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澄朗聲笑道。 信都其實(shí)他早就想去了,只不過劉靈助不死,他去了也起不到作用。 高昂桀驁的性子擺在那,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夠降服的。 李密聽說劉靈助被斬首,后怕不已,家族中一直由他與信都高氏兄弟暗中往來,以期一同舉事響應(yīng)劉靈助。 只是因?yàn)閯㈧`助遲遲拿不下定州,這才按兵不動。 如今信都剛剛大捷,身為義軍領(lǐng)袖的劉靈助卻垮了,正應(yīng)了那句臣等正欲死戰(zhàn),陛下何故先降。 李密心中只有慶幸,慶幸宗主選擇的是渤海郡王。 因此高澄要求他放出假消息迷惑信都,他立即應(yīng)從。 對于本就與信都方面暗有往來的李密來說,這事可太容易了。 “你要走了嗎?” 坐在自家院墻上的李祖娥瞧見高澄等人牽馬,背著行囊,擺明了要走的樣子,卻明知故問道。 “嗯?!?/br> “還會回來嗎?” 李祖娥追問道。 高澄搖頭道: “不會了?!?/br> 李祖娥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在婢女的幫助下回到院中,不見了身影。 “子惠,她是……” “走了,該出發(fā)了?!?/br> 高澄打斷道。 高歡東出攻打信都的假消息,已經(jīng)由李密放了出去。 而實(shí)際上高歡大軍也確實(shí)開撥,離開了屯軍近六十日的大王山。 “還好有先生為我指明道路,阿惠為我尋一賢才也?!?/br> 高歡拉著李元忠的手同車而坐,感慨道。 李元忠自來到大王山后,并不急于求見高歡,只在暗處觀察高歡軍勢,果然如高澄所言,這是一群精兵強(qiáng)將。 又見高歡軍紀(jì)森嚴(yán),哪怕準(zhǔn)備東出,也不許士卒欺凌百姓。 這才決心歸附。 高歡可沒有只割據(jù)河北的心思,山西之地,他終究是要打回來的,因此約束部眾,收攬民心。 然而,李元忠數(shù)次求見,都沒有得到高歡召見,最終李元忠故作狂士才勾起高歡的好奇,才得償所愿。 兩人一番相談,高歡似乎看見了四年前的自己在爾朱榮面前指點(diǎn)江山的模樣。 李元忠將河北各州情報與高歡一一詳談,建議高歡以冀州為根基,再取殷州,其余各州自會響應(yīng)。 這一次會談,高歡得到了他最需要、也最迫切的河北各州詳細(xì)情報,從此將李元忠引為心腹。 得到了河北各州情報,高歡不再猶豫,立即率部走滏口陘,準(zhǔn)備東出。 冀州信都 高昂率軍在外攻略城池,封隆之與高乾留守信都,兩人前些時日接了趙郡李氏的密信,言說高歡受命平冀州叛亂,領(lǐng)軍兩萬余人走滏口陘,準(zhǔn)備東出太行,攻伐信都。 信都人心再次陷入慌亂之中。 “乾邕兄(高乾),高歡將犯,我等應(yīng)該如何御敵?” “莫不如讓敖曹兄(高昂)領(lǐng)軍回援?!?/br> “高歡可不是爾朱羽生,爾朱兆敗于河西賊人,得他幫助才得以保全家業(yè)。” “高歡與爾朱兆是結(jié)義兄弟,高歡來了,爾朱兆會不會也跟在后邊?!?/br>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場面好生混亂,最終都把目光投向高乾,指望他拿個主意。 冀州之主名義上是封隆之,但真正主事之人還是高乾。 之所以推選封隆之,只不過是高乾、高昂兩兄弟名聲太臭了。 哥倆雖出身豪族,但年輕時候以劫掠為業(yè),就連高乾的妻子,也是求婚被博陵崔氏拒絕后,伙同三弟高昂給搶出來的,生米煮成熟飯才領(lǐng)回家。 “我聽說高歡雄略無雙,如今羽翼豐滿,必定不會久居人下。 “況且爾朱氏無道,弒殺天子,欺凌百姓,如今正是人心喪亂之際,英雄建功之時。 “高歡拋棄晉州的家業(yè),領(lǐng)軍東出,他的意圖就不只是為了替爾朱氏平亂。 諸位不必?fù)?dān)心害怕,我愿為大家前往高歡軍中求見,探知他的心意,若是他與我等同志,我們可奉他為主,若是他一心甘做爾朱氏的鷹犬,麻煩讓敖曹速速領(lǐng)軍回援,防備來犯之?dāng)场!?/br> “如此甚好?!?/br> 眾人交口稱善。 商談間,有心腹來報,有三個少年郎自稱受李密之命,前來拜訪。 收看信物,高乾確認(rèn)是李密所有,不敢怠慢,立即派人迎了出去。 第二十章 高季式 “不知小郎君是李氏哪位君子后人?” 高澄由人領(lǐng)入信都議事堂,一番見禮后,坐于首座的封隆之出言問道。 他生得俊美,語氣寬和,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封刺史誤會了,小子姓高,單名一個澄字,出自渤海高氏,先祖因罪而徙,故而與宗族疏遠(yuǎn),澄受父命往渤海祭拜祖宗,聽聞信都有幾位渤海英雄共謀大事,方才向李氏求以信物?!?/br> “原來是乾邕兄的宗族子弟?!?/br> 封隆之笑道,眾人沒聽過高澄這個名字,但他自言出自渤海高氏,于是都把目光投向封隆之下座第一人。 高澄順著眾人視線望去,那人三十四、五的年紀(jì),相貌出眾,在眾人之中,氣度尤為突出。 這就是他河北嘴炮之旅最重要的交流對象之一,高氏兄弟之中的高乾。 “澄,拜見宗族長者?!?/br> 高澄趕緊以子侄之禮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