挑選的婢女?永盛大哥沒有意見么?” “自是真的?!?/br> 朱遜笑著點了點頭,“你可是咱們朱家近二十年來出的第一個校尉,理應(yīng)有如此待遇,永盛怎敢有意見?” “校尉?” 朱魯又是一驚。 “?!” 陳氏一雙杏眼亦是睜大。 朱魯腦子不太靈光,陳氏雖比他略強但也沒強出多少,可兩人并非癡傻,也是知道“校尉”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官職。 這是一個獨立的軍銜,與專管內(nèi)政的一郡太守和專管防務(wù)的郡都尉屬于平級。 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與陳留太守程昱平起平坐了? “不錯,你已被冊封為‘典農(nóng)校尉’,專管陳留郡境內(nèi)的屯田事宜,不隸郡縣,委任令已經(jīng)遞了上去,印綬不日便會送到。” 朱遜點頭說道。 其實昨日他便已經(jīng)收到了這個消息,當(dāng)時他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曹老板絕對是故意的,他定是暗中調(diào)查了朱家,才故意將“典農(nóng)校尉”一職安在了朱家最不成器的朱魯身上。 曹老板并不打算教朱家在“屯田”的事情上掌握太大的權(quán)力。 為此他思索了一整夜,甚至產(chǎn)生過讓朱魯……消失的惡毒想法,以此來要求曹老板更換人選。 但朱魯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虎毒亦不食子,他下不了這個決心。 而且曹老板既有此意,他就算這么做了,恐怕也未必便能夠如愿以償,說不定還會激起曹老板的猜疑,將“典農(nóng)校尉”一職收回去教旁人來做,如此才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最終。 朱遜只能退而求其次。 朱魯就算再不濟,也是他朱家的人,只要是他朱家的人,作為父親他便依舊可以教唆朱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總好過“典農(nóng)校尉”一職落入旁人手中。 所以朱魯與陳氏肯定不能再關(guān)在澤秀園里了。 他還要對朱魯好一些,讓他感受到家族的溫暖,免得這傻小子再傻呵呵的被他人挑唆利用而不自知…… 哪知聽到這話,朱魯卻反倒微微簇起眉頭,陷入了令朱遜不解的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 “父親,有才兄是不是回到陳留了?” 朱魯忽然抬起頭來問道。 “你還敢提起此人!他雖回到了陳留,但如今已經(jīng)不再是雍丘令,你以后不準(zhǔn)與他來往,聽到?jīng)]有!” 聽到這個名字,朱遜頓時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 好在曹老板已經(jīng)當(dāng)著他的面扯了吳良的縣令一職,如今雍丘縣少了這么一個害群之馬,而陳留郡的屯田事宜也由朱家人掌控,他們倒也沒在吳良身上吃太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