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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梁山莊園主在線閱讀 - 第十章 朱貴的投名狀

第十章 朱貴的投名狀

    由于數(shù)日前公孫勝的出現(xiàn),古浩天的縣城經(jīng)濟(jì)考察活動無功而返,這日他又和卞忠再次進(jìn)城。

    在古浩天的計劃里,他發(fā)展經(jīng)濟(jì)的第一個思路是釀酒,這一時代酒的度數(shù)普遍偏低,那日在自家的酒樓,他也是仔細(xì)觀察過的,酒度數(shù)最多不高過二十,而且酒都很渾濁,其實(shí)就是參雜著很多酒糟,喝的時候需要過濾,當(dāng)時他就恍然,難怪倒酒要稱“篩”酒。

    進(jìn)了城兩人直奔十里香而去,掌柜聞訊出來,連忙行禮稱過。

    “前些日,小官人來店,老夫巧合在外,不曾奉承,失禮,失禮?!?/br>
    “無妨?!?/br>
    三人進(jìn)入雅間坐定,小二上茶,掌柜再次起身行禮。

    “老夫尚有一事,須得再次謝過小官人?!?/br>
    “卻是為何?”古浩天細(xì)一思量,好像跟這掌柜也沒什么交集。

    “老夫小子古波,自加入護(hù)衛(wèi)隊,這些日真是脫胎換骨,原先些許不良習(xí)氣盡去,小官人大恩啊!”

    原來這掌柜名叫古松,及是古楨五服內(nèi)的兄弟,因?yàn)槿酥抑?,且善于?jīng)營,很得古楨看重,便把古家在縣城最大的產(chǎn)業(yè)委其經(jīng)營。那古波正是他的小兒子,那日檢閱他也在現(xiàn)場看的心潮澎湃,始有今日之謝。

    “不就是,俺家那小子也在護(hù)衛(wèi)隊,也是眼見得長進(jìn)許多?!北逯覒?yīng)和了一句。

    古浩天笑了笑,便問起酒樓的酒價來。古老漢自是熟門熟路,這酒樓平常有三類酒,低等的十文一斤,中等的三十五文一斤,上等的如銀瓶酒可賣到七十余文一斤。古浩天心里盤算了一下,若蒸餾酒以中等酒為原料,以十斤蒸得兩斤為準(zhǔn),每斤成本要一百五十文。如果大量上市的話,原料酒需求十分巨大,必須有一個穩(wěn)定暢通的渠道,于是問及酒樓的來貨渠道。

    “好教小官人得知,年前進(jìn)貨原是根據(jù)價高低從市面各家挑選,年后就只在張家酒窖進(jìn)酒。”感受到兩人疑惑的目光,他接著說,“這張家酒窖的東家叫張步仁,原是街上潑皮,卻生的一個好meimei,前年送于縣衙吳縣尉為妾,便仗勢霸市,行內(nèi)人盡是敢怒不敢言?!闭f完嘆了口氣。

    原來又是官商勾結(jié),古浩天心里暗忖,想到日后蒸餾酒將是自己的大買賣,絕不能把進(jìn)貨的脖子掐的別人手里,便決定到這家酒窖看看。

    在古松的帶路下,很快就到了這家酒窖。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斜靠在椅子上,三角眼、酒糟鼻,一幅無賴模樣。

    “古掌柜什么風(fēng)吹來?!币膊黄鹕?,那漢子懶懶的問了一聲。

    古浩天一看樣子就不像話,門口也不進(jìn),轉(zhuǎn)身就出來了。古松心里明白?!绊樎方?jīng)過,看看張掌柜近期可有什么好酒,也好將就進(jìn)些。”虛應(yīng)了兩句,也轉(zhuǎn)身跟了出來。

    三人沒走幾步,卻見斜對面幾十步遠(yuǎn)的地方有一家沂水酒莊,門口寫著“清倉賤買”四個大字。古浩天甚是好奇,就信步走了進(jìn)去,只見柜臺后坐著個無精打采的漢子,但見雙拳骨臉,三叉黃須,身材甚是魁宏。

    “客官,可是買酒。”見人進(jìn)來,那漢子連忙起身。

    “不知如何買法?”卞忠問了一句。

    “若一并買去,只須七文一斤?!?/br>
    這也太便宜了吧,莫非質(zhì)量有問題,古浩天示意卞忠品嘗一番,發(fā)現(xiàn)雖不是上等,但也不似劣酒??闯隹腿说囊苫?,那漢子便自行開了口。

    “在下本沂水縣人氏,與兄弟倆做些酒水買賣,年前得知鄆城縣行情甚好,就在此開了個酒莊,原本買賣尚好,故此屯了大批貨,指望年后有個好利。不料張步仁這廝欺行霸市,害的俺血本無歸,還擔(dān)著天大的債務(wù)?!闭f著瞪著那張家酒窖,“恨不得把那廝抽筋扒皮?!?/br>
    聽罷,古浩天側(cè)頭看向古松,見古松隱隱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明白。便問道“你這酒,原本何價?”

    “在下這酒自沂水運(yùn)來,成本也需十一文一斤,平時買十五文?!?/br>
    看著疊滿兩間房子的酒壇,對折的價錢也真夠一個小本生意人破產(chǎn)。“唉,異鄉(xiāng)做買賣遇到這等糟心事,真實(shí)的無奈啊?!惫藕铺觳挥傻膰@了一句。

    “幾位客官,若能全買,小的忍痛再讓點(diǎn)利?!蹦菨h子見眼前幾人似無買意,又添了一句。

    “掌柜的,這屋里的酒我都要了?!惫藕铺煲婚_口,那漢子頓時大喜。

    “價錢嗎,就照十二文一斤結(jié)吧。”古浩天接著報了個價。

    “??!”那漢子應(yīng)了一句,隨即又大呼一聲,“十二文?”

    “做買賣的都不容易啊,好歹收回些本錢回鄉(xiāng)去吧?!?/br>
    那漢子愣了一愣,徑直“撲通”的跪在古浩天的面前?!鞍持熨F終究遇上個好人,小官人恩同再造?。 闭f著七、八尺的漢子竟眼眶通紅,哽咽不能言。

    古浩天上前一把扶住,“兄弟無須如此,力所能及而已?!毙睦飬s十分詫異,果真是那個梁山朱貴,若是事實(shí),那梁山首批的四個頭領(lǐng),自己就碰到了三位,冥冥之中難道真有天意。也就對朱貴產(chǎn)生了新的想法。

    “不知小恩公如何稱呼,也便日后有個念想。”這朱貴心情也定了下來。

    “俺家小官人,乃是古浩天?!北逯一氐馈?/br>
    “可是古家莊,仁義無雙的古小官人?”朱貴急問。

    “便是?!北逯翌H感自豪。

    “俺道何人這般仁義,不料是小官人當(dāng)面,真是有眼無珠。”說罷納頭再拜。

    “切莫多禮?!惫藕铺煸俅畏銎?,“不知兄弟日后有何打算?!?/br>
    “若非遇著小官人,小人真想一刀殺了張步仁那鳥廝,再尋去處,如今細(xì)想除了回鄉(xiāng)廝混,也真是沒個安身之處。”說罷一面悵然。

    “小弟倒有個事情正想找人幫忙,不知兄弟可愿屈就?!?/br>
    朱貴一聽十分驚喜,也不問何事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當(dāng)下時已近午,便關(guān)了店鋪和幾人往十里香而去。

    古浩天對朱貴的安排,其實(shí)是剛剛考慮好的。朱貴在梁山隊伍中,老實(shí)敦厚,默默無聞,卻又行事縝密,是一個做情報的專業(yè)人才。古浩天想把十時香酒樓打造成鄆城縣的一個情報點(diǎn),朱貴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古松對古家忠誠自不必說,但為人不善變通,沒有江湖經(jīng)驗(yàn),不宜做情報工作,倒是下一步做蒸餾酒不二的管理人員。但朱貴畢竟是初次相識,把這么重要的工作交給他,必須有縝密的計算。只一會,他心里就有了主意。

    中午四人吃了一些酒菜,古松和卞忠各自先去了,古浩天和朱貴兩人留下講話。

    “這酒樓是古家產(chǎn)業(yè),小弟有意讓兄弟打理這處酒樓,不知意下如何?”

    “這如何使得?!敝熨F連忙推辭,這酒樓在鄆城縣的名氣,作為買酒的他當(dāng)然清楚,想不到小官人竟把恁大的家業(yè),交于他這個初次相識的人來打理,這小官人果非常人啊。

    “兄弟的能耐自不用提,只是有一難處需得解決?!敝熨F凝神過來,古浩天接著說“兄弟與那張步仁交惡,若你在此打理生意,那廝必來搬弄是非,必須想一法子除去?!?/br>
    “這鳥廝,早想除了去,待夜里俺去一刀砍了就是?!?/br>
    “不可拖累兄弟,待小弟再作思量?!惫藕铺煊芄士v。

    “小官人這不是信不過俺嗎?”說罷起身竟要去了。

    “兄弟竟這般性急,且由你去,但不可魯莽行事,需得仔細(xì)計較?!惫藕铺煨闹懈`喜。

    “俺早想殺了這廝,暗地里也跟隨了幾日,他孤身一人卻與東門外一寡婦相好,每日夜里都去風(fēng)流快活,那處須得過一條河,待俺夜里潛于河邊,到時一刀殺了就是?!?/br>
    “不妥,須得如此如此。”古浩天想不到朱貴早起殺心,看來后來必定是犯了命案才上了梁山,當(dāng)下說了自己的安排。朱貴心中嘆服不已,一會喝罷酒依舊開店去了。

    傍晚古浩天和古忠出城回家去了。到了夜里他帶著卞祥潛到作案地點(diǎn),遠(yuǎn)遠(yuǎn)看那朱貴已經(jīng)到了,也不作聲悄悄藏好。恰好當(dāng)晚沒有月光,而這時代人又沒啥夜生活,四野寂靜,正是夜黑風(fēng)高時節(jié)。近戌時,只見那張步仁哼著yin曲一身酒氣而來,待到橋邊,只見那朱貴縱身而上,一把封住其口鼻拖進(jìn)橋邊暗角,一邊從懷里掏出一瓶烈酒直往其口中灌入??蓱z張步仁本就是一個無賴潑皮沒啥本領(lǐng),又被酒色掏空身子,那里有反抗余地,不一會就被灌的一醉如泥。隨即朱貴把其推入河里,又潛伏一會看其死透,便收拾手尾離去。過一會古浩天和卞祥也清理痕跡悄然離開。

    次日行人發(fā)現(xiàn)張步仁遺體,衙役趕到后,見泡在水里的尸體還渾身酒氣,草草定了個酒醉落水而亡。再說這張步仁平時不得人心,鄉(xiāng)鄰恨不得其死,那有人計較。吳縣尉得了張步仁的家財,裝模作樣糊弄其小妾一番也就過了。倒是古家吃下張家酒窖的存酒,發(fā)了一筆小財。

    張步仁的死亡,使朱貴入主十里香酒樓再無障礙,而古浩天也得到了朱貴的投名狀,使用起來再無疑心。

    初夏,鄆城縣的街頭,十里香酒樓悄悄換了掌柜,但無人知道他背后發(fā)生的變化,也無人知道他將來要發(fā)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