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此時除了“維格利”與“賽日”部落的族人。 這里的一切都已徹底滅絕,沒有植物,沒有動物,沒有生物,留下的只有越來越少的變成了咸水的水源,還有滿地比咸水更咸的石像與石渣,原本豐饒宜人的綠地變成了一片灰黃色的廢土。 而隨著“維格利”大面積枯萎,“賽日”部落族人們的關(guān)系亦是發(fā)生了改變。 為了僅有“維格利”,他們不但要與那些“石像”進行爭奪,還要與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族人進行爭奪,兒子會殺死自己的父親,丈夫會殺死自己的妻子,甚至殺死自己的孩子,只為了占有越來越少的“維格利”…… 甚至為了一勞永逸的減少競爭者,有些喪心病狂的族人們竟開始破壞他人的“太陽墓”祭壇,剝奪他人“死而復生”的機會。 中年男子為了阻止這些喪失理智的族人。 只能率先毀掉了他們的“太陽墓”祭壇,將他們殺死。 但隨著“維格利”越來越少,這樣的族人變得越來越多,他們徹底失去了理智變成了行尸走rou,為了獲得“維格利”給他們帶來的刺激與亢奮,甚至開始殘忍的殺害眼前的一切活物,吸吮可能含有“維格利”成分的血液來滿足自己。 而有些族人則仿佛正在遭受極大的痛苦一般,一邊掙扎著自殘,一邊苦苦懇求中年男子:“殺了我!或者給我‘維格利’,求你了,我們是族人,幫幫我!” 哪怕剛剛“死而復生”的族人,亦是很快便會陷入這種狀態(tài)。 最終。 中年男子毀掉了所有的“太陽墓”祭壇,除了自己那一座,因為他無法靠近自己的祭壇,而只要那座祭壇還在,他便連自我了斷都無法做到。 此時此刻。 這片區(qū)域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由那些尸首留下的“石渣”組成的廢土,變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區(qū)。 中年男子不得不離開另謀生路,否則他只能在餓死渴死與“死而復生”之間周而復始。 他去了西面,走出被“維格利”污染的地方,孤獨的過完了一生。 死后,他再一次在“太陽墓”祭壇“死而復生”。 數(shù)十年過去,那些“石渣”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舉目望去已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唯有當年族人們修建的石屋與部分族人的“石像”還完好無損。 這些事物仿佛停留在了他當年離開此處的那一刻。 但當他打算再一次離開時,才赫然發(fā)現(xiàn),他竟被莫名困在了這片荒漠之中,無論朝哪個方向走,無論走出多遠,都永遠無法走到荒漠的盡頭。 直到在耗費了許多年,不知死了多少次之后,他經(jīng)過了那兩塊族人當年打敗“圖蠻”部落之后立下的巨大界碑…… 他才終于離開了這里,最終走出了這片荒漠。 后來他曾一路向東去到過中原。 在中原文化的熏陶下,他試著以中原人的方式去理解這一切: 許是這里死去的亡魂太多。 許是“太陽墓”祭壇的存在有違天道。 又許是“維格利”這種毀滅萬物的東西受到了天道的排斥…… 所以他的故鄉(xiāng)被天道降下了天罰,成了一片游離于天道之外的陰陽失衡的遺棄之地,沒有人能夠進入,也沒有人能夠出來,而那兩塊界碑之間,便是唯一的漏洞。 至于他自己。 身為一個能夠“死而復生”的非正常人,亦是游離于天道之外的放逐之人,因此他也將永生永世受到天罰,那進入睡夢便會陷入的永無天日的狹小牢籠,便是他無法逃避的詛咒。 后來他也去過昆侖山。 那是祭祀帶回“太陽墓”祭壇與“維格利”的地方。 但在那里,他始終沒有見到祭祀提到過的那個披頭散發(fā)、長有獠牙與一條豹尾的女真神,直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搞清楚“太陽墓”祭壇與“維格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這樣孤獨的活著。 兩千多年。 他過了一世又一世,有時他會結(jié)婚生子,但當他離世之后,至少百年之內(nèi)都再也不會回到那個地方,更不會與自己的子孫相認,因為這只會令人感到恐慌,此乃經(jīng)驗之談。 而這樣的經(jīng)歷,無疑令他感到愈加孤獨。 直到四百年前,他走出這片荒漠時,赫然發(fā)現(xiàn)了一條不知何時開始流經(jīng)此處的河流,這條河流被他命名為孔雀河。 他品嘗了河中的水源,那竟然是此地早已消失的淡水! 他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要在自己的故鄉(xiāng)建起一座城,停止顛沛流離四海為家的日子! 于是他將此前許多世積攢并埋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財產(chǎn)找了出來,又用這筆財產(chǎn)“收買”了一個生活艱難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的部落,帶著他們來到此處,依據(jù)孔雀河修建扦泥城。 這便是扦泥城的由來。 當扦泥城建好之后,隨著東西貿(mào)易的快速發(fā)展,以扦泥城為中心逐漸成為一個國家,而他也自然而然成了樓蘭國的創(chuàng)始人,被后人稱作樓蘭始王。 后來,隨著那一世壽終正寢。 他依舊遵循著此前的習慣,至少隔過一世才會回到扦泥城生活,也絕不與自己的子孫后代相認,哪怕匈奴與大漢威脅到樓蘭國的安危,甚至逼迫樓蘭國改名為鄯善國,他都能偶做到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