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高澄臉色一黑,他看向段韶、斛律光兩人,心中為他們惋惜: 你們兩是不知道高季式酒量有多恐怖,酒品有多差。 這人出了名的不把你喝趴下,不準走,還活生生把高歡一個幕僚給喝死。 第二十一章 約定 高季式將高澄三人帶入自己院子。 才進門,就讓奴仆落鎖。 “今日不喝盡興了,誰也莫要走?!?/br> 高季式笑道。 仆人先搬來四大壇。 高澄趕緊撇清道: “莫要算我,我年幼,家中不許飲酒?!?/br> “不能飲酒算什么男兒,這壇酒莫搬走了,就放這,一人只一壇怎喝得暢快?!?/br> 段韶、斛律光眼角抽搐:這人只怕是個酒中惡鬼。 高季式倒?jié)M三大碗,舉碗示意段韶、斛律光。 兩人也不示弱,與他共飲。 見兩人一飲而盡,高季式放聲大笑: “好!好酒量!” 高季式再滿三大碗,正要再喝。 高澄迫不及待道: “叔祖,你可識得冀州人陳元康。” 他記得高季式喝死高歡一個幕僚后,為高歡舉薦的就是陳元康。 “莫要叔祖、叔祖的喊,聽著難受,喚我子通就成?!?/br> 高季式很不耐煩這些世俗禮節(jié),他略作回憶,說道: “聽過他的名字,但不認得?!?/br> 高澄大失所望。 原來高季式也是等陳元康入了高昂幕府,才與他相識。 高澄自從穿越以來,對陳元康的思念與日俱增,他的分量,甚至連斛律光也不能及。 (斛律光:呸!渣男。) 高澄知道原主的結(jié)局,大難臨頭之際,眾心腹幕僚的選擇也牢牢記在他的心底。 不能因另一個時空的事情去怪罪他們,比如東魏拳王崔季舒。 崔季舒多大的膽子呀,天子不喝高澄的敬酒,他敢公然毆打天子三拳,然而刺客闖入,卻倉惶躲進廁所。 但高澄不會忘記,摔傷腿的原主最無助之時,只有陳元康撲在他的身上,為他遮蔽刀劍,最終高澄死于陳元康懷中,陳元康也隨他殞命。 倒也應了高歡那句戲言: “元康用心誠實,必與我兒相抱死?!?/br> 嗯,以后還是要提醒高歡少說戲言,自己烏鴉嘴,心里沒數(shù)的嗎? 這不,又給高歡記上一筆。 高澄沉思之際,段韶、斛律光與高季式連干好幾碗。 見他還要再滿上,兩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行軍滏口陘中,高歡得知劉靈助兵敗的消息,他將李元忠喚來,詢問前途。 李元忠分析道: “殷州小,無糧仗,不足以濟大事。 “占據(jù)信都的高乾、高昂兄弟歸附劉靈助,如今劉靈助身死,明公可向信都進發(fā),高乾兄弟必會來投。 “得冀州之地,殷州就交由我為明公取得,冀、殷之地一旦平定,滄、瀛、幽、定四州自然追隨明公。 “河北之地,也許只有相州刺史劉誕,或會頑抗,但決不是明公的對手?!?/br> 一番分析,讓高歡前路豁然開朗。 對李元忠更為倚重。 終于,經(jīng)過數(shù)天的跋涉,三十萬人陸續(xù)通過滏口關(guān),高歡于滏口關(guān)外設(shè)營。 還來不及一展抱負,一個問題卻擺在高歡面前:缺糧。 從晉州帶來的糧食快吃盡。 現(xiàn)在三十萬張嘴朝向高歡,嗷嗷待哺。 “如今軍中缺糧,先生有何策教我?” 高歡再次問向李元忠。 李元忠家中確實豪富,但也拿不出三十萬人的食用。 稍作思量,回稟道: “明公或可向相州借糧?!?/br> 高歡犯難道: “聽先生言,劉誕為人jian猾,又如何會借我?!?/br> “明公可自行去搶?!?/br> 高歡聞言不悅道: “先生,此番東出,我欲以河北為基業(yè),不愿劫掠于民。” 李元忠見高歡誤會,笑道: “仆是指明公可搶相州軍糧?!?/br> “好,自當依先生所言?!?/br> 高歡召集諸將士,在營中設(shè)臺。 他登上高臺,掃視麾下眾人,其中還有率領(lǐng)部民追隨東出的敕勒人斛律金、斛律平兩兄弟。 經(jīng)過六十余日的整編,揀選的一萬六鎮(zhèn)降人與原有的一萬大軍打散混編,重新形成了戰(zhàn)斗力。 薛虎兒也在其中。 他的斥候小隊經(jīng)過樂平一戰(zhàn),只剩了自己與張末兩人,算是被徹底打殘。 還好,大王山整編,小隊再次補充到滿員的十人,其中就有他的舊交,沃野鎮(zhèn)匈奴人劉延壽。 高歡大聲呼喊道: “六年前,六鎮(zhèn)被柔然焚毀,我等如喪家之犬,被朝廷安置在河北就食。 “三年前,葛榮兵敗,你等被遷徙于并、肆二州,受人欺凌。 “今日,我賀六渾終于帶領(lǐng)大家重新回到了河北?!?/br> 眾人齊聲吶喊: “高王!高王!高王!” 聲勢震天。 三聲吶喊之后,高歡繼續(xù)喊話道: “將士們,鄉(xiāng)民們,我們在北鎮(zhèn)、在山西過得是什么日子,你們還記得嗎?” “記得!” “不敢忘!” “我想留在河北!”