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郎君之父可是晉州高刺史?” 這個時候過來認(rèn)祖歸宗,又能得到李密的信物為他引見,高乾很容易聯(lián)想到那位揚言要攻伐信都的高歡。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高澄從容答道: “正是家父?!?/br> 眾人紛紛竊竊私語。 高乾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雖說先前在眾人面前言之鑿鑿,其實心底也有幾分拿不準(zhǔn),他笑道: “原來趙郡李氏已為高晉州從屬?!?/br> 堂中頓時喧嘩聲大作,在高乾的目光掃視之下,才漸漸平息。 高澄神色淡然,侃侃而談道: “流言之事,都是澄自作主張,與家父無關(guān)。 “澄聽聞,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爾朱兆弒君虐民,上違天意,下失民心,家父苦于與爾朱兆的香火之情,身陷忠義兩難的境地。 “素聞冀州多才俊,澄憂父心切,這才放出流言,期望有豪杰與家父相見,為他分說利害?!?/br> 高乾聞言大笑: “高晉州好福氣。” “為人子者,自當(dāng)為父分憂。” “不知小郎君祖上何人?” “澄祖父高公諱謐為東阿郡侯高敬公(高湖)第三子?!?/br> 高澄、高乾兩人排列世譜,發(fā)現(xiàn)兩人原是爺孫輩。 “澄拜見叔祖?!?/br> 高澄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有壓力的是高歡,畢竟他比高乾年長了一歲。 不過原時空里,信都建義時,賀六渾一口一個叔父叫得可親切了。 眾人早已經(jīng)散去,今日集會,便是為高歡將攻信都而來,早已經(jīng)議定由高乾西行面見高歡,如今又有高歡之子與高乾認(rèn)親,信都自然無事。 高乾牽著高澄往家宅而去,要為他引見家眷。 見過高乾妻妾子女與高乾二弟高慎及家眷。 高慎此時尚未休妻,他的妻子出自博陵崔氏,是河北名士崔暹之妹。 為了高歡的大業(yè),高澄打定主意: 這一世你就別想休妻再娶了,李昌儀我自會照顧好,免得你與崔暹再度交惡。 為了高歡的大業(yè),高澄承擔(dān)了太多本不屬于自己的責(zé)任,賀六渾但凡有點良心,多少也要給他磕幾個。 高澄也為高乾、高慎兄弟介紹段韶、斛律光: “這位是我表兄段韶,字孝先,這位是我至交好友斛律光,字明月,兩人都與澄有香火之情?!?/br> 段韶、斛律光兩人應(yīng)聲與眾人見禮。 高乾又將一個年歲與段韶、斛律光相仿的少年喚了過來。 “這是我家幼弟,季式,字子通?!?/br> 高乾引見道: “這位是高晉州之子,名澄,字子惠,與我家是宗親。” “澄正要與季式叔祖好生親近?!?/br> 高澄朗聲笑道。 這句話確實發(fā)自真心。 高澄很清楚高家四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高乾、高慎、高昂三人年紀(jì)相仿,高慎性情與兩位兄弟相反,不喜武事,好讀書,又有父親高翼偏愛,因此高慎與高乾、高昂關(guān)系并不親密。 要收服高昂,什么以禮相待,恩惠賜之,都是次要,交好高季式才是關(guān)鍵。 這位可是高昂的心尖尖。 高昂是個什么性情,家奴三次救他,只因小錯,高昂就要殺對方,即使饒過性命,仍要打斷家奴雙腿,他就是個孤高桀驁、暴虐寡恩的性子。 但這個人對待自己的心尖尖高季式,卻是另一張面孔。 在身中數(shù)箭,性命垂危之際,不念及家中妻、子,一心為高季式討要官職。 ‘吾以身許國,死無恨矣,所可嘆息者,不見季式作刺史耳?!?/br> “子惠生得好相貌,可能飲酒?” 高季式大聲笑道。 “季式,莫要失禮。” 高乾厲聲訓(xùn)斥。 糟了,忘了這是個比李元忠更離譜的酒鬼。 高澄強笑道: “澄年幼,尚不能飲,待將來再與叔祖暢飲?!?/br> 高季式神色略帶失望。 高乾讓家眷退下,場中只余了高乾、高慎、高季式兄弟與高澄三人。 “子惠,我欲拜訪令尊,你是否要隨行返家?” “澄聽聞三叔祖曾以十余騎破五千,心中仰慕,愿留在信都與他相見?!?/br> 一旁高季式一臉的遺憾,似乎對那日不能隨行,而耿耿于懷。 高乾頷首道: “如此,子惠就留在信都等候敖曹回師,季式,這段時間照顧好子惠,莫要怠慢了。” 高季式連忙應(yīng)是。 高乾又轉(zhuǎn)頭對高慎交代道: “仲密,我稍后就會西行,家中一切事務(wù)就交托于你了?!?/br> 即使關(guān)系并不親密,但終究是自家兄弟。 “兄長放心,慎會妥善處置家中諸事?!?/br> “季式,你帶子惠安置去吧?!?/br> 高乾說了個住處,高季式領(lǐng)命帶著高澄三人告退。 才出門,高季式看向高澄身后的段韶、斛律光,問道: “子惠身后兩人生得雄壯,又是哪處豪杰?” 高澄當(dāng)即介紹段韶、斛律光兩人。 “兩位看年歲,與我相仿,可能飲酒?” 高季式又問道。 “如何不能?!?/br> 兩人傲然道。 高季式聞言大喜: “好,先不急著去住處,走,咱們喝酒去,子惠,你也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